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监国公主列传 第六回 定妙计稳坐南京

    车队走走停停，约莫2日光景，一行人来到了长江边儿上，正是张义等人从襄阳来时经过的渡口。

    柳自炎包了一条大船，行李，资财一并装船。朱媛此时，一身男装打扮，也一齐上了船，她的身份，柳自炎认为没有必要隐瞒自己的家的人了。几个知情的人一商议，由柳自炎亲自召开了一个家庭会议，叮嘱家里人千万不可走漏半点风声，弄不好可是要家破人亡的。众家眷经他这么一咋呼，都坚定表态给与保密。柳夫人一开始觉得这老头子疯了，但是既然事情发展到这个样子，她也没了辙，只好听天由命，任由柳老头折腾去了。

    鼓帆，东进。

    李白诗云：“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虽然有了重获自由的心情给加分，烘托气氛，但也不失为写实的描述，大船一路顺流而下，人力可是省了不少，加上恰逢雨季，江水涨起来，水深流急，很快的，一行人终于在南京登岸，时间是六月初一，这期间，朱媛查看了历史记载，大顺还没有沿江东下，多铎也为了避暑，撤北京去了。朱由崧正美滋滋的做皇帝梦。没有人注意到一艘大船在南京登陆究竟有什么不同寻常。

    南京不愧是皇城，规模比起京师小不了多少，当然这说的不是宫城，南京不比北京，这个时期，南京皇宫已经失修多年，不少殿宇都有破坏之处。

    为了尽量低调，进城时，一行人没有选择平整宽阔，熙熙攘攘的大道，而是选择了城西一条人烟稀少的山道，路一直延伸到一座座东朝西的城门前，上面刻着“清凉门”三个大字。进城后，仍然是一段山道，问行人此山名，答曰：清凉山。又前行了一段，一片葱绿的竹林闪现，夹杂着一条上山的羊肠小道，道口一青石，刻着三个字“清凉寺”。显然这是通向一座寺庙的通道。

    这清凉山风景着实的幽雅，也许是少有人走动的缘故，路边长满了各种不知名的野花，草丛过膝，此时正是辰时，早间的雾气尚未全消，远看，清凉山上层层翠绿，有薄雾衬着，飘飘渺渺，犹如世外桃园。众人齐赞，这真是一个隐居避世的好地方，再加上离城市中心又不太远，这座小山简直就是传说中高、大、上的别墅休闲区。搁现在，估计房价低不了。

    路是一直延伸到城市中心的，随着脚步，住户逐渐增多，最后，就到了一条繁华的大街。战争的硝烟还在百里之外，南京城的百姓们此时压根儿想不到，战火不久就会吞噬这座古都。商贾，官员，平民在大街上你来我往，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柳家公吩咐众人找一个僻静处暂作休整，尔后领着三个儿子去寻安身之处，不久，四人回归队伍，说是找到一家大客栈，足以安顿家眷以及私兵。终于可以将旅途的疲劳消除干净了，整个上午，一行人只能呆在客栈休息。朱媛也觉得疲乏，在房间里睡了一小会儿。开始思索这几天发生的事，现在已是六月初，呆在南京的时间恐怕不多了，她打开手机，发现手机电池的电量只剩下1格，这可不太妙，很快这个东西就没法用了，因为屋子里没插座可用。于是，她唤来小二，要了笔墨纸砚，打开南明史，记述那些重要的事件和人物。下下来，这些东西就不会忘掉了，随时可以查看。但是，她非常细心的把里面的事情经过省略掉了，只按照当前各方势力的立场，列出了一个人名名单，外人看过去，就只是一张花名册，人名下面用不同的记号来区分，之所以要这么做，是为了防止万一，她不想这张纸落到那些无关的人手中，泄露天机的风险，无法估测。

    目前的时间节点，形势，朱媛都有个完整的脉络，但接下来要如何做，才是需要认真考虑的。住在这个客栈肯定是不能长久的，需要找一个稳定的根据地，并且需要财力支持，单凭柳自炎的那点家财，撑个把月不成问题，一年半载可就不行了。弘光朝廷1年后就会覆灭，清朝的军队很快就杀过来。目前的形势，刻不容缓。想到这里，朱媛推门出去，径直奔张义房间：“张公！可在？！”

    张义正在休息，听门外公主呼唤，连忙起身，穿好鞋子，吱嘎一声，打开房门道：“臣在，公主有何吩咐？”

    朱媛道：“去把柳公，四位公子找来，来我房里议事。注意隔墙有耳。”

    张义知道这是有事了，应了一声，迅速找来柳自炎、柳岐善、柳岐涛、柳岐兵、张炽等。

    6个人来时，朱媛早已在房间等候，四下早已查看过，确认安全。朱媛招呼众人围坐于一张圆桌旁，压低声音说：“各位，我今日测得，年内大顺军或清军皆有可能渡江取南京，叫大家过来，就是商讨对策的，留给我们的时间并不多，当择要害处行事。”

    众人揣测朱媛这话，都明白这要害处，恐怕就是组织一支军事力量了。

    张义道：“殿下，您的意思是我们要赶紧招揽一批新兵？”

    朱媛一笑：“张公说的对，正是此意。”

    柳自炎跟着说：“当下招募一批新兵，有点难啊，弘光新立，我等拉起一支军队，没有由头，恐难服众。”

    几个人听了，都觉得困难确实不小。论财力，声誉，手里的资本几乎没有。公主的身份又不便曝光，用来召集将士。直接募兵不现实。

    朱媛其实已经考虑这个事情了，问张、柳二人道：“两位爱卿前朝不是官居二品锦衣卫统领吗？”

    张、柳二人点头：“不错，我二人皆前朝锦衣卫。”

    朱媛道：“如此甚好，我听说锦衣卫之职是可以世袭的，几位公子也可袭用你们的身份。”

    两个老头一听，眼前一亮，都想听听朱媛有何计策：“是啊，我敢让他们穿飞鱼服出来，就是因为此职可以继承，不知公主有何计策？”

    朱媛道：“我的计策就是让四位公子去辅佐当今皇上！”

    众人一听，都面露喜色，不禁齐声叹道：“此计甚妙！这莫不是一招‘借刀杀人’？”

    朱媛道：“不错，正是借刀杀人之计。弘光新立，正是缺人的时候，皇上必然身感势孤，自魏忠贤一案，锦衣卫势衰，先皇一直对锦衣卫颇为警惕，处处掣肘。而如今，皇上最需要的，恐怕是一批唯命是从的锦衣护卫了吧？不若，命四位公子辅佐皇上，以策内外呼应，铲除奸佞，保吾大明江山安稳！”

    柳自炎、张义心中暗挑大指，这长公主朱媺娴不是等闲之辈，如此深谋远虑。看来确实没有跟错人。

    当即，朱媛命6人前去谒见皇帝，争取谋个官职。下午还有很多时间来处理别的事，柳自炎，张义带着银两去寻一个固定居所，张炽，柳家三兄弟就出去打探新朝的消息。至掌灯时分，众人都返回了客栈，向朱媛汇报情况。

    张义和柳自炎认为，天气炎热，需要寻一个避暑的地方，恰巧进城的时候发现清凉山是个不错的地方，两个人就登山去考察了，果然是风水宝地，空气清新，有了山林蔽日，加之溪水潺潺，清凉山上真清凉，而且人烟少，低调，僻静。二人拜访了清凉寺的住持，竟了解到清凉寺后山有一空地本来是寺里开辟出来建一个新佛堂的，只因国家出了变故，民生凋敝，寺院没有财力再建佛堂。如今正荒着。张、柳二人大喜，提出愿意多给些香油钱，从寺里租赁此块地皮。住持欣然应允了，有送钱花的当然高兴，那荒地撂荒着也不能吃喝。

    只花了一点小钱，嘿，买到了一块建别墅的地皮，这买卖划算。朱媛称赞二人干的漂亮，俩老头都喜笑颜开。

    再说张炽等人探来的消息，因着新朝刚立，宫里的圣旨是一张接一张，颁布法令一条接一条，整个南京城都在热议新朝，舆论热点还没有完全冷却，所以，众人探听消息这个任务颇简单，寻个酒肆茶铺一坐，不用到处询问，那些长舌头的家伙就都一五一十的招了，任何时候，这种人都不缺。

    重要的消息就是：马士英官拜督察院右都御使，成了内阁首辅大臣，而史可法任兵部尚书，也是首辅大臣。二人乃是皇上的肱骨之臣。

    朱媛印象中，马士英这个人为人比较圆滑，爱贪小利；史可法为人正直，两袖清风。权衡之后，朱媛命张义、柳自炎、柳家三兄弟以及张炽，晚上去拜访马士英，言明乞官之意，同时要带一份不大不小的礼物。务必明日早朝，由马士英推荐给皇上。

    张、柳二人深以为然，这事就这么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