测试广告1 “你说,是谁逼迫你?”赵榛俯身抱起里正,急声问道。燃武阁 www.ranwuge.com
“我......我......是......”里正的喉间轻轻“咕噜”了几声,一股鲜血又喷涌了出来。
赵榛将耳朵贴在了里正的嘴唇上,只觉一阵冰凉,却感觉不到丝毫热意。
“我......”里正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终于没了动静。赵榛摇晃着他的身子,连声喊着:“你说,你说!快些说啊,到底是谁?”
里正的头一歪,嘴里喷出几口鲜血,将赵榛的头脸溅个正着。赵榛只觉股股温热,再看里正,已然没了声息。
田牛握着刀,呆立在一旁,刀尖上兀自滴着血滴。阮小七抓着头发,懊悔不已:“都怪我,都怪我!下手太重了!”
人已经死了,再说什么也无济于事。赵榛将里正的尸首放在地上,站起身来,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先回去再说吧。”马扩看了一眼,说道。
田牛帮同阮小七将里正的尸首放到马鞍上,马扩自去带了那“鬼”人,几个人一起向村子里走去。
月亮越过了中天,月色如水。半边的芦花村,笼罩在一片阴影里。几个人默默走着,不知何处的狗叫了几声。
到了梁员外宅子前,还没等敲门,院门已经打开,梁员外、萧若寒和末柯三人迎了出来。
一行人进了院子。梁员外在后,朝远近望了望,匆忙将院门关好,上了门闩。
月色黯淡,竹影萧萧,院子里半明半暗。马扩将“鬼”人从马鞍上放下来,阮小七也把里正的尸首丢到地下。
梁员外大惊失色,仔细瞧了瞧地上的尸首,忙问:“这是里正?人不会是死了吧?”
随即俯下身,用手探了探鼻息,抬起头扫了一眼众人,惊慌地说道:“没气了,死了,是死了!这可如何是好?”梁员外两手搓着衣襟,手足俱乱。
“员外莫要慌张,且放宽心。有我等在此,不会让员外为难。”赵榛轻轻拍拍梁员外的肩头,小声安慰道。梁员外依旧神色不定,用手不住擦着汗涔涔的额头。
田牛和末柯将里正的尸首抬进柴房,用布单蒙好。阮小七连拖带拽,将“鬼”人带到屋中。
赵榛拖过一个木凳,让他坐下,随手把口中的布团取出。那人干呕了一阵,大口喘着气,依旧挺直了身子,正眼也不看,神色桀骜如前。
阮小七一看,登时气不打一处来,跳上前去,挥拳就要打。赵榛赶忙拦住,叫道:“小七哥,莫要鲁莽!”
阮小七想起方才里正被自己几拳打得恼了,自残死于刀下,这才收回拳去,气呼呼地坐下来。
马扩将书信取出,递与梁员外。梁员外双手接过,凑在灯前,仔细看了好几遍,脸上的神色越来越惊惧,嘴唇开始不住地抖动。好半天,才坐下来,胸脯起伏,喘息个不停。
“好狠啊......”梁员外终于吐出一句。
这封信是里正写给官府的,要呈送知府大人亲启。
信中说诸事已毕,芦花村的村人大部分愿意搬迁。只是中间出了点岔子,官府派来惊吓渔人的水兵,被几个外乡人擒住了。里正已将被擒的人要了回来,准备连夜放回;恳请知府大人明日一早派兵,围了芦花村,将那几个外乡人以细作的名义,擒拿入监。
其余众人听马扩说完,都是气愤不已,暗骂这狗官真是狼心狗肺,人性全无。阮小七气的又待动手打那“鬼”人,看了一眼赵榛,还是作罢。
那人低垂着头,似乎没听到众人的话,一语不发。
梁员外忽然扑上去,撕扯着他的衣领,口中叫道:“那些人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伤害他们!说啊,说啊!”抬起手,接连打在那人脸上。
“你说啊,为何要杀那些人?”
那人任凭巴掌落在脸上,乌青的半边脸,有些狰狞。他木雕泥塑般,全似浑然不觉。
梁员外脸上流出泪来。马扩扶起梁员外,将他搀到椅子上坐定。梁员外舞着双手,仍是怒气未消,不停地摇着头。
马扩拉过一把椅子,坐在那人跟前。他盯着那人的脸,半晌没有说话。
那人颇感意外。初始还很镇定,慢慢的,神色开始显出几分恼怒和疑惑。他不觉抬起头,眼光与马扩对视着,毫无畏惧之色。
“我看这位兄台也是个有骨气的汉子,”马扩淡淡一笑,说道:“却为何做出这种残害百姓、丧尽天良的事来?”
那人一愣,瞪了瞪眼,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将头扭向一边。
“这些百姓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每日里打打鱼、种种田,不惹是,不生非,与世无争,与人无害,有何不赦之罪,要拿性命来抵?”马扩盯着那人,声音冷冷的,“你也有父母家小,如何下得去手,于心何忍?”
“看你应该也是汉人,怎能投靠刘豫,做金人的帮凶?”
那人身子一颤,不觉面有惭色,慢慢将头低了下去。
“芦花村人少地僻,平日里官府从不问津,如今为何大动干戈,还要使出如此卑劣凶残的手段?”赵榛问道。
那人看了赵榛一眼,嘴巴动了几下,没有答话。
阮小七急了,骂道:“你这狗贼,再不说出来,爷爷剥了你的皮!”那人抬眼,怒视阮小七,依旧紧闭着嘴。
这下阮小七忍耐不住了,勃然大怒,起身向前冲来。赵榛怕他又要做出什么荒唐事来,赶忙伸手拦阻。阮小七冲着赵榛一笑:“放心好了,我不打他!”
只见阮小七抓起那人背后的绳子,双手将他提了起来。那人虽然身材高大,阮小七提在手上,看去却毫不费力。
众人惊疑地看着阮小七。阮小七已跨过门槛,走到天井里。
此时,月亮已经下去了。只在远远的西天,还有些银白的光辉。几丛竹子的影子映在地上,院子里一阵晦暗不明。
小竹林旁边,立着一个大水缸。缸中盛满了清水,在月光天光里,闪着亮晃晃的光波。
阮小七径直走水缸旁边,将那人头冲下、脚朝上,直立了起来。那人扭动着身子,口中连连发出惊呼:“你......你要怎样?”
阮小七哈哈一笑:“你不是“水鬼”吗?水里的鬼,爷爷今个就让你尝尝‘水鬼’的滋味!”
说罢,阮小七手一松,将那人的头和上半个身子浸入了水缸。水缸里一阵翻腾,水从四周溢了出来,淌的满地都是。
少时,阮小七便将那人的头提出水面,问道:“你,说不说?”
那人吐着口中的水,哼哼了两声,依旧不服软:“我......没啥好说......”
“好,算你硬气!”阮小七手一松,又将那人浸入水中。水上冒起几个水花,那人的声音遂被水吞没。
过了一会,阮小七将那人提出水面,问道:“这一回,说不说?”那人口中吐着水,话也不说。
阮小七一耸鼻子,将那人投入水中。好一会,才又提上来。
“说不说?”阮小七问。
还没待那人答话,阮小七手一松,已将他又浸入缸中。反复好几次,那人已肚子有些鼓胀,口中不住地吐出水来。
“说不说?”阮小七停下手,将那人的头悬在水面上。
“我......我......”那人头脸滴着水,狼狈不堪。
“还不说,是不是?”阮小七作势又要放他下去。
“小七哥......”赵榛担心阮小七会误伤了这人,急忙喊道。
“放心,我不会要了他的命!”阮小七回过头,冲着赵榛呲了呲牙。
“说不说?”阮小七晃了晃,又问道。
“我......我.....”那人使劲喘着粗气。
“还不想说,是不是?”阮小七朝竹林后面望了望,忽然笑了,“那边就是茅厕,再不说,爷爷把你浸到粪坑里试试!”
“我说,我说!”那人终于叫了出来,“这位爷,我说还不行.....”
“早说不就完了吗,何苦多受这番罪过?”阮小七嘻嘻笑道。随即,阮小七倒提着他的身子,走回屋里,把他放在椅子上。
灯光之下,那人的脸肿胀,眉头上紫黑的一块,更显得骇人。他的头发上、衣服都是水,浑身湿淋淋的,不住地打着哆嗦。
萧若寒拿过一条布单,给他擦了擦脸上的水。那人感激地看了萧若寒一眼,接连打了几个很响的喷嚏。
“你说吧!”马扩将那人的绑绳松开,顺手将屋角的一个火盆拿了过来。
火盆里,炭火已烧去大半。田牛加了些木柴,拨弄一番,炭火重又烧旺了起来。
那人将身子稍稍靠近火盆,双手笼在火焰上,想了想,终于开了口。
月色已经消退,屋外蒙蒙的,一片黑暗。沙沙的竹叶声,像是落下了一阵急雨。
原来官府之所以看中芦花村,纯粹是因为那个海湾。
那片水域,水深港阔,风静浪平,出入便利,的确是一个天然的良港。加上周围群山环绕,芦苇丛生,极易掩藏躲避。数百艘船只泊在里面,毫不费事。
而官府之所以需要港口,却是因为金人。
金人将故宋的大片土地让与刘豫,扶植他做了大齐的皇帝,全然是为了对抗南渡的大宋朝廷。
刘豫这个儿皇帝却不争气,没了金人派兵相助,与宋兵作战,一直是胜少败多。陆上的几次对战,更是一败涂地。
金国的上层对刘豫越来越不满意。刘豫自觉处境不妙,心内不免着慌。对抗宋朝,是大齐和刘豫存在的唯一目的。若这个作用也没了,刘豫只会被金人丢弃。
手下的谋士给刘豫出主意,既然陆上不好攻,那不妨试试水上。从登州入海,战船可以直抵临安,便宜得多。刘豫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极力撺掇金人从海上攻打南宋。
金人也觉得这个主意不错。不过,单靠刘豫手下这些兵士,金人还是不放心。而金人久居北地,陆上骑射虽然不在话下,可说起行舟航海,全然是外行。无奈之下,金人和刘豫商定,挑选一些金国武士,交给刘豫,训练水军。
刘豫大为高兴,吩咐手下人即刻去办。找来找去,终于在芦花村发现了这个海湾,最是适合作军港,停靠船只,习练兵士。这些都不宜为百姓所知晓,于是才有了搬迁芦花村百姓的举动。
本来金人是要刘豫出几十万两银子,用作芦花村村民的搬迁。刘豫因连年与宋朝作战,军费吃紧,加上灾荒不断,民不聊生,税赋不济,一时哪里拿的出这些银子。
刘豫却不敢得罪金人,一面应承下来,一面却暗地里令人采取一些阴险手段,强迫村人搬迁。许了州府官员若干好处,却与百姓几乎无所救济。
那州府官员又与里正相通,威逼利诱,使其就范听从。又偷偷派了官兵,乔装改扮,拦路劫掠,装鬼骇人。欲以这些手段,不费多少代价,要乡人们不敢在此居住,行旅不敢从此经过,留出一片清静的荒凉之地给他们。
那人说完了,垂下头去,不敢再看众人的眼睛。
门外风声呼啸,更显萧索凄清。这早春的夜晚,依旧寒冷非常。
之前的种种疑惑,此时方才解开。众人都是怒气满胸,恨不得宰了那些狗官。
阮小七忽的一把抓起那人的头发,叫道:“直娘贼,都是你们干的好事!”
那人一痛,忍不住叫了一声,随即说道:“我......我可没杀过芦花村的人......真的......”
马扩点点头:“倘若你真的没杀人,我们可以放了你......”那人眼睛一喜。
“不过......”马扩顿了一下。
“不过?”那人一惊,忙问:“不过什么?”
“不过,明日你要当着芦花村众百姓的面,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个清楚!”马扩声如洪钟。
“明日?”那人一怔。
“不错,就是明日!”马扩重复一句。
“明日?”那人犹豫着,“明日一早州府的官军就要来了!”
“你怎么知道?”
“在我之前,里正早就派人去给官府送信了!”
“啊?”
众人神色突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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