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伯和若漪看着我们俩对视,掂量着我们必定是相识的,于是冷伯狐疑地走到我身后,沉声说道,“你们认识?”我反应很快,冲他摇摇头说,“不认识,只是见过两面。”
“在哪里?”冷伯似乎打算问到底了,我盯着他,轻描淡写地说,“这个必须告诉你吗?”我此时故意板起脸直视他,其实是在提醒他的身份,我带他出来不是让他监视我的,虽然是色厉内荏,但是还是具有很大威慑力,他终于垂下头退了下去。
而他,那个神秘的故人,已经在我们说话时退了出去,没有再提赔钱的事,其实他说这件事,也许只是为了引起我们的注意......此时,面对着冷伯和若漪怀疑的目光,我心绪复杂。这里是我的家,我不想对任何人说,因为冷小唐已经死了,我是冷漠的鱼玄裳。只是,我今天忽然变得无比脆弱,几乎是虚脱地对他们两个人,也像是自言自语,说了一句话:
“不用走了,我们就住在这里吧。”
我阴沉的脸色让冷伯二人不再过问,他们去叫小二安排我们的住处。我却失了魂一样默默木然地走开,自己穿过那门,走进了熟悉又陌生的后院。
雨已经停了,但是一切显得湿漉漉的,透着清新,也透着冷清,一片朦朦胧胧的雾气。还是林荫路,却是荒草凄凄,还是荷花塘,却已干涸见底,还是老梅树,看上去却已枯死。秋千早已不见,残骸在十年风雨化为乌有,不见了曾经的小楼,不见了娘亲,不见了爹爹,所有的亲人都与我阴阳相隔,不,还有小谷,可是他......
我走到老梅树那里,还记得我和坐在秋千上,听小谷吹笛子的情景,如何的温馨,而转眼,家破,人亡,我孤身跑出家门,跑进了江湖,一去十年。
还记得那么多次的生生死死,那么多次命悬一线的恐惧,我忽然莫名无力,自己在这个已经不再是家的家里,一切的坚强、冷漠,瞬间崩溃,跌坐在干枯的老梅树下,眼泪滚出眼眶,我终于毫无顾忌地掩面放声大哭,十年的眼泪,在此时奔涌不止,在我的家......也不是我的家里,我却已经不知道自己是谁……
“小二!小二!给我酒!”我忽然失控地大声呼喊,不一会儿,小二慌里慌张地抱来一坛酒,探着身子对我说,“姑娘,您等我,给您找酒杯!”
“不用!”我几乎是气急败坏,抓过酒坛仰头就灌,酒顺着我的喉咙大口灌下去,还有很多流了出来,和着我的眼泪,一起流到我的衣领上。本来就不胜酒力,我很快就醉了,但是还是不放开酒坛。小二咧着嘴看了半天,大概怕出事,又跑着去叫掌柜的了……
酒好苦,好辣,但是我的心更苦,十年的苦,十年生死的和挣扎,我真想就此一醉不醒,长眠在这个家里,这样可以与爹娘魂灵为伴!因为,我真的好累,好孤独!
爹,娘,你们在哪,你们回来啊!小唐好想你们,小唐在这世上真的好苦,我想你们!心里这样想,口中却已经喊出来了“爹!娘!我对不起你们,我对不起你们!我,对不起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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