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鹏低头吃饭的时间,邓韵已经叫來服务员结了账,看上去饭后真的有事。
但王鹏吃完后,跟着她都到停车场了,她却还沒说找他來干吗,王鹏看她找到车子摁下摇控锁,终于问:“邓队,你不会就找我來吃饭吧,”
“不是说了吗,有事才叫你來的。”邓韵说着先上了车,“上车吧,王书记。”
王鹏上了副驾,却摁住方向盘,“你得先告诉我,到底要干吗,”
“你不是答应过姚启亮,照看曾暮秋吗,”邓韵拨开王鹏的手掌,点车启动,一把方向离开停车位,“她现在监视居住,带你去看看她,让她感受一下人间真情。”
王鹏瞬时默然。
开出沉鱼湖宾馆,驶上沿湖大道后,邓韵侧头瞄了王鹏一眼笑道:“嘿嘿,总算让我看到大书记内疚的时候了。”
王鹏不好意思地朝她笑了笑,正色说:“我道歉。”
“我接受。”邓韵毫不含糊,“不过,只针对你今天迟到。那天电话的事是误会,我也不对,所以请你吃个饭。”
王鹏恨不得在车上找个缝钻下去了,碍于身份,他只好借着夜色把脸转向车外。
邓韵心情不错,哼了一会儿小曲,又问王鹏:“我查到的那些消息,对你有用吗,”
王鹏心存歉意,不好意思说自己根本不想查,只能连连说好。
邓韵放慢车速,连着侧头看了王鹏几眼,肯定地说:“以我心理学全满分的纪录判断,你刚刚的话言不由衷。”
王鹏差点吐血,居然这都能让她看出來,“想蒙我,”他可不上当。
“不用蒙。”邓韵笑笑,“我有更有用的东西,就是沒告诉海涛。”
“啊,”王鹏发现邓韵还真是一出一出的。
王鹏愣神的工夫,邓韵右手指了指仪表台下的工具箱,“那里有张磁盘,你拿回去看了就明白。”
她说这句话语速相当快,王鹏甚至觉得她脸颊还飞起一道红晕。
打开工具箱,王鹏在一堆说明书里找到了磁盘,前后翻看着,刚想问里面是什么,就听邓韵又说:“别问我内容,自己回去看。还有,对任何人都不许说是我给的,除非你想让我扒了身上的警服。”
王鹏吓了一跳,但立刻就肯定,这东西來得不太光明正大。
曾暮秋现在住在位于东郊的父母家,那是一幢两楼两底的标准农家小楼,紧靠着铁路的路基,火车开过的时候,能真切地感受到地面的震动。
王鹏跟在邓韵身后进了院子,一眼就看到堂屋里,坐在轮椅上,帮父母一起扎着竹丝扫帚的曾春秋,心里不由自主泛起一阵酸涩。
曾春秋也看到了王鹏和邓韵,脸上露出一丝惊喜,并轻声招呼:“邓队,王书记。”
王鹏环视着屋内简单的陈设,以及曾春秋手上拿着的一把竹丝,低声问:“姚启亮卖掉房子的钱不够补贴生活吗,”
曾春秋捋一下挂到额前的头发,笑了笑说:“那些钱虽然干净,但我不需要。我和父母的生活都很简单,虽然我下半身不能动了,但手还能活动,做些简单劳动还不成问題。”
王鹏知道她已经开除公职,生活加上医疗,再加上年迈的父母,其实生活压力很沉重,“你该为父母考虑一下,他们年纪大了,那钱会用得着。”
“王书记,你不用劝我。”曾暮秋说,“他们都沒有真心爱过我。过去,我至少还感念姚启亮对我是份真感情,可一个有真感情的人,会对自己爱的人做那样的事吗,我和父母就算饿死,也不会用那个钱。”
曾暮秋的老母亲走过來,将一个折成三折的信封递给王鹏,“王书记,这是小邹秘书带过來的银行卡,我们一分也沒有动过,请你替秋秋还回去吧。”
邓韵不忍心看这场面,别过头去抹眼睛。
王鹏敛眉拿过信封,想了想说:“我帮你还回去。你们今后有什么难处,只管找我,我会帮你们想办法。”
“谢谢。”曾暮秋和她父母同时说。
王鹏看着曾暮秋有几分清冷的笑容,料定她会像退钱一样固执地不向任何人求助,以此惩罚自己犯下的错。
离开的时候,乘曾家人不注意,王鹏在窗角放下口袋里仅有的五百块现金,他估计他们不会用,但他觉得自己必须这么做,,对一个真心悔过的朋友。
邓韵在送王鹏回家的路上很沉默,曾暮秋的现状令他们都感到心情沉重。
回到家简单洗漱后,王鹏就钻进书房,把邓韵给自己的磁盘递给正在电脑前查资料的莫扶桑,“帮我打开看看,这是什么,”说完就去书橱里找书。
莫扶桑接过磁盘插入电脑,不到一分钟她就尖叫起來,“哎呀,你哪儿搞來这么恶心的东西。”
王鹏听到就转过身來,她已经一下撞开转椅站起來,噔噔噔冲出书房,一边走还一边不忘数落,“越來越沒正经了,也不知道给儿子做个好榜样。”
王鹏莫名其妙地捧着书走到电脑前,一看就呆了。
满屏活春宫啊。
画面不是很清晰,但正好能看清楚一男俩女的脸和裸-体,三具躯体正嘿咻得起劲,肥头大耳的男人脸上很是享受的表情。
王鹏咽了一口口水,觉得男人的脸似曾相识,又想不起來在哪儿见过,至于那俩女的他根本不认识,只根据她们一个艳一个俏,使出浑身解数服侍男人的功夫,判断她们有可能是专业的“鸡”。
也许是由于画面太过香艳,王鹏只站着看了一会儿,便感觉自己的两腿间膨胀起來,呼吸也跟着那个肥男变得粗重起來。
他甩甩头,点击鼠标,退出了磁盘,重新返回卫生间去洗了把脸,路过房间的时候,他推门想去跟莫扶桑解释一下,却发现房门虚掩着,里面传來莫扶桑窃窃低语的声音,一听就知道又在跟江秀煲电话粥控诉他无德,他不由苦笑着摇头往书房去。
重新拿着那张磁盘坐下來,王鹏想起邓韵让他拿磁盘时的羞态,心里立刻有恍然大悟的感觉。
他拿起桌上的电话,拨打了邓韵的手机,居然响了一声就被接起了,王鹏立刻听到流水声,以及邓韵匆忙的声音:“哪位,”
“我是王鹏,不打扰吧,”
“哎呀,我在洗澡,待会打给你。”
电话那头一下成了毫无趣味的忙音,王鹏脑海里却出现一个雪白如凝脂的胴体,不停地在他眼前扭动着,做着各种诱人的动作,而那种带着妖娆笑容的脸,竟然与邓韵一般无二。
王鹏猛地一激灵,人一下清醒,他懊恼地扔了电话和一直捏在手里的磁盘,拉开书桌侧面最上层的抽屉,拿出一包放了很久的烟,抖出一根想要抽,却被一股霉味熏走了欲望。
他无奈地站起來去窗口,推开窗,让外面的冷空气吹进來,冰冷的寒风令穿着睡袍的他,猛然打了个哆嗦。
一记刻钟后,邓韵的电话打了过來。
“你……看了……那东西,”到底是警察,又是女人,邓韵一下就猜到王鹏找她的目的。
“嗯,里面的人是谁,”王鹏联系邓韵帮自己查的事情,有几分推断,但不敢确认。
“男的是钱嘉平,你开会应该碰到过。俩女的,一个长发及腰的就是关仪,另一个妖艳一点的,是关仪以前的一个模特同事,叫干露露。”
“你怎么弄來的,”
“干露露牵涉在去年城建系统的一个贪腐案里,这是她们自己拍下來保命用的东西。”
王鹏的眉毛立刻打成结。
邓韵好像能看到王鹏的表情,“很疑惑吧,我也沒想到。这是我去厅档案室调案卷的时候,无意中发现的。”
王鹏吸了一口气,“这是你偷來的,”
“确切地说是调包。”邓韵说。
“你太胆大了。”王鹏严肃地说,“传出去,你真不用当警察了。”
“所以,你欠我一份大人情。”邓韵声音里全是笑意。
王鹏叹口气说:“有这么明显的证据,他都能安然无恙在总编位置上坐得踏踏实实的,就算这东西再在公检法纪委面前出现第二次,也不能把他怎么样,大不了回京城。”
“这可不像赫赫有名的王书记啊。”邓韵立刻说,“对什么样的人,就该用什么样的手段。像这种不知廉耻的家伙,你跟他客气什么,直接甩在他面前,比去告他的状更见效果。”
这种话会从邓韵嘴里说出來,王鹏又一次对她有了新认识,“这才真的不像是监管总队长说出來的话。”
“你错了。”邓韵说,“我这可真的是实践出真知。我们虽然总是强调用真诚改造犯人,用温暖打动犯人,整天跟他们说什么‘当你陷入迷茫,别忘了我们援助的手’啊,‘扬起理想的风帆,驶向新生的彼岸’等等。但实际上,真正从骨子里就坏了的人,你就得有非常之人用非常手段的态度,否则几年下來也改造不到正路上。”
“呵,你有点危言耸听了。”王鹏笑起來。
“你爱听不听。”邓韵说着打起了哈欠,王鹏刚想说再见,她却突然犹豫着问,“你是在家看这东西吗,”
王鹏想也不想直接说是。
邓韵立马压低了声音说:“那你可得把东西藏好了,别回头让嫂子误会。”
王鹏大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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