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衡眉头皱起来。
要按这么个玩儿法,那看来奔月宗主得到神刀门的这把钥匙也不是不可能。
余下的那把钥匙——
温衡看向陈深。
幽冥秦掌柜的逆鳞算起来也就一个陈深了。
奔月宗主会不会也来这么一次。
她这么想着,问三娘,“神刀门打算怎么办?”
“不怎么办。”
三娘语气很坚决,神刀门从不会让人威胁,因为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 就以萌儿的刁蛮劲儿,三娘觉得她吃个苦头也好。
这个答案出乎温衡的预料。
神刀门要真这么做的话,这事儿就还没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下一步的打算——
温衡看她,“老这么被动可不成,咱们是不是也出手把奔月宗手里钥匙抢回来?”
三娘抬头看她,“去北地妖境?”
温衡点头。
她离开龙宫到神刀门,提醒神刀门小心在其次,打的就是这个主意。
三娘觉得这个主意可行。
现在三娘和温衡境界在炼虚期,不虚炼虚期的妖怪。
她们只要绕过和提防合体期的那些大妖就可以在北地妖境横行了。
她们也去奔月宗乱上一会, 即便不能把钥匙抢回来,探听一些消息,打乱奔月宗的布局也是可以的,总好过这么被动挨打。
媚娘本来在喝茶。
在听到她们这个主意后,自告奋勇,“我跟你们去。”
她现在境界在化神期。
在北地妖境有一战之地。
何况她有一个杀手锏,足以让他们去了北地妖境,一旦身陷重围还有个靠山依靠。
“靠山?”
温衡和三娘同时看媚娘,对她在北地妖境有个妖怪感到很稀罕。
“不是我的靠山,陈深的。”
媚娘告诉他们,陈深在北地妖境有个老相好。
“老相好!”
温衡和三娘既奇怪又觉得不意外.
“谁?”
温衡问。
想要在北地妖境给他们做靠山,尤其是在得罪奔月宗的情况下,这山得很大才算的上是靠山。
媚娘说:“迷津渡,雾影楼老祖。”
这是陈深在给陆颖儿治病后,回去告诉她的, 陈深都很神奇, 他当初救的一只流浪猫,竟然是北地妖境的大人物。
温衡惊讶出声,“雾影老祖!”
她在东海,时不时地会听到北地妖境的消息,其中听得最多的就是雾影楼老祖。
雾影老祖可了不得。
她就是温衡昨儿给陈深提到的北地妖境七大合体期老祖之一。
她是七位合体期老祖中最后一位进入合体期的,替代了原来老祖的位子,成为新的北地妖境七巨头,距今差不多也就二十多年的样子。
然而,境界最迟,不意味着声音小。
这位无影老祖还是北地妖境七大合体期老祖中名头最响的。
这就不得不提到雾影楼了。
北地妖境最大的刺杀组织,没有他们不敢杀的,没有他们不能杀的,宗主、山主子、妖族长老这些根本算得了什么。
他们最辉煌的战绩是无影老祖创造的。
她在炼虚期时,独自一人刺杀了一位合体期的大妖,就被他踢出七巨头之一的那位倒霉的合体期老祖。
“当真!”
三娘和媚娘不敢相信,这可是超越了一个境界的,而且超越的不是筑基期和结丹期这样的境界,超越的是几乎一道鸿沟的合体期。
跨境界刺杀。
若真的是这样,难怪雾影楼老祖声音大。
试想炼虚期就敢刺杀合体期的大妖,那么现在合体期,谁是她的对手?
温衡点头,“当真。”
只是有些出入。
跨越一个境界刺杀不是那么容易的。
传闻这位雾影楼组当时炼虚期, 悄无声息间用一把匕首刺伤了那位合体期大妖,那位大妖当场没有死亡,而是过了一段时间不治身亡。
然而雾影老祖付出的代价也是巨大的。
她当时消失了。
当时北地妖境有许多传闻。
最初的说法是雾影老祖为了刺杀这位合体期大妖,把自个儿性命搭进去了,最终结果是雾影老祖死,合体期大妖受重伤最终不治身亡。
也有的说雾影老祖在刺杀这位合体期大妖时,刺伤了合体期大妖,然而自个儿也受了合体期大妖的致命一击,受了重伤逃走了,但并没有死。
还有一种说法是雾影老祖刺杀了合体期的大妖后,夺走了他部分血肉,找地方吞噬和修行去了。
当时这三种说法,北地妖境的妖怪们普遍倾向第一种。
他们不认为雾影老祖跨境界刺杀合体期大妖会安然无恙的走出去,更不中说分食合体期大妖的血肉了。
然而,雾影老祖最终以合体期大妖归来,一举占据七大妖王之一,用行动告诉北地妖境的妖怪,她雾影老祖跨境刺杀,不仅无大碍,反而境界突破了。
从那以后,迷津渡,雾影楼老祖就成了北地妖境的阴影。
北地妖境甚至流传着一个说法,宁得罪六大妖,不得罪雾影楼,不止因为雾影楼老祖有实力,更因为雾影老祖疯魔起来,谁都敢杀。
温衡听说许多妖怪为了不让雾影楼盯上自个儿,甚至会定期在雾影楼购买白名单——凡上了这个名单的人,雾影楼不会接刺杀他们的单子。
既然陈深有这关系——
三娘和温衡一致同意,一定要拉着陈深去北地妖境。
这就相当于带了个护身符。
她们议定,媚娘看了看时间,觉得时辰不早了。
她让三娘上去看看,陈深按理说应该醒了。
三娘微微一怔。
她缓缓地吐出一个字,“好。”
三娘上楼的时候,陈深还没醒。
昨儿运动太过了,浑身酸麻,陈深中途醒了一次,然后继续睡了。
这回笼觉睡起来是最舒坦的。
等他醒来的时候,见身旁坐着一个人,以为是媚娘,就眯着眼一手把对方拉到床上。
“再睡一会儿。”
他迷迷糊糊的说,顺手就溯流而上,跨越了山河大海。
“嗯?”
陈深清醒了一些,这等手感明显的不对,“三娘?”
他叫了一声,回过头一看,果然是三娘。
她就在同床共榻也是酷酷的,“记得这么清楚?”
陈深笑了笑,“还好,你比你姐稍微小一点儿,你姐的记得清楚,你这自然而然就记清楚了。”
三娘想打人,“你的意思是我比我姐的小?”
陈深让她别不服气,“这事儿只有我有评价的资格。”
他还鼓励三娘不要气馁,现在二娘远在天边,她近在眼前,只有他多努努力,迟早有超过二娘的一天。
三娘觉得有道理,就默认了陈深手的作怪。
她甚至不介意陈深两只手一起上,这样事半功倍。
“呃——”
陈深很快挂上了痛苦面具。
这凡事儿有个度,过犹不及,陈深现在手就酸。
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得到了把玩一会儿就会觉得没多大意思了,可只要一放开,就又恋恋不舍。
呵,男人。
好在这是自家的夫人。
陈深早轻车熟路了,有些地方比山和大海要好玩,有句诗怎么说来着,独怜幽草涧边生。
山涧边的草有时候把玩起来也很丝滑。
“去!”
三娘把他的手打走,“这你也要比较比较?”
陈深觉得这不用,因为二娘压根没有。
天知道陈深见到传说中的左青龙右那个的时候,有多稀罕,虽无幽草涧边生,可上有黄鹂深树鸣,拉扯之间见风情,以至于陈深常常夜不能寐。
不过,要想后院安宁,就得说违心的话,“这点儿你比她强。”
这不敢说真话。
在春潮带雨晚来急时,各有千秋,各有妙用,若如出一辙,反而不美了。
三娘像个小女生一样高兴起来,“这还差不多。”
陈深长叹一口气。
他摸了摸三娘的头,“多大了,还这么幼稚,你姐都不在这人世间了,还跟她较劲。”
“你懂什么!”
她们之间早不是个人之间的恩怨了,是门派之间的。
“孽缘啊。”
陈深摇了摇头,忽然低声在三娘耳畔说了几句话,三娘这渡口荒废多年了,野渡无人舟自横终归是不好了。
现在艄公来了,也是时候小船儿荡起双桨了。
当舟在野渡不再飘摇,一切归于平静后,媚娘才提着酒葫芦上来,“老陈啊,就这么一会儿功夫,你也能随风飘荡浪起来啊。”
她说这话时,还不忘向陈深打一个干得好的眼色。
现在三娘有一种让人捉奸在床的感觉,在媚娘面前既有无地自容,又有一些尴尬。
这就是媚娘要的结果。
她是一个喜欢变强的人,既然张景略的风云一刀一时间难以破解,那媚娘就选择打不过就加入,打算从三娘这儿学这么一套功法,然后改良到剑修上。
然而。
这是神刀门的镇派绝技,怎么可能传授给媚娘。
现在不一样了。
现在他们是一家人,这一家人就得开诚布公,坦诚相待。
这下三娘就是不想传她也不行了。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官大一级压死人,她大娘子的地位,三娘还是得给点儿尊重的。
“咳咳。”
陈深坐起来,“人都说小别胜新婚,你又不是不知道。”
昨儿他比这还浪呢。
媚娘翻了个白眼。
她把酒丢给陈深,走到床边,坐到床沿,低头看着三娘,略微轻佻的看着她,“难怪你情不自已,三娘这风情,我看了都喜欢。”
三娘越发尴尬了。
他收敛起心神,“我刚才跟他说了,咱们明儿启程前往北地妖境。”
陈深纳闷,“说什么了,怎么着就去北地妖境?”
三娘蹙眉,“你刚才没听见?”
陈深听见就见鬼了。
他刚才的心全在三娘身上,根本分不开,但凡分出一点儿,都是对三娘的并不尊重。
这成熟的水蜜桃同小鲜肉还是有很大区别的,得全身心招架。
没听见就再说一遍。
在听到要去北地妖境奇袭奔月宗,顺便让陈深去当保命符后,陈深挠了挠头,“雾影楼老祖,这么厉害的吗?”
陈深当时碰见雾影老祖时,她就一只小猫,脏兮兮灰不溜秋的,身上还有溃烂的伤口。
陈深当时正在长城的城墙下熬了一锅肉汤。
这汤是陈深用酒葫芦里的酒熬制的,闻起来特别的香。
这小白猫寻味而来,一双眼睛直直的盯着陈深的肉汤。
陈深让它盯的时间长了,无奈的喂给它一块肉,然后这只猫就赖上陈深了。
陈深对猫毛过敏,本来想把它赶走的。
可长城的冬天很冷的,陈深把它赶走,跟让它去死差不多。
陈深于心不忍,就任由它跟着回了自个儿小木屋,用他酒葫芦里的酒——因为是长城的寒冬,所以陈深酒葫芦里装的是烈酒,用来消毒最合适——清洗伤口,然后给它包扎一下,让白猫在小木屋呆了一夜,打算明儿送给别的朋友养着。
然而,出乎陈深的预料,这只白猫并不让他过敏。
陈深挺喜欢猫的,不养猫也只是过敏的缘故。
陈深熄了把它送人的念头,就把它养在了小木屋作伴。
最让陈深惊喜的是小白猫很喜欢喝酒。
这对酒鬼而言,无异于多了个酒友。
陈深于是闲下来的时候,就会整条鱼烧烤,然后同小白猫同桌共饮。
长城那地方天寒地冻的,半年洗不了一回澡,一人一猫谁也不嫌弃谁,慢慢地喝到了一壶里去。
陈深还拿白猫暖床。
小木屋挡不住多少风,晚上很寒冷,陈深睡觉是上半夜暖床,下半夜床暖自个儿,一起在黎明时分冻醒。
有了这小白猫就不同了。
这小白猫体软还暖,暖床竟有奇效。
这在一个被窝时间长了,难免磕磕碰碰。
陈深当时又血气方刚。
有一晚上,他做了一个旖旎的梦,让人欲罢不能,不由自主的就飞流直下三千尺了。
白猫无辜的洗了个澡。
然而,不知怎的,它喜欢上了这个味道。
这就很尬。
当然,那时候的陈深是不知道的。
他早上醒来去洗,还以为是被窝太暖和干了呢。
然而,怪事儿就发生了。
陈深从那以后,每天都做旖旎的梦。
这梦特真实,每次都让陈深欲罢不能。
这娘子来大姨妈了还有个休息时间呢,这梦没有,陈深身子就控制不住的九九六,天天加班,夜夜加班,加的陈深形销骨立。
陈深再迟钝,都觉得不对劲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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