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实弹演习是如何操作的?需要调多少兵马参加?”说实话,苏星然最近越来越看不懂她的这位夫君了,每每从他嘴里冒出一些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不过这次好像是听懂了一些,以为是和以前一样,调兵遣将在一块空地上分为两派,双方舞刀弄枪对攻一番,以展示军队实力为主。
陈晓木笑笑:“陛下,不需要调多少兵马,实弹演习,最多一百人就够了,再加上负责警戒的兵士,大约在四五百人左右。”
参加演习的兵士居然没有警戒的兵士多,而且两者加起来也才四五百人,这叫什么演习,以往郑国也举办过所谓演习,只是她们叫做演练或者操练,一次小规模演练都要调集几千兵马参加,大规模的演练就更不用说了,少则一万兵马,多则三四万兵马参加,几万人聚集在一起呐喊,那声势可以说是杀声震天,让人听了,腿脚都发软。
“哦!对了,陛下。”陈晓木像是突然想起来似的说道:“请太尉府找一块大点的地方,最好是有河或者水塘,方圆不下十里,人迹稀少之地!还有,太尉府的告示一定要贴遍全城,包括四个城门口,我估计现时这新京城内各国探子肯定不少,在看到告示后,肯定会设法到现场去观看。”
苏星然听得心里直犯嘀咕,忍不住开口问道:“夫君,总供才一百余人参加演习,你要那么大的地方作甚,方圆十里,恐怕几万兵马参加演习也用不了那么大的地方吧?”
陈晓木轻声笑道:“陛下您放心,虽然微臣只出动区区一百人参加演习,到时您看,绝对比几万兵马所造的声势大得多了!”
苏星然想了想,终于点头道:“好吧,今天恰好是大朝会,等会到朝堂上,我便吩咐诸葛太尉去办。”
看到两人公事谈的差不多了,赵忆秋这才出来和陈晓木见面,一照面她就对陈晓木说出让其震惊不已的话,“小呆弟弟,姐姐已决定留在郑国担任陛下的宫中女官。”
“啥!”陈晓木吃惊道:“忆秋姐姐你不回陈国了?”
赵忆秋点点头,淡定道:“昨晚我和陛下秉烛夜谈到半夜,陛下说,现时郑国的处境比陈国还要凶险,毕竟齐国的体量比吴国和周国加起来还要大,而且郑国刚和楚国大战一场,虽然是取得惨胜,可整个军队几乎已丧失殆尽,要再想恢复以前的军力,恐怕是很难了!陛下还说,我留下来帮她,事实上也是在帮你。”
陈晓木不解道:“忆秋姐姐,你这样做相辅伯伯能同意吗?”
赵忆秋婉莞尔一笑,从衣袖里掏出一封信来,递给陈晓木,“小呆弟弟,你看看,这是早上我刚收到的爹爹派相府侍卫孙超送来的亲笔信,爹爹在信上说,得知齐国准备出兵攻打郑国,他特意要我和王保忠留下来保护你,还有就是由于天气寒冷,驻守江陵城的关老将军,釆用将江水泼到外城墙上的法子,使得城墙外面结了厚厚一层坚冰,吴国和周国的攻城云梯,一靠上城墙便自行滑下来,迫不得已,两国联军已经暂停攻城,估计得到来年开春,城墙外面的厚冰化掉,才会重新发起攻城,这样一来,我们又多了几个月的时间,等打败齐国人,再去救援我们陈国。”
陈晓木接过信大致看了一下,总体上和赵忆秋说得差不多,心里顿时放心不少。
将信件交回赵忆秋,陈晓木蓦地想起和卓以和商量好,由他继续处置吴光禄案件之事,于是赶紧趁此机会,把这个事情向苏星然奏明。
果然如料,苏星然二话没说,点头准奏,只是特意嘱咐陈晓木,只要是吴光禄没犯下十恶不赦的罪行,尽量不要下死手,毕竟他还是当朝一品太尉诸葛成宠妾的亲舅舅,不看僧面看佛面,也得网开一面。
商谈完对齐国大兵压境的对策,苏星然便带着赵忆秋回政事殿主持大朝会去了,陈晓木派人叫来易芳,开始布置晚上查抄吴光禄藏身之处之事,结果坐下来没说两句,侍卫进来禀报,说是外面一大群流民模样的人,求见陈大人,赶都赶不走,陈晓木一听,立马知道,是昨晚在新京府衙门前找事做的那帮人找过来了。他喊来李贵和毛素两人,吩咐他俩去将来人姓名年龄及特长和所需要用的工具一一登记下来,然后让他们明天过来正式开工做事。
等到陈晓木被易芳喊醒,外面的天已经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原来早上和易芳商定好今晚抓捕吴光禄的事后,陈晓木便拉着同样一夜未睡的怜儿补觉,没想到这一睁眼天全黑下来了,“什么时候了?”陈晓木从被窝里爬起来,一边穿衣一边问,同时伸脚在睡在他脚头的怜儿屁股上轻轻揣了一脚。
易芳神色紧张道:“先生,快三更天了。”
“哦!”陈晓木答应一声,趿着鞋下了床,这时怜儿睡眼惺忪从被窝里坐起来,嘴里咕哝道:“这么快天就亮了?”
陈晓木催促道:“快,快起来,你不想替你干娘报仇了?”
“什么?替干娘报仇!”怜儿闻之全身一振,立马从被窝里翻身下床,“诶,诶,我说你小子穿衣服呀?陈晓木跟着喊道。
怜儿俏皮一笑,“衣服?大官人,小的就身上这身啊!”
“哦!”陈晓木豁然想起来,临上床睡觉的时候,他想让怜儿脱下身上那套脏兮兮的衣服,可怜儿却是死活不肯,无奈,只好由他去了,现时深更半夜,外面气温比白天低了不少,又是刚从热被窝里爬出来,这内外温度反差,怜儿还是忍不住“阿嚏”打了个喷嚏。
陈晓木喊来在公主府里留守的侍女,让她找一件厚衣给怜儿穿上,结果侍女找了半天,只找到一件浅绿色女子穿得蚕丝夹袄交给他。
陈晓木理开蚕丝夹袄,对怜儿笑道:“怜儿挺厚实的,穿上吧。”原以为怜儿会对这件女子衣服会有所抗拒,那知他二话没说,便接过来穿到身上,并熟练扣好斜襟布扣子,像是这件夹袄本来就是他的。
公主府前院,卫羽心和周欢欢已等在当院,易芳也已将兵士分成前后两排站好,此时只等陈晓木一声令下,前排是五十名手持弓箭的弓箭手,后排是五十名挎着朴刀,负责上手抓捕的兵士,随着陈晓木一声低喝“出发”两排兵士齐齐转身,跟在负责带路的怜儿身后向公主府门外走去。
在路上走了将近大半个时辰,怜儿终于在一家深门大户的门前停下脚步,转身对着紧跟在他身后的陈晓木,小声道:“官爷,就是这里。”
陈晓木打量一下眼前这座大宅院,弯下身子,悄声道:“怜儿,你确定就是这儿,没记错?”
怜儿肯定道:“官爷,做我们这行的,记性一般都很好,就是这里,绝对错不了!”
陈晓木点点头,走到易芳面前,“易将军,命令弓箭手将这座院子全部围起来,凡是从里面跑出来,对不上暗语的,一律射杀。”
易芳一拱手,“遵命”接着他对身边弓箭手队伍一挥手,低喝道:“弓箭手跟我来包围这座院子。”
五十名弓箭手闻声立刻散开,每十一名弓箭手由一名卒长带领,张弓搭箭,负责院子的一面,剩下的六名射箭好手,自成一队,也有一名卒长率领,分别寻找到这所院子附近的制高点,用搭人梯方式爬上去,居高临下,搭箭对准院里,防止有漏网之鱼。
等到五十名弓箭手都各就各位布置好了,陈晓木这才缓步走到这家门前,拿起挂在兽头嘴里的门环,“咣咣”打门。
在这静谧的寒夜里,“咣咣”打门的声音显得异常刺耳,可即便是这样,任凭把手都敲麻了,院子里硬是没人吱声,陈晓木将耳朵贴到大门的门缝上,隐隐听见里面有轻轻的脚步声,他马上大声喝道:“开门,我们是巡城司里巡夜的,正在追捕一名逃犯,若是再不开门,我们就要撞门了!”
“诶诶,官爷,别撞门,小老儿来了。”这时一个苍老的声音在门里响起,接着是“啪嗒,啪嗒”的脚步声。
片刻后,脚步声在门后停了下来,又响起抽拉门栓的“哗啦”声,随即两扇大门,“吱呀”一声,在中间开了个口子,从里面伸出一个满头白发的脑袋,一抬头,正好和陈晓木看个对眼,连忙从满是皱纹的脸上挤出一点笑意,卑微道:“官爷,我们都是良民,决不会收藏官府逃犯的!”
陈晓木不动声色道:“嗯,你是良民吗?谁能给你证明?”
“这!”老头语塞,转而笑道:“官爷说笑了,小老儿自认从来没犯过官法就是良民。”
陈晓木点点头,接着问:“宅子里还住着那些人?”
老头慢吞吞道:“官爷,现时这所宅子里只住着小老儿一个人,主人几个月前出去逃避战乱倘没回来,临走时雇小老儿替他看守宅院。”
陈晓木眉头一皱,质问道:“你刚刚分明说了我们都是良民,这个“们”字说明在你头脑潜意识里,这所宅子里还有别人住在里面。”
老头一听,心里不由暗暗叫苦,心道:“这家伙也太精明了,看来我接下来说话要十分小心!”想到此,忙道:“官爷,刚刚那句话只是小老儿一时顺口而出,这所宅子里确实再没有别人居住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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