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刘旦这个狂样,杜平也就无语了,只顾默默地喝酒,心里正在盘算如何脱险。笔砚阁 m.biyange.com
刘旦看到群臣鸦雀无声,有大声说道“近得我姐长公主来信,中言欲举大事,所虑者独有二人,即大将军霍光与右将军王莽,今右将军已死,丞相又病,看来此事必成,不久便有使者前来召我了,大家尽情喝吧,喝完记得回去收拾行装啊。”
这些天来,刘旦如坠入仙境,整天都是飘飘然,见人便说他已经准备好了进京,你们准备好了吗。刘旦正在高兴,谁知宫中一连发生许多灾异现象。
这天一早,老天便降下大雨,午后雨停,太阳又猛晒着,此时众人皆见有一道长虹下垂宫中,吸饮井水,顷刻之间,井水都进后宫永巷之中。
就在这个时候,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只见群猪忽然发狂,闯出猪圈,突入厨房,直奔灶上,将灶破坏。原本灶上有锅六七个,都被群猪衔出,放在殿前。
过了不久,又见一群乌鹊在宫中池上争斗,群乌斗败,纷纷坠入池中而死。又过一会,忽见有一田鼠立在王宫端门之中,正翩翩然在旋转跳舞。近侍忙报知刘旦,刘旦亲自来看,那鼠见到这么多人,并不惧怕,犹自跳个不休。
一向迷信的刘旦此时心里疑有鬼神作祟,于是命属下安排摆下酒肴祭奠,并请来女巫作法,但是并无效验。那田鼠一直跳舞至一日一夜,方始力尽倒地而死。
又有一日,侍卫亲自看到燕王府的大门的殿门忽然自行关闭,于是几个侍卫想尽力推门打开却怎样也打不开。就在一家觉得奇怪时,忽报城上无故起火,众人闻信齐集,指挥侍卫苦力,合力奋勇扑火,但是火势太大了,已将城门烧尽。
翌日,又有大风一阵,卷地而来,吹得天地昏暗,耳边但闻呼呼作响,势如千军万马,所过之处树木皆折,或竟连根拔出,宫城上城楼全座皆被吹倒。
晚上,天上又坠下一颗流星,声震远近。
种种怪异现象,层出不穷,搞得燕王府上人人震恐。燕王刘旦也因此受惊得病,于是命人找来巫师四处祈祷鬼神。
正当刘旦为这些异象搞得惊慌失措时,门客吕广说有时求见。刘旦心想,这吕广当初就是会看天象,才招他为门客,现在说过来见我,肯定是他见到什么,于是速速传他进来。
吕广善观天文,他进去见到刘旦,立马说道“燕王,我夜观天象,白虎星座一直明亮而青龙星座黯淡无光,紫微星一直在动,断本年九十月间,当有兵马自西方而来围城,朝廷当有大臣被戮而死。”
刘旦听了,愈加忧惧,对吕广说道“谋事不成,妖异屡现,兵气将至,如何是好?”刘旦此时颇有悔心,但已势成骑虎,只得听之而已。
果然不久长安忽有急报到来,说是密谋败露,上官桀一族和桑弘羊一族皆被灭族,长公主自尽,丁外人也被灭族,丁文信也被杀,所有参与密谋之人都被杀头了,包括燕王刘旦所派去的使者孙纵之也在被杀之列。
这个消息对刘旦来说,无疑是晴天霹雳。
刘旦急忙找群臣商议,见到杜平,此时刘旦的心情那是五味杂陈,悔恨当初没有听他的劝言,于是强笑着稳定“丞相,我们的密谋之事已经败露,与其坐以待毙,不如现在就起事吧。”
杜平摇摇头说道“左将军已死,百姓皆知此事,今若起兵,人心不服,反招祸乱。”
刘旦听完,但觉已经无望,事已至此,也只好认了吧,心想,反正死期也将至,与其愁眉苦脸,不如先乐乐,反正以后也不能再乐了,于是命设宴万载宫,大会宾客群臣及后宫姬妾,列坐饮酒。
酒席,本该是很快乐之时,以往燕王饮酒时,那是载歌载舞,热闹非凡,一片歌舞升平的景象,但是今天,个个都垂头丧气,愁眉苦脸的。
刘旦见到此场景,心头愈加悲伤,于是高高举起酒壶,满满一壶酒仰头便一饮而尽。饮完便站立来,走到中间,大声说道“今日饮酒,刚刚都无声响,那我便来歌一曲,大家听好。”
说完,整整衣冠,神情凝重地高声歌道归空城兮,狗不吠,鸡不呜;横术何广兮,固知国中之无人。
刘旦歌罢,已经是泪流满面,这时,旁边的宠姬华容夫人也离席随着刘旦起舞,口中歌道发纷纷兮填渠,骨籍籍兮亡居;母求死子兮,妻求死夫,徘徊两渠间兮,君子将安居!
华容夫人的歌声更加凄惨,在座中所有人听到,莫不泣下。
就在这时,忽报朝廷有赦令到来,大家一听是赦令,个个都喜出望外,刘旦心中更加狂喜,以为自己又能逃过一劫。等到属下将赦令传进来,刘旦看了以后,顿然失望,大声叹息说道“原来只是赦免燕国吏民,并不是赦免我。”
于是刘旦便罢酒入内室,将所有的后姬都会集于明光殿,此时的刘旦表情凄凉,他沉重地交代数语,便欲拔剑自杀。这时手下的侍卫连忙制止,杜平也上前劝道“燕王,朝廷素来宽大,或者但削土地,废为庶民,不至于死吧,您何不稍为忍耐几日。”
那些燕王的后姬们见刘旦要寻死,也都啼啼哭哭,上前来拦阻,刘旦方才止住自杀,心想,我且再看看朝廷怎样待我。
又过几日,忽报朝廷诏书已到燕国,刘旦知道裁决他的判决书已经来了,是生是死,已然见分晓了。
接到诏书后,原来上面写道
昔高祖王天下,建立子弟,以藩屏社稷。先日诸吕阴谋大逆,刘氏不绝若发,赖绛侯等诛讨贼乱,尊立孝文,以安宗庙,非以中外有人,表里相应故耶?樊郦曹灌携剑推锋,从高皇帝垦灾除害,耘锄海内,当此之时,头如蓬葆,勤苦至矣,然其赏不过封侯。今宗室子孙,曾无暴衣露冠之劳,裂地而王之,分财而赐之。父死子继,兄终弟及。今王骨肉至亲,敌吾一体。乃与他姓异族,谋害社稷,亲其所疏,疏其所亲,有悖逆之心,无忠爱之义。如使古人有知,当何面目复奉斋酎见高祖之庙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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