规则之地 第三卷 心死，魔生 第八章 一夜白头（魔生）

    皇甫都城之内，白姓名其乐融融安居乐业。笔下乐  m.bixiale.com观月楼下悬月湖，湖水寒冷，今日竟然出奇的又下起了雨，雨滴落在湖面上，像是投进了温软的怀，无声、静谧……

    暗无天日的鬼渊之中，只有少数的鬼火，幽绿的照亮着这方满目苍夷的土地。

    “妩儿……”鬼森小阁楼之中，东方雪呼唤一声之后，就猛然间睁开了眼睛，引入眼帘的白妩住过的房间，东方雪上下寻找，可却再也找不到白妩的身影了。

    东方雪站起身来，忽然感觉自己体内多了一股力量在流动着，那股力量温暖柔和，东方雪仔细查看自己的身体之后，发现这股力量乃是来自自己的心……

    来到桌案前面，东方雪看到了桌子上面的一封信，东方雪将信拿起来，然后缓缓打开，只见上面娟秀的字迹，乃是白妩的笔记，纸上面乃是白妩留给东方雪的一句话。

    “我会一直陪着你的…一直……”

    看着信纸上面的字迹，再想起昨夜白妩痛苦的模样，东方雪皱着眉头眼中尽是不甘，尽是凄凉之色……

    东方雪看着垂在自己胸前的头发，早已一夜花白，叹息一声之后东方雪突然睁大了双眼看向了自己的双手，一双葱白如玉的手臂宛如新生一般，东方雪握了握拳头，仔细端详着自己心生的手臂，眼中全是难以置信之色……

    拿起白妩往日用的镜子，东方雪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里面的自己还是当初的那个自己，最当初的那个自己，近日所经历的沧桑变迁，仿佛都成了梦一般，黑色的瞳孔、年轻的面容……

    东方雪心中不知怎地突然多了一丝期盼，等他打开房门走出屋外的时候，白妩跟落落剑老鬼老众人一定正在门外等着他，东方雪对着镜子一笑，然后漏出一嘴的小白牙，捋了捋自己的头发，收拾妥当之后，东方雪就满心欢喜的走到了门口，满心期待的将手伸向房门，突然一道声音响起，令东方雪大惊失色……

    “不能开！”一道狰狞的声音响起。

    东方雪诡异的看向四周，只见四周并无他人，并且刚刚的那道声音，东方雪回忆起来怎么觉得那么像自己的语气呢……

    东方雪一位是自己听错了，便接着将手伸向房间的门，就在房门吱呀一声即将的开的时候，一道人影瞬间出现在了东方雪面前打断了东方雪的动作。

    东方雪看着来人身穿一身黑衣，鬼渊之中竟然还有东方雪不知道的人，东方雪不敢不敢大意，立刻就要出手。就在东方雪运转体内灵力，对着面前黑衣人即将出手的时候，突然黑衣人转了个身看向了东方雪。看到黑衣人的面容，东方雪再也不能淡定，眼中全是不可置信！

    只见黑衣人跟东方雪身高年龄相仿，煞白色的脸庞，血红色的眸子，口中两颗尖锐的獠牙露在外面，一身邪气正狰狞的怒视着东方雪。

    可另东方雪难以置信的并不是这黑衣人的一身邪气，而是这黑衣人的模样竟然跟东方雪一模一样，就连声音都是一样的，换句话说，面前的这黑衣人正是昨日的东方雪。

    “你究竟是谁？”东方雪看着面前的黑衣东方雪质问道。

    “我是谁？”黑衣人对着东方雪诡异一笑，这一笑黑衣人的脸色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然后对东方雪说：“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我是独孤血！”

    听了黑衣人的话，东方雪大怒，然后运转灵力一掌就拍响了黑衣人，黑衣人同样一掌拍出，二人一阵交锋之后，谁也没得到便宜谁也没吃亏。

    “裂天掌法……”东方雪惊讶的喃喃道。刚刚黑衣人施展的武技正是裂天掌法，可裂天掌乃是鬼渊三十万本古籍上面记载的武技，他是如何学会的？

    “我就是你，你就是我……”黑衣人对着东方雪惨然一笑说道。

    “不可能！世上怎么会有两个一模一样的人同时存在？”东方雪立刻打断了黑衣人的话，然后反驳道。

    “怎么不可能？你卑微！你懦弱！所有你身边的人你都保护不了！所以，你已经没有用了，你没有活下去的必要了，你说你活着还有什么意思……”黑衣人对着东方雪狰狞的咆哮道。

    “不…不会……”东方雪一边剧烈的摇头，一边反驳黑衣人说道：“他们都好好的。都是一场梦！打开这扇门…他们就在外面等我……”

    “哈哈哈……”黑衣人看着东方雪讥讽大笑，笑过以后黑衣人突然沮丧了起来，像是在祈求一般对着东方雪说：“那道门不能打开…不能……”

    “为何不能？”东方雪对黑衣人追问道。

    “门外是另一个世界，是一个你我都不愿的世界……”黑衣人悲伤的回答说。

    “你我都不愿的世界……”东方雪眼神朦胧心中疑惑的自言自语道。

    “他们都走死了…你打开门出去后，外面将是一个空荡荡的的世界，只剩下你一人艰难的活着，也只有你一人每天都活在卑微懦弱里面……”黑衣人对着东方雪指着门外介绍说道。

    “不会的！他们都没死…都没死…他们都在等着我……”东方雪双眼无神的自言自语说道。

    说到这里，突然东方雪就打开了房门，一道强光自门外照射进来，光芒刺眼，东方雪赶紧用手臂挡住了眼睛，就在东方雪挡住自己眼睛的那一刻，东方看到这个跟自己长的很像的年亲人顶着强光，慢慢走了出去，出去的时候还对东方雪咧开罪笑了笑。

    “哎！”东方雪对黑衣人喊到，可听到东方雪的声音，黑衣人再没回头，径直走出了房间……

    东方雪见状，向着黑衣人的方向紧紧追出了门外，追上黑衣人之后，见黑衣人一动不动的眼睛空洞的四周。东方雪也开始打量四周，可这一看东方雪瞬间傻眼了，莫名的感觉涌上心来。

    只见东方雪与黑衣人所处的地方，赫然是东方雪记忆里面的东方王府，每一处亭台楼阁，每一块石头台阶，就连空气中的阵阵饭香味，都是昔日东方家厨房的味道。

    就在东方雪为之大惊的时候，突然一道人影出现在东方雪眼前，这朝思慕念的人儿啊，正一脸微笑的走向东方，东方雪看着含笑朝着自己走过来的人儿，再也忍不住了，东方雪张开双臂，口中大喊一声“娘亲——”就向着独孤念儿跑了过去。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东方雪的娘亲独孤念儿。

    随着东方雪拥向独孤念儿，看着娘亲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就要抱住了，抱住了……

    满脸惊喜的东方雪最终还是扑了个空，不可置信的东方雪转过头，当再去看向娘亲的时候，突然发现画面变了，场中到处都是断壁残垣，倒塌的楼阁房屋，昔日东方王府早已被大火吞噬殆尽，躺了满地的焦黑尸体，那都是东方家的族人……

    “不——”东方雪抱着自己的头嚎啕大哭，不敢相信眼前刚刚所发生的一切，眼睛绝望的望着被屠戮之后东方王府的惨状，黑衣人转过身，朝着东方府府门走了出去，渐渐消失了……

    东方雪像是丢了魂一般，慢悠悠的跟着黑衣人走出了府门。一出东方府府门，只见眼前的场景再次变了，变得让东方雪陌生，变得让东方雪诡异。

    只见东方雪跟黑衣人此刻来到了一处水下，水冰冷的很， 四周都是昏暗无边，可另东方雪不能理解的是，他跟黑衣人在这水下还能够呼吸，并且东方雪还能隐隐问道些许血腥味。

    东方雪疑惑地看向黑衣人，只见黑衣人脸色煞白的紧紧盯着一个方向在看，东方雪顺着黑衣人的方向看了过去，东方雪看到了自己，除了他跟黑衣人之外的另一个自己。

    只见那个人静静的在水中慢慢沉淀，慢慢沉淀，东方雪跟黑衣人就这么目不转睛的看着那一个东方雪，慢慢沉入湖底。就在这时突然一名女子出现在东方雪二人的眼前，向着正处在沉淀中的那个东方雪游了过去。

    “嫣然……”当看清女子面容之后，东方雪的身体颤抖一下，然后嘴中喃喃的喊道。

    只见皇甫嫣然抱住东方雪之后，轻轻吻了一下东方雪的额头，嫣然的眼睛中有不舍但更多的坚强，不一会儿嫣然口中默念一道口诀，只见铺天盖地的灵力自嫣然的身体之内涌出，只瞬间便将嫣然的身体硬生生化为了一团血水，血水与湖水交融，然后将东方雪慢慢包裹住，向着湖面上方游去……

    二人看到这里，彼此张望了一，都没有说话，东方雪看向自己手上的那枚金色剑形纹路，眼中满是自责跟悔恨……

    二人出了悬月湖之后，观月楼便出现在二人的眼前，东方雪有些茫然，想要离去，可突然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东方雪面前，是落落……

    东方雪想要去拉住落落，可落落竟然在东方雪惊讶的眼神下，在东方雪的身体里面穿了过去，然后便听扑通一声的水声，东方雪匆忙回过头，立马跑向湖水，跳了下去，可跳入到湖内之后，东方雪便再没看到落落的身影，落落消失了……

    东方雪回到岸上，见黑衣人还在原地等他，见黑衣人的表情并没有多少变化，仿佛这些事已经过去了几个纪元一般，早已勾不起他内心处的丝毫波澜……

    画面一转，东方雪与黑衣人二人又回到了鬼渊鬼森小阁楼之中，回到了最初的，回到了白妩的房间。

    “你还要出去吗？”黑衣人背对着东方雪，对东方雪问道。

    东方雪无力的坐到了白妩的床上，没有犹豫的点了点头。

    “为什么？”黑衣人对东方雪问道。

    “为什么？”东方雪茫然的看向黑衣人，然后摇了摇头说道：“此时我已经没有任何牵绊了，究竟是为了什么呢？但有一个声音一直在呼唤着我，我必须出去……”

    黑衣人眼神黯淡了下来，继而转头看向了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

    “你都知道对不对？”突然，东方雪对着黑衣人问道。

    黑衣人转头看向东方雪疑惑地问：“什么？”

    “白妩去了哪儿？”东方雪说完，便看向了黑衣人的眼睛，看着黑衣人就像看到了自己，东方雪等待着他的回答。

    黑衣人的身体颤抖了一下，然后对东方说道：“离水离水，离人魂魄，妩儿乃是妖族千古难得一见的血脉，她体内的七窍玲珑心乃是世间纯善的本源，相传得此心者可得天之大道……”

    “所以……”东方雪闭上了眼睛，然后接着说道：“所以…黑魇跟白阳子，是想要妩儿的心……”

    黑衣人不置与否的默认了，没有回答。

    “我现在的心是妩儿的？”东方雪突然瞪大眼睛看向黑衣人问道。

    黑衣人点了点头。

    东方雪慢慢抬起手，摸向自己的胸口，静静感受着自己胸膛里面那颗心脏的跳动声……

    “你是从哪儿来的？”东方雪看着黑衣人，问出了他心中的这个疑问。

    黑衣人看了看东方雪，然后摇了摇头，过了半晌突然面色狰狞的对东方雪说道：“世上只会有一个东方雪，你不配……”

    “那你呢？你又如何配的上？你能让他们复生吗？若是你能，我现在就可以去死！”东方雪看着黑衣人顿时咆哮道。

    黑衣人没有回答，二人沉寂良久。

    “等出了这道房门，不是你死就是我死…你可想清楚了……”黑衣人对着东方雪问道。

    东方雪艰难的站起身子来，然后慢慢走向门口，轻轻的将房门给打开了，耳旁传来了黑衣东方雪的话：“念在白妩的份上，今日我不杀你，终有一日你会死在我的手上……”

    东方雪慢慢睁开了眼睛，朦胧的双眼环视周围发现，房间还是白妩的房间，白妩的身影也早已消失，东方雪轻轻听着自己的心跳声，要说刚刚是梦吧，可东方学看着自己已经再生的手臂，然后摇了摇头，房间内已经没有了那黑衣人的身影，房门大开着……

    东方雪走出白妩的房间，向着鬼森走去，每走一步就感到头痛欲裂，东方雪此刻还不清楚刚刚的究竟是梦还是真的……

    没走几步东方雪就遇到了鬼一向着自己走了过来，走近了之后鬼一看向东方雪的眼神有些怪异，可还是规矩的行礼道了一声：“少主！”

    东方雪点了点头，然后疑惑地问鬼一：“怎么了？为何如此慌张？”

    听到东方雪的疑问，鬼一有些摸不着头脑，然后对东方雪解释说：“回少主，刚刚属下在鬼森中修炼，看到少主离去的匆忙，怕少主有什么事，所以特地来看看……”

    鬼一说完之后，东方雪就立刻追问道：“你刚刚看到的我，可是身穿黑袍？”

    鬼一点了点头，然后接着说：“属下还看少主脸色惨白，怕少主伤势复发……”

    东方雪陷入了沉思，看来刚刚并不是梦了，他…他究竟从何而来呢……东方雪在心中问着自己。

    “少主的头发……”鬼一疑惑地看着东方雪的一头白发欲言又止的问道。

    东方雪低下头叹息了一声，眼中尽是凄凉，只一瞬间就苍老了几十岁，然后颤抖着嘴唇说道：“白妩…去了……”

    鬼一听到白妩逝去的消息之后，先是大惊，然后便对东方雪抱拳行礼，安慰道：“少主节哀……”

    东方雪点了点头，在交代了鬼一几句话之后，就让鬼一继续回去修炼去了，东方雪又回到了白妩的房间里面，里面还有着白妩阵阵的体香。东方雪轻轻躺在白妩的床上，将手放在自己的胸膛之上，只听到里面的心跳声那么的熟悉，那么的亲近，就好像白妩从未离去一般……

    忽然东方雪又想起白妩的那句话：我会一直陪着你…一直陪着……

    东方雪在白妩床上下来，走到桌前，只见上面有一封还未开启的信，东方雪立马伸出手颤抖着将信拿了起来，拆开之后就读了起来……

    信的开头，就是白妩说过的那句话：“我会一直陪着你…一直……”

    信的上面有着被泪花拍打的痕迹，里面娟秀的字迹整齐的写道：

    “我知道我的时间不多了，对不起，不能陪你走到最后……”

    “你的心里已经渐渐生了魔种，虽然不知魔种因何而生，但你要小心”

    “我只能把我的心留给你，但愿它可以帮到你……”

    “从一开始我就梦到过，我曾梦到你成亲了，日后你好好生待她，莫要辜负了她……”

    “照顾好自己…如果可以的话……”

    “忘了我吧……”

    读到这里，东方雪的心像是被人狠狠的揪了一下，慢慢的将信折起来，然后又装回到信封里面，东方雪将白妩的信再次放到了桌子上面，像是…像是还未读过的一般…一切都未发生是个梦一般……

    在东方雪的心中，白妩还没死…落落也不会死……还有书老剑老嫣然……包括整个东方家……

    东方雪渐渐想起了师傅口中的仙界…在那里一定有办法的…一定有办法……

    他们都会回来的，就像第一次遇见一样……

    若是天不同意，我便捅破这天！

    若是地也阻拦，我便踏平这地！

    东方雪在口中默默的自言自语：你不是问我为何要出来吗？我想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