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孝民到情报处后,给渡边义雄去了个电话,跟他说起刘妈的事情。
胡孝民的语气中,透着一丝不满:“渡边君,怎么也不提前打个招呼?家里的新佣人还没到,你就搞突然袭击。我和慧英,今天早上只好到外面吃。”
渡边义雄疑惑地说:“胡桑,我怎么听不懂呢?”
胡孝民说道:“渡边君,这就没意思了吧?刘妈突然走了,连招呼都没打,不是你安排的么?”
渡边义雄更是惊愕:“走了?她不是要陪儿子几天么?”
他都没接到通知,按照之前的计划,刘妈会陪儿子几天,之后再回重庆,潜伏在中统总部为特高课提供情报。
胡孝民说道:“我也很奇怪,以为她是接到你的命令,才突然离开。”
渡边义雄诚恳地说:“胡桑,实在抱歉,查明之后,我会给你一个交待。”
放下电话后,渡边义雄把池田寅洽郎叫到办公室,向他问起了刘妈的事情。得知刘妈的儿子还在池田寅洽郎手里,渡边义雄稍稍放心,只要这个小孩在,刘妈就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胡孝民跟往常一样,安顿好家里的事情后,就去了九风茶楼。昨天冯香莲在大新公司遇到了刘妈,他也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冯五也一直在等着胡孝民,看到胡孝民的车子开到九风茶楼,马上朝他走去,等胡孝民下车,他哽咽着说:“胡先生……”
胡孝民看了冯五一眼,发现他双眉紧锁,眼眶通红,暗暗吃了一惊:“怎么啦?”
冯五抹了一下眼泪,断断续续地说:“香莲……香莲……走了。”
胡孝民顿感不妙:“走了?”
这个“走了”,不会是与刘妈一样吧?
冯五轻声说道:“昨天溜一眼来找我,带我去见了她最后一面。”
胡孝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惊诧地说:“最后一面?”
冯五说道:“她被人打了一枪,回到住处后就不行了。”
胡孝民拿出钱包,把里面的钱全部拿出来塞到冯五手里:“我知道了,你把后事处理好,棺材要好,墓地要好。以后,我再去看她。”
随后,胡孝民去了趟九如里5号,见到了省委书计刘尧。冯香莲的情况,必须第一时间向刘尧报告。冯香莲手里的工作,也要马上安排给其他人才行。
刘尧沉吟道:“冯香莲是一位优秀的共产党员,她对工作认真负责,她的牺牲,是我党的损失。冯香莲同志虽然牺牲了,可我们还要继续战斗,码头同志,你要打起精神起。”
胡孝民沉声说道:“冯香莲的死,罪魁祸首是刘妈,她已经被顾慧英毒死。”
刘尧喃喃地说:“顾慧英?刘妈不是她的交通员么?”
难道说,顾慧英还是自己的同志?
胡孝民轻轻摇了摇头:“我也很奇怪,顾慧英的行为,表面上是为了替冯香莲报仇,实际上也有可能是为了取得我的信任,更有可能是除掉刘妈这个隐患。刘妈知道她很多事情,刘妈的存在,会严重威胁她的安全。”
昨天晚上,他对顾慧英的举动是赞赏的。刘妈发现冯香莲后,还向日本特务报告,就算顾慧英不动手,他都会想办法除掉刘妈。
得知冯香莲死后,胡孝民反而有了其他想法。他最大的疑惑是:顾慧英的动机?
刘妈投敌了,答应日本人做双面间谍,可她并没出卖顾慧英。除掉刘妈,是为了取得自己信任,还是清除隐患,或者两者兼而有之?不管是什么原因,他都对顾慧英生出了警惕之心。
刘尧叮嘱道:“以后,你对顾慧英要特别注意。”
胡孝民说道:“我会小心的。刘书计,冯香莲牺牲后,吸收冯五、溜一眼等人的时机已经成熟。”
刘尧点了点头:“冯五和溜一眼、有一手,其实一直都在协助冯香莲同志的工作。冯五,已经在半年前就秘密加入了中国共产党。溜一眼和有一手,也光荣加入了团组织。”
胡孝民苦笑道:“搞了半天,我白操心了。”
刘尧正色地说:“不该你知道的,就不能让你知道,这是组织原则,你不知道?”
胡孝民说道:“明白,刘书计,重建码头情报组的时机也成熟了。”
刘尧说道:“可以,但你的身份,只能让冯五知道。溜一眼和有一手年纪太小,可以做一些掩护工作。”
胡孝民点了点头:“可以。”
刘尧说道:“还有件事,新四军在盐城成立新的军部,党中央决定:南下支援的八路军,凡陇海铁路以南的总队,一律划为新四军建制。这样,新四军就从原来的4个支队,一下子发展成为7个师的建制。新四军壮大了,需要大量的物资。新军部已经致电上海地下党,军部会派军工部副部长孟思吾来上海。你的任务,暗中配合和支持孟思吾同志的工作。他们的安全,你要负责保障,采购的物资,要顺利送到根据地。家里还想筹建军工生产部和建立兵工厂,需要大批熟练的工人、技师和装备。”
胡孝民坚定地说:“没有问题,一定全力支持孟思吾同志的工作。”
刘尧说道:“为了方便沟通,码头情报组将与孟思吾建立直接联络关系。”
孟思吾很快会来上海,码头情报组的工作也要马上进入状态。
冯五接到上级的命令,让他上午十点一刻,准时在霞飞路霞飞市场门口,等一位去延年坊的客人。那个客人,就是他以后的上级:码头同志。从现在开始,他的工作将听从码头同志的命令,组织上要求他,严格遵守组织纪律,保护党的机密,完成码头同志交待的各项任务。
“人力车,去趟金神父路。”
“对不住,已经有客了。”
冯五在十点时,就把车摆在霞飞市场门口,只要不是去延年坊的,他都这么回复。
“去延年坊。”
十点多时,冯五突然听到了久违的暗号,回头一看,一个戴着帽子,帽沿压得很低的男子,已经坐到了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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