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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个出门随便逛逛,胆子稍大的人都能发家致富的年代,鱼鹰在莫德里市的富豪圈子里,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读书都 m.dushudu.com无论身家几何,富翁们总会有请到他的那一天。
人,食五谷杂粮,而病多从口入。腰包充实的富翁,不会虐待自己的口腹。因此,他们的“富人病”往往到了一发不可收的地步,人体器官出现病变,才开始慌忙着紧,四处寻找一个健康的移植源。
鱼鹰手里拥有着莫德里市所有富翁的联系方式,据说此人早年间只是一个海上漂泊的船夫,后来不知怎么回事,竟拿到如此多显赫之人的联系方式。每当到了富翁们需要移植源的时候,鱼鹰的地位就变得格外的重要。
他手里有着各种各样的器官来源,只要有需要,付得起价格,他就能在二十四小时之内,“调取”新闻的器官源。在明眼人眼里,那些器官怎么“调取”的,早就不是秘密。可管他用的是坑蒙拐骗手法,只要能保住自己的命,那些富翁不会多管闲事,没人会跟自己的命过不去。
鱼鹰工作的时候,会准备许多部手机,每部手机配备数个号码。他准备了一个只能接收短信的号码,会当有“生意”上门,他身上的一个感应器就会发出提示,他可以根据号码用其他手机拨打回去。同理,他也会用不同的号码联移植源。
他在这种黑色交易中,扮演着中介的角色。
那时,他俨然是莫德里市风光一时的地下皇帝,在黑市贩卖人体器官这一桩事,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交易都得经他首肯。他豢养了一群打手,专门去下黑手,对付那些与他不相与,或者公然反抗他的人。
富翁们自发组建了一个基金会,免费提供资金助他管理偌大一个根茎交错的庞大地下组织。
鱼鹰从来不跟自己的手下和主顾见面,他做事死守规矩,从不以真面目示人。即使与他关系最为亲密,那群富翁里头权势最大的安姓老板,也不曾见过他的真面目。
每次交易的时候,他喜欢扮演各种各样不起眼的身份,躲在暗处观察着交易的双方。有时是清洁工,有时是行乞的乞丐,有时是摆摊的小贩,有时是在公园下棋的老人,有时是默默路过的路人……
他变态地享受着这种畸形的欲望,有时他甚至会亲自下手,享受那剖人心肝的快感。倾听在锋锐刀刃下,狰狞皮肉划破如绢帛撕裂的清脆声响,还有徘徊于鬼门关前声嘶力竭的呐喊。
仇天厚是个变态?
鱼鹰从不否认这一点,世上有些人携带着恶意降生于这个世界。又或许是在某个时刻,魔鬼替换了他的心神,这种事情谁又能说得准呢?
同一个院子的小孩穿着开档裤撒尿和泥沙玩的时候,仇天厚喜欢做的事却是设陷阱捕捉天上的鸟,拿棍子掏地上的昆虫,或者拿着小鱼竿钓河里的游鱼。他设法捕捉这些生灵,不在于好奇他们的姿态,或者拿回家给自己解馋。
他并不与同龄人玩,他捉那鸟儿、虫儿、鱼儿,只为了剖开它们的肚子,看它们似痉挛般地抽搐,眼睁睁看着他们无助地死去。他对生命消逝那一刹那,迸发出的强烈求生欲似乎有非比寻常的渴求。
而当那些生灵死去的时候,一切又变得索然无味。他会毫不犹豫地丢弃那些生灵的尸体,去找别的鲜活的生灵取乐。
大约是小学的时候,仇天厚对那此田间、街道的小生灵,彻底失去了兴趣。
那些寡淡无趣、完全出于本灵的挣扎,他已经司空见惯,失去了虐杀它们取乐的快乐。所以,他把目光对准了身边的人,尤其是那些与他同一个院子长大的孩子。
多数人看来,孩童的世界远比成年人简单,也比成年人的世界更加白垢无瑕。然而,孩童们的恶,也要更加地纯粹,不问理由,不问究竟,恶之所以为恶,只是因为单纯的恶。
仇天厚恰好就是天性为恶的人,栽桩、陷害、离间……他以层出不穷的手段,成功拉笼了同一个大院的同龄人,他们以他马首为瞻。他们之中分成了两派,看似平常无奇不在两派之中的仇天厚,实则是两派的首领,但他非旦没有阻止两派之间的争斗,反而作为幕后推手,加剧两派之间的冲突。
两派间的矛盾与冲突一天天升级,双方的人开始用起了杀伤性武器。拿起棍棒、弹弓等了工具,用力击打在曾经的玩伴身上,他们仿佛忘了昔日的打闹玩乐的和谐。他们如同真正有仇不共戴天的生死仇敌,双方的人像野兽一样竭力打了半个多小时。
这场争斗没有胜家,双方的人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当第一个人的头被敲破,血流满面的时候,终于有人意识到恐惧。他慌忙着跑回家中,找在家里呆着的大人们帮忙。
而那些在家里喝茶、侃大山的大人,想当然地以为小孩间的矛盾,不是什么大事,忽略了他们中来得更加纯粹与恐怖的恶意。
等那些大人姗姗来迟时,那些孩子已经打完这场无谓的架。地上都是散落的“武器”,而全部孩子的身上都挂了彩,最严重的是那个击打头部以致休克的男孩,最轻的伤也是大片的淤青。
邻近的医院派来救护车,把成群孩子送到医院。收治病患的医生,忙得焦头烂额,资历最老的老医师,从业四十余年,没有见过这样数量众多的未成年人伤患。当从孩子们嘴里撬出,事件的起因时,所有人都惊呆了。
他们纷纷听说,自己的孩子因为要取得仇天厚的信任,所以才组织了这场打斗。
据他们所述,仇天厚的话好像带有神奇的魔力,一不小心就跟爷爷奶奶讲的鬼迷心窍那样脑子不能思考,傻乎乎地听他的话去做。回忆起那场打斗,他们都像是在做梦一样。
仇天厚的父母被找上了门,听说自家儿子做出的恶事,他们都惊呆了。他们难以置信地反复确认其他人,矢口否认道自家儿子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因为仇天厚在家里一直扮演着“乖宝宝”的角色,他从来不给他们招惹麻烦,在学校的学习也不用他们担心,一直都是拿全优,每次考试都稳稳地名列三甲。
若去找学校里的老师,他们提起仇天厚,也只会是赞不绝口,对好学生的喜爱是每个老师的共性。
这正是仇天厚的高明之处,他没有直接参与这场事件,而是单独找到某个人,装作不经意地给他们小恩小惠,取得他们的信任。然后用言语蛊惑他们,令他们对另外一个人产生刻骨铭心的仇恨,一点以孩童忘性隔天就会忘记的事,一次又一次地被他反复加强记忆,于是矛盾愈演愈烈,不是真仇也打成了真仇。
那个年纪的小男孩又好面子,一般不会把事情告诉家长。仇天厚吃准了他们的心理,早早地埋下了祸端。矛盾激烈的双方,分成了个派系,你看我不顺眼,我看你也碍眼地开始争斗。
真正的罪魁祸首则在一旁隔岸观火,嘲笑着他们的愚蠢,为自己的优越的聪明而洋洋得意。
当被自己的父母询问时,仇天厚面不改色的否认了自己做过的事。面对群情汹涌的那些受他唆使的孩子的父母时,他也能一脸无辜地概不承认自己做过的事,还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演了一出“大戏”。
只眨巴下眼皮子,眼泪就连串地掉落,把弱势者的形象演得惟妙惟肖。
那些其他孩子的家长也跟着犯起了糊涂,尤其是在仇天厚声泪俱下地控诉其他孩子嫉妒自己。为了推卸责任,顺便教训“嚣张”的自己,把这次打斗的过错都推到自己身上时,超过七成的家长当场信了个大概,而剩下的三成,回去之后越想越把自己说服。
这样的后果就是仇天厚逃脱了惩罚,而那些孩子不仅落得满身伤痕,还被自己的父母训斥打骂了一通。
那些家长不是没有想过仇天厚说谎的可能性,对于自家的孩子他们总会偏爱那么一些。可自家孩子口述得太过荒谬,他们怎么也不相信一个小屁孩,有挑拨人心的精明,而且近二十个孩子,都受一人唆使,并且还斗个你死我活,这种事情在他们看来,自家孩子说谎的可能性更大。
因此,仇天厚不仅没有受到惩罚,反而得到了更多家长的喜爱。在他们家住的那个大院,混得更加风生水起,没有一个大人会讨厌他。而在那些孩子心中,对他更加地恨之入骨,但他们事先已经收到自家大人的警告,只能暗暗排斥仇天厚,不跟他玩——孩子的报复手段就是如此幼稚。
仇天厚并不在乎这些,他只是有些惋惜——一场好玩的游戏才开始揭幕,现在马上又要落幕。
渐渐地,他把目光瞄向了自家的双亲,他用一贯的技俩,对自己的父母说谎。在自己的身上制造伤痕,诬陷对方对自己家暴。谎言都会有败露的时候,可仇天厚假借孩子对父母的依恋之情,劝导他们息事宁人,说他不想失去自己的父母。
所以,他的父母实际上看对方不对眼,对陷于对方“家暴”的痛苦与悲伤,却没人开口核对对方掌握的信息。否则,他们一定会毛骨悚然地讶异于一个孩子深沉的心思与算计。
最终的结果就是仇天厚弄得双亲离婚,老死不相往事,而他一直在里面充当着受害者的角色,博取生父生母的同情,在他们手里骗抚养费花。
对于使双亲离婚这件事,仇天厚得到的愉悦,超过折磨小生灵的两倍。
他发现人这种同类能带给他的快乐更多,他在对自己身边最亲密的人下手后,渐渐地不满足于此。上初中那一年,他开始对同班同学下手。
那时的仇天厚还不是一个糟老头,在他的温文尔雅的伪装下,可谓翩翩风度的英俊男孩。女孩要早成熟于男性,春天正是万物复苏的季节,少女的芳心一颗颗暗许给品学兼优、待人温柔的仇天厚。
仇天厚像个熟练的猎人,哄骗那些女孩跟他上床,在一个个漂亮女孩之间周旋。但世间总会出现意外,某个女孩怀孕之后,没有听仇天厚的吩咐,事后吃下避孕药,肚子四个月大突显的时候,对方的家长找上了门。
这件事引起了连锁反应,那间中学的人都知道仇天厚背地里做的那些齷齪事。更有激动者打听到了他在外面租的房子,提着刀子扬言要把他杀了。
风头正盛之时,仇天厚找了艘渔船出海,在那艘船上做起了水手。
那艘船并不是正规的渔船,而是一艘贩卖违禁品的船,他们这次要运送一批军火给东洲海域附近的海盗。
仇天厚的天性在文明世界是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而在灰色的地下世界却是一把好手。
在仇天厚离开天枢国跑船之后,他做的那些“精彩异常”的事,传到了他的生父生母耳里。两人被请到学校谈话,在了解事情真相之后,他们又说起了当年离婚的事,骇然得知自己与对方之间的矛盾全是归咎于儿子恶毒的算计。
两人已经有些年纪,而且因为离婚的事而在心里互相折磨。
真相大白之后,他们的心里没有一点冰释前嫌的喜悦,有的仅是后怕。他们没有办法面对事实,不相信自己的儿子竟是一个这样的人,多重打击之下,两人一两只煤炭死于家中。
多年后,仇天厚回到家里,知道父母自杀的事,仅仅是笑不露齿地哦了一声,好似喝下了一杯白开水。
之后,他利用在船上的见识,拉旗子做起了黑市交易的头头。他笼络了莫德里市的富翁,生意最火的时候,国外的买家会专门派来私人直升飞机。像是那道禁菜——浇驴肉,人像是牲口一样极大程度地吊住他们的命,待到需要时再取下他们身上的脏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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