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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阻止风尘仆仆的张须陀讲话,高哲慢条斯理的点燃炉火,煮上一壶取自长安外的山泉,动作极具贵族的优雅风范。
张须陀眼巴巴的瞅着认真模样的高哲,一肚子的言语涌到嘴边儿又咽回肚子,老实儿的耐心等待。
冲泡两碗茶汤,高哲递给张须陀一碗,这才叹道:“你将来是做上将军的人,理应学会保持威严。威严呢?由心而发,于神态显露,所以你得稳重、戒躁、平静。”
张须陀揣摩一阵子,再次施礼道:“多谢国公爷提点。”
“润润喉咙。”,高哲端茶碗,示意张须陀喝。
张须陀学着高哲的样子,小小的抿了一口,怎么饮怎么滋味儿不对……他抬头瞧了眼高哲,见高哲不注意,“咕咚咚”的狂灌一气儿。没办法,他一糙汉子玩公卿大老爷们的作态,稍显的为难。对于他而言,茶汤就是来解渴的,不是展现什么修身养性之类高深的东西。
高哲无奈的摇头,给张须陀添了碗,道:“说吧!募兵的事儿如何了?”
“属下已令仲坚、武达、铁杖三人先行率领前往敦煌郡,未敢驻留都城附近。”,张须陀精神振奋的道:“此次募兵甚是顺利,皆因大隋将进行灭燕之战,大肆征调冀州、青州一带的兵役,当国公府兵总比当兵役强,大有人挤破脑袋的报名。属下择选身强体健、胆略雄豪者八百,一水儿的七尺五以上的青年。”
高哲不置可否。
“这八百人是步卒,骑兵需往敦煌郡募集,河北地处中原,论骑术、骑射的能力,还是汉羌混杂的地方最优,且能保证忠诚。”,张须陀不懂人情世故的主儿,倒是谈及军事滔滔不绝。
高哲笑道:“辛苦你了!”,敲敲额头,他道:“我向兵部申报兵戈、甲胄,但……估计赶上灭燕之战即开始有关,好段时间没答复,他们约莫紧着北方先用。你别着急,好好的训练士卒的体能、骑术,打个底子。”
张须陀拱手,铿锵的道:“喏!”
“士卒的粮饷,一定保障周全,不要出一丝一毫的差错。衣服每人发两套换洗,直接给布匹也成。”,高哲细致的道:“伙食标准高点儿,银子我供得起。对了!羊啊、猪啊、鸡啊,多弄肝脏做汤喝,有效的治疗夜晚不能视的雀眼蒙病症。战马……”
高哲沉吟一会儿,道:“你等着。”
高哲叫侍女唤搁紧挨秦国公府北边落户的新文礼。
新文礼来了,张须陀一看那丈二的身高,吃了一惊,情不自禁的道:“谁家的汉子?端的英武壮硕!”
高哲哈哈一笑,介绍道:“新容,字文礼,可是我亲自请的!”,拉着新文礼入座,他道:“张果,字须陀,我麾下唯一的帅才!”
新文礼、张须陀,相互打量见礼。
“文礼,你之前有来往月氏、大宛贩马,我欲组建骑兵,你说说建议?”,高哲询问道。
新文礼干脆的道:“组建骑兵无需舍近求远,突厥的马同样不错,价钱更便宜。”
高哲错愕:“那你为何来往月氏、大宛贩马?”
新文礼惜字如金:“汗血宝马,金贵。”
“噢!”,高哲恍然,转念道:“良将岂能无好马相配?文礼,麻烦你了!跑一趟腿儿吧!异兽良驹,有多少买多少,钱不是问题。”
新文礼一搓手,神情古怪的道:“某家不干有本的买卖。”
高哲:“……”
高哲闹明白了,感情新文礼贩马是副业,正经的也特么是个强人!
“不管有本无本,你看着办。”,高哲吩咐新文礼一句,继续对张须陀道:“文礼你带上,还有我家那表兄。”
张须陀道:“是!”
张须陀打了个过站儿,他不放心张仲坚、麦铁杖、公孙武达几个生瓜蛋子的军官,管得了一群更生瓜蛋子的士卒,匆匆的告辞。
高哲挽留不得,便塞万三两银票,着人装载两千匹布帛,令姜松、新文礼收拾行装跟随张须陀。
送走仨人,高哲折身还府,晃荡的进了卧房。
“谁?”
高哲感官敏锐,发觉屋内有人。
墙角的阴暗处,张出尘走了出来,脚步轻得像一只猫儿。女大十八变,短短的几个月时间,她又长开了不少,差不多六尺的高度。黑色的紧身夜行衣,衬托她的窈窕身姿,两条腿笔直细长,胸前亦规模初现。头发盘在脑顶,小包子脸成了瓜子脸。双眸剪水、睫毛密长,忽闪忽闪的……
高哲眉目阴翳,勾了勾手指。
张出尘迟疑的靠近。
“啪!”
高哲赏张出尘一记清脆的耳光。
“懂规矩吗?”,高哲挑起张出尘的下巴,脸上没有表情。
张出尘惶恐的道:“奴婢知错,不该擅自进入主人的卧房。”
“你知道,却做了,明知故犯呐!试探我?嗯?是不是?”,高哲一下一下的拍打张出尘的白嫩脸蛋儿:“你的行为,很……很危险!”
张出尘低着头颅,一副认打认罚的样儿。
高哲吧嗒吧嗒嘴儿,忽的并拢右手食指、中指,运使内息,狠狠的戳了张出尘的胸口。
张出尘只觉得像被无锋的箭矢射中,扑通一声坐倒在地,蜷缩着身体痛呼呻/吟。
“你以为你潜入我的房间,就可以找机会杀掉我?”,高哲蹲下身,居高临下的俯视张出尘。
张出尘疼的香汗涔涔,嘶哑的道:“奴婢不敢,奴婢不敢。”
“你不用否认,否认也没用。我说是,一定是。”,高哲伸手摸索张出尘的身体,‘叮叮当当’的取了一堆小部件,柳叶刀、铁簪子、长针……拿了一把锋利的小刀,他照着黄昏的惨淡光亮打量,咋舌道:“镔铁铸造的?工艺真是不错。”,笑了笑,道:“你带这么多武器找我,是想干什么呢?”
张出尘艰难的道:“师父的命令,武器不可离身。”
“野性难驯!”,高哲轻蔑的道:“你杀了我能怎么样?大隋一统天下近在咫尺之遥,我堂堂的国公若遇害,天涯海角你躲不了搜捕。何况……你母亲还活着。你呀你呀!年轻,冲动,做事情一点不考虑后果……”,他的表情渐渐诡异:“我得给你教训!血的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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