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孟二爷说出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我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最开始的打算,的确是干脆利落的杀死我。
不过在弄清楚我带着七窍玲珑心的时候,他决定放过我,甚至打算扶我上位,当上孟家主事人的位置。
而我要付出的代价。就是让两只食脑虫钻入我的脑袋里,从此以后成为他的提线木偶。
走这条活路的代价,就是把灵魂卖掉,行尸走肉般地活去。
我一时之间找不到词语来表达我此刻的心情,我也弄不清楚他的脑袋到底是什么构成的,会想出这样的办法。
孟二爷见我只是笑,道:“这样对我们双方而言,都是再好不过了。这是互赢的局面,如果我是你,肯定会求之不得,成为孟家主事人,你就会过上富足美色的日子。”
我只觉得恶心,胃部泛起一阵苦水。骂道:“我的灵魂没有卖给凶虫,也不会卖给你这个恶心的人。我如果把灵魂卖给你,就会成为比你更恶心的人。孟家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家族,怎么会产出你这样的怪物,这样看来,那个孟定云比你好一万倍都不止。”
孟定云以为孟家走入歧途,是另外一只凶虫的缘故。他甘愿忍受九年孤寂的岁月。等待进入虫门的机会,目的就是为了还孟家一个朗朗乾坤,他的确被眼前的孟二爷要强上十多倍。栢镀意嘿眼哥关看嘴心章节
孟二爷并没有生气:“你还年轻,不知道生活的艰难。我给你指出了一条黄金大道,你应该好好考虑。只要你答应我。你会比同辈人少奋斗一百年,…孟家有足够多的金钱,可以满足你所有的心愿。”
孟二爷全身上环绕着食脑虫,我甚至有些弄不清楚,说出这些话的,到底是人还是一只更大的虫子。
我十三岁离开故乡小镇,到今年十六岁了。
这三年多的时间里,我品尝了人世间的悲欢离合,知道人世间苦难多与欢乐,知道生活的艰辛,知道人生到处是磨难。
我早已明白孟二爷说的人生艰辛。
孟家拥有大量的金钱,拥有大量的资源。
我如果答应了孟二爷,成为他的傀儡,至少物质生活上会有保障,也不会有人来暗杀我。生命安全也会得到保障。
但若要我用灵魂去换取这些东西,我之前的一切奋斗与拼搏又有什么意义你?
爷爷萧棋之死又有什么意义呢?
母亲带着我离开故乡小镇,被困在曾家一年多,双眼失明又有什么意思呢?
所有的一切都因为我的妥协变得可笑,我自己也会变得可笑。
我要否定自己的过去,才能接受孟二爷的安排。
我哂笑一声道:“我知道以后的日子还会和以前一样艰难,但我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劲的。我可以追求金钱,追求更好的生活。但我的灵魂是高贵的。你要我成为提线木偶,除非……”
我故意顿了。
孟二爷不由地一喜,马上追问道:“除非什么只要不太苛刻,我可以答应你。”
“除非你死在我面前!”我用了所有力气喊出这句话,也算是彻底告诉孟二爷,去你妈的提线木偶。去你妈的活路死路,老子要活要死跟你没有关系,你看好自己的性命要紧。
“好孩子!好孩子!”白师父不由地喊道,“我们可以追求更好的日子,但绝对不能出卖自己的灵魂。”
“萧宁第一次在江城防空洞见到你,就知道你是个了不得的孩子,我老黑果然没有看错。师父老人家若是还活着,一定会夸我老黑收了一个好徒弟!”黑师父说这话的时候,语调有些凝噎。
孟二爷的脸上都爬满了食脑虫,所以我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我感觉得出来,让他去死的话,完全将他激怒了。
我的手臂与双腿上开始传来噬咬的痛感,原本停止不动的食脑又开始爬动,有一些已经爬上我的肩膀处。
彼时,明月经天,风吹树叶,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尽力控制着自己的呼吸,想让心安静来,让整个世界安静来,让自己忘记身体的疼痛。
孟二爷道:“萧关,黄金大道你不要,那就尸骨无存吧。”
又一阵风从远处传来,打在食脑虫的身上,又落在我的皮肤上。
风把云层吹到更远的地位,把天空吹了出来。
月光变得明亮起来,洁白的光辉自由自在地落来,照在安详美丽的茶花峒上,照在人世间的孤独与忧伤中。
风又把远处山坡上花香带来,那是一片孤寂的山坡,常常有一些无名的野花成片开放。
它们身子瘦弱,在山野之中自由自在,随着风舒展自己的身姿。
偶尔会有浣衣归来的少女将它们摘,插在耳朵上,带着劳动的快乐回到茶花峒里面。
月光落在身上,花香吹入我?子。
人世间如此美好,我岂能就这样被虫子吃掉,什么东西都不剩,这样对我太不公平。
我还没有好好地爱过看过这个世界,怎么这样轻易地离开呢。
我慢慢地放空自己,一把锋利的小刀飞出,又快又准,对准了我的脖子。
一棵黑石从背后飞来,与小刀撞在一起,发出一声脆响,小刀应声落在地上。
谢姑娘喊道:“狗东西,我跟你说过,不要想着用暗器,姑奶奶在一旁看着的。”
我没有躲闪,接着放空自己。
忽然之间,我听到一个声音,起初十分微弱,后来十分地强劲地跳动。
那是我心脏跳动声,它永不停歇地工作,永不疲惫地工作着。
从那心脏旁边,有一股淡淡的蓝色气息,正有规律地散开。这蓝色的气息顺着全身的经络快速流淌,就像雨后欢快奔跑的溪水,带着强劲的生命力。
我身上噬咬的痛苦很快就被冲掉,有一部分食脑虫开始掉落,再也站不住,纷纷落在地上。
孟二爷口中的笛子吹得越来越快,一股阴煞的笛声快速地散开,和煦的微风也受到这股笛声的影响,变得凌乱。
笛声催动了食脑虫,使得它们更加疯狂,扎堆一样冲上来,我落脚的地方堆满了食脑虫,从身上掉落的食脑虫还是落在虫堆上,跟着用力往上爬动。
阴煞的笛声也传入我的耳中,我的心田一震,心境也乱了不少,像是有细针扎着我的心。
我控制不住地叫喊了两声,将拳头握紧,紧紧地咬住牙齿,努力让自己冷静来。
过了十多秒钟,我才习惯了这一股阴煞的笛声。
我整个人完全淹没在食脑虫中,只有肩膀以上的位置还留在外面。
不过这个时候,食脑虫并不能嘴咬我。
一是因为心脏附近散发出来蓝色气息均匀地散开,正裹着的肌肤,避免被食脑虫伤害;
二是我在僵尸谷的时候,吃了大量的毒药草,身体原本就百毒不侵,在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候,一些散布在身体上的毒素快速散开,散在皮肤表层,也起到了一点的保护作用。
我的身体被食脑虫掩盖住,孟二爷看不到虫堆中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的笛声绵延不绝地响起,虫子集聚越多,有一些迈到我嘴巴位置,很快就会从耳朵了钻进去。
我双眼越来越红,平静地看着孟二爷,他的双手几乎没有一丝颤抖,唯一有变化的是笛声的变化。
我忽然眼前一亮,明白过来,要控制如此多的食脑虫,肯定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时间越长,就越需要体力的支撑。
我挡住食脑虫对我的噬咬,拖延去,或许可以反败为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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