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干武林人士住进了高大宽敞的洋馆里,这里处处彰显着奢华的格调,花纹繁复的地毯,装修到墙腰的精工木板,墙壁上镂空雕刻的瓦斯壁灯,天花板上吊着巧匠打磨成的水晶吊灯,也是有瓦斯铜管提供照明的。
天花板是那种洁白的石膏板,有几何形状的凸出的浮雕,墙上挂着各种穿着军装的人模狗样的油画,连同窗帘上都恨不得让它显现出十八般图景。这种想把什么东西都填进去的装修风格,似乎流行了一段时间,但是让人看起来眼花缭乱。
因为可能整个社会都是那种暴发户,所以才过度渲染富丽堂皇的景象。这些武林人士也住过大宅子,但从未住过这种风格的楼房,给他们不一样的感觉。
他们进去洋馆后每人占据了一个房间,房间里面甚至有卫生间套间,还有白色略微发黄的浴缸。
苏媚走进房间后游览着辗转到了卫生间,在洗手池前看到了一面镜子,她还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清晰的镜子,也是,在武林位面那种生产条件下,条件好的女子家里必备的是铜镜,没有条件的只能打桶水在水里照一照。
此刻苏媚绰约美貌风姿在镜子中也是同样动人,她不禁摇曳着顾影自怜起来,心想我这么漂亮的人儿,本应该嫁入王侯家,享受荣华富贵,没想到造化弄人,却只能跟着仙人四处搏命。
她突然在镜子里看到一个阴郁的披头散发的黑影,第一反应竟然不是尖叫,而是反身一掌突然打出去,那强劲的掌风把卫生间的木门都打得木屑纷纷扬扬,门上出现五指形状的洞口。
这要真是有个东西站在她的背后,不死也被打废了。
她紧张地颦起秀眉,缓缓地走出卫生间,打量着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突然娇叱地暴喝一声:“是谁!鬼鬼祟祟地躲在房间里算什么英雄好汉,有本事就出来与老娘大战一百回合!”
房间里空荡荡没有人回应,但苏媚没有就此消除怀疑,关上门来到了走廊里,转身来到隔壁的房间门口。
花千贺住在他的隔壁,听见有人敲门便走到了门口,警惕地问道:“谁啊。”
“是我。”
他那里不晓得苏媚的厉害,立刻在里面把门柱给挂上了,低声地说道:“我告诉你啊苏媚,你休要进来,我可不是那些血气方刚的年轻人,我身上阴气很重,没有阳气供你吸。”
“真是废话,赶紧开门,真以为老娘看得上你!”
花千贺这才怏怏地打开了门,苏媚刚要进去就被他挡在门口,一脸抗拒地说道:“有什么事就在门口说罢。”
苏媚不跟他计较这些,这是皱着眉头盯着花千贺背后的房间说道:“你刚刚进来房间没有感觉到诡异吗?”
“确实是很诡异,你天黑了不去休息敲我的房门就很诡异。”
“滚蛋!”苏媚在他的胸口上打了一掌,才哼了一声说道:“这里太正常了,所以才诡异,你晚上睡觉的时候最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然睡梦中被人干掉了都不知道。”
“晓得啦,我花千贺在九州武林做采花大盗的时候,就算是做梦的时候都攥着刀,绝不肯让别人轻取了自己的性命。”
苏媚知道跟这种人说了也没什么用,只要去敲云天笑的房门,毕竟他是队伍中除仙人外的主心骨。
但云天笑算得上半个道学先生,对于男女之大妨有独到的见解,听到苏媚敲门后问道:“苏媚,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苏媚也不跟他扯别的,直接说正事:“云门主,我觉得这大房子里有问题。”
“哦,”云天笑直接走出来打开了房门,问她:“你发现了什么?”
“我刚才在房间里照镜子的时候发现背后有个黑影,转过身去对付他的时候却发现没有了踪影。”
“有个黑影,然后没了踪影。”云天笑盯着苏媚的脸颊看,然后说道:“或许真的有什么黑影吧,但这里是秘境,任何异常情况都有可能发生,更可怕的怪物我们都经历过,只要提高警惕就可以了。”
苏媚稍一愣怔,便释然地点了点头,确实是这样,但潜藏在暗处的东西不是更可怕吗?”
毕竟她也是以女中豪杰自居,不能显得自己太疑神疑鬼,只好问:“仙人也住进来了吗?”
“当然,应该在楼上某个房间里,仙人他向来是踪影难寻,不过他既然敢让我们住进来,就应该有自信能对付这房子里的东西,你我晚上加强警惕即可。”
刘良并不在洋馆里,而是在营地广场中的一辆非常完整的蒸汽坦克里,这是整个军营里唯一一辆能够开动的蒸汽坦克,虽然炮塔上方的三百毫米曲射炮损坏了。但坦克的一台小型蒸汽机非常完好。
这坦克的底盘好像不是他所得到的象式坦克的地盘,而是更加先进完备的熊式坦克。蒸汽坦克的体型通常都比较大,蒸汽机至少就占据了一半的空间,还得有炮塔操炮手的活动余地,留给其他人和驾驶员的空间就不够了。
但是这坦克的体型巨大,空间也很大,一个负重轮就有他身高的一半,连同炮塔加起来有五米多高。
他钻进去才发现这坦克有上下两层空间,炮塔里有两个椅子和几个炮弹篮子,两个炮手一个负责装填一个负责瞄准发射。
下面的空间更大一些,蒸汽机就在车厢的背后,里面三个位置,车长和观察员坐在前面,后面的位置是留给蒸汽机的机械师的,还有一个额外装煤炭的铁料斗。这个位置正朝着锅炉的装料口,冬天的时候靠着锅炉非常舒服,但是夏天就糟糕了。
刘良把侧边的架子拉下来,就是简易的行军床,类似于那种车厢里的卧铺,这是特意用来安置伤员的。
他爬回到炮塔里将顶部的盖子盖合,然后回到底层的行军床上枕着枕头入睡,这里头要比那洋馆舒服多了。
不是他不敢居住在洋馆里,而是恐怖游戏一直不是他的长项,直面恐怖的怪物他能够波澜不惊,但是突然出现一个什么怪影子把自己吓一跳,突然发出鬼哭狼嚎的喊叫,对于他仙人的人设是个艰难的挑战。
就让这些武林人士在洋馆里鬼哭狼嚎吧,他这样的仙人只配遗世独立,羽化登仙。
话说苏媚摇曳着身姿回到了洋馆自己的房间里,把刚才的一切疑神疑鬼都放到了脑后,不管刚才有什么东西,别人都不怕她又怕什么。
她打开房门重新回到了卫生间,把自己身上的一件薄纱脱下来罩到了镜子上,然后仔细研究起眼前的浴缸来。
这应该是这个房间里用来洗浴的东西,比她用过的香汤的木桶看起来干净整洁很多,不知道这沐浴用的水该从哪里来。
她突然看见了从马赛克瓷砖的墙上伸出来的铜管,铜管上方好像有个旋钮,打开铜管干净的水从里面流了出来。
苏媚拿着手上去试了试,这水竟然是热的,既然有热水,那就不如泡个澡,让自己干干净净美美哒。
苏媚在卫生间里宽衣解带,然后坐进了热腾腾的浴盆里,闭上眼睛让热水洗刷掉自己一整天的疲惫。
她把头靠在浴盆上,长长的秀发散落在水中,正在舒服的时候突然嗅到一股血腥味,突然睁开眼睛看见浴缸里的水变成了通红的血液。
她啊地惊叫了一声,慌忙从浴缸里站起来,水里面突然出现几根滑溜溜的触手,缠住了她的小腿。她弯下腰去用力地撕扯,痛得把皮肉都撕掉了一块。
苏媚尖叫着从浴缸里跳出来,反身挥手一掌拍向了血水的水面,这一掌气劲极大,连同整个浴缸都拍碎了。
哗啦啦的血液从破碎的浴缸里流淌到地面上,那黑色的章鱼一样的东西也在地面上乱窜。
苏媚脚下打着滑冲出了卫生间,在房间里的墙角抓到了自己的破魔骨鞭,双手抓着鞭把挥动着在地上边打那只章鱼,直到把章鱼的触须全部砸碎砸成肉沫。
她已经做得够多了,但那形似章鱼的怪物依然在发出尖叫声,而且那地面上的血迹也正在慢慢地中间聚拢,让这怪物重新凝聚成为一个红色的巨怪。
苏媚快要崩溃了,她还从未见过如此生命力顽强的东西,她必须把这个消息告诉其他人,大家一起合伙起来对付它。
但那怪物正好堵在房间和过道之间,不过这可难不倒她,她三下五除二将衣服穿好,不在乎身上沾染了许多血迹,然后纵身一跃飞跳而起来,在空中翻了个跟头脚蹬天花板,快速地落到了门厅里。
她踏着雪白的赤足在地板上行走,脚底留下了一连串的血足印,还不停地回头张望,生怕那血红色的怪物追上来。
云天笑听到了各个房间里传来拆家的声音,连忙打开房门出来看,却见苏媚披着衣衫慌张张地跑过来,婀娜的体态还有多处露点。
“出什么事情了,为什么你们在房间里都不肯安分?”
苏媚慌忙拽着他的袖子说道:“大事不好,我的房间里有个他妈的怪物,我用鞭子打死打烂了都能够复活!快,快它快要追上来了。”
“你先把衣服穿好。”苏媚胸前波涛汹涌,看得云天笑都快流鼻血了,它指着她身后空荡荡的走廊高声说道:“哪里有什么怪物,你在害怕什么?”
“没有怪物?”苏媚差点有些歇斯底里:“你难道没有看见我身上的血迹吗?你没有看见我脚下的血脚印吗?”
“你身上那有血迹啊?哪来的血脚印?”
苏媚疑惑地低下头来,看看自己那被血染红的衣衫,上面的血迹突然就消失了,没有留下一丝的痕迹,再回头去看走廊的地面上,也丝毫没有血的脚印。
“我刚刚是怎么了?我刚刚是发癔症了吗?为什么我看到的怪物如此真实?明明它就在我的眼前发生,还有那满地的血迹!”
苏媚的话音刚落,旁边花千贺的房间里传来砰砰砰砸墙的声音,两人扭头往他的门看去,感觉这家伙也被什么东西给蛊住了。
云天笑上前去飞起一脚踢开房门,站在门口往里看的时候愣住了,这花千贺站在房间的床上,床头上方的墙上挂着一个穿着低胸装晚礼服的妖媚女人油画,这家伙的嘴巴就亲在油画的胸脯上,脸上和肩膀的挣扎就像是从什么人的怀抱中脱离那般,双手挥舞着短寸拳,在卧室的墙面上嘭嘭嘭地砸着。
他内功深厚气劲勃发,竟能在近距离里打得墙面塌陷进去,露出了里面的钢筋。
云天笑猛然喊醒他:“云天笑!你在干什么!”
花千贺扭头看到了站在门口的两个人,双眼恢复了清明,脸上也出现了窘态。
原来他刚才准备脱了衣服上床入睡的时候,突然看见了油画中的美人,就准备上去仔细端详,但此时油画中的美人仿佛活过来了那般,低下头与他深情地拥吻,这花千贺也不知道怎么地,一生阅女无数竟然被一个油画给迷住了,可能这是满足了他所有梦想的型号。
但是吻着吻着女人的面目就发生了变化,从一个丰满的妙龄少女变成了满脸皱纹的女巫老太,花千贺顿时吓得够呛,挣扎着要从巫婆得双臂中脱离,但这巫婆如何能够轻易地放过他,两条玲珑的玉臂也变成了肌肉虬结的粗壮手臂,拉得花千贺丝毫都不能脱离。
这时的花千贺终于抓狂了,他一辈子占女人便宜,但此刻却让一个老巫婆占了便宜,愤怒地挥动寸拳对着油画中女人的腹部就是一个乱掏,结果就让云天笑和苏媚看到了开头的那幕。
苏媚望着墙上的油画毫不留情地耻笑道:“我以为你眼光品味高呢,结果就这,就这?”
花千贺无地自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
隔壁突然传来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却听见帝喾疯狂地大笑道:“妖孽,我要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它们三人无奈地摇摇头:“完了,又疯了一个。”
突然另一边的墙壁咔嚓一声炸开,帝轸推着十三道破邪剑芒向前飞出,脸上带着惊恐和愤怒:“哈哈哈,就你也配自称神龙,老子就算被你咬掉了半截身子,也要将你的龙筋给抽下来!”
他们这下知道这房子肯定是不能住了,否则就会陷入无限的幻觉之中无法自拔,也幸亏他们是手段高强的武林高手,如果是普通人可能拆的就不是房子而是自己了。
只是不知道上仙此刻在哪儿,他应该能够破除这房子里那虚妄的迷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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