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不会写书,这算什么问题?
越水七槻一时间陷入迷茫。
她在刚才的自我介绍中,应该有说清楚自己是高中生侦探吧?
难不成现在想要成为一名合格的高中生侦探,还必须得会写书?
这算什么?
“抱歉,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没事,你以后会明白的。”陆仁笑了笑没再多说,他调整了下坐姿,开始闭目养神。
黄昏时分,渔船把众人送到目的地。一座树木茂密,基本看不出人类文明火种残留的无人岛。
岛的边缘,正站着一位佝偻着身子的小老头。
见陆仁他们下了船,小老头鞠了一躬,开始做起自我介绍。
“欢迎光临,在下甲谷廉三,负责接应照顾诸位,请各位多多指教。”
服部:“那位东部代表人呢?还没来么?”
“他今天上午就已经过来了。”甲谷廉三回道。
“是嘛,那走吧,一起过去看看他。我倒是蛮好奇,除去工藤外,还有谁有资格被称为东部的侦探代表。”
就算这是个骗局,服部仍无法接受其他人顶替了工藤的位置。
至少也得先让他称量称量那人的成色。
服部在作何打算,柯南自然能猜到。
说实话,有点感动,但不多。
在他看来,没必要在乎这种虚名。
说是东部代表,结果又限定参赛年龄,只邀请了高中生过来。
可见这个评选本身就不具备什么可信度。
如果真的只是单纯的按照能力来评定的话。
工藤优作,他老爹,世界级推理作家。推理能力无疑比他要强。
再退一步,陆仁的推理能力应该也比他要强一些。
所以,东部代表这种虚名根本没有意义。
只能说由着服部来吧。也没必要劝,他现在的身份是江户川柯南,特别是还有外人在场,劝解的话会显得很奇怪。
“好的,诸位请随我来。”
甲谷廉三走在前面带路。
说是无人岛,岛上却有人为开凿出的一条小路,并不影响前行。
沿着小路一直向前,尽头处坐落着一间小木屋。不过这个小木屋和一般木屋不同,它足有两层,占地面积也不小。
说它是个山间小别墅也没什么问题。
至于槌尾广生先前说的房间不够,那纯粹就是开玩笑。
槌尾广生也在此刻适时作出了解释。
“这个房子年头很久了,先前也一直没人住。我们过来也只整理出了六间房。我,甲谷先生以及四位侦探一人一间。”
“陆仁先生,您看这样如何?您住我的房间,我去沙发上睡。”
槌尾广生直到现在也不清楚陆仁的真实身份,但就先前那位职业女性咄咄逼人的态度,再上北部侦探前倨后恭的表现。
已经很能说明问题,这位的身份一定不简单。没必要因为一点小事得罪了他。
时津润哉一通抢白:“不用不用,陆仁先生睡我的房间就好,我去睡沙发。”
槌尾广生直接愣住。
你妈的,这也要抢?
要不要这么舔?你好歹也是位名侦探,怎么处事如此市侩?
“不必了,既然没有房间,我睡沙发就好。槌尾导演明天还有节目要拍,需要好好休息。你是参赛选手,如果因为没有休息好,导致状态不佳。就算你愿意,其他选手恐怕也不愿意。”
“既然你不是参赛选手,那你过来做什么?”
越水七槻突然发问。
她现在对陆仁很是反感。不论是先前在船上的时候,故弄玄虚卖关子,说话说一半。还是现在一看就无比虚伪的道貌岸然。
当然,这都不是关键。
关键在于,陆仁在她的计划之外。原计划中,根本就没有想着邀请这人过来。
这种变数让越水七槻感到不安。
面对这种问题,陆仁只是回以微笑,按照他以往的经验,会有人帮他回答。
“陆仁先生愿意过来参加这档节目,那是这档节目的荣幸。”时津润哉直接回怼道,“你要不信的话直接问导演,看看哪一档日卖电视台的节目敢拒绝陆仁先生的指导。”
“啊?没错,没错。是这样。”槌尾广生依旧一脑门糊涂账,但他已经不愿细想。
点头就完事了。
越水七槻碰了个钉子,冷哼一声不再言语。
为了今晚的计划,现在能忍则忍。
成年人的世界从来没有容易二字。越水七槻在心中这般告诫着自己。
她今年已经二十岁了,步入社会两年,早已不复曾经的年轻气盛。不能也不该和时津润哉这种没毕业的高中生一般计较。
见越水七槻闭上嘴,没有回怼的想法,陆仁收回视线。
不得不承认,在面对别人质疑的时候,某些人的存在会让事情变得轻松很多。
比如森敦士、再比如时津润哉。
趋炎附势,讨好上级。
他刚才就做的挺不错。
只是相比于森敦士而言,时津润哉性格更为糟糕一些,做出的事也更为恶劣。
这种人能用则用,用完直接扔掉也没什么可惜的。
几人沉默着走进小木屋,东部代表早已在此等候多时。
他是位相貌出众的高中生,穿着一身得体的黑色西装,头发微卷,肤色略有些苍白。特别是和服部站在一起。两者一对比,差异就显得更为明显。
见参赛选手皆已到齐,槌尾广生想起了自己的职责,他把所有人都带到客厅,“既然东西南北侦探代表都已经到齐,那就彼此做个自我介绍吧。”
“倒是没问题。只是现在就做?”时津润哉左右看了看,“电视台的工作人员还没来吧?”
“而且也没看见摄像头什么的。”服部接着补道。
“我让他们明天再过来。今天把你们带过来,是想让你们提前做好准备。”
“好吧。”越水七槻摘下耳机,“我先来吧。我叫越水七槻,高中三年级,老家福冈,南部代表。不过说是代表,迄今为止只破获了一百多起案件,还请各位手下留情。”
才一百多起?
陆仁瞬间就有些失望。这经手的案子还没他多。
更不说她这一百多件是各种类型的案件总和,实际破获的凶杀案数量只会更少。
这要改编成故事,没写多少就得凭空编造了。
“小生时津润哉,北部代表,破获的案子有三百多,遭遇逮捕起诉的有二百五十多人。”
“我叫服部平次,关西那边小有名气的侦探。至于破获的案子”服部掐指一算,摸着后脑勺笑着道:“抱歉,自从案件数量破千之后,我就再没记过。”
“你说一千多件?”越水忍不住问道,在她看来,这个案件数量实在太过惊人,是她的十倍。
时津润哉:“好吓人哦。”
“一千多件也正常。”陆仁瞥了眼面带不屑的时津润哉,“他从初中开始就接触破案。一天一起,偶尔两起杀人案,三年下来也有一千多,别说其他类型的案件。”
说到这,陆仁也是有点羡慕。
一千多件案件,就算不全是凶杀案,折算一些之后仍然能抽不少金。他要有这个案件数,早把酒厂平推了。
越水七槻有点绷不住,“有什么地方能一天一到两起杀人案啊。”
这个家伙难不成是专门过来搞笑的?简直就是完全的外行!
陆仁笑而不语。
这一看就是没在米花町这个侦探圣地进修过。见识浅薄可以理解。
“夸张了夸张了。”被陆仁这么一捧,反而把服部整的有些不好意思,“杀人案一般是两天一起,大阪治安还是不错的。我是把小时候找猫找狗的委托也一并算上了。”
两天一起也很夸张好不好
而且这算哪门子治安好?
越水开始觉得,服部和陆仁这俩人是过来说相声的。完全不着调。
“原来你就是服部平次。”先前一直沉默不语的东部代表此时突然开口,把众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我常听父亲提起你,他说你是个非常敏锐的名侦探。”
“你的父亲,谁啊?为什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经过传久小和尚这一事后,服部算是清楚,他在大阪的名声基本传不到东京这边。
难不成这位所谓的东部代表,父亲反而是大阪人?
柯南出声解释了一句:“因为他和你的家世差不多。对吧,白马哥哥。”
早在进门的那一刻,柯南就认出了眼前这人究竟是谁。
白马探,白马警视总监的儿子,常年在英国留学。
“嗯。我的父亲是警视总监,和你拥有一样的家世背景。至于破获的案件数,五百多件吧。”
“只有我的一半啊。”
“不过这只是日本境内的案件破获数,我常年在英国留学,很少回到日本来。只是架不住我家婆婆每次都随便答应别人的委托。”
陆仁:“这次也是?”
“嗯。据说东部的代表本该是工藤新一,只是因为联系不到他,所以把电话打到了我婆婆那里。我婆婆一听说是让我来代替工藤参赛,就十分的难过。”
“流着眼泪打电话和我说,一定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东部还有我这个白马探在。所以我只能临时买票赶回来。”说到这,白马探做出了一副无可奈何,十分头痛的样子。
“好了,现在我们都介绍完了。是不是该轮到你来做自我介绍了?”
白马探微笑着审视陆仁,“我记得节目组只邀请了四个人才对。”
“我叫陆仁,是东报的记者。听说这边在搞侦探甲子园,过来收集些素材好写稿子。这是我的名片。”
白马探,虽然出场不算多,但也算剧情人物。必须得给他一张名片。
后者接过名片,扫了一眼后将其揣入西装兜内。对于陆仁的自我介绍,他并没有过多的反应,想来是没听过陆仁的名字。
“原来是记者先生。我今早过来的时候,发现只有六间房是提前收拾好的,其他房间没有整理怕是没法住人。要不这样好了,你睡我的房间,我去睡沙发。”
作为一位常年待在英国的留学生,白马探向来不吝于对外人展示自己的绅士风度。
“不用,我睡沙发就行。你们安心比赛。”
“好了,时间不早了。甲谷先生正在给各位准备晚餐,还请诸位回到自己的房间中,在我叫你们之前不要离开房间。”槌尾广生出声提醒。
“嗯。”
“没问题。”
“对了,房间内还有为各位准备好的衣服,是明天拍摄要穿的。不过我想现在先看一看是否合身,各位回房之后还请先行试穿一番。”
槌尾广生为柯南他们各自安排好房间后,看着仍然待在外面的陆仁。他犹豫了一阵,想起了时津润哉曾经说过的话。
【没有任何一位导演会拒绝陆仁先生的指导!】
槌尾广生知道自己就是个假货,根本不是真的导演。只是由于合同的存在,他还是希望尽可能地不露出破绽,把这出戏继续演下去。
好在这对他而言并不算难。
至少槌尾广生自己是这么觉得。
槌尾广生走到陆仁身边,露出了一个自认为还算谄媚的笑容,“陆仁先生,事情是这么一回事。其实在他们走进房间之后,节目就已经正式开始了。接下来我会在自己房间里做一些手脚,亲手布置好第一道谜题。我是这样想的”
“你不用说了,我明白,你是希望我保密。这点你放心,我不会干预你们的行动。”
“感谢您的理解。”说罢,槌尾广生就要动身离开。
陆仁此时出声叫住了他:“你先等一下。我还有个事要问。你先前说的让我睡在你的房间。我要是答应了,难不成这第一道谜题就不布置了?”
“那倒也不是。这不还有甲谷的房间,我在他房间设置谜题,效果也是一样的。”
“这样,你去吧。”
槌尾广生走后,陆仁坐在沙发上,并没有跟着一起过去的打算。
越水七槻当前的目标并不是槌尾广生,至少现在他是安全的。
准确一点来说,越水七槻此时并不知道自己的目标究竟是谁。
她目前只知道,是一位说话比较怪的侦探害死了她的朋友。所以她才搞了这个节目,把服部他们找了过来。
服部关西腔、白马探常年留学,口音也跟着偏了过去、时津润哉更不说,开口闭口自称小生。
越水七槻也是废了不少功夫,才把这群“怪人”凑到一块。
槌尾广生接下来所布置的谜题,也和这有关。
他所用到的手法,和当年那起案子一模一样。
薰衣草别墅杀人案,警方听信了那位侦探的话,认定越水七槻的好友是杀人凶手,最后逼的她跳海自杀。
也就是说,不论是谁,只要他第一个想到这个手法,破解谜题。那这人一定就是害死她朋友的人渣侦探。
届时,他的死期就到了。
陆仁要做的,就是在这之前,阻止越水七槻。
至于具体要怎么做。
陆仁觉得,重症就得下猛药
以前的他或许还是有些太温柔了。
“他们所准备的衣服居然这种类型的。”服部整理着西服的领子,“这种衣服我一般只在上学或者葬礼上才穿。话说你认识那位白马探啊。”
“嗯,毕竟他的父亲是东京警视总监。怎么了?”
“我不太喜欢那个家伙。总感觉他的态度十分傲慢,瞧不起人。”
“有嘛?”
说话间,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请进。”
甲谷廉三推开房门,“饭菜已经准备好了。”
“嗯,好。”
前往餐厅的路上,时津润哉出声问道,“那位女生已经到餐厅去了嘛?”
“女生,这座岛上还有女生?”服部有些诧异。
“还没,我正准备叫她。”说着,甲谷廉三停下脚步,敲响身旁房门。
“马上。”
房门从内打开,里面赫然站在一位身穿蓝色校服的高中JK。
越水七槻这家伙居然是女的?
意识到这一点的服部,突然就有点理解,先前陆仁为什么不和他们坐在一起,反而坐在这人旁边。
只是
“陆仁这家伙,是真有点好色啊。”服部半弯下腰,小声对柯南道。
柯南瞥了他一眼,不做任何回复,就和没听见一样。
“说人坏话可不是什么好习惯,服部同学。”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啊?你原来在这啊。”被抓包的服部有点尴尬,“我以为你不在。”
“我一直都在。”
“哦哦。话说你这个眼镜款式挺不错的。”
服部东扯西扯,转移话题之际,越水七槻同样在聊着一些和晚餐毫不相干的内容。
不知是不是因为换回女装让她有些兴奋,此时的她就和打开了话匣子一样,再不复先前的高冷。
“我学校的校规蛮严格的。裙子要膝下三公分、领巾必须对称、袜子必须是黑色的、不许染发、修眉等于休学。”
越水七槻指了指自己的头发,“像我这样天生咖啡色头发的人,不知道被警告过多少次。”
白马探适时送去了几句关怀,几人继续朝餐厅走去。
走到餐厅后,面对满桌的大餐,越水七槻表现的颇为兴奋,赞叹连连。
柯南却是左右瞧了瞧,“导演先生呢?”
所有人都到齐了,只有槌尾广生不见踪影。难不成那位不准备吃晚餐?可桌上又有给他准备的餐具。
“我先前敲门的时候,因为没有回应,就以为他已经提前过来了。奇怪了。”
听到这话,几位侦探的脸色皆是一沉。
白马率先开口,“麻烦你带我去他的房间。”
甲谷在前面带路,陆仁却是拉开椅子,在餐桌前坐了下来。
因为先前的事情,服部一直把一部分注意力放在陆仁身上。
见他这番举动,不由问道:“你不一起去嘛?”
“我饿了,你们去吧。”
“哦。”
出了餐厅,时津润哉出声道:“不过一件小事,不必劳烦陆仁先生。”
服部并不想理会这个马屁精。再说了,好话得当面说,背对着人说有什么用?
越水七槻不对此事发表任何意见。变数不主动搅局,她高兴还来不及。
至于白马,他大概是觉得自己一个人就能把事情解决。其他人去不去都无所谓。
走到槌尾广生门前,甲谷开始抬手敲门,服部则试着直接拧动门把手。
在左右拧了几下,确定门被反锁后,服部突然意识到门把手的触感不对。
他收回手,并顺势摊开手心,入目一片黑红,“血,门把手上有血。”
越水七槻:“备用钥匙呢?”
“没有这东西。他的房间和大家的一样,只能从内反锁。”
时津润哉手托下巴,“要是都一样的话,那他的卧室应该也有两扇窗户。”
白马紧接着道:“可以从窗户外面看一下。”
说着,两人就转身离开。
可紧接着,身后就传来了巨大的声响。
他们停下脚步,重新转过身子后,发现服部正在侧身用肩膀撞门。
不过三两下的功夫,他就撞开房门,顺势冲了进去。
“槌尾先生。”
此时的槌尾广生正背对着他们侧躺在地板上,身上还被人系着绳子。
无需组织,几人迅速分工开始干活。
白马检查槌尾广生的情况,服部柯南解绳子。
时津润哉:“窗户是锁着的。”
越水七槻:“门上的锁也没有问题。”
“所以这是一起密室杀人案?”
“不,他还活着。”
白马探话音刚落,槌尾广生恰好就醒了过来,服部将其扶起。
他缓了片刻,开始慢慢讲述自己的遭遇,“我先前听到有人敲门,开门却不见人。等我准备回房的时候,突然就被人从背后用药迷晕了。”
“侦探甲子园第一题。”站在门口的甲谷廉三出声道,“请在座的几位侦探解开密室的真相,并把真相以书面形式递交给我。如果你的推理是正确的,就可进入第二回合。”
“比赛原来从现在就开始了啊。”
“不,比赛已经结束了。”站在窗边的时津润哉回过头来,微笑着道,“我已经知道凶手用了什么样的手法了。要不要给你们示范一次?”
“好啊。”
“愿闻其详。”
“不,这是不可以的。还请你遵守规定,把作案手法以书面方式递交给我。”甲谷廉三出言阻止。“请注意,现在只是第一回合,还远不到最终决战的时候。”
“好吧,不过我觉得决赛结果和现在应该一样。”
“真是自信。”
“你该不会想说,是导演先生锁上门窗后,然后自己把自己捆了起来吧?”
时津润哉微微摇头:“那怎么可能,如果真是这样。那位西部代表应该也会发现才对,就算他只是一位无能的侦探。”
“无能?!”
“你的做法确实让人难以接受。”白马跟着补刀,“门把手上有血,你的应对措施居然是直接冲进去。那种情况下,应该先从窗外确定一下,再决定破门而入还是破窗而入。”
“如果当时的导演先生是靠坐在门上,且早已死亡多时的话。你的做法无疑会破坏现场。”
“才不是,那会是因为”
服部话还没说完,时津润哉出声打断,“一心想快人一步进入现场,因为莽撞所造成的失足。说你没资格当侦探,也不为过吧。”
“你说什么?”
“才不会一点资格都没有。”
服部闻声扭回头,见柯南愿意为他说话,服部承认自己现在有点感动。
“服部哥哥只是比较容易激动罢了。”
“”
“总之我现在去按照同样的方法把自己的房间布置成密室。大概需要一个小时。各位可以先去吃晚饭,顺带消磨一些时间。等我布置好了,就会去叫你们。”
临走到门口,时津润哉又来了一句,“对了,由于我事先并没有想到某些侦探会这般粗鲁,所以等我一会布置好密室后,还请各位稍微小心一些。不然可禁不起你们折腾。”
白马:“我想他应该不会犯同样的错误。毕竟这关系到了他老家的荣耀以及他父亲的名声。我说的对吧,西部代表?”
越水七槻对此持有不同看法:“我倒是不讨厌这样的行为。”
服部不做回应,直接转身离开。柯南紧随其后。
几人回到餐厅,陆仁刚好也用完了餐。
看着桌上已经空了一半的盘子,服部直接呆住,他指着其中一个盘子道:“我记得这个盘子里本来有只澳洲大龙虾来着。”
“嗯。味道是挺不错的。”
“你的胃口是真好啊。”这可是标准的七人份晚餐,陆仁一人就干掉了一半。
“还行吧,随便吃了点垫垫肚子,主要是考虑到你们也还没吃晚饭。”
“”
甲谷廉三道:“厨房还有食材,我再去做。”
“不必了,先吃吧,吃完再说。”白马探出声阻止,“正好时津润哉没来吃饭,等他破解了第一道谜题,先生你再去重新给他做一份。让他吃口热的。”
“也好。”
几人坐下之后,陆仁看向服部,“时津人呢,还有你怎么看起来闷闷不乐的?”
服部把先前的事情和陆仁一说。
“原来如此。”陆仁点了点头,伸手把白马探面前的菜品端到了服部这边,“我并不觉得你的做法有什么问题。”
白马:“哦,要这么说。记者先生你也认同他这粗鲁又莽撞的行为?”
面对质疑,陆仁笑了笑,语气平和:“我曾经听过一句话,‘先救命再治病。’”
“这是某些医生的座右铭,特别是急诊科的医生。他们可能无时无刻都会遇到各种突发情况。在他们的眼中,救人是排在第一位的,其他都要排在后面。”
“对于医生而言,救人排在治病前。我觉得这个道理对于侦探而言同样适用。”
“那就是救人排在破案前。无论如何,人命都应该也必须排在第一位。”
“面对那样的情况,服部只是做出了一个正常人应该做出的举动。他想救下槌尾广生,这有什么错?”
“可是”
“没有可是。”陆仁根本不给白马探说话的机会,“反观你们在做什么?事后指责嘲笑服部冲动鲁莽,丢了家乡以及他父亲的脸面。”
“他丢什么脸了?我告诉你,就算服部平藏在这,他照样会支持服部平次这样做。警察存在的目的不仅仅是为了破案,更是为了维护治安,拯救更多人的生命。”
“救下一条命,就可能因此而挽救一个家庭。而你们在做什么?担心服部的做法破坏现场,影响你们破案。”
陆仁反手用指关节敲击桌子。敲击声不急不缓,却压迫的人喘不过气,就好像直接敲在他们的心脏上一样。
“什么时候破案可以排在人命前面?你又凭什么敢假定槌尾广生已经死在屋内?就因为门把手上有血?就算你跑到窗外,你又能透过玻璃确定什么?”
“如果因为这拖延的几分钟,本来还有救的槌尾广生死在屋内。谁来负这个责任?就凭你们这群眼高于顶,不把人命放在眼中的侦探?”
“白马探,你又凭什么这般傲慢?觉得自己高人一等,觉得自己有资格指责服部救人的做法。凭你那显贵的家世,还是凭你那自以为是的名侦探名头?”
“说到底,你们只不过是缺乏自信,对案件没有十足的把握。担心一旦破坏了现场,就不确定自己能不能破获案件。我不怪你们,你们只是能力不够。可我一直很奇怪,像你们这样的人,究竟是被何人评选成名侦探的。”
“怎么办?”服部激动的对柯南小声道,“我现在感觉他有点帅。我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
“呵呵。”
柯南只是笑了笑,并不对此发表任何意见。
凭他对陆仁的了解,再结合陆仁过往的所作所为。
上述这番正气十足,大义凛然的话。陆仁能有一分真心都算多的。
他现在这幅神情姿态,硬要说的话,应该算是演员的自我修养。
演的比真的还真。
看来不光服部不喜欢白马探,陆仁估计也很反感他。不然也不至于说出这样堪称诛心的言论。
至于有没有可能是为服部出头。
某人前两天的言论柯南可还记得清清楚楚。
【我并不是不待见服部他们,我只是单纯的没有把他们放在心上】
指望他帮人出头?
还是洗洗睡吧
“还有你,越水七槻。”
“啊?我没有啊,我是冤枉的。你误会我了。”
先前吃瓜有多爽,见陆仁现在把枪口对准自己,越水七槻就有多慌。
虽然她已经二十岁,步入社会两年,是一位合格的成年人。
但也不想被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往死里怼。
陆仁这严厉的口吻和神情,让她成功回想了自己高中时期的各大代课老师、班主任以及教导主任。
那可实在不是什么愉快的经历。
“我从来都没有指责过服部,都是白马和时津在说。我还夸他了,说我很喜欢他这种行为,对吧服部?”
“啊?没错。”
“这样,那我错怪你了。对不起。”
“没事,没事。”越水七槻连连摆手,“我也挺喜欢你刚才的那番说辞。”
“我准备出去走走,一起吧。”
“我嘛?”越水七槻伸手指向自己,见陆仁点头,故作为难道,“可我还没吃饭。”
“不会耽误你多长时间。”
“那好吧。”
越水七槻跟着陆仁走出餐厅,心里一直盘算着陆仁叫她出来的目的。
难不成是为了追她?
要真是如此的话,直接拒绝就好。
平心而论,陆仁的长相并不差,外在条件称得上优秀。而且她也很喜欢陆仁刚才的说辞。
只是她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没时间也没心情搞儿女情长。
走了一段时间后,陆仁停了下来,伸手旋开了一扇房门。
“这是你的房间吧,咱们进去聊。”
越水七槻瞬间警觉,“有什么不能在外面说嘛?”
“外面不方便。”见她已经抱起双臂,做出了防御姿态,陆仁不欲同她多浪费时间,直接在她耳边低声道,“薰衣草别墅杀人事件。”
听到这句话,越水七槻的瞳孔瞬间紧缩。
“怎么样,现在可以邀请我进去了吧。”
“请进。”
等陆仁进屋之后,越水七槻关上房门。
“现在可以说了吧。”
“不着急,你先坐下。”陆仁拍了拍床沿,示意越水七槻坐过来。
等她照做后,陆仁接着道:“闭上双眼,等我给你变个魔术。”
坐在陆仁身边后,越水七槻方才意识到旁边这位给人的压迫感有多强,怪不得先前白马探被怼的无法回击。
被摄人的气场压迫的连开口都做不到,谈何回击。
相应的,越水七槻现在就有点慌。
“你,你不要乱来。外面还有一群侦探。而且这里可是无人岛,就算你做了什么事,也照样跑不了的。”
“不要怕,我不会对你做什么。只是想给你变个魔术。闭上眼睛,我说睁开的时候再睁开。”
陆仁语气温和,眼神却瞄着越水七槻后脖颈。实在不行的话,一手刀下去效果也一样。
“好吧,那我信你一次。”
越水七槻闭上双眼,结果她担忧的事情还真没有发生。
这
就在这时,耳边突然传来了清脆的响指声,陆仁的声音也随之响起,“好了,睁开眼睛吧。”
越水七槻照做,然后她就惊愕的发现,她的面前多了一把椅子。
椅子上绑着一个人。这人口中塞着白布,浑身被剥的只剩一条内裤。他的神情惊恐,不住地扭动身躯,试图挣脱束缚。
可纹丝不动,宛如被钉在地板上的椅子,无声地证明了他只是在做无用功。
时津润哉!
他不是应该在自己房间中设计密室。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被人绑着。
与此同时,越水七槻还注意到了时津润哉身前,整齐的摆放着一列器具。
有些认识,有些不认识。
手术刀、剪刀、剁骨刀、钉子、镊子、锤子、锯子、钳子
“如何,喜欢我给你变的这个魔术么?”
“陆仁先生,你这是做什么?这个玩笑可一点都不好笑。”
说着,越水七槻就拿起地上的剪刀,作势去解时津润哉身上的绳子。
“先不着急,听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听完之后,你说不定就改主意了。”
“哦?愿闻其详。”越水七槻握紧剪刀,利器在手,她的心中也有了几分底气。
“我曾经听说,现代审讯中,存在着这样一种审讯手段。
审讯犯人时,有时候会把犯人两个大拇指绑在一起,然后将他吊起来,让他抬起脚跟,上不能上,下不能下。
这时全身的重量都压在脚趾上。脚跟一挨地,就扯得两根大拇手指疼痛难忍;脚跟不挨地,就压得两个大拇脚指疼痛难忍。
犯人很快就全身冒汗,疼痛难忍,眼泪直流,哭喊不已。
接着,他们就会问,你杀人了没有?
你明知道自己没有杀人,可实在太痛了。
他们不让你睡觉,几个人轮番审讯。
用一千瓦的灯泡对着你,在你的耳朵边放着大分贝的噪音。
你只要一合上眼睛,就打你耳光,抽你嘴巴,你不得不睁开眼睛,对着强光,眼前飘过一大片又一大片的黑块。”
不知为何,越水七槻发现自己眼前的场景变了。变成了陆仁所说的那样。
一位少女就这样被人吊在房梁上,被人用高亮度的灯泡照着,被人大声审讯,扇耳光,抽嘴巴。
不知是不是因为光线太亮,她看不清这位少女的脸。
还是说
越水七槻揉了揉眼睛,不知何时,她的视线已然模糊。
“你的耳朵里灌满了噪音,像钻进了几千几万只蜜蜂。你已经神志不清,连自己置身何处都不知道。
你全身困得像面条,太想睡一会儿。可是,你刚刚闭上眼睛,他们就用皮带抽醒你。连续几天几夜,不让你睡觉,你的头脑乱糟糟地,像是有知了钻进了脑袋里。
然后,他们问你:杀人了没有?你太想睡一觉了,你明知道自己是被冤枉的,但为了睡一觉,你只能点头。”
又一个响指。
场景再度变换,时津润哉被人捆在椅子上,他的身前摆满了各种器具。
认识的,不认识的
鬼使神差间,越水七槻放下了剪刀,打量着身前诸多道具。
“我推荐这个。”
越水七槻的手心突然被塞入一样道具,她下意识握紧。
那是一把怪模怪样,她以前从来没见过的刀。
“高温等离子刀。一放上去,就能瞬间闻到烤肉的香味,造成的创伤也小。更妙的是,因为高温,它还能起到良好的止血效果。够你玩很久的。”
“去吧,做你想做的事情。”
越水七槻拿着它,不言不语,低头朝时津润哉走去,宛若被操控的行尸走肉。
后者拼命挣扎,像是预见了自己的命运,大颗眼泪从眼眶滚落。
她却浑然未觉,动作僵硬的举起了手中的刀。
又一个响指。
突然间,越水七槻发现自己也开始被强光照射。她沿着光照的视线看去,发现房门不知在何时就已被人打开。
屋外屋内站了一群人。
认识的,不认识的。
他们举着采光灯,举着摄影机。眼神兴奋而狂热。
越水七槻瞬间清醒不少,宛如触电般的把手中的刀扔到地上。
“我,我不是。我没有。”
“他们会拍下你的一举一动,如实记录这场盛宴,然后公之于众。你可是盛宴的主角,怎么能停滞不前呢?”陆仁此时的声音,仿若魔鬼的低语。
“我,不,不要”
又一个响指。
画面再转。
先前的那位穿着白裙子的少女,出乎意料的抗住了那非人的审讯,从而被人放了出来。
她的身后是无边的黑暗,前方却一片光明。
看到这一幕,越水七槻莫名的有些高兴。
可接下来
少女沉默着上车,沉默着回到家,沉默着走到悬崖边。
下面是汹涌的海浪和随处可见的礁石。
“不,不要。”
越水七槻伸手去抓,却扑了个空。
她根本抓不住。
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这位少女扭回头,看向越水七槻所在方位。
她对着这边张了张嘴,却依旧无声。
接着,她纵身一跳,消失在了悬崖边。
“不要!”
在这最后一刻,越水七槻看清了少女的面容。
那是她多年的好友。水口香奈。
“你看清楚她最后的嘴型了嘛?”陆仁伸手扶起跪在地上的越水七槻,“那是两个字。”
“报仇”
越水七槻重新弯腰拾起了刀,一步步走向时津。
“有点单调了,来点音乐。”
陆仁拍了拍手,一人上前取走了时津口中的白布。
“不要,不要。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求求你,我求求你放过我。我给你做牛做马。不要,放过我。妈妈”
他哭的丑极了。
越水七槻慢慢举起了刀,陆仁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此时此刻,时间像是被人按下停滞键,漫长难捱。
“不,我还是做不到。”
下一刻,刀掉在地上,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她也同样跪在地上,捂着脸,眼泪无声又汹涌。
“香奈,对不起,对不起。我是个胆小鬼。我是个自私自利,只想着自己的胆小鬼。对不起。”
“不,你只是做出了正确的选择。”陆仁松了口气。
又一个响指,眼前的一切全都消失不见,房门也依旧紧闭着。
唯一相同的,可能就是越水七槻已经哭红的双眼。
“这是怎么回事?”
“我说了,只是一个魔术。”
陆仁递给她一张手帕,“斯人已逝,身为侦探,你最应该做的是还死者以清白。当然,作为朋友,你愿意手刃凶手,为好友报仇。我对此同样表示赞赏。”
“可我并没有做到,我最终选择了退缩。”
“那并不是你的错。如果换一个环境,不会被人发现,更不会有人录像拍照。你会杀了他嘛?”
越水七槻犹豫一阵,最终点了点头。
“那不就行了。你的犹豫并没有错。只是一旦你以刚才那样的方式杀人,还被人录了像。这在全国乃至全世界范围内都会引起轰动。”
“你本人肯定会死,而且还会被当做反面教材。你的家人朋友会因此遭到连累,他们会被人唾弃侮辱指责。所有认识你,和你接触过的人都会感到恐惧害怕。就算不为了自己,也要考虑其他人,所以我才说,你的行为并没有错。”
“我是一名记者,在业界的影响力还行。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让他转瞬间身败名裂。当然,这和丢了小命相比,其实并不算什么。”
“再或者,你也可以选择让我来处理掉他,保证不留痕迹。只是这个代价可就高了。”
“我需要付出什么?”
“一切。从今往后,你的性命归我所有。”
“成交。”越水七槻没有丝毫犹豫,“不过杀人就算了,只要让他身败名裂,还香奈一个真相就行。”
“只是如此,你也愿意把自己的命交到我手里?”
“我愿意,你不光救了他,也救了我。对了,我能用一下你的肩膀么?”
“你要做”
陆仁话没说完,越水七槻就扑到他肩膀上,开始抽泣。
哭声还越来越大。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就好像受了多大委屈一般。
陆仁叹了口气,语气有些忧伤,“我这身衣服很贵的”一笔阁 www.pinbi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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