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唐楼单元房不大,隔音效果也差,这凄厉的嘶喊,瞬间传便整个单元楼道。笔下乐 m.bixiale.com
几乎每一户都听得到,但没谁敢管。
这破地方,隔三差五不见点血,它就算没啥特色。
可有波哥住的那间房子,却都大惊失色。
先是波哥的二哥,踹开房门,发现弟弟肚皮上全是血,正追打一个衣衫褴褛,头发蓬乱的女孩。
惨叫声不是女孩发出,而是波哥发出。
地上、床上全是血,波哥又疼又怒,龇牙咧嘴誓要把阿弟给弄死。
看到有人破门而入,波哥更怒,破口大骂。
阿弟趁机躲到角落,浑身被打的青紫。
啪!
二哥一巴掌抽到他脸上。
“阿波!”他吼,“你这是要把天给我捅个窟窿吗?”
波哥愣住,定神儿一看,这才发现跟前站的居然是自己的亲二哥。
“二哥,这娘们要弄死我!”他咬着牙吼,脖筋挑起老高。
“那你也给我忍着!”二哥脖子筋挑起两倍高。
波哥直接愣了,这还是从小就护着自己的亲二哥吗?这是外星人复制的吧?
他瞪着二哥“为啥?”
“为啥?就因为她是我老大的女人!”二哥掐住波哥的脖子,将他抵到墙壁上,“我问你,没动过她吧?”
“没有。”波哥悻悻地说,“我刚要动手,她一剪子就戳上来了。咝,好痛。”
“你活该,几天不联系,就给我闯这么大的祸。”二哥气的脸红脖子粗,脑仁儿嗡嗡地响,好像有一列火车从他头顶呼啸而过。
他急得团团转,不停地抹头发,原本就不几根的头发,似乎更稀少了。
一转头,二哥看到缩在角落的阿弟,更心烦意乱。
“来个人,把这靓女带出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哦对了,再给她弄点吃的。”他吼道。
立马有个女人进来,拉着阿弟出去。
二哥关上门,屋内只剩下兄弟俩。
马仔们都不敢吭气,一个个躲在外头,你看我我看你,不懂到底发生什么事。
终于,跟着二哥进来的一个人悄声问波哥的小弟“你们波哥到底从哪弄来的女人?”
“乡下老家啊,真是奇了怪,一个连镇上都不怎么去的小妹,怎么就成了老大的女人?哪个老大?”
“哦,这就不能告诉你了。”二哥的马仔在对方面前,有着浓浓的优越感。
两兄弟在屋子里密议很久,最后二哥带着阿弟离开。
离开那栋楼,阿弟觉得自己像是离开魔窟。
虽然眼前这一堆男人也不像好人,却和波哥他们不一样,好像这些人在忌惮什么。
车子一路颠簸,阿弟沉沉睡去,等她再醒过来,赫然已经到了海边。
这里是荒郊野岭,海面上有条小船,随风起伏。
她吓一跳,哆哆嗦嗦地问“这里是哪?你们要带我去哪?”
有之前的经验,阿弟现在太害怕脏兮兮的破渔船了。
二哥努力作出慈眉善目的样子,笑道“靓女,别怕啊,我们这是送你回家。”
“回家?”阿弟一愣。
“没错,家里大佬等着你呢。”
……
海边风浪很大,杨卫成不安地走来走去。
看看时间,已经是半夜三点钟。
从那边出发,到这里最多不过1个小时,应该差不多了吧?
终于,海面上有一道光芒闪烁,那是他们制定的暗号。
杨卫成心里半喜半忧,拿手电筒,回个暗号给他们。
船靠岸,先下来2个壮汉,然后是一个中年人。
那中年人个头高,人很瘦,杨卫成一下没看准,还以为是波哥,差一点甩手一耳光抽过去。
但那人一开口,他便意识到这不是波哥。
“大佬呢?”中年人没好气地问。
一个小丫头,居然还要他以这么危险的方式亲自送回来,实在是太降身价了。
可没办法,谁让这是他的顶头老大指派的任务呢?
他叼着烟,打量这个前来接头的小弟,心想,内地这几年也开始发展了?连小弟都有点见识的样子。
“没有大佬。”杨卫成笑眯眯地说,“我们的人呢?”
他心里现在蹲着一条巨蟒,恨不得噌一下冲出去,盘住这几个家伙,狠狠箍断他们的筋骨,尤其是波哥。
可惜,这老小子现在没在,没关系,有他来求饶的时候。
“没有大佬?”二哥不信任地看看他,“我不能把人交给你,万一你是人贩子怎么办?这说不清楚的。”
“没事,我找人跟你说。”杨卫成回头,冲远处喊,“老刘,出来吧。”
远处树丛晃动,接着两个人走出来。
随着他们的接近,二哥的脸唰一下变色,两腿发软。
“老、老大……”他急忙迎上去,半路上还不忘把烟扔掉,两手在裤子上使劲蹭几下。
刘金根一瘸一拐走出来,盯着二哥道“哦,老二,放人吧。”
“可是老大,还没见到他们的人呢。”二哥讨好似的说。
“屁!那不就是咯!”刘金根指着远处的杨卫成道,“他是我恩人来着,没有他,就没有公司!”
二哥大惊失色“就、就他?这么年轻?”太震惊了。
“快放人,少一根汗毛,你就等着我剁你弟弟狗头吧。”刘金根冷哼一声,甩开他,走向杨卫成。
“小老弟,我太对不住你了,竟然出了这样的事。”刘金根说。
自从两人见面,这句话他已经说了不下十回。
“哈哈,没事,这都是误会,说开就好了。不过我先把人接下来哈……”
杨卫成寒暄完,转身跳上船寻找阿弟。
其实他很不愿意跟刘金根见面,毕竟这是个疯子。
可这一次,想要阿弟全须全尾地回来,还真是非刘金根不可。
也该阿弟命大,可巧刘金根正是波二哥的老板。否则他们远在港岛,杨卫成还真是无计可施。
上了船,杨卫成在充满鱼腥味的船舱看到可怜的阿弟。
阿弟虽然穿着一新,甚至可以说是打扮的花枝招展,但哆哆嗦嗦,意志消沉。杨卫成一看,眼眶便湿润了。
“阿弟。”他开口唤道。
阿弟愣了一下,感觉已经一个世纪没有人喊过自己名字了。
她木然地抬起头,看到眼前的人,晃了晃神,猛然抱住杨卫成,呜呜地哭起来。
杨卫成的心哟,就像是浸泡在酸菜坛子里一样,酸溜溜的难受。
他哑然,轻轻拍着阿弟的背,一个劲地在心里跟她说抱歉。
阿弟呜呜地哭,声音逐渐由压抑转为高昂,接着放声痛哭。
哭声传出,几乎在场所有人都吃不消了。
他们从没听过这么悲戚委屈的哭声,一时间都觉得心里愧疚。
刘金根倒不觉得怎样,只是人家哭这么惨,总得有原因吧?
他回头,冲波二哥招招手“过来。”
波二哥心虚地走上前,谄媚地笑了笑“老、老大……”
啪!
刘金根不客气地一巴掌呼在他脸上,骂道“老你老母!”
啪!
不等波二哥回答,又是一巴掌。
巴掌不过瘾,刘金根脱掉鞋,直接拿鞋底子抽。
这条船上,除了船家,都是波二哥的小弟。他们跟着波二哥混了很久,哪见自己的大哥吃过这种亏?
但谁也不敢上前劝阻,毕竟他们都知道刘金根的分量。
刘家两兄弟,有钱有势,是圈子里的‘新贵’,以心狠手辣著称。
“你们有没有把人家怎么样?”
“没有啊老大……”
“没有人家姑娘会哭成这样,我信你个老母!”
这晚在海边,波二哥被揍的鼻青脸肿,最后还是小弟们背上船去。
杨卫成在船舱里听到,却无动于衷。
没什么值得同情的,他不上去打几下就算给刘金根面子了。
何况,刘金根也不全是为他出手,这老东西自己身上有暴力因子,几天不动手就细胞痒痒。
外面乱糟糟的时候,杨卫成安抚好阿弟。
“阿弟,我问你个事,你老实回答我。”他尽量压低声音。
阿弟则直接道“他们没得逞。”
杨卫成松口气,可接着一股怒火便冲上脑门。
他庆幸阿弟还是清白之躯,自己没有毁了人家一辈子。但没得逞,意味着想过动手。
毛了!
杨卫成拳头攥紧,眼神冷的可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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