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在这里俯拾皆是的沙谷树,这种棕榈科植物的树干,剖皮后加以捣碎水稀释,可以制成淀粉,是当地很多土著人的主要食粮,沙谷粉即香江及粤省茶楼里的甜食西米露(西谷米即沙谷米)的原料。”
老王说了一种很普遍的植物,沙谷树,果然李方露出一种恍然大悟的样子,这种树木还是很多的,李方在这里经常见到。
“这个我知道。”李方开口道。
老王笑着道:“还有很多你不知道的呢!喜生于湿地的沙谷树群,会给当地人带来很多农副产品,比如沙谷树粉制成的selabi饼,浇上榴莲棕榈糖椰汁浆最佳。”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也没吃过。”李方有点垂头丧气的道。
“你才在这里待了几天?沙谷树的作用可多了,比如沙谷树的果子、沙谷树粉及椰汁、班兰香叶汁制成的千层糕,都是本地的特色产品。
沙谷树粉制成的炸虾饼,onde-onde甜点,蘸上椰子丝,味道清香一流,在邦加勿里洞也叫 ongol-ongol,值得一提的是,其种子rembiyak很丰产,个子大肉厚,在这里,人们将其腌渍食用。”
“这些东西我怎么没有见到过?”这个时候,李方怀疑的道。
老王哈哈大笑道:“这个就比较有意思了,也可以说是悲哀,就像我们国内的一些人,崇洋媚外啊!不管是印尼,还是东帝汶社会,在苏哈托的亲美政权的长期毒害下,往往崇洋媚外,觉得月亮是外国的圆。
他们就像国内都一样,用大量外汇进口澳洲、美国的温带水果苹果、葡萄及加州橙等,导致不管是印尼大城市的果摊上,还是在东帝汶的水果摊上。都是外国产品,就连我们国内的水果这里也没有少进口。
而他们本地自己的水果品种,却日见其少,原来我还见到过。现在直接就绝迹了,当然,乡下肯定还有,但那里可不是你们能够去的,所以你们没听说过也正常。”
老王这么一说。韩孔雀和李方全都无语了,这一点还真的像是国内,不过国内还好一点,毕竟地大物博,很多人是吃不起外国进口水果的,所以本地水果还是占大头。
而这东帝汶是岛国,本身经济就很弱,外来产品稍微侵蚀,本地产品就失去立足之地了,在加上这里贫富差距太大。本地水果就更加没有市场了。
能够吃的到的,想要吃更好的,吃不起的,什么样的东西都吃不起,甚至都吃不饱,这就是东帝汶的现状,可以说贫富差距太大,而且富人很少,却控制着这里百分之九十九的财富,而作为百分之九十九的穷人。却只占据百分之一的资源。
“这里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这个时候,李方也起了兴趣。
“rukem。”老王毫不犹豫的道。
“rukem?什么东西?”李方疑惑的问道。
“rukem也是一种野果,rukem的外貌形状有点像我国北方的山楂果,树干、树枝也长满刺。但果皮更滑润,果肉更细腻,具浓郁香味及酸甜可口,不过,这种水果现在知道的人越来越少了。
这里的人,对于本身拥有的大量优秀。且为人民喜闻乐见的本土水果,却妄自菲薄,采取不闻不问的态度,不积极研究开发,任其衰败甚至绝迹,这绝对是一种悲哀。”老王叹息道。
韩孔雀此时开口道:“也就是我们华人注重这些,也能够看到这里面的利益。”
李方道:“注重又有什么用?当地人土人不种植不保护,而我们种植了,我们保护了,通过辛勤劳动获得了财富,他们有眼红,这样还不如不做。”
对于这里的土人是什么德行,韩孔雀也听说过一些,所以也就不做置评。
老王此时插嘴道:“我们不谈这个,还是说些高兴的事情,一些水果还是很好的,像是一种叫asam berani的水果,在google上也可以找到其图片,山野里最多,属平民果品,轻轻一捏其壳即碎,内肉为粉状香味四溢、酸甜适度的薄薄果肉,还有坚硬果核。
再就是蛇皮果了,这个知道的人比较多,它在这里还算卖得不错,也有出口美国、日本及香江的,最近也有卖到我门国家的了。
杜菇(duku)在这里家喻户晓,以南苏门答腊省会巨港(palembang)的为最佳,雅加达大街小巷摆卖的都表以duku palembang以示质量优良,此物清凉解毒,百吃不厌。”
老王一边说着,一边带着一丝叹息,他的话语之中,带着一种浓浓的回忆。
“王叔是本地华人?”韩孔雀判断道。
“嗯?”李方疑惑的看着老王道。
老王一愣,接着就若无其事的道:“原来在印尼生活,后来去了西帝汶,再后来就到了东帝汶,最后就来这里了。”
虽然老王说的轻描淡写,但从这一系列的变迁当中,韩孔雀和李方,都听出了其中的辛酸。
以老王的年纪,如果他长时间居住在印尼,显然印尼近代的排华运动,他是经历过了的。
韩孔雀和李方都想到了这一点,所以全都没有吭声。
“哈哈,不要因为我而难过,毕竟现在国家富强了,我们在海外的华人也能够扬眉吐气了,你们不是对这里的水果感兴趣?其实还有很多水果是可以操作一下的。”老王哈哈一笑,打破了有点沉闷的气氛。
“本地的菜类果类价格都不便宜,本地产的柑果也要5到10千盾一公斤,越大个越贵,我只买得起五千盾到七千盾的,超过这个价我就不选择买柑果,也有从中国进口的碰柑,较甜,要12千盾一公斤。”老王笑着道。
“用盾来交易?”韩孔雀问道。
老王道:“盾,其实是印尼的货币,这里现在主要用美元,你们看,这是原来的货币。”
说着,老王从口袋里掏出两张纸币,韩孔雀一眼就看到了上面的汉字。
“厄斯科多?这里的货币上怎么有汉字?”韩孔雀问道。
老王苦笑道:“1975年之前,东帝汶还是葡萄牙的海外省,当时东有自己的货币,叫埃斯库多,纸币上还印有汉字,就是这四个字厄斯科多。
不过在东帝汶2002年独立后,没有能力发行自己的纸币,所以就用美元了,要不然就用印尼的货币,所以这种埃斯库多就消失了。”
“这也没什么,就连东帝汶的邮票都是在海外印刷的,何况是纸币,即使能印纸币,也缺乏管理这些纸币的人才,所以,索性就用美元了。
不过,东帝汶发行自己的硬币(也是在海外铸造的),对其国内的美元经济是一个很好的补充,从长远来看,等东帝汶能够真正自立了、富强了,它还是要发行自己的纸币的,毕竟有自己的货币对其经济发展会更有利。”李方道。
“这个不是重点,我是想要知道,为什么当年这里的货币上会出现汉字。”这个才是韩孔雀关注的重点,一个国家的货币上出现了别的国家的文字,这个可不是小事。
老王缓缓的道:“葡萄牙殖民时期的东帝汶,厄斯科多的纸币上也印有汉字,原因主要是东帝汶生活着大批的华人华侨,殖民者为了维护统治,也将汉字印在它们发行的纸币上。
早在明清时代,就有中国人‘下南洋’来到东帝汶,随着历史的发展,越来越多的华人在葡萄牙殖民时期迁居到东帝汶,1975年前,全东帝汶十三个县每个县都有华文学校,除设在帝力的是由幼稚园至到中学外,其他地方的均为小学。
当时华文教育较为普遍,甚至在东帝汶的货币上都有华文,足见华人影响力之大,不过在第二次世界大战后,东帝汶遭受过两次较大的动乱,当地华人亦难幸免,损失惨重,其中最令他们痛心和遗憾的,就是华文教育被迫中断。
一九七五年前,全东帝汶十三个县每个县都有华文学校,除设在帝力的是由幼稚园至到中学外,其他地方的均为小学,当时华文教育较为普遍,所以在东帝汶过去的货币上都有华文。
但一九七五年发生政变后,华文学校均被当局关闭,华人子弟失去了系统学习中华文化的机会,经过二十多年时间,已整整一代华人既不会说普通话,也不会写汉字,更谈不上了解中华文化。”
韩孔雀和李方全都沉默了下来,这样的事情虽然早就听说过,但绝对没有从一个老华人口中听到那么震撼。
虽然老王没有说一句他曾经经历了什么,但从他那缓慢的话语,沉重的口气当中,韩孔雀和李方都能够听出,那里面有着多少辛酸。
“我们不说这个,就说这里的水果,只要操作的好,还是大有可为的,李方也许知道,但小韩你肯定不知道,印尼盾,也就是卢比,跟人民币的汇率是两千多比一,所以不要看这里的水果动不动几千盾一斤,其实是很便宜的。”老王看气氛沉闷,立即改变话题道。(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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