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刘彻就给陈须兄弟两人安了个新化郡郡尉和怀化令的名头,配去了远东的冰天雪地里。
没有错!
为了安置这两个混世魔王,刘彻将新化县升格为郡,设立新化郡,下辖新化、怀化以及周围千里的冰雪荒原。
同时呢,刘彻充分挥了中国皇帝自古以来的厚颜无耻,一点也不客气的将那些连荒无人烟的冻土以及原始森林统统划拉到自己碗里。
再次干起了地图开疆的买卖。
国境线从新化城的控制边缘一直向西,再次延伸了上千里,直抵了后世海参崴附近。
什么丁零人、扶余人,一觉醒来现自己已然成为了光荣的汉室子民。
只是,汉室目前也不打算将这个‘喜讯’告诉他们。
因为目前汉室既无动力,也没能力控制和统治如此辽阔的一块土地。
所以,这个行为,也就撑死了是个自说自话的宣示主权。
跟北洋政府当初在南海划下那**的九段线有得一拼。
刘嫖对皇帝侄子的决定,没有半分的不满。
恰恰相反,刘嫖非常高兴。
新化那边,刘嫖可早就听说,那里是新的财富之源了。
虽然冷了点,虽然远了点,虽然危险了点。
但这些是问题吗?
大汉的太长公主觉得,完全不是问题。
陈家的男人,对刘嫖来说,甚至不如宝贝女儿阿娇的一根头更重要。
若不是生下了他们,刘嫖甚至懒得去理会他们的死活。
更何况,皇帝侄子给的职位,也不低。
一个郡尉,一个边镇守臣,还是新化这样的财富之地的实权官职。
多少列侯勋贵,打破了脑袋也要不到的位子啊!
但陈须兄弟听到风声后,顿时就了狗了。
这两兄弟虽然在自己老妈面前的地位。从来就没高过。
从小到大,就是生活在母亲的淫威和棍棒之下。
但在外面,帝之长女之子帝姊之子帝之国舅,这样的身份还是很吃的开的。
可能是因为在馆陶面前过的太悲屈的缘故。
所以。在这两年,陈须兄弟开始成年后,就成为了长安城里最强的纨绔二人组。
仪仗身份,养了一堆狗腿子,成天斗鸡走狗。博戏游猎,真是好不快活。
好好的威风了两年。
可这威风还没耍够,逼也没装完。
一个晴天霹雳,顿时就打在这两个家伙头上皇帝妹夫也不知道怎么了,忽然就要把他们丢到新化去跟野人作伴,与风雪搏斗!
这可如何是好!
两兄弟听到风声后,立刻就屁滚尿流的滚去东宫,找皇祖母哭诉去了。
窦太后不像馆陶,眼里只有一个陈阿娇。
对这两个外孙,还是很疼爱的。
于是。就派了个人给刘彻传了句话:帝欲杀哀家之孙呼?
得了窦太后的这个传信,刘彻立刻就知道,老太太还是跟过去一样的护短。
在历史上,刘荣自杀后,正是窦太后给刘荣主持的公道。
一句‘帝杀吾孙’呛的皇帝老爹说不出话来,最后不得不赐死郅都,来给老太太一个交代。
好在刘彻对付老太太已经很有经验了。
于是,立刻去东宫给窦太后解释:“皇祖母,所谓玉不琢不成器,朕也是为了两位表弟的未来着想啊!孟子说:生于安乐。死于忧患,生于忧患,死于安乐!鲁哀公也曾经叹道:寡人生于深宫,长于妇人之手。寡人未尝知哀也,未尝知忧也,未尝知劳也,未尝知惧也!”
“朕实在担心,陈须陈蟜兄弟,再如此下去。未来恐怕结局不善,当初枳候之祸,祸起于何处,皇祖母圣明无比,自知朕的苦衷!”
听完这个解释,窦太后立刻就偃旗息鼓,再也不谈什么‘皇帝欲杀吾孙’了。
为什么?
实在是当初连薄太后都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唯一的弟弟自杀,让所有汉室的宫廷成员心有余悸。
尤其窦太后还是亲身经历了整个枳候之祸的前后全部过程的人物。
外戚骄纵怎么办?
窦太后很清楚朝廷的解决办法,那就是杀!
经历了诸吕之祸后,刘氏宗室以及天下的勋贵士大夫阶级已经不可能再容忍出现第二个吕氏。
哪怕只是个苗头,也要被人扑灭在萌芽中。
更何况,皇帝说的确实很有道理啊!
窦太后当年能看着自己的两个兄弟窦长君和窦广国被一帮列侯公卿围观,并且指导生活起居。
如今当然更能容忍自己的两个外孙去锻炼锻炼。
“陈须,陈蟜,出来吧!”窦太后对着自己帘子后面说了一句。
陈须跟陈蟜兄弟立刻就弱弱的应了一声,跑到刘彻面前,恭身拜道:“臣须(蟜)拜见陛下”
“这两个不成器的家伙,哀家就交给皇帝了,皇帝好好帮哀家训一训罢!”窦太后轻声说道,但人却没有半点离开的意思。
刘彻一看,自然知道,窦太后虽然接受了他的解释,但还是不放心。
毕竟,她就这么两个外孙。
万一皇帝忽悠她,头丢在东北,虐死一个,她去跟谁讲道理去?
所以,刘彻得拿出点干货来,证明一下,皇帝确实是有要培养两个外孙的意思。
这不仅仅是在试探刘彻对陈家的态度,更是在试探刘彻对窦氏的态度。
老太太想的很清楚。
皇帝大权在握,君临天下。
这没关系。
但亲戚们,皇帝是个态度,这就很有关系了。
而老刘家又是出了名的薄情寡性。
她的丈夫、儿子,都是出了的名的翻脸不认人。
她不得不防,自己的孙子也是这样的人。
老太太是人越老,心眼越多的典型。
“诺!”刘彻微笑着对窦太后稍稍屈身,然后,过头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两个表兄弟。
“陈须,陈蟜!”刘彻说道:“你们两个出息了啊。懂得告状了!”
两兄弟顿时就吓得尿裤子。
连最后的靠山皇祖母都不帮他们,他们感觉,这个世界真是太黑暗了。
“陛下,臣等不敢”陈须苦着一张脸。一副要杀要剐,悉随君便,但劳资就是不想去东北跟野人做邻居的模样:“只是臣本体弱,此去新化,实在出臣的能力了”
嗯。要是齐鲁雒阳什么的,也不是不能商量。
陈蟜这货就更绝了,叩道:“陛下有所不知,臣自去岁后九月起,就患了伤寒,大夫说要调养”说着还拿了一张纸条呈递在手上:“此太医丞的诊条”
连伪造病历这个技能都学会了
刘彻在心里哀叹一声,接过那张纸条,看都不看,直接撕碎。
开什么玩笑?
陈蟜以为他这个皇帝是弱智吗?
也不看看太医署是谁的人,真以为刘彻不知道他陈蟜私底下搞的小动作?
但。从这两兄弟的表现来看,其实也证明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这两个家伙一点都不蠢!
相反,聪明的很!
只是,他们没有将自己的聪明用对地方。
可能是馆陶的阴影太过霸道,也可能是成长的经历太过奇葩,总之这两兄弟,在历史上,就一直是走在逗比的道路上。
甚至他们将自己的逗比属性都遗传给了后代。
譬如说,陈蟜的儿子。在历史上就是死于作死。
想想看,一个身上有老妈在临终前拉着皇帝伯伯,苦苦哀求,还出了三千金当买命钱。提前拿到了一道‘赎死令’的家伙,居然都能生生的自己把自己玩死。
这得需要多么强的作死技能啊!
但凡事都有两面性。
譬如,后世在欧6人见人厌,避之不及的流氓地痞无赖,出了大洋,到了新大6。立刻就成了国家栋梁,世界救星。
如今,汉室要扩张。
刘彻深深的清楚,除了名将贤臣和各种人才外。
他还需要一批无节操,无下限同时诡计多端,没有任何道德的人物去干脏事。
在对外扩张和殖民的道路上,道德君子和守职文官很显然不如纨绔子弟和恶霸来的更好用。
譬如,前不久新化附近的句注军屯垦团上报朝廷,他们已经提前一年完成了朝廷规定的屯垦的任务,甚至额了将近三千亩。
怎么办到的?
答案是句注军的屯垦团校尉叫刀间。
这个名字,刘彻一点都不陌生,去年不就刚刚将这个临淄的‘有活力的社会团体’头目强行从临淄迁徙到了关中阳陵给老爹守陵?
但刀间随后就花了大价钱,走了赀算选郎的路子,进入仕途,然后通过运作,成为了句注军的屯垦团校尉。
刀间上任,可不是一个人去的。
他带了那些从临淄追随他到关中的铁杆小弟一起上任。
这些人过去就是市井无赖,地痞流氓中的佼佼者。
到了边塞,更是充分的挥了自己的特长。
整个夏天,刀间就干了两件事情。
第一件事情就是把濊人忽悠了,掀起了一股化濊为汉的风潮。
这让刘彻大为赞赏,还特地下诏,赐刀间甲胄一套,弓弩一具,以示嘉奖。
然后,刀间就扭扭捏捏的上了一道奏疏,请求给予他一定的便宜行事的权力。
刘彻答应了。
然后,他就干了第二件事情抓苦力。
当然,为了避免被人知道,然后弹劾,刀间采取了极为灵活的办法。
他跟沧海君,那个已经被刘彻下诏准许改为金姓的金信合伙,在新化附近,大索山林。
抓了无数不肯臣服的野濊和到处流浪的丁零人啊扶余人啊一类的野人。
然后,刀间用一石鱼干换十个奴隶的价钱,从濊人哪里雇佣了这些奴隶。
然后,就用鞭子跟皮鞭,驱赶这些人去耕作。
怎么奴役怎么来,反正这些野人死了也不心疼,漫山遍野都有得抓,而且廉价的很。
所以,只用了不过一两个月,句注军屯垦团的开垦效率和度像火箭一样飞奔了起来。
当然,为此,起码有数百个奴隶被‘过劳死’,这就完全没有人关注了。
反正,新化那疙瘩,别说是御史了,就特么连个读书人,都很难找到。
舆论监督约等于零,更何况,人家刀间还是很聪明的,搞了个马甲,让濊人顶在前面。
就算是最圣母的墨家,也不能说刀间什么不是。
毕竟,濊人本来就是夷狄嘛。
如今虽然臣服汉室,但陋习未改,也说的过去。
现在,陈须兄弟,在长安已然是混世魔王了。
刘彻看过这两兄弟这两年来干过的那些事情。
夸张一点说,要是上面没有皇帝、廷尉和丞相震慑,中间没有馆陶在拴着,这两个逗比,估计都能把整个长安搞的鸡犬不宁。
他们既然能在长安祸害百姓、权贵以及豪强。
那么,换个姿势,去边塞,坑那些夷狄野人,刘彻觉得,应该也能成。
想着这些,刘彻就对这两个逗比表兄弟道:“行了,行了,都别演戏了,别以为朕不知道你们那点小动作!”
刘彻一边说,一边走上前去,给这两个逗比一人一脚。
踢的这两兄弟立刻就满地打滚,惨嚎不已。
这演技夸张得连窦太后都看不下去了,叹了口气,对刘彻道:“哀家乏了,皇帝慢慢跟他们说道说道罢”
“诺!”刘彻躬身道:“恭送皇祖母”
这就是他为什么要提陈须兄弟那一脚的缘故了。
皇帝踢人了,其实根本不是什么责罚,相反,是一种爱护和嘉奖。
史书上多少奸佞,不就是因为被皇帝打了一顿甚至骂了一顿,结果就逃了惩戒吗?
有道是,不怕皇帝不打人,就怕皇帝一声不吭。
那你就真的完蛋了!
窦太后岂能不知道这一点?
而陈须兄弟则明显不知道这些,看到窦太后离开,顿时就慌了。
但他们也没有什么办法,只能更加夸张的哭号。
等窦太后离开,这两兄弟才乖下来,规规矩矩的跪在刘彻脚前,卖萌道:“皇帝妹夫,您可不能不管我们啊”
“要是有个万一,阿娇没了长兄,那可如何是好啊”
刘彻看了,顿时哭笑不得。
穿越了这么久,两辈子了,刘彻从未见过如此不要脸和厚颜无耻的贵族。
难怪连薄窦外戚都觉得,这两兄弟简直深深侮辱了外戚这个高贵的职业。
太坑了啊!
“别嚎了!”刘彻对他们两个道:“朕又不是让你们去受罪的,恰恰相反,朕有好处给你们”
“好处”陈须跟陈蟜对视一眼,马上就跪舔起来:“臣就知道,陛下不会不管我们的”
至于皇帝会不会欺骗他们?
这个问题根本不存在!(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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