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深醒来时头昏脑涨。
他扭头看了看,他躺在一张朴素至极的床上,床上是凌乱的衣服,好在是内衣一堆,外衣也一堆的凌乱摆放。再往屋中间桌子上看,茶杯七八个的散落在桌子上,还留下一只茶杯扣在茶盘中。
至于椅子, 一把拖在外面,一把摆在桌子下面。
在阳光的照耀下,陈深看到桌下椅子面上又一层浮沉。
陈深摸了摸头,长叹息一声,他现在封林晚的房间是没错了。
这小娘们还是这么邋遢和不修边幅。
他又躺了一会儿缓一缓,外面有清脆的鸟鸣, 显的十分幽静。
他迷糊了一会儿后才双手撑着床坐起身子,手下有一块柔软的布料,陈深拿过来一看, 正是封林晚缓下来的贴身衣物。
陈深摇了摇头,把这些贴身折叠起来,把脏乱的捡出来,待会儿洗了。
这修仙之人洗衣服还是挺方便的。
丢到河水里,稍微一作法,洗的绝对比洗衣机干净。
啪!
门推开了,封林晚推门走进来,她听到了陈深的动静,问陈深在干什么。
陈深说在收拾她的贴身衣物。
“咦!”
封林晚不由地嫌弃,“咦,老陈,你什么时候有这爱好了——”
她信手一挥,把门关上,“你要喜欢,我这儿有新鲜的。”
“滚!”
陈深才不稀罕呢, 能吃橘子瓣谁吃橘子皮啊。
当然,封林晚现在不是橘子,而是一枚娇艳欲滴的草莓。
她侧脸对着阳光,艳光照人。
她穿一身粗布红衣裳,腰系一条不是很搭的黑色丝绦,丝绦挂着一枚黄金铃铛,手里拎着一个酒坛子,食指上戴着一枚发亮的翠玉班指,皓腕处依旧挂着一串铃铛。
她秋波如水的看着陈深,琼鼻玉齿,嘴角似笑非笑,美得令人目炫,陈深见过的美人儿很多,可很少见到这透明清逸潇洒,而又绝美的女子。
就是有一点邋遢。
她的头发乱糟糟的扎在后面,鞋子上满是泥泞,至于袜子——
封林晚就没穿袜子。
作为一名修行之人,封林晚现在即使没有双眼,也行走如常人。
她只是不能用眼睛看,可她的听音辨位和反应都很明锐。
陈深问她,手上、脚上铃铛怎么回事,为什么不响。
封林晚告诉他, 这几个铃铛是法宝。
她根据龙首山的音波功法龙吟,摸索出来的法器,她打算借助陈深说过的超声波,改造一下龙吟,创造出一门可以主动辨别出人位子的功法。
被动的听别人声音辨位,太局限了。
陈深觉得挺好,认为封林晚很有可能成功,这龙吟之类音波的功法,本就是借助于高频音波达到伤人的目的。
封林晚走到凳子旁边坐下,拿起酒坛子喝了一口酒,“行啊老陈,千里迢迢跑到龙首山来杀我威风了,怎么着,觉得我抢走了酒仙的名头?”
陈深想了想,他还真有些不服气。
就封林晚的酒量,在修行前,根本不及他一半,也就是现在修为高,身子骨撑得住,他相信再让他提升一下修为,封林晚绝对不是他对手。
“嘁。”
封林晚不屑,“你以前能赢我,是你有武功!”
两人争锋相对,谁也不服输,然后约定等陈深彻底清醒过来了,他们好好的喝一场,在内部决定一下这酒仙的归属。
待定下来后,陈深才说,他为降龙木而来。
“嘿,敢情有求于我啊。”
封林晚让他既然有求于人有就客气点儿,不然就别怪她给他一根低年份的降龙木。
“这可是我用来做本命法宝的,你舍得?”
陈深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把叠好的衣服打开衣柜放进去,然后走到封林晚身后,把她的头发解开,“咱们现在好歹是掌事了,是不是得注意点儿形象?”
封林晚觉得还好,她现在一天洗一次澡呢。
“呵呵。”
陈深把她的头发用梳子理顺,又用一条金丝带把她的头发扎到脑后,露出白皙修长的脖子,“衣服也得经常洗,还有袜子——”
封林晚以前是个乞丐,干净不到哪儿去。
跟他在一起后,逐渐养成了好习惯,可她邋遢惯了,一缺少了陈深的督促,人又跌回去了,“一个女孩子,就是修成仙了也是女孩子,该注意还得注意。”
封林晚觉得他啰嗦,“是是是,老爹,我知道。”
陈深在她头发放下手,顺便挑起领口,“你这三面的,有擦洗吧。”
“呸。”
封林晚仰头,头轻撞在他胸口,“流氓。”
“我是为你好。”
陈深肯定了依然白皙,唯一的问题是,“咱们虽然小,可胜在精致,有些衣服该穿还是要穿的。”
即便一身臃肿的衣服,根本不存在露点的可能。
封林晚是个糙老爷们性格,让陈深这么一说,手一抬,“当心我捅你啊。”
陈深不以为意,“咱们谁捅谁还不一定呢。”
他又翻了翻封林晚的柜子,想给她找一双干净的鞋和袜子,在看到那一堆同男人衣服一样的粗布衣后天放弃了,“算了,改天带你去买几身衣服。”
也就封林晚天生丽质,不然这些麻袋装上去——
陈深绝不会承认这是自个儿的娘子。
封林晚软饭吃的胃口很好,“你掏钱?”
“你说呢?”
陈深现在还记得她在江都城找筑基期的他要灵石花。
“我穷啊。”
封林晚理所当然。
陈深都不知道她属于混的好还是不好了,不过说起来他也不富裕,他这些年的灵石不吃媚娘的,就是吃李渔这大户,从书院出来时,他还从高思思那儿顺了一些。
“嘿!”
封林晚一拍陈深肩膀,“老陈,咱们属于不是家人不进一家门。”
今儿她也让陈深吃一顿软饭。
她作为掌事,上好的降龙木还是拿得出来的,而且本来就应该分她一些,只是她看龙首山的大伙儿都不容易,就没要。
她现在带陈深去取。
尹回在院子门口徘徊,回头见陈深和封林晚出来,尹回忙迎上来,“老陈——呸,陈爷,您没事儿吧?”
陈深抖擞一下身子,“我还好。”
尹回松了一口气,他看了一眼封林晚,低声抱怨:“陈爷你也是,你早说你跟师祖是那什么夫妻关系啊。”
他要知道陈深是师祖的人,他是绝不会让人把陈深灌醉的。
师祖喜欢喝酒不假。
可灌师祖相公三天酒——
尹回在得知陈深身份后,心里一直在打鼓。
陈深拍了拍他肩膀,偶尔醉酒一次不算什么,他还要感谢尹回呢,让他喝爽了。
打发走尹回后,他们去把降龙木取了。
至此,陈深炼制法宝的主要材料齐全了,余下的只要花钱就买得到。
陈深心里的一块大石头落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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