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祭苍生 第40章 切磋

    叶凝霜此语一出，在场的三人都不由得一怔，优璇与叶紫陌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落在了雪慕尘身上。

    一时间，房间里静得没有意思声响，所有的人都在等待着雪慕尘的回答。片刻之后，雪慕尘的声音打破了宁静：“恭敬不如从命。”

    听了雪慕尘这话，叶凝霜面露欣喜之色，招呼身旁的侍女道：“秋蓉，带雪公子去取宝剑。”

    侍女应了一声，道：“雪公子，请。”

    雪慕尘正要起身，优璇突然拉住他的手，脸上满是忧虑的神色，柔声说道：“慕尘...你的伤...”

    “无妨。”优璇的话还没说完，雪慕尘便斩钉截铁地应道，随即转身随秋蓉一同出去了。

    二人刚一出屋，叶紫陌便看了自己哥哥一眼，眼神里满是埋怨和责备之意。然而叶凝霜却似乎毫不在意，继续悠然自在地品着香茶。

    雪慕尘在侍女秋蓉的带领下回到了他所居住的那间别院。推开房门，房间里依旧和自己醒来时一样干净整洁，只有床铺不知何时已经被重新整理好。

    雪慕尘缓缓走到窗前，宝剑肃魂依然静静地躺在床边。他从剑鞘中抽出宝剑，端详了一番。暗红的剑身上，一丝丝斑驳的血丝条纹暗淡无光，醒来时泛着的幽幽的黑气也已经消失不见了。就这样端详了片刻，雪慕尘将肃魂剑重新收回剑鞘，对秋蓉说道：“走吧。”

    二人从这个别院出来，走的却不是来时的路。

    “秋蓉姑娘，我们这是去哪里？”雪慕尘不禁疑惑地问道。

    这侍女似乎早已料到雪慕尘会发问，微微一笑对雪慕尘解释道：“雪公子莫要见怪，我家公子已在正堂等候。”

    不多时，二人便已来到了正堂前，正如秋蓉所言，叶凝霜早已在正堂前的空地上等候了。优璇与叶紫陌也站在一旁观看，二人脸上都带着一丝担忧的神色。

    环顾院中，左有古柏参天立，右有青竹三两棵。正门后一个影壁，上面刻有两只孔雀，雕琢精美细致，栩栩如生。影壁后面立有一块巨大的寿山石石雕，雕成仙山模样，山上曲径婉转，通向山顶一个小亭，两个老翁对弈亭中。

    秋蓉对叶凝霜屈膝行礼后退到了一旁，空地上，只剩下雪慕尘与叶凝霜两人。

    “雪公子，这里宽敞些，我们就在这里切磋一下吧！”叶凝霜一拱手说道。

    “还请叶公子手下留情啊！”雪慕尘还礼道。

    叶凝霜又道：“这次切磋，我们不使用真气，只做单纯剑术上的切磋。”

    “悉听尊便！”雪慕尘拔出肃魂宝剑，横在身前。

    “请！”叶凝霜同时挺剑身前，与雪慕尘对峙着。

    风静心沉，竹影不动，古柏肃然。两个对峙的身影，相视而立。

    下一个瞬间，为夺先机，雪慕尘脚下轻碾，一个纵身，挺剑向叶凝霜直刺过来。

    眼见雪慕尘首先发起攻势，叶凝霜不闪不避，抬手一挥宝剑，雪慕尘直刺过来的利刃被轻松地挡开。叶凝霜顺势一抖手腕，无情剑划出一道弧线，随即直取雪慕尘面门。

    宝剑被挡开的雪慕尘来不及闪避，手中肃魂剑更是由于惯性来不及收回抵挡，只能眼睁睁看着无情的利刃朝自己刺过来。

    一旁观战的优璇见此情景急得大喊：“慕尘！小心！”

    叶紫陌却面带微笑地对优璇说道：“璇妹妹，你放心，大哥他自有分寸。”

    果然如叶紫陌所说，就在无情剑马上要刺中雪慕尘的时候，叶凝霜一发力，无情剑立刻停止了前刺。见此情景，优璇才松了一口气，转头向叶紫陌笑了笑。

    “雪公子，你输了。”叶凝霜微笑道。

    雪慕尘一怔，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这么快就输了。不，他不相信，更不甘心就这样认输，他要赢回来！

    雪慕尘站稳身形，对叶凝霜说道：“再来！”言罢，挥起宝剑再次向叶凝霜发起了攻势。

    心知对方实力，雪慕尘不敢再草率行事，一招一式更加精纯凌厉。然而不论雪慕尘如何行招，不论他的招数如何刁钻，叶凝霜却都如闲庭信步，手起剑落之间便将雪慕尘的剑招化解。

    久战不利，雪慕尘越攻越急，行招也越来越凌厉狠毒。而反观叶凝霜一边，虽然雪慕尘攻势越来越凌厉，但他却始终神色悠然，气定神闲。

    渐渐地，雪慕尘只觉得内息翻涌，躁动不安。手中肃魂似乎感觉到主人心性，慢慢泛起幽幽的黑气。叶凝霜也感觉到了雪慕尘的异样，随即不再怠慢，开始认真起来。

    优璇与叶紫陌也注意到了雪慕尘的异常表现，不由得担心起来。

    “雪公子，镇定！”叶凝霜一边招架，一边呼唤道。

    然而此时的雪慕尘却似乎根本听不进去一样，依旧持续着自己的攻势。

    为了压制逐渐狂躁起来的雪慕尘，叶凝霜决定转守为攻。

    下一个瞬间，双方同时出招！只见无情剑在空中划过一个优美的弧线，朝雪慕尘直砍过来，而雪慕尘的肃魂也同时向叶凝霜挥砍而来。

    只听“嘭”的一声撞击声，肃魂与无情短兵相接的一瞬，两柄利刃擦出道道火花。雪慕尘重伤初愈，哪里受得住这样的冲击？握住肃魂的右手立时感到无力，左肩伤口处也被震得生疼。然而叶凝霜似乎并不罢手，反而继续施力，无情剑架着肃魂向雪慕尘的脖颈移去！

    这一下，就连一向十分信任自己哥哥的剑法的叶紫陌也急得大喊：“哥！”优璇更是按捺不住了，只见她不顾个人安危，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想要阻止叶凝霜的攻势。

    眼见无情剑架着肃魂剑的利刃就要碰到雪慕尘的脖颈时，剑锋又一次停住！优璇这时也冲到雪慕尘身边，颇为愤怒地看着叶凝霜。

    肃魂剑锋利的剑刃就停在雪慕尘的脖颈边，只毫厘之差，幽幽的黑气泛起，萦绕在雪慕尘面前；暗红的剑身泛起幽幽的红光，映红了雪慕尘的面庞。而雪慕尘的内心也渐渐恢复了平静。

    这时，叶紫陌也来到了叶凝霜身边，颇为气愤地叫道：“哥！”

    叶凝霜好像并不在意优璇与叶紫陌的反应，依旧看着雪慕尘，眼神坚定严肃。

    “雪公子，你可知剑为何为双刃？”叶凝霜郑重其事地问道。

    “为了斩杀仇敌。”雪慕尘不假思索地答道。

    “斩杀仇敌，只需一刃便可，那另外一刃呢？”叶凝霜又问。

    “这......”雪慕尘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剑身双刃，一刃斩仇虏，一刃省自身。雪公子的剑若只为仇恨而挥，那便不能再称之为剑。”叶凝霜的口气坚定得让人无法异议。

    听了叶凝霜的话，雪慕尘不禁又陷入沉思，优璇与叶紫陌渐渐放松下来。

    片刻之后，雪慕尘看着叶凝霜说道：“叶公子的话，慕尘记下了。”接着顿了一顿，又道：“叨扰多日，我们也该告辞了。二位救命之恩，雪慕尘来日必报答。”

    叶紫陌闻言正要挽留，却被叶凝霜拦了下来。“秋蓉，去将二位的行李取来。”叶凝霜吩咐道。

    不一会儿，侍女秋蓉将雪慕尘二人的行李取来交给二人。双方拜别之后，雪慕尘与优璇便离开了叶府。

    大门前，看着二人离去的身影，叶凝霜似是自言自语地说道：“肃魂剑煞气过重，雪公子又修习妖族剑法，势必助长魔性。如今，只能希望我赠与他的碧水盘龙珠能配合宁神诀来压制他内心的魔性。”

    他身旁，那个碧绿的身影闻言似是一颤，咬了咬嘴唇，脸上闪过一丝担忧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