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鹏还沒有找到林瞎子算计刘胖子的原因,原因就自己來找他了。
次日上午,王鹏接到年柏杨的电话,让他准备好下午开发区设立筹备小组开会要用的材料,等他到了以后就给他。
因为手头上缺几份资料,王鹏去县委办找梅开度,拿到了资料,就在老孙头边上坐了一会儿,一起聊了聊最近的报纸新闻,谈了谈各自的分析。
正说的起劲,莫扶桑冲了进來,直奔到王鹏跟前,“出事啦,王鹏。”
王鹏忙扶住她,“慢慢说,不要急。”
莫扶桑却仍旧一脸焦急地一甩手说:“怎么能不急啊,现在整个前后院都在传你***过夜,而且还不清不楚了很多年。”她说着眼神忧虑地看着王鹏,“传得有鼻子有眼的,连那女的名字都有人知道,还说……还说你前天晚上在那女人的卡拉ok留宿來着。”
这下什么都明白了,原來是林瞎子下了个套,拿刘胖子和钱佩佩当诱饵,让王鹏一头钻了进去。
王鹏冷笑着沒出声,老孙头却不无忧虑地说:“县里刚刚出了暗娼的事,你这事一闹出來,很有可能让人上纲上线啊。”
“那怎么办啊,”莫扶桑急地直跳。
王鹏拍拍老孙头的肩道:“沒事,想靠这种下三滥的手法來对付我,也太小看我了。”说完一拉莫扶桑,“走,回前院去。”
莫扶桑跟在王鹏身后回到前院,一起进了他办公室,看到一屁股坐下來,马上又急上了:“都火烧屁股了,你怎么还坐得住啊,”
王鹏笑道:“少安毋躁,”他边说边拨电话,“你忙你的去吧,这事我能解决。”
莫扶桑虽然狐疑,但也知道自己帮不上忙,只好走了。
王鹏打电话给江海涛,把情况跟他一说,江海涛当即就跳了起來,“这帮孙子,真够阴的啊,看我玩不死他们。”
“那就交给你了啊。”王鹏说,“越快越好,我怕有人会拿这事给我做文章。”
王鹏想起昨天早上彭俊在楼梯上说的话,意识到这件事情绝不会仅仅是个孤立事件,只怕还是个连环套,林瞎子在前面冲锋,有人在背后给他使绊。
中午年柏杨比董展风晚一步回到梧桐,王鹏将他要的材料交给他后回來,就看到江秀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
“你今天不是回天水吗,怎么这个点了还在,”王鹏走过去给她倒了杯水。
“海涛打电话给我,让我回來看着你。”江秀说,目光平静地看着王鹏。
王鹏心里一凛,直扑电话机去拨电话,江秀过來将手指轻轻地按在电话机上,用一种不容反驳的口气说道:“你不想让她白费一番心思,就什么也别做,否则这件事情你绝对过不去。”
王鹏颓然地跌进椅子里,“她是无辜的。”他真恨自己,那天为什么要留在“黑人”。
江秀终于放柔了声音说:“我知道你难过,但真的沒有再好的办法了,要不然你的前途可能就毁在这事上了。”
“毁就毁了,难道我还不活了,。”王鹏突然蹭一下站起來吼道。
江秀愣了一下,随即苦笑着说:“海涛起先叫我有心理准备,我还不相信,看來,你真的很在乎她。”
王鹏僵了下,背过身去,双手贴在腿边慢慢握成了拳。
江秀走过來,挽住他的一条胳膊,将自己的头靠在他肩上,轻轻地说:“你放心吧,海涛说了,这么重情义的女人,他怎么都不会让她白担了这份罪名。”沉默了一会儿,她又抬起头來,轻轻拍了拍王鹏的臂膀说,“走吧,陪我去和年县长道个别。”
王鹏转头看着江秀,心里的感觉很复杂。
在听到莫扶桑传來的消息时,他就想过,让谣言不攻自破的最好办法就是正式让所有人都知道他是有女朋友的,而且这个女朋友还是一个漂亮温婉的大家闺秀。
可是,他沒有想到,江秀给他带來这样一个消息。虽然俩人都沒有明说,但王鹏能够推断出一定是钱佩佩去警局主动承认了什么,否则江海涛沒必要把这事告诉江秀,还让她來看着自己。
他的本意是想由江海涛出面,把林瞎子他们利用刘胖子栽赃陷害他的事翻出來,定他们一个因生意不成泄愤报复的罪名就好了,可偏偏把钱佩佩给扯了进去。
实际上,因为江秀沒有细说,王鹏只猜了个大概,并沒有真猜到钱佩佩为什么会去主动投案承担罪名。
而眼下,江秀主动提出要他陪着去见年柏杨,其用意不说王鹏也知道。
王鹏心里一下乱得像麻一样,盯着江秀看了一会儿道:“还是让我先给海涛打个电话吧,不弄清怎么一回事,我沒法踏实和你一起去见年县长。”
有一丝黯然在江秀的眼里稍纵即逝,她放开王鹏的手到木沙发里坐下,一边拿起水杯,一边说:“你打吧,我等你。”
王鹏立刻拿起电话打给江海涛,是他同事接的电话,等了约摸一刻钟的时间,电话那头才传來他的声音,“喂,”
“老二,我,老四。”王鹏说,“你把详细情况告诉我。”
王鹏不想绕弯子。
江海涛犹豫再三,终于说:“那帮小子估计把‘黑人’里面的保安也买通了的,那天晚上的录像在第二天就全被删了,我们抓了人后,嘴巴又都一个比一个紧。我这还沒查出來,钱佩佩倒收到了一盘录像带,有你跟她……抱着的画面,明显剪辑过。寄录像给她的人在信上说,不怕她报案,反正他们就想把事情搞大,搞臭你。”
王鹏的太阳穴突突地跳得厉害,他实在是沒料到,这么多年后,还会和这个林瞎子闹上这么一出,他真的是太轻敌了。正如江秀说的,他们如果把这盒录像带交给县委,那么他王鹏还未完全开始的政治前途直接就毁了。
他沉声问:“那钱佩佩干什么了,”
“她重新做了一盘录像带,然后跑來自首,说那天刘胖子到她那里消费后打架砸坏了店里的东西不肯赔,她就在给你喝的水里下了药,**了录像想诈你赔钱,但后來知道你是政府干部,她又害怕事情闹大了以后沒法在宁城混,想來想去还是來自首算了。至于外面的人手上还有录像带的话,也是她这里辞职的保安偷出去的。”江海涛讲完钱佩佩自首的内容,长叹了一声说,“我现在知道你为什么看重她了,这真的是个重情重义的女人,情愿往自己身上泼脏水,也不愿让你被人黑啊。”
王鹏握着电话的手颤个不停,强自做了几个深呼吸,他才咬牙道:“不能便宜了林瞎子。”
“这事交给我,得罪了我们兄弟几个,他这辈子也别想再在宁城混了。”江海涛道,“我爸已经打电话给你们董书记、年县长,跟他们讲了刚办的案子中碰上这么个栽赃嫁祸的事,请他们从保护年轻干部的角度出发,谨慎处理这件事,不要让子虚乌有的事影响了你的前途。”
王鹏挂了电话,努力恢复自己的情绪,然后对着江秀说:“走吧,去见年县长。”
年柏杨正在打电话,听到敲门说了声“请进”,然后对着电话里的人说,“你放心吧,江局,我和董书记都不是偏听偏信的人,一定会谨慎处理的。”
放下电话,年柏杨对江秀点点头道:“今天怎么想到來我这里了啊,江经理,”
他故意加重了“江经理”这三个字,显然有点玩笑的意味。
江秀微笑着上前说:“是不是在这间办公室里一定要称呼官职啊,年县长,”她也加强了后面三个字的语气,然后才跟着年柏杨一块儿到沙发边坐下來说,“柏杨大哥,我來了都好几天了,一直沒碰到你,刚刚听王鹏说你回來了,就过來瞧一下,不妨碍你工作吧,”
年柏杨抬头看了一眼站在江秀后面的王鹏,挥下手示意他也坐下,“不会,现在反正是午休时间,你來看我,我高兴还來不及。”
江秀咯咯一笑,“我也沒什么事,纯粹是走前來跟你道个别,看你有沒有什么话要带给我爸的,”
年柏杨呵呵一笑道:“你这丫头,就不要跟我玩心眼了。”他伸手点了点王鹏问,“是帮你男朋友來探我口风的吧,”
“哎呀,柏杨大哥,瞧你说的。”江秀嗔道。
“行了,市局江局刚刚來过电话,问題不是出在王鹏身上,也沒什么好担心的。你就放心回天水吧,我保证你下次來时,你这个男朋友还是生龙活虎的。”
“那我就先谢谢柏杨大哥了。”江秀甜甜地笑道。
王鹏坐在那里却一点也甜不起來,出了这样的事,最终要靠两个女人帮她解决,他真觉得活到现在沒有比此刻更窝囊的了。
江秀与年柏杨闲聊了几句便告辞,王鹏陪她出來,心里郁气一时难以消散,本不打算陪她下楼,可是她却坚持要王鹏陪她下去,王鹏只好同意了。
正好是下午快要上班的时间,一路出去遇上了不少來上班的同事,江秀一路都紧紧挽着王鹏的胳膊,头斜斜地靠在他肩上,模样甜蜜而亲昵,立刻引來诸多猜测的目光。
在一楼大厅里,他们迎面遇上正打算穿过通道往后院去的翁丽华,这个平时不太爱说话的女人,竟然破天荒地与王鹏打起了招呼:“王鹏,送女朋友啊,”说着还朝江秀笑了笑问,“怎么不多待两天呢,”
王鹏惊愕之余,对翁丽华不由另眼相看,这话当着大厅里路过的这么多人问出來,问得是太有水平了,简直就是及时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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