测试广告1 那是一盏灯笼,自黑暗中缓缓浮出。一窝蚁 m.yiwoyi.com
立时,好几个人一起涌到了牢门口,像是饿急的猪听到了喂食的动静。
麻脸汉子刚想上前,却被一下挤到了后面。他张张嘴,似乎想要骂人。看看众人都在盯着门口,根本无人理会他,悻悻地用手抹了一下嘴巴,不再开口。
两名狱卒一前一后,出现在长廊上。走在前面的一个人挑着一盏灯笼,晃晃悠悠,来到了近前。
“是送饭的来了吧?”卧在地上的人一下子爬了起来。
狱卒高举起灯笼,照了照扒在门边的人,面带嘲讽:“不是都挺硬气的嘛,怎么才一顿饭就受不了了?”
伏在前边的汉子张口欲骂,却被身后的一个中年人一把捂住嘴巴。
中年人凑到门边,脸上堆起了笑容:“这位爷,俗话说得好,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多大的罪,也得先让人吃饱肚子,你说是不是?”
狱卒笑了,说道:“看不出来,你还说的头头是道!”
“我等本也是大宋的子民。官家把中原之地尽数让与金人,你让平头百姓如何去寻活路?身不由己,不得不从,都是为了混口饭吃,还请各位爷手下留情!”中年汉子又道。
“你说的也是。”狱卒点点头,脸上显出同情之色。随即话锋一转,道:“话虽如此说法,你们去做大齐和金国的奸细,这也绝难容情。”
中年汉子的嘴唇动了几下,却没有答话。
说话间,长廊上响起了脚步声。狱卒神色一紧,忙闭了口,站起身子,将灯笼高高挑起。
一名狱官背着手,迈着四方步,慢慢悠悠从长廊的那一端走了过来。身后跟着几名狱卒,抬着两个大食盒。还没走到门前,诱人的菜香和扑鼻的酒香就飘了过来。
牢中的人一下子安静下来。有人拼命吞咽着口水,有人不停地舔着嘴唇,有人竖起鼻子使劲闻着。在这一刻,“咕咕”的叫声又响起来。
“终于有饭吃了......”有人小声说了一句,监室内微微起了一阵骚乱。
狱官令人将对面的两间牢房打开,点起蜡烛,狱卒将食盒抬了进去。
这边的人都挤到了门口,伸长脖子望着外面。眼看着食盒进了对面的牢房,每个人脸上都显出了焦急和气恼的神色。
“别急,都有的吃!”狱官转过身来,目光在每个人的脸上扫视着。
他扬起手,眼中的笑意捉摸不定:“知府大人恩典,特意让人备好酒食,请各位吃个痛快!”
监室里的人顿时高兴起来,几个人一起喊着:“早就饿得前心贴后心了,快些让我们吃吧!”
“急什么?”狱官脸色忽地一沉,趴在门上的几个人不觉将手松了开去。
只听狱官说道:“各位原本是大宋的子民,想必是迫不得已才投靠了刘豫那厮。现今知府大人体恤,只要说出你们在海州做的事,非但有饭吃,愿意走的发给盘缠,立马放人!”
牢中响起一片嗡嗡之声,几个人互相看看,目光一起投向了麻脸汉子。
麻脸汉子面色阴沉,像要拧出水来。他扒拉开众人,走到门口,双手抱在胸前,目光凶狠地盯着狱官。
狱官笑了:“又是你这厮!看来这些人都要听你的吩咐,你不答应,没人敢动啊。”
麻脸汉子一言不发。
那个中年人悄悄走了过来,小声说道:“大人,你不能眼见着大伙饿死吧?”
麻脸汉子闻言,勃然大怒,一拳打在中年人的脸上,口中骂道:“没出息的东西,饿死了才好!”
那中年人猝不及防,双手捂着脸,鲜血却从指缝间渗了出来。原来麻脸汉子这一拳,下手甚重,竟将他的鼻子打破了。
中年人向后退了几步,站定,遂用衣袖将脸上的血迹擦了擦。再抬起头,脸上已经有了怒意。他望着麻脸汉子,冷笑着,说道:“张大人,你是想让大伙和你一起送死吗?”
麻脸汉子厉声喝道:“丁老三,二公子待你不薄,你是要造反吗?你一家老小的性命难道不想要了吗?”
丁老三凄然一笑,说道:“小人性命尚且不保,家小的生死如何顾得?”
麻脸汉子目露凶光:“这么说,你定是要和我作对了?”
丁老三摇摇头:“小的只是想活命罢了。”
“那好,我成全你!”麻脸汉子话音刚落,便欺身向前,一掌向丁老三劈了过来。
监室里的人纷纷向旁边躲开,露出一片空地来。
狱官站在牢门外,不动声色地看着。几名狱卒上前欲打开牢门,被他摇手止住。
只见丁老三身形向后一闪,灵活得像一只猿猴,神情之从容淡定,与方才的唯诺之态判若两人。
麻脸汉子一掌走空,吃了一惊,失声说道:“丁老三,有两下子,想不到你竟是深藏不露啊!”
这时,人丛中闪出两人,上前要帮麻脸汉子。
麻脸汉子眼睛一瞪,阴阴笑了几声,眼光死死盯着丁老三,口中喝道:“都滚到一边去!倘若连丁老三这等人物我都奈何不了,还要借他人之手,也不用再在这道上混了!”
言罢,收掌变拳,一腿扫向丁老三。
麻脸汉子的脚上戴了铁镣,哗喇喇直响。虽则铁缭限制了他的腿脚,这一脚踢出,仍是又狠又快。
丁老三并不慌张,收腹拧身,双脚轻轻腾起,恰恰将这一脚躲过。麻脸汉子一脚不中,返身又是一个扫堂腿。
丁老三这次不再躲闪,迎着来腿,单掌切了下去。麻脸汉子的腿刚踢出一半,见势不妙,忙向回收。
丁老三收招换势,疾步上前,飞起一脚,快如闪电,正踢在麻脸汉子的小腿上。
麻脸汉子没料到对方来势如此之快,想要躲闪已来不及。只听“哎呀”一声,麻脸汉子仰面朝天,向后倒去。
丁老三趁势向前,又是一脚,踹在麻脸汉子的小腹。这下麻脸汉子再也支撑不住,“扑通”跌倒在牢门上,头重重地磕了一下。
牢门“咣当”一声,摇晃了几下,吓得门外的狱官和狱卒向后退去。
麻脸汉子被撞得眼冒金星,头晕眼花。还未及起身,已被丁老三抓住了衣领,一把掼在地上,随即一脚踏在胸口。麻脸汉子一声惨叫,鲜血从口中喷了出来。
那两个人上前要来解救麻脸汉子,却听得门外狱官一声大喊:“胆敢闹事,都给我绑了!”
这句话刚说完,牢门已被撞开,数十名狱卒冲了进来,将监室里的人一个个按倒在地。
狱官指着麻脸汉子,叫道:“先把这厮给我捆结实了,单独看押起来!其余人等,没闹事的,可以给饭吃!”
又回首喊过两名狱卒,指指丁老三:“把这个人带着,跟我一起去见知府大人!”
丁老三挣扎了几下,还是任狱卒将他的手捆了,没再反抗。
夜静更深。
北风在光秃秃的树梢上缠绕着,几颗星星在寒冷的夜空中眨巴着眼睛。
海州城沉浸在一片静寂中。
城外的河流两岸,大齐和金国军队的营寨一座挨着一座,向前延展。河面上,密密麻麻都是战船,用铁索联结着。因为金人不擅划水,容易晕船,故而连成一片,走在上面,如履平地。
此刻,大齐和金军的营寨里同样一片死寂。只有正中央一座高大的帐篷,还亮着灯火。篷布上映出晃动的人影,嘈杂的人语声不时传出。
账外,一队队兵士正在集结,脚步声沉闷而急促。在呼啸的北风中,所有的声音尽被淹没。
城内的知府衙里,安静如常,两盏灯笼在大门口晃来晃去。地上的影子移来动去,像一个不安的人在徘徊。
大院里一片昏暗,只有后堂的一间屋子还亮着灯。知府坐在桌子前面,马扩立在一旁,而丁老三正跪在地上。
听完丁老三的一番话,知府和马扩都没有说话。
这个丁老三原本是大名府人氏,家有老母和妻儿,之前也曾在禁军中服役。金军来袭,携带家眷一时难以逃离,被捉住做了俘虏。后来刘豫僭位称帝,原来的大宋兵士都转投刘豫帐下,这样摇身一变成了大齐的兵士。
丁老三出身猎户,自小学过一些功夫,有一把子蛮力气,善射箭,被二公子刘倪看中,作了他的亲兵卫士。大齐要攻打海州,先派一帮人改扮装束入城,其中就有丁老三,领头的就是那位张大人。此人是刘倪的同乡,很得刘倪信任,恃宠骄纵,颇令人生厌。
这些人进了城,看中了王院外的房子。起初装神弄鬼,让人不敢接近这所宅子,之后干脆雀占鸠巢。那王院外被他们胁迫,出不得门,更不敢声张,只能任这些人在院外院内打洞挖墙,任意施为。有一段时间这帮人离开了海州,王院外才趁机将房子卖了。后来王院外到底还是被他们抓了去,没了性命。
再后来,他们在海州城内制造混乱,妄图让流民起事反宋。待大齐和金国兵士围城时,本计划里应外合,一举破城。没想到被马扩瞧出了端倪,一锅端了老巢。
“你们约定何时夺城?”马扩问道。
“就在明日寅时,由城东及水门入城。”丁老三答道。
“还有不到三个时辰!”马扩盯着知府,急急说道。
知府愣愣地看着马扩,一时不知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大人,”马扩一字一句说道,“我们来个将计就计!”
“将计就计?”知府有些不解。
“对,将计就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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