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呵,李副主任好。”
王小琴一下车,见李学武笑着迎过来便也开心地笑了。
“是你给我做组织谈话??”
老同学,老朋友,老战友。
两人因为工作关系走的很近,真正地做到了相互扶持。
比李学武跟黄干的组织关系还要亲近。
她以爽朗大方的性格赢得了俱乐部这一届同学的认可和喜爱。
同时,在工作上,她也给予了大家更多的关怀与帮助。
与李学武共事不到一年,治安大队从地方整改编到816团,组成了现在规模的卫三团。
王小琴也果断地选择了与李学武继续在这条路上走下去。
一个是副团长兼副政委,一个是副政委。
现在,两人各自在事业上走到了新的路口,寻找新的突破方向。
“我哪里够资格,呵呵——”
李学武轻笑着与王小琴握了握手,邀请她一起往楼里走。
“是谷副主任想见见你,谈话结束后,我陪你去钢铁学院转转。”
“太客气了吧?”
王小琴笑着说道:“我这待遇是不是有点过高了?”
“这才哪到哪啊?哈哈——”
李学武爽朗的笑声贯穿了一楼大厅,让路过的工作人员纷纷侧目。
他们这一对儿组合本身就已经很惹眼了,现在更是让大家关注不已。
“领导好——”
“李副主任好”
一路上不时的有人微笑打招呼,同时也在观察着走在李学武身侧穿着一身板绿的王小琴。
不用想,这一定是部队上来的干部,一看就能知道。
虽然这个时候流行穿板绿,但自己做的和制服还是不同的。
就算淘到了制服,穿起来的精气神也是不一样的。
虽然王小琴是政工干部,但在卫三团耳濡目染,甚至一力打造了治安大队和卫三团的新组织体系。
她在卫三团的威望可一点不比政委赵振华低。
尤其是王小琴从治安大队带过来的娘子军。
当初可是李学武千方百计留下来的华清的高材生。
文学系和政治系来实习的,最终赶上时代的变化,成了治安大队组织管理体系的中流砥柱。
小小的一个治安大队,正治部竟然拥有二十几名大学生。
好家伙,让负责整改编的卫三团都眼红的存在。
这一支组织工作娘子军凭借一己之力拉升了卫三团干部团队的平均年龄,也打造了一支有文化、有素养、有思想的新时代政工干部队伍。
再回过头来看王小琴,她在组织工作上的成绩可是有目共睹的。
这一次来红星厂,不仅身份有了进一步的改变,气场也更足了。
“看来你真的很适合在地方工作啊——”
王小琴看着主动跟李学武打招呼的职工,眼里的敬畏是骗不了人的。
李学武微笑点头的回应,严肃又不失风度的气场比她还要足。
她眼角微微眯起,笑着说道:“耀武同志还说呢,他愿意跟你互换位置,如果能留下你的话。”
“是他太高抬我了——”
李学武轻笑着摇了摇头,看向王小琴说道:“人贵有自知之明。”
“我的性格和能力,并不适合在部队上,至少转业回来以后。”
他又缓缓地点了点头,对王小琴讲道:“你不用过于担心,能在卫三团打开局面,在这里也一样能。”
“我有什么好担心的,这两年尤其是如此。”
她上到三楼,对李学武说道:“前面的路都被你趟平了,我是借了你太多的方便啊。”
“这话要这么说是不是就远了啊?哈哈哈——”
李学武笑着带了她走进谷维洁的办公室,主动介绍道:“谷副主任,这是我在卫三团的战友,王小琴同志”。
介绍完王小琴,她又给王小琴介绍道:“这是我们谷副主任。”
“谷副主任您好——”
王小琴的话并没有错,她这两年只跟着李学武往前走,一路畅通。
就算有什么障碍和绊脚石,在李学武的面前也是浮云。
两人与其说是守望相助,倒不如说是李学武对她多有提携。
虽然这么说有点夸张了,但事实上就是如此。
这一次能得到红星厂的信任,也是通过了李学武的关系。
只看李学武的介绍就能知道,他对自己的帮助有多大。
没有所谓的虚伪,讲什么组织身份,直接说的是战友。
在卫三团是战友,来到红星厂,那必然是更为亲近的战友了。
再看这位他们一进来就从办公桌后面站起身迎过来的谷副主任。
李学武早就给她介绍过,谷副主任是钢铁学院调任红星厂的。
这一次王小琴执行支援工厂和地方工作的任务,担任红星厂职业技术学院的副校长、正治处主任。
同时也受钢铁学院邀请,担任钢铁学院正治处主任。
这是校企合作的重要一环,也是目前稳定教育环境的重要手段。
在钢铁学院,已经有卫三团的干部参与管理工作了。
王小琴这一次担任兼职,也是给这一合作提升了标准。
红星职业技术学院还没有开始教学,但教师队伍已经开始了培养。
自有培训教育系统正在整合,这一批教师赶上了好时候。
在红星厂训练场,有卫三团的专业队伍参与了培训和教育。
对目前的教育工作很能提振人心,扭转近两年来的复杂局面。
李学武在提议组建红星厂教育系统的时候就强调了这一点。
外面如何他不管,但在红星厂教育体系内,决不允许出现闹剧。
要组织学习,要执行指示,但不能盲目地学习和胡乱地执行。
系统而有序地开展活动,教师和管理队伍要始终保持先进性。
更要在教育教学工作中树立起严肃活泼的责任担当意识。
重新提振教师队伍的士气,在教学管理中建立新的秩序。
再有破坏教学秩序,影响教育工作的,要严厉打击,从重处罚。
邀请卫三团参与到教育教学管理的工作中来,就是出此目的。
以王小琴的身份担任主管正治思想教育工作的副校长和主任,很是具有威慑力和震慑力。
当然了,红星厂在这个时候组建教育系统,严抓思想教育。
其实是看准了目前的形势,以及上面对教育变革的态度。
别看口号喊的很响,好像跟前一段时间的形势有所违背。
但时移世易,上面对各个学校的工作已经有了意见和改变的态度。
只不过时代洪流的力量太过于强劲了,他们要考虑整体工作。
红星厂做出如此调整,正中形势变化的下怀,也是符合上面意见的。
从工业到基建,从经济到管理,红星厂一直走在变革的前沿。
现在教育体系内竖起标杆,也完全符合其变革的先锋姿态。
不然以李学武的心机,老李的谨慎,怎么可能这么喊口号呢。
两人做事都快苟到家了。
其实李学武兼任此职务也能具有同样的影响和效果。
但李学武的工作实在是太多了,忙不过来。
二来是他和王小琴对两人下一步工作和事业上的安排。
在卫三团,在俱乐部,两人对未来早有过讨论和探讨。
李学武邀请她来红星厂兼任保卫处的副处长,是为了延续红星厂与卫三团之间的联系与脉络。
此事一直没有成行,是因为李学武在卫三团的位置又有了变化。
形势变化,卫三团对李学武的需要有了变化。
在支援地方和企业的活动开展的如火如荼时,李学武这个在地方和工厂有着绝对影响力的干部成了关键。
虽然李学武已经很少往卫三团去坐班了,但经他手处理的工作和任务并不少,甚至有所增多。
协调、沟通、交流,他是卫戍通往地方的一张名片。
在支援建设过程中,要树立起一个榜样,一杆大旗。
恰巧,李学武阴差阳错地成为了这样的人物。
即便他已经很低调了,但在工作中还是不可避免地再一次出了名。
以前是在分局工作期间有了突出的表现和贡献,这一次却是以新的身份出现在了东城乃至全城的工业单位面前,让这些负责人也很错愕。
李学武虽然很想低调下来,但工作就是工作,任务是不可以拒绝的。
所以只要是卫戍来电话,或者来了新的工作指令,他一定努力完成。
君子以诚待我,我必报之以恩。
帮助王小琴就是帮助卫三团,就是在实践他的诺言。
直接来红星厂担任副处长不现实,尤其是他还在这里的情况下。
所以到学校中担任思想教育管理工作,对她来说更合适。
尤其是在目前的形势下,卫三团更需要她来拓展新的形象。
至于说下一步,还得等李学武把目前的工作做完,处理干净。
王小琴将逐渐接手他在这一领域所创造的资源。
当然了,李学武会不会就此二次转业,还有待思考和研究。
毕竟卫戍需要他,那他就要为卫戍做贡献。
以后的工作安排,还要看形势的进一步变化。
随着李学武的进步速度越来越稳,走的越来越高,这种变化会愈加的谨慎,避免产生较大的影响。
王小琴站出来可不是抢他的资源,而是与他分担责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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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了?”
李怀德一抬头便见是李学武,招了招手很随意地示意他坐。
两人的关系早已经不能用简单的上下级来形容了。
当然,也没有周苗苗与老李那么的亲近。
李学武摆了摆手,示意栗海洋不用给他泡茶。
“在裴校长那喝饱了,呵呵呵——”
他轻笑着从包里掏出一份文件递给了李怀德,示意他看。
李怀德处理了手里的文件,交给栗海洋,这才看了起来。
“哦?这么快就办妥了?”
他看了李学武,笑着说道:“看来钢铁学院对王小琴同志也是很满意的嘛。”
李学武交给李怀德的,是双方早就协调好的组织共建协议。
协议内容主要是强调红星厂在思想教育和管理工作上,与钢铁学院和卫三团互联共建。
李怀德从未怀疑过李学武对形势的判断和果断的出击。
以前是与分局合作,在他发起红星厂变革工作的时候,李学武能行之有效地稳定局势。
而形势发展到了现在,李学武更是能从分局跳到卫戍。
不仅仅给红星厂的稳定带来了保障,也给下一步的发展奠定了基础。
所以,李学武提出三个单位在思想教育和管理工作上建立长期有效的沟通和学习机制,他想都没想就同意了,这是好事。
对他,对李学武,对红星厂所有人都是好事。
在确定过手里的文件没问题以后,他便在文件上签了字。
栗海洋很懂事地接过去,拿着文件去委办用章了。
“谷副主任跟她谈了谈,主要是讲了咱们厂面临的形势和困难。”
李学武缓缓点头介绍道:“是请她在新建教育体系思想教育工作中发挥重要的主导作用。”
“在钢铁学院,裴校长对她的工作也给予了希望。”
“听说卫三团在钢铁学院做的思想教育工作蛮不错?”
李怀德似有所指地问了一句,端起茶杯说道:“上一次去,裴校长还说起这件事,他称之为中流砥柱。”
“主要是钢铁学院的思想教育工作环境比较复杂。”
李学武明白李怀德是什么意思,这是想要进一步与卫三团开展合作了,同时也是加深保卫强度的手段。
但在目前的形势下,他是不建议这么做的。
即便他在卫三团有兼职,也更希望卫三团在红星厂的影响更大。
但事情不是这么想的,工作也不是这么做的。
过犹不及,饭得一口一口吃。
你听老李好像担忧红星厂目前的思想安全形势,可你能确定他不是在试探李学武吗?
这老登心可脏了——
“沉疴用猛药,虽然有大出血的风险,但也有立竿见影的效果。”
李学武给他解释道:“裴校长是励精图治,时不待我的心态。”
“呵呵呵——”
听他这么说,老李便是一阵轻笑,他也忍不住地点头。
“确实如此,从跟他见面谈话中就能听得出来。”
李怀德喝了一口热茶,放下茶杯后,胳膊拄在了办公桌上说笑道:“他真有种年轻人的莽撞劲儿。”
“可能是对比的心态要爆炸了——”
李学武嘴角一翘道:“只看咱们在快速稳定局势专注发展,他是很心疼钢铁学院在此期间的损失的。”
“尤其是目前的教育变革形势,他作为学校的管理者,心急如焚是正常的。”
他看着老李挑了挑眉毛道:“今天去裴校长还提起您呢。”
“哦?说我什么了?”
李怀德笑着问道:“是不是讲我的坏话了?”
“说起前些天您跟他一起喝酒的事了”李学武笑着讲道:“说您的话刺激到他了,不讲礼貌,哈哈哈!”
“哈哈哈——”
李怀德听到这,内心早就知道对方说的是什么了,嘴角再也压不住。
他大笑着说道:“酒桌上互相吹嘛,我只是讲了实话而已。”
兄弟单位,又有紧密的合作,负责人私下里聚会是很正常的。
前些天红星厂借用钢铁学院组织学生招录考试工作,李怀德作为受益方,自然是要请客的。
那天把参与组织考试的干部们叫在一起喝了顿酒,算是感谢。
你别看老李投机取巧,最会钻营,其实这个人还是很江湖的。
当然,场面上讲话是很注意的,不会乱说话。
但在私下里,只要关系还算亲近的,他都会很自然,很松弛。
称兄道弟现在不讲究了,不过江湖气一摆出来,酒桌上是很热闹的。
经常喝酒的读者都知道,这酒一进了肚子,那人就不是人了。
你说他是神仙他都敢答应,反正都差不多,互相吹呗。
有人主动问起,老李便讲了讲红星厂最近的发展,以及以后的打算。
其实大家都知道,红星厂越来越好了,越来越牛哔了。
不然老李如何在江湖上这么行的通啊,还不是有底气。
商业互吹,互相捧场,是酒桌上不变的主题。
你越好,身边的笑脸越多,朋友也越多。
老李明明只说了实话,还是被大家所羡慕和嫉妒。
这种感觉,哎呀,别提有多爽了。
就是现在跟李学武闲聊中提起来都觉得爽。
他跟裴大宇讲,让对方今年准备几名飞行器和机械制造方面的教授。
裴大宇自然知道红星厂有了飞机生产线,还以为他要帮忙呢。
没想到老李讲的是,红星职业技术学院要开飞行器研究与制造的课。
好家伙,这可给在座的单位负责人气坏了,老李不讲武德啊。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低调才是最牛哔的炫耀,老李故作低调,可不就是明着装哔嘛。
你一个职业技术学院都敢开飞行器研究与制造的课程,那我钢铁学院是不是得开航空航天的课了?
那得了,你搞飞行器,我搞航天,咱们做大做强,再创辉煌,没北航、南航、西工大什么事了。
哎呀,这也就是在酒桌上,红星厂的招待很丰盛啊。
不然人家听见了,还得问你呢,几个菜啊,喝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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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1工程团队那边怎么回事?”
玩笑和扯淡只是工作生活中的调剂,矛盾才是主题。
李怀德敲了敲桌子,有些在意地提醒道:“目前这个状况,咱们可别阴沟里翻船啊。”
他的意思很明确,我牛哔都吹出去了,你可别让我坐蜡。
飞机制造生产线项目对于红星厂来说是很重要的。
别看李怀德和李学武在与日商的接触中表现的不是那么积极。
可谁都知道,红星厂组建飞行器生产部门,是基础工业向高技术工业迈出的第一步。
红星厂老是讲工业转型发展,讲的是什么?
是以炼钢和轧钢为代表的传统重工业向轻重混合型工业发展。
致力于打通上下游产业链,组建成熟稳固的钢铁生产集团。
所有的生产项目,都是围绕这一核心目标来发展和建设的。
而发展五金、汽车和船舶等工业为主的基础工业是红星厂稳固重工业的手段,开拓电子、食品以及飞行器工业,则是向高技术领域的探索。
在打造教育、医疗和文化基础业务的同时,红星厂更为重视科研工作,甚至拨付重金创建研究院。
目的就是要拓宽产业链,增加红星厂在集团化过程中的体量。
在这一过程中孵化出来的产业并不一定都是赚钱的,但只要它的影响能够给红星厂带来正面反馈就可以。
也就是说,集团化的过程中是极度膨胀的阶段,完成集团化目标后是快速推进的阶段。
而在推进的过程中,势必会甩下一些已经跟不上脚步,已经成为红星厂发展累赘的工业。
这个时候,推陈出新,没有高技术工业作为支撑,红星厂很有可能会倒在快速迭代的路上。
行业领先看什么?
不仅仅是要看市场占有,还要看技术积累和产业厚度。
红星厂的基础工业很多,高技术工业很少。
如果有飞行器制造厂作为新突破,未来红星厂会走的更轻松,更容易,也更远一些。
所以,701团队出了事故,从上到下的反应都很强烈。
李怀德还是第一次跟李学武这么明确地表态呢。
他强调道:“冰飞厂不是咱们合作的唯一目标,701团队所谓的技术资料咱们也并不一定非得通过他们拿到,有没有都无所谓。”
“大不了从头开始,也比毁了这一锅热汤的好。”
“我已经在处理了,目前的情况来看还是能掌握的。”
李学武也知道自己这件事没办好,很是认真地检讨道:“我跟夏总和邝处长也就这件事沟通了一下。”
“下来准备在考察团队上做好准备工作,同时也将重新审视这一次的合作项目以及方案。”
他面色严肃地说道:“关于责任追究,我并没有指望什么,三机部也不会有明确的态度。”
“反倒是对这个项目,我是更加地充满了期望和信心”。
李学武靠坐在椅子上,讲道:“求人不如求己,这在红星厂的发展中是已经充分验证过的答案。”
“研究院飞行器研究所的组建必须加快速度,咱们要有自己的飞行器专家,动力学专家。”
他看向李怀德,语气恳切地说道:“至少要拥有一定的研究能力,这次的亏以后不能再吃了。”
“嗯,你办事我放心的。”
李怀德看着李学武并没有因为这件事遭受打击而气馁,反而表现出了顽强的斗志和坚决的信心。
他是很佩服李学武这种心态的,够稳,也够狠。
“你提到的,关于尽快组建飞行器研究所的建议,我没有意见。”
李怀德敲了敲桌子,很是直接且坚决地讲道:“要么就不做,要做就做最好。”
“冰飞能搞直升飞机,咱们也能搞,主末次序不要颠倒。”
他眼角一眯,强调道:“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
“红星厂不仅要有制造飞行器的能力,还要有持续研究的能力。”
李怀德却不是胡乱吹牛皮说大话的人,他很清楚目前国内在飞行器领域的实际情况和困难。
说搞直升飞机,以及其他飞机的研究,不能光用嘴来说。
他点了点桌面,讲道:“你跟法商那边再继续接触,我看上一次的谈判中,对方是有所保留的。”
“嗯,他们的直升飞机在换代”李学武点点头,附和道:“有区别于kh-4这种轻型直升飞机,就算他们换下来的,也是好东西啊。”
“咱们起步太晚了——”
李怀德喝了一口茶,点评道:“能有现在的工业基础已经很不错了,至少咱们还有追赶的机会。”
“你在提交上来飞行器发展报告中的意见很好,这方面的工作咱们厂还缺少相对应的人才,你得把工作抓起来,还得抓好。”
他挪开茶杯,认真地叮嘱道:“我不在乎出口的飞行器能给咱们带来多少盈利,我要这份影响力。”
“没有重要的筹码,我跟上面要政策,谈条件都没有底气。”
“我明白您的意思了——”
李学武点点头,想了一下汇报道:“我准备趁这个机会,从冰飞挖一些人过来,组建科研团队。”
他轻声解释了这件事的起因。
上官琪讲了半个多小时,在李学武的嘴里只是几句话。
没什么感情赘述,更没有什么客观的评价,有的只是直白的矛盾。
跟领导汇报,他不想听你罗里吧嗦的讲一堆有的没的。
别说你想怎么样,大家的感受怎么样,没有用。
你就提因为什么,怎么干,能得到什么就行。
领导经历过的事情比你想象中的要多的多,复杂的多。
他站在的位置注定要比你看得更远,理解的更透彻。
只需要简明扼要地说出目的,他能判断行不行,干不干。
“你这样做有点趁人之危吧?”
李怀德听了李学武的话,有些好笑地看了他一眼,点头道:“不过倒也直接,毕竟他们先找事的。”
当裱子还特么立牌坊是吧!
这不跟一边喊着“这样不好吧”一边又吃又拿的心机婊一样嘛。
老李真是个心机婊啊,他明明已经同意了李学武的做法,还给自己树立光辉的形象呢。
都不用李学武解释,就自己给出了想得通的理由。
毕竟对方先找事的,这特么谁听了都得点头啊。
“我这算助人为乐——”
李学武叽咕叽咕眼睛,给李怀德讲道:“既然冰飞厂内部有复杂的矛盾关系,那就剖析矛盾,剥离干扰因素嘛,治标又治本。”
他后仰了一下身子,靠在了椅子上笑着说道:“咱们不怕矛盾,所以很乐意帮助对方解决实际困难。”
“嗯——你这个理由更充分!”
老李笑着点了点他,心道是,我心脏,你特么比我更脏。
我只是栽赃陷害巧取豪夺,你这是斩草除根倒打一耙啊。
你要吞了人家的701团队,说的好像救苦救难的菩萨一般。
我老李跟你比,可真是太光明正直了,想想我都觉得自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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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学武在招待所门口的时候确实很生气,但回到办公室以后想了想更生气了。
不是气701的朱磊,小角色而已,不值得他动怒。
他气的是自己没有想到借题发挥,差点错过了好机会。
把人送走,断绝合作,红星厂能得到什么好处?
飞行器制造项目不会有任何的推进作用,甚至会影响了上面的态度。
成年人的世界里,可没有意气用事的一说。
似是朱磊那样的表现,在李学武的眼里就跟小孩子没两样。
不过既然对方把小孩子送过来当主力使,还闹出了事故,他当然不能错过这次机会,啥肉不是肉啊。
科研人员到什么时候都缺,你只看李学武去李怀德那里汇报了一通,老李便签了两万元用于此事协调。
什么意思?
只要李学武把这些人搞来,这些钱就用于搬家,不算安置。
火车票才多少钱,两万元能把冰飞研究力量搬空了。
冰飞也不是大傻子,任由红星厂来使坏。
但事在人为啊,李学武回去后越想越觉得不对,都想给自己一嘴巴。
所以朱磊被抓了,他还打电话给三个部门,要求他们协助调查。
其实吧,电话打给谁,大家都清楚。
他的关系网太大了,这事能收能放,他说调查就调查,说不调查了也是一个电话的事。
但冰飞的势力不在京城,想要处理此事就有些绕手了。
所以从朱磊被抓的那一刻起,双方的二次博弈就已经开始了。
李学武觊觎人家的研究力量,冰飞要处理朱磊这个毛头小子。
你看他在夏中全的说和下好像很为难地答应了上官琪。
实际上,上官琪一进屋,李学武就已经把她当成了一把钥匙。
一把能撬开冰飞那张嘴的钥匙,不给也得给。
李学武现在是干部了,自然要表现的很和气。
但早接触他的秦淮茹等人最了解,生活中都是土匪似的,你就想他的行事作风能有多君子。
一个上官琪哪里够,她的一家也不够啊。
韩信点兵,多多益善。
有句话不是说得好嘛,你毁我天堂,我折你翅膀。
飞行器现在就是红星厂的天堂,我拆你冰飞的一边翅膀没意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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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什么玩意?”
周三早晨,李学武一起来便见床上多了一对兔子。
不是活的,也不是死的,是铁的,拧了发条能蹦跶的那种。
李学武好笑地看着躲在床边藏猫猫的李姝,道:“呀,吓我一跳!”
“咯咯咯——”
阴谋得逞的李姝忍不住笑出了大鹅叫,也从床脚跳了出来。
“哪来的呀?”
李学武捡起一只花屁股兔子看了看,做工一般,但很瓷实。
不用想了,这上面已经有股子毛味儿了。
你别说它是铁皮做的,就是铸铁的他都不觉得意外。
主打一个玩具传三代,人走它还在。
李姝凑过来抢了他手里的兔子,兴高采烈地讲道:“妈妈给的。”
“是嘛——”
李学武笑着,但语气是真的很惊讶的,顾宁可没给孩子买过玩具。
不是顾宁小气,也不是她想不起来,而是家里玩具成患。
就这么说吧,这个时候,一般的小孩子要有个铁皮青蛙,能玩一年。
但在李姝这里不算什么,哪扣扯扣扯不能掏出一个玩具来啊。
有的时候喝茶的杯子里,书架的角落里,花盆的土里。
这小孩子不会走不会爬的时候你觉得他可老耐人了。
但只要他会爬会走会说话以后,你恨不得给自己一嘴巴。
这孩子非生不可吗?
爸爸,我要喝水,爸爸,我要吃这个,爸爸,我要上厕所
你敢说不帮忙,她立马就哭给你看,你敢说找你妈去,她妈立马就能给你来一句,你不是亲爹咋地。
有人说生养孩子就是报父母恩,通过这一过程了解父母当年的苦,这样你才能好好对待父母。
李姝真是个好老师,让他知道爹妈当年带他有多辛苦了。
据母亲讲,他小时候的淘气程度,不亚于李姝。
所以每次看到李姝作妖的时候,他都在想,当初父母在看着他玩闹的时候,是不是也像他一样无奈又幸福。
“妈妈说——妈妈说——”
李姝还是有小孩子思维跳跃的习惯,说着说着就忘了自己想说什么了,但她是倔强的。
一时忘了自己想说啥,就找个能说的来填补。
“妈妈说你该起床给我洗脸了,我都还没洗脸呢。”
“你还知道啊——”
李学武哭笑不得地下了床,抱起闺女往卫生间走。
她算是黑上自己了,每天早餐明明可以跟她奶奶一起洗脸的。
结果就是李学武总逗她玩,这洗脸成了父女两个的游戏了。
“咯咯咯——”
李姝的笑声从卫生间里传出,顾宁找上来,看着满身是水点子的爷俩,真想一人给一下子。
“要吃早饭了,爸爸上班要迟到了——”
她的提醒自然是有效果的,李姝跟爸爸对视了一眼,拿着自己的小牙刷乖乖地刷起了牙,也不是刚才的捣蛋鬼了。
顾宁扯了扯嘴角,往卧室收拾了床上的被子,以及地上散落的玩具。
“怎么想起给她买玩具了?”
李学武抱着李姝从卫生间里洗漱出来,跟一起下楼的顾宁问道:“你还嫌家里的玩具不够多吗?”
“不是我买的,是邮寄来的。”
顾宁看了李学武一眼,又看了看李姝,这才解释道:“来寄地址是外事馆,你不知道吗?”
李姝看了看妈妈,又看了看爸爸,问道:“啥叫外事馆?”
李学武当然不知道这件事,但他并未在意对方的做法。
而且这个时候也不宜跟顾宁讨论这个问题。
他对闺女解释道:“外事馆就是管理外面那些事的地方。”
“哦——”
李姝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又问道:“外面有啥事了?”
“外面没啥事,好着呢。”
李学武跟顾宁对视一眼,无奈又好笑地陪着闺女磨牙。
“你的问题怎么这么多呀?”
秦京茹在楼梯下面等着她呢,从李学武手里接过去,咯吱她,逗着她说道:“一天你有一百个问题。”
“哈哈哈——”
李姝扭着身子,躲避着她的手,嘴里不依不饶地说道:“我就问——我就问——”
“没什么事吧?”
顾宁看了看手里的兔子,给李学武解释道:“邮递员送来的,京茹就收了。”
“我拿着去了医院保卫处查了查,里面没什么东西。”
她倒是很谨慎,很怕里面有什么东西影响到他们。
李学武却是摇了摇头,道:“甭搭理他们,爱怎么着就怎么着。”
外事馆对李姝的关心从未断过,以往都是按时给寄钱。
明明就在一座城市里,为什么要通过邮寄的方式呢?
很简单,钱出自公账,并非个人给予或者捐赠。
那么问题便很清楚了,李姝明明是混血,为什么对方要从公账上拨付资金来专门抚养她呢?
这个问题李学武想过,没太想明白,或许是李姝父亲的身份特殊,或许是有某些内在的关联。
上面的态度也很模糊,没说她的父亲是什么出身。
但在李学武看来,既然李姝已经落户在李家,就是他的闺女。
外事馆搞的这一套,无非就是提醒他,对方很清楚李姝的状况。
即便孩子生活在李学武的家里,对方也有渠道了解到实际情况。
是威胁吗?还是提醒?
或许都有,对方不方便抚养,但也绝不能看着孩子受罪。
所以这种适龄的小礼物就成了提醒李学武他们知道一切的态度。
李学武会吃他们这一套?
对方是通过什么手段获取李姝成长信息的,他不知道。
但是,在李姝成年之前,他绝不会给对方接触李姝的机会。
就算告诉闺女她的身世,那也得是他亲自来说。
孩子是他抱回来的,举起手让她自由飞翔的,也得是他。
李姝在李家生活的很好,这也许就是对方选择隐身的原因了。
“其实也有可能是关系不好了,他们在防备着什么吧。”
顾宁看了看手里的兔子,放进了玩具筐里。
李学武听到这话却是一皱眉头,冲突好像还真就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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