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把太师椅竟然在皎洁的月光下一前一后地摇晃起来,好像有人在后面用力摇动,而且速度越来越快,“吱呀吱呀”的声响越来越高,听得我心里一颤一颤的。
这一刹那,我心中的恐惧和好奇心同时爆棚,不到十秒钟的犹豫后,便大步迈到太师椅前。
靠近后,我才发现太师椅上有斑斑血痕,肯定是陈寡妇的血,是刚才那几个畜生太粗鲁所致。
忽然一阵强大的即将从太师椅上弹出来,我正保持着上半身前倾的姿势看太师椅上的血痕,猝不及防,感觉像是被人用力推了一下,整个人后仰着重重地摔了出去。
惊愕的同时赶紧用青釭剑挡在身前,并快速爬起来。
就看到太师椅上有股黑气慢慢升腾起来,像是有生命一样,就好像小时候家里取暖用的炉子刚点燃时的样子。
赶紧爬起来,连连后退了好几步,黑烟越冒越多,也越来越浓,然后在太师椅一旁聚集成了两个人形。
又是黑影!
已经是第二次见到这一幕。
也算是见识过黑影的威力,此时此刻我不敢大意,再次后退了两步,然后摆出冥剑第一式的起手动作,准备有必要时给予一击。
两个黑影聚集成的人形逐渐清晰起来,隐约可见是一男一女,而且还能看得出是俩老年人。
怎么回事?黑影老头朝我摆了摆手,虽然看不清他五官表情,但直觉告诉我他并无恶意。
“你……你叫我?”
更惊讶的是他能看到我。
黑影老头点了点头。
我再次犹豫了一下,还是慢慢靠了过去,同时收起手中青釭剑。
“你是谁?”惊悚之余,我有点语不达意。
黑影老头似乎不会说话,或者说不愿意和我说话,只是微微点着头,伸出了手。
这是要和我握手?看似毫无恶意,毕竟在大部分文化中与人握手是表示友好的举动。
“握手”既可以实指,也可以虚指。
大学时,我还选修过一门《礼仪文化课研究》,知道小小一个握手动作里蕴含着不少讲究。
实指时,“握手”的对象就必须是一个具体的、身边的事物或人物,如“父亲”“同桌”“友人”等,来抒写动人心魄的亲情、友情乃至书写美好纯真的爱情等。
虚指时,“握手”的对象就应该是一个抽象的事物,或超越时空限制的事物、人物。如由虚处着墨,写想与某位历史名人握手,想握住某部文学名著主人公的手,或是握住神话传说中的人物甚至外星人的手;也可以想握住“节约”的手、“诚信”的手或“青春”的手等等。
握手最早发生在人类“刀耕火种”的年代。那时,在狩猎和战争时,人们手上经常拿着石块或棍棒等武器。他们遇见陌生人时,如果大家都无恶意,就要放下手中的东西,并伸开手掌,让对方抚摸手掌心,表示手中没有藏武器。这种习惯逐渐演变成今天的“握手”礼节。
握手是在相见、离别、恭贺、或致谢时相互表示情谊、致意、尊重的一种礼节,双方往往是先打招呼,后握手致意。
见黑影伸出手,我也下意识地伸出了左手。
就在我的手和黑影的手相碰的一刹那,一股被电的感觉顺着我手指传遍全身。
我浑身一抖,赶紧后退,后退了一步再次望向俩黑影人,却什么都没看到,而且连太师椅都不见了。
怎么回事?我本能地再次把青釭剑挡在身前,等到回过神,这才注意到此时并不是在冯寡妇的院子内,而是在一个非常气派的大门前。
朱红色的木制门面足有两米半高,石砌的门楼雕刻的祥云、牡丹、飞鸟之类的图形。
大门顶上可有两个金黄色的大字:冯邸。
两侧刻着两列金黄色的瘦金体字:人至上圣贤书可耕可读,德为绳祖宗恩当报当酬。
看得出这是一户书香家庭。
稍一琢磨,我也就明白了,这是又往前穿越了十几年或者几十年,如果判断没错这应该是冯寡妇的娘家。
陈大鹏说过,冯寡妇的娘家是方圆百里内排的上号的地主,即便是饥荒年代,他家的粮食都是用排着队的骡子车往外拉,四十年代末,因为捐资捐物受到了上级的奖励,还被颁发了“红色家庭”的牌匾,倒是靠着这张牌匾平安度过了五十年代初的几年动荡,可惜后来还是在“破四旧”的风波中被打倒了。
当时的冯寡妇约有二十来岁,在父母死后被逼无奈下嫁给了唐洼子村的贫困户。
从气派的院落看得出冯寡妇娘家很有钱。
有了刚才的奇特经历,我判断这一切都是黑影有意让我看到的,似乎也没有恶意。
于是我壮着胆子迈步走了进去。
刚进入院门,正好和一个从院子内往外跑的中年妇女撞个满怀,我想躲闪,可是已经来不及,妇女从我身体左侧穿了过去。
我这才想起来自己和这世界的一切彼此触碰不到。
也算是松了口气,那就不用担心会被人看到。
有往里走了几米,被屋内传来的一声惨叫声吓一跳。
随即又传来了辱骂和摔东西的声音。
“到底……到底把东西都藏哪了?不说……不说今天老子活活打死你们这对老瘪犊子。”
我几步冲到屋内,就看到七八十来个汉子围着被捆绑着的俩人,这是一对中老年夫妇,看着约有五六十岁,老头满脸是血,双眼涣散,明显已经奄奄一息,女人也披头散发,也不知道是因疼痛还是恐惧,身体在微微颤抖。
他们应该就是冯姑父的父母。
再看他们被捆绑着的物体,我心中就是一颤——正是那把太师椅。
十来个人如同饿狼,围着老两口又是一阵辱骂,皮鞭抽打到身体上发出的“啪啪”声我一阵心悸,看得出这些人在下死手,每一次都不遗余力。
刚开始老头还有轻微的啧啧声,可几分钟后人便没了声息,老太太看到这一幕忽然哈哈大笑起来,恶狠狠地瞪向围着他们的暴徒:“你们……你们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吼完使劲晃动身体,一头撞向太意识厚重的底座。
鲜血随即涂满了老太太的脸,然后是是衣服,这一突发状况让所有人都猝不及防,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僵在了当场。
“怎么办?都死了!”一个满脸凶相的矮个伸手摸了摸老两口子的鼻子,微微摇了摇头。
“就这么死啦?”刚才抡着皮鞭最卖力的汉子也有点惊魂未定。
“那……那他家的财宝咋办?还没说呢!”
“说个屁啊!先想办法处理尸体吧!”
“对对!”
“我看直接抬到后山扔掉,反正他们这身份,再说除了闺女外,也没别的亲戚,失踪后应该不会有人找!”
“我看也是!”
几个人又嘀咕了一阵后,便把老两口的尸体从太师椅上解开,然后拆除下两扇门面,又用床单把尸体裹起来,然后抬着悄悄离开了院子。
气得我握紧拳头,这一刹那我忽然明白了一个道理——千百年来,重男轻女的思想根深蒂固,觉得没生个男孩,这个家也就完了。
我不知道此时此刻年轻时的冯寡妇在哪,不过很为他庆幸,如果今晚她在当场的话,估计也会被毁尸灭迹。
我握紧拳头紧紧跟着十来个恶徒,他们抬着尸体从村子后面,沿着弯弯的山路到了荒山野岭,然后选择了一处十分偏僻的山坡,喊了声“121”,然后奋力扔了出去。
处理完这一切,十来个人互望了一眼,然后哈哈大笑起来。
看到这一幕我不由地感慨:人之恶这应该是极限——人还能更恶一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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