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王鹏大为意外的是,在天水体检的时候,遇到了纪芳菲。
“你來采访。”自从莫扶桑出事以后,王鹏又有一段时间沒有和纪芳菲联系了。
纪芳菲轻轻一笑说:“秘密,不告诉你,”
一转身的工夫,纪芳菲就消失了,直到王鹏体检完成离开,都沒有再碰到她,原本想与她告别一下的王鹏,微感失落之后,独自回了梧桐。
体检结果出來后,正式的援藏名单也敲定下來,王鹏名列其中。
秦阿花为此气得不与王鹏说话,直到他人到阿里打长途回來,她才开口与儿子说话。
省委组织部的培训通知下來后,很多人就打电话來跟王鹏话别,市县两级的不少部门更是积极准备欢送宴。
梧桐县委内部,那些暗地里骂王鹏的、面和心不和的,一下子都与他亲热起來,只要走进县委大院,每个人都会很主动地与王鹏打招呼。
在县委举办的欢送宴上,每个人都主动过來敬王鹏酒,感慨他这两年为梧桐所作的贡献,佩服他进藏工作的勇气,凡是能用上的溢美之词,在这个时候倒是谁都沒有吝啬,连唐其风也是如此。
最让王鹏意外的,当数梧桐老百姓自发举办的欢送会,意外之意外的,欢送会的举办人竟是沙和尚。
沙和尚是亲自跑到县委來邀请他的,当时王鹏不在自己的办公室,而是与常委的一班人在会议室开会,对他在梧桐两年工作进行行前的述职汇报。
沙和尚不知从哪儿知道大家开会的地点,找了过來并推开门走到会议里面,哈腰点头地说:“各位领导,不好意思,打扰你们开会,我只耽误你们五分钟,”
众人诧异地看着这个梧桐出了名敢玩命的家伙,不知道他跑來要出什么花活。
年柏杨对着沙和尚道:“请问你有什么事。”
沙和尚连忙对着王鹏道:“我们老百姓知道王县长要去西藏,特地派我做代表,來邀请他参加欢送会,”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唐其见直接就说:“你们想干什么。王县走都要走了,还想找他算账吗。”
沙和尚连忙摇着手说:“哎,哎,千万别误会,我们是真心欢送王县长,是,我曾经恨不得砍死他,但是,看到他后來顶着那么大的压力,把直管公房清理出來,解决了那么多困难户的住房问題,我沙和尚就不得不说句佩服,”
他说着又对着王鹏真诚地说:“王县长,你一定要來啊,”
王鹏站了起來,朝沙和尚拱手说:“谢谢,我一定來,”
年柏杨听到这里不由得鼓掌,并站起來大声说:“只有真正为民办事的干部,才会让百姓打心眼里佩服啊,我为咱们梧桐出了这样的干部而骄傲,”
沙和尚几时见过这场面,右手连连在自己的光头上打着圈,对王鹏嘿嘿笑着,身子一边往门外退,“王县、各位领导我走了,王县,你一定要來啊,”
他的身体退到门上重重地撞了一下,却是咧嘴笑着朝大家点头转身去拉门,然后又转过來倒退着出了门。
众常委看得哈哈直笑,仇卫国指着王鹏说:“做官做成你这样,也算是值了,”
王鹏不好意思地摆了摆手,“其实功劳是大家的,沒有年书记和大家的支持,我一个人是做不了这些事的,”说着又站起來朝大家拱手作揖,“感谢大家这么多年來对我的帮助,谢谢,”
王鹏参加工作近五年,一直在曲柳和梧桐打转,在座的常委,基本都是一路看着王鹏成长的,所以,他这句感谢真的是发自肺腑。
但是,他接下來又说了一句:“希望进藏以后,大家还是能像过去一样支持我,无论是资金、项目、技术、人员,尽可能地要帮我啊,”
听得这话,年柏杨第一个哈哈大笑,指着王鹏道:“瞧瞧这人,都还沒去呢,就已经提前进入角色了,”
众人也附和着笑。
沙和尚主办的欢送会,就放在沙家开的饭店,整整办了十桌,來的大都是当初被拆违的当事人,以及后來因直管公房清理而受惠的困难户。
余晓丰本來陪着王鹏去是开车的,但见他后來喝得來者不拒,又知道他近來饭局不断,便上來帮他挡酒,结果俩人都是喝得大醉。
幸亏余晓丰趁脑子清醒的时候打了电话给莫扶桑,才使得二人不至于后來连家都回不了。
市里的欢送宴吃得严肃了一点,而且还有其他同去的两名干部,王鹏这天喝得很拘谨,只是席间听说,市里另外还有一批县处级以下的援藏干部,会比他们三个稍晚一点进藏,本來这天是要一起参加欢送会的,但其中有几个人在外地赶不回來,所以那批就干脆送到行前再欢送了。
好不容易搞完了一连串的欢送,省里为期一周的行前培训班开始了,王鹏匆匆赶往天水,入住省委招待所,报到后就直接开始学习。
学习的内容主要是援藏目的、中央的西藏政策、西藏的现状、需要注意的事项等等,比起后來各批援藏干部的进藏培训,相对要简单许多。
首批援藏的县处级干部一共二十四名,由原运河禾木市副市长、现阿里地委书记辛华带队,地委和阿里下辖七个县各安排三名干部,王鹏将出任日土县委书记,与他一同前往日土的另外两名同志,分别是來自宁城白马区的赵小亮和來自宁平县的万培龙。
因为此次进藏三年,带去的资金有限,项目却不少,僧多粥少的情况下,谁都知道还需要省、市、县各级政府的后续支持,尤其是省里的项目支持是必不可少的。
所以,一周的培训时间虽短,作为首批援藏的二十四名干部此前都是有点本事的人物,要么是在经济领域长袖善舞,要么是经济强县的掌舵人,这个时候自然是谁都不含糊,都使出浑身解数,抓紧与省属各部门联络感情,以图在未來的三年内,这些“娘家人”能在对口支援时帮上点忙。
临行前一天,省委举办了隆重的欢送大会,晚上又举行了欢送宴,省内各大媒体悉数到场,连有援藏干部的那些地市新闻单位也派人前來采访。
王鹏原以为在宁城日报的记者中,会有纪芳菲的身影,结果却发现來的是两位男记者,询问之下,对方却是笑着说,纪芳菲另有任务,并关照过他们不得在王鹏面前提及。
王鹏虽觉遗憾,但也只能在心里暗叹,或许这一走三年,俩人的这段缘算是要彻底断了,虽然难免不舍,但又觉得比起一直耽误纪芳菲,这样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由于这晚在场的领导很多,大家在酒席之上都很斯文,而且第二天就要上飞机,为避免身体不适应,不但这二十四名援藏干部都沒怎么喝酒,其他人也基本是点到为止,沒有过份劝酒的人。
晚宴散得很早,省委书记俞天岳走前特意与王鹏聊了几句,鼓励他在日土好好工作,有什么困难随时可以向省委提出來。
王鹏回到招待所早早地洗漱上床,想早点休息养足精神,哪知心情澎湃之下,竟是在床上翻來翻去一直睡不着。
这样折腾了有一个多小时,房间的门铃倒是被摁响了,王鹏以为是同去的人也睡不着过來找自己聊天,趿着拖鞋匆匆去开门。
门开处,王鹏看到站在走廊灯光下的,竟是风尘仆仆的莫扶桑。
一阵惊喜过后,他也顾不得走廊上还有來來往往的人,一把就将莫扶桑拥入怀里,高兴地说:“我真沒想到你这时会來,”
“我也沒想到,”莫扶桑在他怀里笑着说,她和身子紧紧地贴着他,像是担心他随时会从身边走开。
王鹏搂着她进入房间,关上门的刹那,她的手臂便绕到了他的脖子上,滚烫的红唇压向他的双唇,以从未有过的热烈,向王鹏传递着她心里难以控制的不舍。
王鹏一手托着她的头,一手揽着她的腰,一边艰难地将俩人的身体向房间中移去,一边与她痴吻着,他分明感受到她不同于以往的热情,分离在即,伤感就像一头作怪的小兽,窜奔在她的体内,以图摧毁她一直坚守的阵地。
受她情绪的感染,王鹏内心长久以來对她身体的渴望,瞬时被勾动,连他自己都感到自己的整个身子在燃烧,火苗乱窜着包裹着他和她的身体。
可是王鹏脑海里清晰地记得,莫扶桑曾经说过,要把最美好的留到新婚那天,所以在枪栓都已经拉上,子弹都已经满膛的时候,他却整个人僵直地挺在那里不动了。
“怎么了。”满脸绯色的莫扶桑轻声问,情*欲第一次写在她的眼睛里。
王鹏笑了一下,在她身边躺下來,低声说:“等我回來以后吧,以你喜欢的方式。”
莫扶桑将身子撑起來,低头看着他,“你还记得。”
“你说过的,我都记得。”王鹏捏住她抚上自己胸膛的手,轻轻吻着她的掌心,“躺下來睡在我身边,让我抱着你。”
莫扶桑笑了笑,依言躺下,如一只温顺的小猫蜷在王鹏的怀里,渐渐沉沉地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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