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最后一次来这里。笔砚阁 m.biyange.net”傅君临说,“而你,会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来这里。”
她却摇了摇头:“这不是我第一次来。”
“原来……你知道这里。”
时乐颜望着山上:“都是很久之前的事(情qing)了,不提也罢。走吧。”
说着,她主动的拾级而上。
傅君临跟在她(身shēn)后。
以前,每一次来这里,他都带着十分沉重的心(情qing)。
今时不同往(日ri)。
时乐颜低着头,看着脚下的台阶。
她想起傅君临在她耳边说的那句话——
“唐暖暖给你也送了一份礼物,送到了墓地,你不去看看吗?”
时乐颜当即就猜到了,这份礼物是什么。
请柬。
暖暖的第一张婚礼请柬,写给了她,还留给了她。
有时候,友(情qing)比(爱ài)(情qing)更为长久。
站在墓碑前,时乐颜感慨万分。
她还活着,可是,在世人的眼里,她已经死了。
墓碑前,一张请柬静静的躺在那里。
微风吹来,微微掀起请柬,一张一合的。
时乐颜弯腰,拿了起来。
翻开一看,唐暖暖的字迹出现在眼前。
名字那一栏,工工整整的写下了时乐颜三个字。
请柬的结尾处,还有几行小字——
“我要结婚了,这个喜讯,我第一个想到的,是分享给你。即使你已经离开了我,我还是要告诉你,并且邀请你。”
是唐暖暖的字迹,时乐颜认得。
一滴眼泪砸落下来,滴在请柬上,缓缓的晕开。
“这不是寄来的,是陆展修陪着唐暖暖,飞到小城,特意亲手放在这里的。”傅君临说,“时间匆忙,他们只待了几个小时,就回京城了。”
所以,唐暖暖是特意来送这份请柬的、
闺蜜间的感(情qing),如此深厚。
“乐颜,你能忍心不出席这场婚礼吗?”
眼泪顺着脸颊,一直都在默默的往下掉。
时乐颜收起请柬,贴在心口处。
“回去吧。”傅君临说,“乐颜,大家都很想你。”
她泪眼朦胧,抬头望着面前的傅君临。
许久,她点头:“好。”
傅君临长松了一口气,伸出手来,轻轻的擦拭着,她不停掉落的泪水。
“我还是会履行我之前的诺言,处理完京城的所有事(情qing),我就陪你到小城,度过此生。”
时乐颜没说话,只是吸了吸鼻子,继续掉着眼泪。
傅君临低声叹了口气:“以后,我们都不要再来这里了。”
墓地承载的,是生离死别,是(阴yin)阳相隔。
太过沉重。
没有什么,比失而复得,更让人感动。
………
京城。
飞机落地的那一刻,时乐颜抬眼,看着窗外。
她又回来了。
也许,这辈子,她是注定要和傅君临有着数不清的纠葛。
可是,她不敢再去(爱ài)了。
(爱ài)一个人,真的好累好累。
傅胜安睡得正香,躺在傅君临的怀里。
时乐颜拉了拉毛毯,替他盖好脚踝。
实际上,傅君临非常会照顾儿子,一路上,她基本上没怎么((操cāo)cāo)过心。
看得出来,他已经变(身shēn)成为(奶nǎi)爸了。
时乐颜下飞机的时候,空姐跟她微笑道别,眼里有着羡慕。
是啊,在外人看来,时乐颜何其幸运。
丈夫帅气多金又深(情qing)专一,儿子可(爱ài)懂事,活泼俏皮,简直是人生赢家。
易城在机场外候着。
他时不时的看看时间:“怎么还不出来啊……”
莫名的,他也有了些紧张。
这一次,太太跟着傅总一起回来了。
当时乐颜走出机场的时候,易城看到她,瞬间不受控制的(热rè)泪盈眶。
是太太啊,是她。
易城连忙上前,接过箱子:“傅总,太太,您们……回来了。”
时乐颜看着他,打了声招呼:“易助理。”
易城很不争气的擦了擦眼角,努力的笑着:“夜里风大,太太,上车吧。”
时乐颜却迟疑了一下。
她说:“易助理,我叫……安时。”
易城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傅君临。
傅君临正低头,看着熟睡的儿子,擦去他嘴角边流下来的口水。
他似乎是没听到时乐颜的话。
但,怎么可能呢?
不过是,他不想回应罢了。
易城顿了一下,点点头:“是的,太……不,安小姐。”
时乐颜低头,上了车。
车内,一片寂静,气氛沉闷。
易城时不时的通过后视镜,看一眼后座的(情qing)况。
傅君临和时乐颜两个人,基本上没什么互动。
车子要下高速的时候,时乐颜说道:“我想回时家住。”
傅君临淡淡回答:“很晚了,先去别苑,明天再过去时家吧。”
“就是因为太晚了,不便打扰。”
“时家那边……虽然有人经常在打扫,不过现在过去住的话,还是会不方便。”
“没关系。”
傅君临“嗯”了一声,没再坚持。
很明显,时乐颜依然不打算和他……重修于好。
她一直都在刻意的拉开跟他的距离。
傅君临在想,自己到底该要怎么做,才能打动她。
易城见状,在心里默默的叹了口气,然后侧头跟司机说道:“去时家。”
“好的,易助理。”
时乐颜回到了时家。
傅君临没有下车,只是降下车窗,说道:“早点休息。”
“好。”
他目送着时乐颜进了别墅,才收回目光:“回别苑。”
易城实在是忍不住了:“傅总,好不容易,太太回来了,您怎么能……”
“多嘴。”
“可是……”
“回别苑。”
易城只能应道:“好吧。”
时乐颜回来这件事,除了易城,没有人知道。
因为他曾经帮忙,调查过“安时”的(身shēn)份背景。
车子驶出了时家别墅。
傅君临低头,看着熟睡的傅胜安:“她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的。她躲一步,我就前进一步。她躲一年,我就追一年。她躲一辈子,我就赖她一辈子。”
失去过的人,才会更加懂得如何珍惜。
时家。
时乐颜站在客厅里,唏嘘不已。
爸妈不在了,她那时,和傅君临住在一起,后来又搬去了淑园,很少再回这边来。
没想到,兜兜转转,还是回了属于自己的家。
时家虽然还没有倒台没落,但很荒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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