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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华敏沄身后有华谢两家,倘若她生的儿子登上皇位,华谢两家一朝得势,想必成家会寝食难安吧。
不仅成家,廉王对她的儿子也不怎么待见。
华敏沄越发觉得不对劲儿。
她儿子死的时候,田雪梅的儿子还没有出世,她没必要那么早就开始发力害她。
这不符合未来田雪梅精明的性格。
但是成家可以。
她生的儿子虽说是独子,可是廉王还正值壮年,彼时田雪梅怀孕的同时,卫妃也怀上了。
谁也没料到卫妃那时候怀的是一个死胎。
她儿子就没那么精贵了。
彼时,成贵妃还没死,那安碧很可能就是其中的最后执行者……
不知道过了多久,华敏沄都没力气,直到惜夏进来:“姑娘,大老爷和二老爷已经到了,到门口的时候,廉王府的管家也到了。”
华敏沄点点头,廉王被禁足,不能过来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而且,今天是禁足第一天,除非遇到类似于皇帝的住所失火或者病危这种紧急情况,否则,他肯定不能出来。
今天他敢出来,明天自有弹劾他的折子如雪花般飞到皇帝桌案上。
只是,成国公府怎么还没有派人来。
说来成国公府距离芳鲜斋的距离还更近一些,如今连最远的信国公府和差不多远的廉王府都派人来了,成国公府居然半个人也没有?
想不到田雪梅在成国公府地位这么低?
华敏沄也没起身,问惜夏:“廉王府来的管家姓什么?”
惜夏回道:“姓夏。”
原来是夏管家。是廉王最信任的人了。
这位是个太监,自小伺候廉王,廉王出来开府,他就做了大管家。
别看长得挺清秀,明明比廉王大了七八岁,却长的比廉王还要面嫩,那手段却是阴毒的厉害。
廉王手上好些见不得人的脏事,都在他手中过呢。
夏管家出面了。足可见廉王对田雪梅的重视了。
华敏沄琢磨了一番,手指无意识的敲敲桌子:“再等等。”
她拉住惜夏:“你先去告诉我爹和大伯,我好着呢,一根毫毛都没掉。”
别她这还没怎么着,那边她爹冲过来了。
她还想着让爹和大伯先和夏管家谈判呢。
“然后,你就跟我爹和大伯说,我要五万两赔偿费。”
惜夏吃惊的瞪着圆溜溜的眼睛盯着华敏沄。以为自己听错了。
华敏沄很肯定的点点头:“放心,他们会付银子的。”
又道:“惜夏,你跟大伯说一下,现在去请个太医,你跟着去,一定要把赵勤之请过来。”
惜夏会意的点点头,无声退下了。
华敏沄又看了看天色,打了个奇怪的手势,忽然一个穿黑衣服的护卫无声的落了下来。
自上次遇袭后,华敏沄就让暗卫贴身保护自己。
华敏沄点点头:“兰二,看着田雪梅,务必让她一直保持在昏迷状态。”
“赵勤之来了以后,就让田雪梅快点醒来。”
现在成国公府不来人,不代表马上都不来。
以华敏沄的推测,怕是成国公听到什么风声了,觉得丢人。
但连夏管家都来了,成国公府无论出于什么想法,他们肯定要出面。
而,不管是廉王府和成国公府,今天这个财她是发定了。
华敏沄在心里盘算着,没打算立刻下楼。
其实,从今天田雪梅撞上来后,她就没打算放过她。
放虎归山,后患无穷。
她华敏沄和田雪梅之间的仇,可不是说她前世下药把田雪梅毒死了,然后挫骨扬灰了就了结的。
那是铭记到骨子里的杀子之仇。
即便如今知道,可能杀子之人另有其人,但谁让田雪梅做了那个出头的椽子呢。
她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她也不过是顺势而为,铲除异己罢了。
正如华敏沄所想,成国公府听到芳鲜斋报的消息,先是有些莫名其妙,然后下人们把听到的风言风语绘声绘色的说了一遍,成国公就气炸了。
本来,他对这个外甥女就意见大了去了。
贵妃妹妹都说了,要给殿下找个能给他带来最大利益的正妃。
为了殿下的大业,他都和妹妹说好了,将来二闺女就给殿下做个侧妃,虽说名声难听了些,但以后生了儿子,就让儿子继承皇位。
为了以后这些荣华富贵,忍一时算得了什么?
更何况,他那二闺女自小对廉王殿下情根深种,又是青梅竹马。
岂料,被田丫头截了胡。
没及笄就搬去了廉王府不说,还扬言廉王跟她说了,以后她生的儿子就是太子……
成国公不敢恨廉王,就把这种仇怨积在了田雪梅身上。
如今,听说田雪梅这事,一方面对她如此不懂事感到愤怒,说起来她是成国公府出来的,这丢的哪里是她一个人的脸,是把成国公府所有人的脸丢在地上给人家踩啊!
另一方面,他又觉得爽快,田雪梅这么一闹,殿下肯定大怒,到时候还不知道又要闹出多少风波。如果能把她赶出来,回头他就能把成二送过去了。
反正,田雪梅和殿下间无名无份的,算不得什么。
到时候,念在她是他外甥女的份上,找个远远的地方,把她嫁了,也不过一份嫁妆的事,也算给她交代了。
隐隐的,成国公内心深处还有这么一股子窃喜。
但,成国公还是不想去把她接回来,实在是丢人的紧。叫个管家去好像也不合时宜。
芳鲜斋是华家大丫头开的,那可是未来的廉王正妃,如今信国公府嫡出的大小姐,本身也是个能干的丫头,他可真是得罪不起。
成国公磨蹭了半天,最后让人把他二弟找来,说道:“二弟,我这有点急事,田丫头在芳鲜斋出了点事儿,你去把她接回来吧。”
成二弟:“哦?出了什么事,她现在又不住这儿了,把她接回来做什么?”
当他不知道外面的事情呢,他可是才从外面回来,几乎围观了整件事情发生的经过。
全程他看在眼里,都臊的慌,简直不想认那死丫头是他外甥女。
打量人家华大姑娘,那手段……
啧啧啧,吊打田雪梅啊,他去干什么,还嫌不够丢人?
成二弟很不爽,他闲云野鹤惯了,不喜欢受拘束,更何况,国公的位置是大哥的,他想当国丈是他的事,现在国丈梦破碎了,他恨田雪梅自己去收拾她呗,拖着他算怎么回事。
也许是性格使然,成二是成国公府的异类,最烦这些斗争,不喜欢参与这些东西,一生无儿无女,找的妻子是和他志同道合的喜欢书画的普通人家的姑娘。
前世,廉王上位后,他已经带着妻子闲云野鹤,飘然江湖了。
这种异类,在华敏沄看来,是洒脱,心胸豁达之人。
但,成国公府、包括廉王都以他为耻。
成国公见成二弟变相拒绝他,很不满:“我这不是有事吗?说起来那丫头也还没及笄,不把她接回来,难道把她送到廉王府,那成什么了?我成国公府可丢不起这人。”
成二弟“哈”了一声:“有什么丢不起人的,外面都传遍这事了,打量我不知道啊,我不去,要去你自己去。”
说完,一甩袖子,他回屋去了,有这时间,还不如多看两眼他刚淘回来的好画。
留下成国公在那儿“你你你……”了半天,气个半死,一甩袖,到底拖不过去,往芳鲜斋去了。
芳鲜斋,华秉仞以及华秉佑和夏管家也是你来我往好不热闹。
周围一众人看到果真来了这么多人,俱都自觉的走远了,心里更加认定华姑娘是冤枉的,人家国公爷和国子监老爷都来了,定然是舍不得华姑娘受这委屈。
也是哦,自家小门小户的姑娘,遇到这样的事,自己也要和人拼命的,人家好端端仙女一样的大姑娘,居然受这种侮辱。
这田姑娘真是……啧啧啧。害人不浅呐。
不知道外面百姓的腹诽,华秉仞抚着胡子,一脸正色:“夏管家,这可不是你这道歉几句就了事的,想我侄女儿,身份尊贵,我可是把她当成亲闺女看的,岂容随便什么人就能欺负了去?”
华秉佑打蛇随棍上:“我那闺女儿是很优秀,不仅长相无人能及,就是这才学、能力都不在话下,我自是晓得闺女太好了可能招人嫉妒,但用这法子,未免太下作了。”
此话一出,不说夏管家,就是华秉仞也忍不住抽抽嘴角。
知道傻弟弟喜欢闺女,心疼闺女,可没见过这么夸人的,真是太不矜持了。
那夏管家也是无语的很,信国公两兄弟,软硬兼施用的很好啊。
不过他也去不含糊,死咬着田雪梅跟殿下没关系:“可是田姑娘如何,咱们殿下作为表哥,是该行到规劝之责,这不,才将奴才派过来。”
华秉仞目光闪了闪:“哦?可是那田姑娘口口声声她的表哥夫君?大家伙儿可都听到了。”
夏管家:“她自幼遭遇变故,失去爹娘,魔怔了。魔怔的人,说说胡话是正常的。国公爷和二老爷心胸大度,可不能跟个疯子计较啊。”
华秉仞:“魔怔了?如今已经请了太医过来查看,等一会儿看看太医怎么说?”
华秉佑:“多请几个吧,免得田姑娘身娇体弱,万一误诊了就不好了。”
说着,就把阿成叫来:“你快再去太医院多请几个太医过来,那赵太医看起来太年轻了,魔怔属于头疾,比较复杂,还是多几个太医稳妥。”
几乎是板上钉钉的告诉夏管家,我们不信任这个赵太医。
又仿佛是对华秉仞说道:“沄儿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我这做父亲的愧疚啊,既然这田姑娘无爹娘管束,那明日我便上朝去,告那成国公府一状,说来这表小姐可是养在成家的。”
华秉仞假意劝说:“二弟息怒息怒,沄儿受这种罪我也心疼啊,但夏管家不是说了,她也许真是魔怔了,又或者这表哥夫君也不是说的廉王殿下,殿下光风霁月,怎么会和一个未及笄的表妹混迹在一起,这哪里是人干出来的事,简直是禽兽不如啊!”
华秉佑颇觉有理的点点头:“殿下怎么可能是这样禽兽不如的人呢?莫不是这田姑娘还有其他表哥?难道是成……”
夏管家脸色极差,都被憋成了猪肝色,他快要气死了。
可是,他什么都不能说,眼看不仅殿下成了禽兽不如,还要攀扯到成家去,他心里恨不能把田雪梅杀了,就知道给殿下扯后腿,殿下大业未成,怎么能有这些风声传出去。
更何况,殿下还谋划着娶华大小姐呢。
他一早看不上这田姑娘,小家子气的很,偏生殿下不听他的,说这田姑娘是他的贵人。
如今,贵在哪里他没看出来,把柄都抓在别人手上了。
夏管家这牙都要被自己咬碎了,可是还是要陪着笑脸,打断华秉佑的话。
“……说来,不管如何,田姑娘确实是口出狂言惊扰了华大小姐,作为表哥,殿下规劝的还是不够啊,殿下深表痛心,又心疼华小姐受了委屈,这是让我带来的,权当给华小姐压压惊,一点心意,不成敬意。”
说着,自怀里拿出一个花梨木的镂空雕花木盒,并且亲手打开木盒。
里面两张一万两的银票,整整齐齐的放在盒子里。
夏管家拿出银子的时候,心都在滴血,殿下大业未成,本来银子就不够用,现在还要为个女人耗费。
华秉仞连连退却:“这使不得使不得,殿下不过是个表哥,要银子,我们也跟成国公府要去。”
又和华秉佑商量道:“那成国公教养的好外甥女,害了殿下不说,还害了我家孩子,芳鲜斋每日上好的生意,我家孩子做生意容易吗?今天这损失定要给他找补回来。”
华秉佑看看四周:“还有这些百姓们,悠悠众口也要堵上才行啊,我闺女今天受如此惊吓,怕是要吓出病来了。”
华秉仞深以为然:“我们马上去找成国公那老小子,这没个二十万两,可摆不平这事!”
夏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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