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起的太阳毫无热力,隐在云层之后将天空染成了暮色夕阳之下的橘黄,闷热的天气仿佛多了一丝清凉。这是一条普通之极的街道,行人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两旁遍布着许多的小吃摊位,豆浆油条、麻辣烧烤,应有尽有。说起来这不过是条略显狭长的巷子而已;只不过在尽头处却连接着劳动广场。
此时的李如沉正端坐在一家店铺内,他满脸的疲惫,面前的桌子上摆着一碗甜酒冲蛋,以及几个包子。一夜的跟踪和守候,虽然毫无所获,但是李如沉认为既然那神秘人反复在此出现,那么这附近必然有着那神秘人在乎的人或事。
吃了个包子,李如沉目光一转,只见街道一侧,有个看起来年约70左右的老者,那老者的穿着破烂不堪,走起路来也是一瘸一拐,看起来没有丝毫的异常之处。
“这个韩疯子,今天怎么还来啊?”店铺内的一名服务员哎呀一声,匆忙跑了出去。只见他在那名老者面前指手画脚的说了半天,而那名老者一直低着头,直到最后才抬起满是迷茫的脸。
李如沉的眼中精光一闪,这时那名服务员跑了回来,见李如沉还在看着那捡破烂的老者,“唉,这老头挺可怜的,我来这店里之前他就在街里了,据说他姓韩,街坊看他年纪大想帮他一把。”
“可是这老头的性子却犟的很,一点也不愿意接受街坊四邻的施舍,我们都问过,只知道他姓韩,从哪里来,家里还有什么人,也说不清楚。邻居们凑了笔钱,这老头说什么也不要,宁愿自己收破烂为生,所以大家喊他韩疯子。”
那名服务员正说到这里,忽然只见街口处有几名制服人员摇摇晃晃的走了过来,最前一人四十上下,那身制服穿在身上仿佛是量身定做似的,笔挺整洁。他抬眼扫视了一番,满意的点了点头,“不错,不错,这才像个样子,店铺该开的就开,至于那些小商小贩,就只能毁坏市容,让上面看不起咱们城管,小郭,都拍下了吗?”
“当然都拍了,这可是咱们队难得的一次露脸机会呢!”一个脖子上挂着相机的人探出头兴奋的回了一句。
那人“嘿嘿”了一声,“你小子,越来越机灵了,这次我要是转正了,必定会给你个编制的名额,妈的,等等……”
随即这人脸色一变,看着那韩疯子一瘸一拐的身影,“老蔡,这是你干的好事?不管上面的领导来不来咱们这条街,这个捡破烂的是怎么回事?优先管理示范一条街,你他妈的给我示范出一个捡破烂的来……”
“哎,王头,王队长……是我疏忽了。”只见一人越众而出,连连鞠躬,“队长,队长,不好意思,他是个疯子……说实话这几年,他一早就上街,一晚就回,有他在,这街上比平时干净多了……“
李如沉看着几个人连拉带扯又踢又打得将那韩疯子拽进旁边的一条巷子,若有所思的沉吟起来,尤其是当他看到那所谓的韩疯子在几人的殴打之下,依然挺直着腰板,目光便不禁闪烁了一下。
那个韩疯子不屈的腰板,突然让他想起神秘人身上的那股军人气质,他拿起电话,低声吩咐了几句。片刻过后,一份资料呈现在了他的面前,“韩为仁,16岁参军,隶属国民党某部某连的一名普通士官,抗战中南一役后,随其连队失踪,杳无音讯……”
“李队,全市姓韩的至少有3500多个,这是我们根据您的条件,排查出来最有用的资料了,没有之一……”
李如沉沉默了良久,“嗯”了一声,“我知道了,按b计划行事。”说完这句话,他掐断了对讲机。左右辨别了一下方向,向着一条巷子走去。
那韩疯子所在的巷子极短,李如沉刚刚拐进去便闻到阵阵的酸臭,他眉头微皱,却并不在意,毕竟是经受过特训,想当初那恶劣的训练场,比之现状是在是有天壤之别。然而下一刻,李如沉不觉怔在了当场。
巷子的尽头是间破烂不堪的铁屋,房门前堆积着如小山一般的垃圾,只见那位韩疯子正端坐在一个纸箱之上,手中拿着半个烧鸡啃得不亦悦乎。即使李如沉渐趋靠近,他还是不曾抬眼。
“韩……”李如沉踌躇了片刻,不知道怎么称呼才好,“且称前辈吧,不知道您是否就是韩为仁?我亦是军营出身,如今时政变换,已经不复当年,不知道前辈曾经遭遇了何事,以致落魄如此?”李如沉字字斟酌的缓声说道。
听了李如沉的话,韩疯子忽然回头看了他一眼,嘿嘿笑了一声,拿袖子擦了一下嘴巴,继续啃着那半只烧鸡。李如沉叹了口气,他终于明白韩疯子为什么会被人叫做疯子了,那是因为他真的疯了。
站在那里沉默了良久,看着韩疯子连那烧鸡的骨头都吞进肚子,李如沉转过身来,正要离去,忽然身后那韩疯子模模糊糊的说了两个字:“老……不……“李如沉心头一跳,霍然回头,”你说什么?“
只见身后的韩疯子手拿着半只烧鸡,张大了嘴巴,口水搭在胡子上,可是他的眼中却透出一股杀气来,“老兵不死!“
这一次李如沉总算是听清了他口中的话语,老兵不死!这是什么意思?已经成疯痴傻的韩疯子为什么会突然口出此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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