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包子也能有春天 136杨亭生产（二）

    好在赵零此时离家并不算远，得了消息即刻打马狂奔回来了。等他快步跑着进了翠竹园，大太太她们已经是齐齐守在杨亭屋子的外间里等着消息了。

    淳王府如今只能算是偏远的宗室，还是那种一两年间也不见上头想起来一回的偏远和边缘，存在感还没有那些八线开外的外戚强，宗人府能不克扣用度，月月能发放齐全，这已经是很了不得的了。那些什么御医之类的福利，赵零和杨亭都很有自知之明，从来没指望过一回的。预备下的大夫就是附近回春堂的董大夫，两个稳婆也是就近找了出名的。

    因而这时候请附近的大夫和稳婆的好处就显了出来了，这赵零还没进门，大夫已经看过一回开过方子了，两个稳婆也已经进了内室去忙活着了。

    赵零才和大太太问了两句杨亭的情况，茶房那边已经是煎好了药汁送上来了，百灵被大太太和范姨娘熏陶久了的，也是个严重的阴谋论者，这时候是看那个小丫头都不放心，特地亲身去守着小厮们煎药，又特地自己拿了食盒将那碗药汁给提了回来。

    赵零见她进来便问了一句，知道这是给杨亭的药汁之后，便伸手问百灵：“给我得了，我拿进去就好。”

    赵零这话一出口，吓倒了这一屋子的人，百灵更是吓得一个倒退，带着那食盒退开了赵零两三步。

    大太太和二太太互望一眼，交换个同样觉得不可思议的眼神，这才对赵零劝道：“零儿对亭儿的心，咱们都懂，也不在于这一会子的。这产房血气重，男人轻易进不得，就是大夫来了，也是快快的把脉快快的出来。你还是让百灵送药进去就好，莫要进去了让血气冲撞了你才是。”

    赵零却是摇摇头，继续向百灵伸手。百灵避不开，只得将装着药汁的食盒小心翼翼的交到他手上。赵零提稳了那食盒，才笑着对大太太说道：“我从来不忌讳这些个的，娘的好意我也知道的。只是亭儿在里头是为我和我们的孩子在挣命呢！我不去陪着她怎么放心得下？我不怕什么血气冲撞的，曾经更艰难的日子我也过过了，而今还有什么是要顾忌这冲撞不冲撞的吗？娘，你和二婶娘放心好了，我有分寸的。我也知道自己是在做什么。”

    大太太微微一声叹息，伸手拍一下身畔正准备说话的二太太，低声感叹道：“二弟妹，由着他去罢！他心痛亭儿是亭儿的福气！”

    二太太看着赵零坦然进了内室去的背影，也默默点了点头道：“是，这是亭儿的福气。咱们妯娌俩从来没有这种福气，只望着亭儿这福气要长久，将来小嫣然也能沾上这福气就更好了！”

    赵零刚进来内室的时候，里头两个稳婆和帮忙打下手的一个小丫头都惊呼出声，稳婆甚至直接大呼小叫的喊道：“世子！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产房血气重。你进来了被冲撞了可怎么好？！”

    赵零摇头示意自己不在乎，也懒得去看这几个人的反应，只自顾自的将食盒放在桌上，稳稳的捧着那碗药汁过来床头处坐下，对枕上的杨亭露了一个安抚的微笑：“咱们也信一信那董大夫可好？起来喝几口他开的药？说不准有奇效呢。”

    杨亭肚子刚过去一阵阵痛，这时候还有点儿力气在那儿攒着，闻言“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边抬手让赵零帮忙扶着她起来半躺着，边笑道：“亏得董大夫不在！要不然让他听了你这话，下回不拿包大黄巴豆什么的治死你！”

    稳婆她们见着这杨亭和赵零两个竟是将产房当平日里逛花园一般。都是不以为意的说说笑笑，便也极有眼色的闭嘴不说了。

    杨亭才问过稳婆，又觉着自己如今阵痛不算频繁，知道这怕是离着真正生产还有一段时间呢。先是就着赵零的手喝了几口那药汁，而后便拉着赵零的衣袖示意他凑耳过来，只低声道：“我怕是还得熬一会儿才会见真章呢，你刚外头跑回来也累，先去歇歇？”

    赵零却是皱眉摇头低声道：“要歇歇的是你才对吧？这时候也没什么巧克力之类热量高的东西给你补充体力，又没有产科医生在。基本都是要靠你自己的！你可别硬撑！撑不住千万要说，不行咱们把董大夫绑架了来想办法！”

    听着赵零这话，杨亭心情是真正放松了下来了，不客气的抓过赵零一条手臂放在自己怀里，让他的掌心贴着自己高高隆起的腹部，这才笑道：“来，跟孩子说两句，让他（她）乖乖的听话。”

    用掌心摩挲着已经鼓胀的异常圆滑的肚皮，才没摸两下，赵零就感觉到孩子在肚子里扭动了一下，不知是小手还是小脚，一下子使劲往赵零掌心的方向挥了去或是踢了去，杨亭肚皮便现出个鼓鼓的大圆点儿来。

    赵零也一下子笑了出声：“这小家伙！一定是个调皮的男孩子！”说着又在杨亭鼓出来那块肚皮上轻柔的扫了扫，带着笑意威胁了这小家伙两句：“你可要乖乖的，听听话话的才好，千万别折腾你娘！不然等你出来了，不但是我要打你屁股，我还要喊上你哥哥姐姐一起打你屁股的了！”

    杨亭失笑道：“那里有你这样威胁孩子的爹？自己一个威胁还不够，还得牵上瑜哥儿和小嫣然……这真是……宝宝别听你爹的！你乖乖的就好，你爹要打你屁股，娘就替你挡着！你听话点啊！”

    两个稳婆都是有点年纪的，算来她们手里也接生过几百个孩子了，就从没见过这样理直气壮的不正经兼逗趣的父母！偏生又都还身份不低，稳婆们是想笑又不敢笑，活生生的将自己憋得红了一张脸，肩膀还可疑的不时抽一抽，两人都往角落里靠了靠，一个借着洗剪子，一个借着洗帕子，相对着偷笑了好一回。(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