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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巧台上那位黑管演奏者结束了自己的演出,在一片热烈响亮的掌声中,杜胜很快从后台回来,他凑在谭正辉的耳旁,低声道:“第二个进行表演的是卡尔教授的学生,他希望能够延迟自己的表演顺序。”
雷鸣般的掌声几乎将杜胜的声音全部盖住,谭老皱了皱眉,问:“要推迟顺序?卡尔教授推荐的时候也没说这种事啊,他的学生?是哪个人啊?”
杜胜想了想,道:“好像叫什么……盛彦辉?”
一旁的戚暮倏地就愣住了。
谭正辉也是诧异地睁大了眼睛,下意识地就转首看向了一边的戚暮。老人家拧着眉毛,过了半天才道:“也是小七你的熟人了,要不你去看看怎么回事?”
戚暮自然没有拒绝,他点点头,接着就站起来,弓着身子往后台的方向走去。今晚戚暮穿着的是一件浅黑色的小西装,此时音乐厅里的聚光灯都集中在舞台上,而台下自然很难有人发现戚暮的身影。
往后台走着,戚暮微微蹙着眉头,不知怎的,他心里隐隐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涌现出来。
戚暮下意识地回首往后看了一眼,只见在庄严大气的音乐厅里,所有人都聚精会神地凝听着舞台上的演奏,并没有一丝异常。
笑着在心里骂了一句自己多想后,戚暮便头也不回地转身进入了后台。
就在他进去后不久,戚暮却不知道,一个金发蓝眼的外国人脸色讪讪地出现在了他刚才看过的大门方向。这人在引路的礼仪小姐的带领下跨步走进了音乐厅,没过一会儿他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赶紧地转过身伸手往大门后面的地方拉。
不过片刻,一个面色不悦的男人便被他给拉进了音乐厅。
礼仪小姐笑着点点头,接着便转身离开。而丹尼尔则悄悄凑过去,小声地说道:“闵,不就是迟到了吗,咱们都提前一个小时出发了,谁知道华夏的路居然会这么堵啊。唉,华夏人真是多啊!”
闵琛闻言却是再也不理会丹尼尔一下,他抬首环顾了四周一番。音乐厅里的人并不多,算上舞台上演奏的、在四周站着礼貌微笑的礼仪小姐们,总共加起来也不过数十人。
闵琛很快发现观众席里并没有他今日到来特意要找的对象,他不由讶异地皱了眉头,小声地问道:“他呢?已经要到他的独奏了?”
“他?你问的是……戚暮?”丹尼尔看了眼手中的表演曲目,道:“现在是第三个表演者的小号独奏,戚暮的话……应该还要再过两个人,他是第五个表演的。”顿了顿,丹尼尔笑着龇了一口白牙:“原来我们也没迟到多少啊,闵。”
音乐厅的墙壁用的全是白色的大理石浮雕,各式各样精美的雕绘上刻印着艺术史上最为出众的一些作品。墙柱则是用金色镶边的红色墙纸包裹住,触感看上去极好,浅金色的藤蔓条纹勾勒出一种古典的美感。
来参加这种比较正式的音乐会的人,都会礼节性的穿着正装。就算是一向性格大条的丹尼尔都穿了一身白色的小西装,而闵琛自然也是不可避免地穿上了一件深黑色的贴身西装。
这是一身极其低调的服饰,只有在胸口上用银色的针线纹了某个字符,象征着某种高定的标志。听着丹尼尔的话,闵琛不由自主地抬起右手看向手腕上的手表,一颗蔚蓝色的蓝宝石袖扣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没迟到多久?”闵琛语气平淡地问了一句。
丹尼尔想当然地颔首:“也……也就三首曲子?”丹尼尔话音刚落,视线忽然就接触到了闵琛的,他猛地浑身打了个寒颤,赶紧地就举起双手作投降状:“我错了我错了,奥斯顿,我再也不敢磨磨蹭蹭了!走走走,我们赶紧趁这个时候坐到位子上去,走走走!”
说着,丹尼尔赶紧就往那空着的两个座位跑,压根不敢回头看一眼。
此时,全场的观众都在为刚才的小号演奏而鼓掌,偶尔有一两个发现丹尼尔身影的都惊讶地说不出话来,还没等他们回神,当他们看到某个缓步向这里走来的男人时,简直惊骇得嘴都闭不上了!
迟到的,居然是……
闵琛?!
此时此刻刚刚到了后台的戚暮自然不知道,前场的地方已经有一些小混乱了。
每个即将表演的人都会提前到后台准备一下自己的乐器、做些小“热身”,人不会很多,所以他一眼就发现了那个站在角落里、正在调试弓弦的盛彦辉。
戚暮勾唇露出一抹笑容,走上前问道:“盛彦辉?好久不见,已经有两个月了吧?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了你,真是太巧了。”
戚暮这话说得十分有技巧,也礼貌十足,让人挑不出错来。但是他话音刚落,盛彦辉却是抬起头认真地盯着他看了许久,直看得连戚暮都收不住脸上的表情时,忽然开口:“不巧,我特意来找你的。”
“……”
熊孩子!绝对是熊孩子!
看着盛彦辉此刻脸上“哼,找的就是你”的表情,不知怎的戚暮就想到了这个名词。
虽然心中是感到极度的无奈,但是戚暮仍旧是苦笑着问道:“找我?”
盛彦辉点点头:“我这次是来找你的,我要和你再堂堂正正地比赛一场!上一次的那一场比赛……不算,这一次,我希望你能拿出全部的实力来和比试,你放心吧,在卡尔老师的指导下我已经进步不少,绝对不是以前的我了。”
这段话说下来,戚暮脸上的笑意渐渐敛去。
青年白皙俊秀的面容上露出一抹凝重的神色,他认真地看了眼前这个一脸倔强的熊孩子许久,忽然就弯下了腰,郑重道:“抱歉,因为一些原因……我真的是不能去慕尼黑,上次是我的过错,请你原谅。”
盛彦辉愣得直往后倒退了一步,脸上忽红忽白,半晌后才结结巴巴地说:“你……你不用这样。我也是听老师有次无意中提到,才知道那次你有故意让我。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衷我知道,但是其实……戚暮,我听了老师的话以后,居然觉得有些侥幸。”
戚暮诧异地抬首,浅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茫然。
“如果不是你故意输了,那我……可能这辈子都去不了慕尼黑了。我年龄真的不小了,再失去一次机会我也不知道下一次机会是什么时候,我非常侥幸,但是我又觉得胜之不武。所以今天我才特意想延迟了演出顺序,在你的前面进行演出,让在场的所有听众给我们作出一个评判!”
说到最后,盛彦辉已经越说越有底气,不在显得退缩。
而戚暮却是彻彻底底地怔住,有些不敢置信地看向他,良久,才问道:“你……确定?”
参加这场小型音乐会的都是界内知名人士,他们的耳朵不可能出错,所以一般在这样的音乐会上,主办者都会刻意将相同乐器的演奏隔开,免得听众产生对比。
盛彦辉郑重地点头:“我知道这样有点威胁你了,但是戚暮,我马上就要和老师一起去慕尼黑了,我希望……能和你堂堂正正地比赛一场!这确实有一点风险,如果你实在是不愿意,我可以现在就登场演出,不再和你提比赛的事情。”
盛彦辉说得庄重严肃,戚暮也明白他的意思。
一旦输了的人,在界内很难再比另一人出头,除非水平真的超出许多,否则很多年后恐怕有人再将两者提起的时候,还会有人记得这一场音乐会,再说上一句“哦某某啊,他当年演奏得可比某某某差多了哦”。
所以盛彦辉也说,即使戚暮拒绝了他的比赛邀请,他也决无怨言。
望着对方认真凝重的神情,许久,戚暮慢慢地勾起唇角,露出一抹笑容来:“我答应你。”
盛彦辉一下子愣住:“真的?”想了想,他又赶紧说道:“这是在很多重要人物的面前,你确定你真的答应和我进行比试了?一旦输了的话,你……”
“你确定我会输?”戚暮挑起一眉,俊秀昳丽的面容顿时如同光回大地,那笑容照得盛彦辉都呆呆愣住,只听戚暮又笑道:“上次的事让你始终耿耿于怀,这是我的错,如果没有这一次,我想你就算是到了慕尼黑你都不会忘记这个结,所以这次大概也是卡尔教授建议你这样做的吧?”
盛彦辉怔然:“你怎么知道……”
听到自己的猜测对了,戚暮脸上的笑意更盛了几分,他叹气道:“无论这次的结果如何,盛彦辉,我希望你能早点走出来。真正的音乐不是一定要争个高低,你很出色,你所拥有的未来不应该被这种小事束缚住。”
一边说着,戚暮忽然一边伸了手,笑着弯了眸子:“总之,很高兴有一次能够正式与你比赛的机会,重新认识一下吧。”
“你好盛彦辉,我是你今天晚上的对手——戚暮。”
后台晕黄温暖的照明灯下,青年俊秀好看的面容上是一抹耀眼的笑容,他的眸子笑得弯弯的,唇角的弧度也好看得让人移不开眼。
盛彦辉学琴二十多年,第一次感觉到他的手竟然不听自己的控制,过了许久,他才怔怔地抬手与戚暮的相握。直到他拿着琴离开后台、站在舞台上准备演奏时,盛彦辉猛然回过神来,下意识地转过看向后台的方向。
仿佛得到了什么鼓舞,盛彦辉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
接着,便是温柔如泉水般的乐声缓缓流出,在小小的音乐厅里弥漫开一阵田园乡间的宁静气息。这首贝多芬的《春天奏鸣曲》仿佛是一缕柔和的春风,徐徐吹散秋日的森冷,吹进了在场每个人的心中。
就连丹尼尔也忍不住地微笑点头,全曲结束时,他凑在闵琛的耳边,小声道:“华夏真是人才辈出啊,闵,这个盛也会……该死这是什么名字,他的《春天》拉得不错啊。诶闵,你在看哪儿?”
丹尼尔朝着闵琛的视线看去,却只能在后台的地方隐隐见着盛彦辉的一个背影,完全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丹尼尔摸着头,蹙眉道:“怎么了,闵,你怎么……”
“他脸红了。”
丹尼尔一愣:“脸红了?谁啊?”
狭长俊逸的凤眸微微眯起,闵琛语气淡淡地开口:“盛彦辉。”
丹尼尔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不大明白为什么闵会对这个年轻人这么关注,而他自然也不知道,就在盛彦辉进入后台的前一步,闵琛望着那个在后台的帷幕后面站着的青年,惊讶地睁大了眸子。
盛彦辉上场前是在和……戚暮说话?
那他脸红个什么劲?
活了快三十年,闵琛第一次感觉到了什么叫做迷茫。但没给他一个再思考的机会,一个握着小提琴从后台走出来的身影却让他惊然地睁大双眸,脑子里有些事也慢慢地想清。
丹尼尔惊呼:“怎么会是戚暮?!这才一个小提琴结束,又来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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