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云笑道:“我出去走走。文师阁 m.wenshige.com”
他也没再跟黄大秀聊什么了,而是迈步出了黄大秀的小店,顺路往前走。
黄大秀也没有跟他客气,有些时候人和人之间就是这样子的,一旦关系挺熟了之后,彼此之间就再也会少很多那些虚情假意的客套了,没必要了。
像范云就是。
他跟黄大秀已经很熟了,他每天就在这个街上面巡逻,有的时候走着走着情不自禁的,一抬腿就会走到黄大秀到店里面来,当然了,他进来纯粹就是闲逛,想看看他并不买什么东西,这里面都是女装,他也没什么好买的。
这些。
黄大秀都知道。
但是黄大秀对于他这个特殊的客人并不反感,虽然说每一次范云来只是闲逛,但是黄大秀心里面还巴不得多来几次呢,毕竟他是穿着公家制服端着公家饭碗的人,他能够来到店里和自己有说有笑的聊上一会天,黄大秀都觉得非常高兴,有些时候就算是两个人不聊天,只是就这样默默无语的坐一会儿,黄大秀也感觉到心里很踏实,这种感觉很多年没有了。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
黄大秀看着范云离去的背影,将手中的毛衣针又放回了柜子上,悠悠地叹了一口气。
这一口气叹得很有味道。
或许。
在黄大秀的心中,恰如微风荡漾撩起波澜的湖水一般,泛着一点点小小的浪花,那浪花里有可能是回忆,有可能是叹息,也可能是她沉浸于对往事之中的回忆当中去了。
当然。
那些都是她的过去,她和另外一个男人——和她老公的过去。
黄大秀的老公是有钱的。
有钱在有些时候未必管用,因为什么呢?
黄大秀的老公常年在外面工作,据说是在广东在某一个地方开着一个厂子呢,也不知道是卖腻子粉还是卖什么东西,反正是做生意的,常年累月都不回家。
他所做的事情。
无非就是问黄大秀的银行账户里面,隔上那么一段时间,打一次钱过来。
钱。
有些时候确实是个好东西,有了钱想买什么就买什么,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但是。
有些时候有些事情却又是钱所不能代替的。
特别是对于一个女人来说。
在那些春风撩人的夜晚,那种寒风呼啸的深夜,作为一个女人,其实黄大秀她也是非常希望有个男人陪在自己的身边,可惜的是,她的老公一直都是说自己在外面生意忙,一定要把生意再做大一点,等他赚大钱了以后再回来养老。
因为这个问题,黄大秀有的时候还会跟她老公发火,那些小脾气,但是她老公似乎也并不在意,而是一直都笑着安慰她:“好好好,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但是现在我这个厂子生意还刚刚定型,一切都还在发展之中,你别急嘛,等我以后赚了大钱,自然就会回去的。”
有些时候黄大秀就有些担心。
担心什么呢?
担心自己的男人在广东那边一个人难免会孤独,难免会寂寞,那么当他孤独和寂寞的时候会不会按耐住自己呢?
会不会背着自己在外面偷偷的找别的女人呢?
这个也很难受呀。
有很多男人就是这样子的,在外面无论是打工还是做什么生意,有些时候就是因为忍耐不住内心的蠢蠢欲动和那些小孤独小寂寞,于是就背着家里面人偷偷的找了情人。
所以说。
现在这个社会关于情人的称呼二奶三奶都已经不再是新鲜的东西了。
这个社会。
对男女之间的关系其实也看得更加的包容,似乎如果说一个成功的男人没有一两个情人,反倒是不正常的事情。
除此之外。
黄大秀作为一个三十多岁四十不到的女人,她的心中有很多时候也是十分渴望男人的抚慰的。
不说别的。
只说那个吧。
就那方面的事情,一旦开了闸就好像是控制不住的洪水一样,有很多时候并不是纯粹靠精神和意志就能压制住的。
在很多个夜晚,黄大秀就常常都是一个人抓着被子,一只手扯住另一角,同时,嘴巴里面的牙齿也咬得咯吱咯吱响。
当然。
对于这种不可对外人言及羞于启齿的事情,她当然是不会对别人说的,不会说并不代表他不想,她的心里有很多时候也常常会冒出一些古怪而大胆的念头,而那种念头每当冒出来的时候,她都不由得被自己吓一跳。
那种念头就好像是春天的山坡上的青青小草一样,一阵阵风吹来就从地底下纷纷的冒出头来,在呐喊着呼吸,在呼吁她一定要去做些什么。
做些什么呢?
对于她这样的女人来说,她又不是没有钱,老公按时都会借钱给她,她有钱。
除了钱之外,她还需要什么呢?
她需要情感。
说句实话,她在情感上面应该是缺失的,虽然在外人的眼里,看上去她开着一家服装店,手里面有大把的票,吃香的喝辣的日子肯定过得舒服无比。
其实。
只有她自己才知道自己过得是什么日子。
不知道为什么。
自从她看到范云这个小弟弟三番五次的到自己店里面来闲逛着,在聊天的时候,她的心里突然就会冒出一些想法,这些想法常常让她在夜半三更的时候睡不着觉的时候,从脑子里冒出一些稀奇古怪的念头来。
常常的。
她也会被自己的这些念头吓一跳。
本来什么事情都没做的,反倒,她却以为自己已经做了什么,弄得脸上一阵阵发烫发烧,一颗心也怦怦的直跳。
她在想什么?
她想的事情当然是一些她自己都认为羞于启齿的事情,起码不应该她自己积极主动的事情。
此时此地此情此景,如果说范云要是有一些什么表示,或者说有一些什么举动的话,料想黄大秀是十分乐意接受而不会反对的。
可是。
她也知道自己和范云的年龄毕竟相差那么多,似乎范云对这方面也不怎么开窍。
他毕竟不是一个那种已经十分懂得人间风情的中年男人,一个眼神一个肢体动作,就知道对面的女人想要什么。
而范云不是,范云对于许多事情他不懂。
有些时候黄大秀也常常会大胆的跟范云开一些看上去似乎有一点点过火的玩笑。
但是。
范云通常情况下都是嘿嘿笑着,并不接招,这样倒让黄大秀不知道范云对自己是什么看法,究竟又是打的什么主意。
要说范云对自己没有好感吧,那么为什么他经常会跑到自己店里面来呢。
还给她胡扯八拉呢?
如果说他对自己有好感的话,为什么他对自己某些若有若无的小提示却又无动于衷,似乎完全感觉不到呢?
黄大秀心里面就有一些不服气,她觉得以自己的人情世故和阅历,如果说连范云这样出出马路的小伙子都摆不平的话,那么自己这三十多年的饭真的是白吃了。
她又重新在柜台上将毛玉珍拿起来,十指不停的穿梭摆弄着,别说看上去她那保养的十分精致的,手指白皙细长,十分的干净漂亮,倒显得她看上去似乎是一个十分有些风情的女人。
她一边织着毛衣,一边想着自己的心事,想着想着不由自主的又叹了一口气,她觉得人活在这个世界上总要有一些乐趣的,如果说连点乐趣都没有了,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人毕竟不是猪,不是说每天吃饱了就睡,睡醒了又吃什么都不想,不是的人是一种高级动物,人除了基本的生理需求之外还有更深一些的想法,就像刚才她在琢磨范云一样,很多时候也并不是只从那方面想的,更多时候她还渴望合一个自己并不讨厌的人进行更深层次的沟通交流啊,这种沟通交流对于她来说,她可能还不知道,其实是危险的。
也可以这样说。
许多时候当她有了什么心事的时候,她是渴望能够找到一个可以真心倾诉的对象,而这个倾诉的对象并不好找。
说实话。
有很多话并不是说想说就说的。
即使黄大秀是一个好的倾诉者,那么,也必须要有另外一个好的聆听者才行啊。
而聆听和倾诉的话题又是什么呢?
倾诉者无非也就是说自己工作生活上的种种事情,如果两个人的关系到达了某种层次之后,或许还可以有进一步的沟通交流,说到情感方面的问题。
而情感,往往这种工作生活提炼出来的更高层次的东西。
这种东西如果说不是自己非常喜欢的人,或者说不是自己愿意接受愿意与之分享秘密的人,那么,无论是哪一个女人都不会随随便便的向别人倾吐自己内心的情感和秘密的。
聆听者亦然。
有些时候作为一个聆听者,一旦接受了别人的倾诉,那么就相当于接受了别人的秘密,而这些秘密,通常情况下又像一只烫手的山芋一样,其实是很难接招的,一定要十分有生活阅历的人才能够处理好。
很难。
有很多人生阅历极其丰富的中年男人,那些四五十岁的成功人士,有当官的,有从政的,有经商的,有富豪,有官员,许多时候也会败在一个十几二十岁的那句懵懂无知,十分幼稚可笑的女孩子的倾诉之下,而做出许多让自己后悔终生的事情,这样的例子,在生活当中比比皆是。
黄大秀打着毛衣,她觉得自己的心中就好像有一只轻轻的狗尾巴草的,一直不停的撩着,一样撩到她心里面痒痒的,她的心里总是有一些大胆的若有若无的想法,时不时的冒出来,这种想法让她恨不得马上行动,将自己的想法落实到实处。
于是。
她露出那两排洁白好看的白痴一样的牙齿,用力咬了咬自己的嘴唇。
咬得很用力。
仿佛她的两片红红的嘴唇之间,有一个男人一样可以让她撕,可以让她咬。
她感觉到自己的脸上一阵阵发烧,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中突然之间又有了那种十六七岁时少女的那种感觉,那种感觉让她的面颊发的光光的眼睛特别的亮,让她的脸上一阵阵的发烫,烫了她的脸都红了,感觉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她一边咬着自己的嘴唇,一边眼珠都不停的咕噜咕噜转着,似乎在想着什么心思,打着什么主意,而这些,范云一无所知。
范云说出去走走,就出去走走。
他出了黄大秀的店之后,顺着路一直往前走。
北风呼啸。
一阵又一阵的北风不停地摇着,马路两旁的那些行道树,吹的树叶上面已经干枯的树叶子哗啦啦直响,这都使得如同雨落金钱一样,摇下几枚金黄的叶子下来。
马路上。
行人稀少。
倒是在旁边前面不远的一家店面门口有一对年轻的小情侣,那个男孩子正将一只毛茸茸的毛线织成的帽子戴在一个对面女孩子的头上,同时还用手揪了揪那只帽子,两只同小兔子耳朵,替自己的女朋友遮住耳朵。
做完这一切之后,那个男孩子甚至还将那只女孩子的手捉到了自己的手心里,然后放在自己的唇边,不停的吹着热气,似乎那种热气可以将女孩子的手呵暖。
男孩子做这动作的效果如何范云不知道,反正只知道他所看到的这一幕是那么的温馨,那么的充满柔情,他觉得如果说要是唐若也是这样站在自己面前的话,自己也一定会和那个男孩子一样做着同样的动作。
光是这些动作都不够,范云甚至还想,自己很有可能会把唐若的手抓过来揣在自己的怀里,放在自己滚烫的肚皮上,贴着暖着。
范云的想法绝对可以落实到行动上面去,他怎么想他就会怎么做。
可惜的是,此时唐若并不在他的面前。
范云看着别人的爱情,不停地想着自己的爱情,想着想着,他的脸上不由自主露出了微笑,同时嘴角向上划出了一道漂亮的弧形,至于他的背后只是轻手轻脚过来的一个人,他根本就不知道,一点都没有察觉。
那个人走到他的背后,用力一拍他的肩膀,同时大喊一声:“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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