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夏来道,“大哥,你说的这也太玄乎了吧,莫不是消息有误,咱求错了神仙,薛向是不凡,可韦书记是谁啊,薛向就是架着梯子也够不着人家呀。”
“别把你大哥想得这么蠢,你在工厂干,根本就不知道政治敏感性,对一个中层干部有多么重要,做政治功课是必须的,你以为我这些年混上个副处容易,那也是花了血汗的努力,来前,我可把功课做透了,我查到薛向曾经和咱们市委韦书记联名在重量级刊物上,发表过文章,组织内部能联名发飙文章,你想想看,这是怎样的交情,要不,我能大老远来求他,只要他肯下工夫,咱们今天就算拜到了真神。”
冯春来说得眉飞色舞,二郎腿高高翘起,手中的紫砂杯旋转如飞。
徐翠凤终于搁下了快要被她蹭掉几块皮的貔貅,道,“若真是这样,那刚才夏来开口可就开亏了,薛向跟市委韦书记有这份交情,我才求个正科,这不是不给人韦书记面子么?”
冯春来猛地站起身来,移步窗前,凝视着窗外的雪景,面上忽喜忽忧,却不知在盘算什么。
薛向虽不满冯氏兄弟,好歹过门是客,午餐准备得极是丰盛,四凉八热,十二个菜堆了一桌子。
薛向,苏美人,小意,小适,薛阳,冯桂芝,冯春来,冯夏来,徐翠凤,外加赶回来的薛原,十个人坐了满满当当一桌。
一上桌,冯桂芝就开始横挑鼻子,竖挑眼,嚷道,“就这些,都是鸡鸭鱼肉,能不能有个稀罕点的,今天可是腊鱼二十三,过小年,好东西还藏着掖着,非得等大年三十?”
薛向笑笑,道,“三婶,家里就这些家常菜,伯父不喜欢那些山珍海味,晚上,晚上我安排,来来来,吃饭,吃饭。”
冯桂芝冷道,“吃什么呀,有什么好吃的,你们自己吃吧,我回房吃去了。薛阳,把烧花鸭和蒸鹅,还有那碗猪手给我端进来。”说着,起身就回房去了。
薛阳满面铁青,楞坐着不动,薛向悄悄在桌底拍了拍苏美人大腿,说道,“薛原,你帮三婶把她要的菜端进去。”
薛原不敢违拗,回厨间端了个餐盘,进来将冯桂芝点的三样菜装了,送进房去。
冯桂芝闹了这么一出,午饭气氛立时尴尬起来,薛向招呼冯家兄弟几句,便自顾自用餐,至此,一餐团圆饭吃了个没滋没味。
吃罢饭,小适拉着小意,带了薛阳去逛四九城。
薛原则在冯桂芝的特意嘱咐下,带冯氏兄弟去去四九城的高档场所转转。
徐翠凤吃罢饭,立时便溜进了冯桂芝所在的小晚房间,边打量着屋子的陈设,边奉承道,“二姐,真没想到你在薛家这么有面子,来前,夏来这蠢东西还说得好好巴结巴结薛向,现在才知道二姐您在薛家,才是说一不二啊!”
冯桂芝漫不经心地按着遥控器,道,“管教几个毛孩子,算的什么说一不二,对了,你去组织部那个科室想好了没,想好了告诉我,我直接让薛向安排了。”
徐翠凤大喜过望,赶紧将削好的苹果朝冯桂芝递去,“姐,您对我真是太好了,我想去干部二处,最好能弄个副处长,毕竟我也一把年纪了,再不进步,恐怕就进步不了了。”
冯桂芝一听才副处,嚼着苹果道,“这有什么啊,不就是个副处么,晚上我就跟薛向讲。”
冯桂芝毫无政治远见,甚至连官场常识也没多少,在她看来,大伯子如今成了大领导,沾光的好事不能全让二房占了,无论如何,他得分润些什么,薛阳年纪还小,先不着急,自己的兄弟姊妹,要几个副处,正处,又算什么呀。
徐翠凤虽有些官场常识,可薛家的煊赫超出想象,心想,自己不过是跳了两级,有什么啊,这年月火箭干部多了。她浑然不想,那些火箭干部都是年轻知识型干部,像他这般快四十了,还在副科上打滚的妇人,有何资本,能坐得起火箭。
那边冯桂芝正大手一挥,豪爽地派发着官帽,这厢,薛向卧室,苏美人也正跟他生着闷气,“什么三婶啊,我看就是三霸王,没一点长辈样,整个儿一不着调……”
薛向赶忙搂着她香肩,赔笑道,“她早就这样,又不是这一天两天,你忍忍,过往年,她也就走了,你要是实在忍不住,回家住两天,陪陪老泰山。”
苏美人俏脸一寒,“怎么,赶不了大的,就来欺负小的,薛老三,你也太过分了吧,我现在就找三婶说道说道去。”
薛老三慌忙告饶,抱起她在腿上放了箍紧,道,“我实话跟你说吧,普天下,我就拿这个三婶没招,其实,我也是心疼我三叔,他就一老学究,这些年也不容易,我要是跟三婶闹翻,回头倒霉受气的,还是我三叔,咱就忍忍,这么多年都过去了,忍几天吧,老话说了,过年如过关,您就当过关了吧。”
“忍?忍无可忍了怎么办?”苏美人伸出玉葱般的手指,在他额上狠狠戳一下。
薛向怔了怔,道,“我相信不会到这一步。”
苏美人恨声道,“你相信?哼,薛老三啊薛老三,你当年死追我的那点本事,哪儿去了?”看着薛老三这窝囊样,气真不打一处来。
薛老三忽的仰头东张西望起来,似在寻摸什么东西,苏美人奇道,“你找什么呢?”
薛老三道,“我在找寻记忆了,刚好搜到当初的片段,我怎么记着当初是谁傻追我来着,又是湖边约我,又是送我笔记本,不对,不对,哎哟,一定是我记错了。”
“啊呀!”
刷的一下,苏美人玉脸烧透,狠狠撞在薛向怀里,将他扑倒,翻身就跨坐到他肚子上,掐着他脖子道,“叫你再说,叫你再说。”
正折腾着,忽然臀上一麻,不知何时,薛老三的大手迂回摸到了战略要地,三下两下,竟将那处清理了个干净。
光洁饱满的瓷瓣,在薛老三的大手中不断幻化着,苏美人娇憨的凶狠顿时化作阵阵呢喃。
薛老三悄悄将美人抱起,解开皮带,褪下底裤,珠峰如剑,昂扬耸峙。
苏美人正沉浸在薛老三魔爪的亵玩之下,浑身飘飘欲举,三万六千的毛孔尽数开张,正舒爽到极点,蚌蛤深处顿时圆满。
一口惊呼,方要出口,便被薛老三的嘴巴堵了回去。
这番突如其来,却又水到渠成的酣战,持续了半个多钟头,最终女骑士哀求着呼喊着“好哥哥”,才告结束。
鱼水欢后,二人相拥而眠,一觉睡到下午五点多,听到堂间的电话声,薛向赶忙套好衣衫,奔了出去。
电话竟是小晚打来的,今年是小年夜,特意来电问好。
听见小晚那远比在京城时更加欢快活泼的声音,薛老三极是高兴,仔仔细细问了小晚的行程,和春节安排,知晓了她正和一帮朋友们打算去西藏过春节,便又是好一阵交代,才结束了通话。
电话方扣上,又跳了起来,接起一听,是小家伙打来的。
小家伙交代说晚上不回来吃饭了,和小意、薛阳在老城隍庙吃小吃,可能回来得晚些。
薛向知道小家伙见不得冯桂芝,左右是春节,又有小意,薛阳陪着,便也不拘他,交代一句“十二点前必须回来”,就挂了电话。
扣上电话,转回沙发,泡了杯茶,拿起新到的报纸翻了起来,寻到港版的经济导报,径直翻到国际汇率,不出所料,日元对美元较上个星期又升值了,距广场协议签订以来,日元对美元升值已高达百分之十七,短短两个多月,这是个恐怖的数据。
薛老三正盘算着小妮子这回赚了多少,门外传来了喇叭声,未几,便有两人行了进来,薛向定睛瞧了半晌,才认出是冯氏兄弟。
眼前的冯氏兄弟,好似玩了出大变活人的把戏,较之中午,造型来了个大翻转。
各自一身笔挺的外国西装,锃亮的牛皮鞋,齐齐后梳的头发,造型摩登到不行。
两人手里皆提着大大的购物袋,好似新在铜锣湾扫货的拜金女人。
进得门来,冯夏来便大呼小叫地召唤出了冯桂芝和徐翠凤,一人递了个首饰盒,迎来一片惊叹声。
未几,便听徐翠凤喝问哪里来的钱,冯夏来的声音就更大了,“都是原子孝敬的,没想到这孩子如今可真成了人物,跟他出去,进的那些地方,我根本没去过,随他去买东西,人家根本不要钱,一口一个原少,风光到不行,二姐,咱原子现在是真出息了,啧啧……”
自打冯夏来开口,冯桂芝脸上的笑纹就下不来了,嘴上更是没口子地夸赞薛原,边夸边朝薛向处扫眼。
徐翠凤也是欢喜到不行,一边小心地把金戒指往指头处比划,一边得意地将冯桂芝新许他的干部二处副处长的事说了。
冯夏来兴奋地恨不能抱着冯桂芝猛亲上两口,冯春来脸色亦是大变,丢了手里的货袋,蹭蹭蹭,直奔堂间的薛老三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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