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还在正月里,宁海侯府这几日却显得格外压抑,下头人面上多少都有些诚惶诚恐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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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m 更多好看小说要说这一切都是为何却得从那日画屏带着失魂落魄的莲花回来说起。
带了莲花方嬷嬷出去,回来的却只有画屏莲花二人。
且莲花回来时,整个人魂不守舍,惯常在外人面前力求完美的莲花姑娘,竟是不顾形象的瘫软在了画屏身上,不得不叫人诧异非常。
画屏一路搀扶,先将其送回了映枫轩。
晚上,映枫轩里便传出元娘偶感风寒、高热不下的消息,连夜一番请医研药自是不提。
想着那夜因着元娘急病闹得侯府上下人仰马翻的模样,三娘正练字的手微微一顿,一滴浓墨瞬间落下。
看着墨渍慢慢浸润完好的部分,三娘微勾唇角好了,这幅字算是污的彻底了 听过三娘的话,二娘探头来看,随后丢下手中狼毫三妹妹也过于云淡风轻了些,这般好的字被污了去,竟是连句可惜都无。
不入流的东西,何苦将它放在心上,怡情而已说罢轻轻放下手中玉管毫笔,拿了案几上的字,一把投入炭盆里。
随后轻笑写得好不好是其次,这呈现出的结果不美才是要紧事。
既不好烧了它便是,哪里来的可惜语气凉薄,眼神冰凉,唇角弧度倒是一分不多不分不少,恰恰是高门贵女最完美的姿态。
二娘被这一语双关的话震了震,随后抬头看向炭盆,方才那幅被墨珠儿污了的金刚经早已消逝,只余烧过的灰烬还残余在炭盆里。
唉二娘轻轻一叹,随后无奈道原以为你是个同大姐姐一样的女子,一样的处事圆滑老到,一样的为人袖八面玲珑。
却不想你竟是个棱角分明硬邦邦的石头,也不知这般 三娘微笑,低声说道咱们去内室坐吧,画屏做了点心,二姐姐尝尝三娘面上不显,却在二娘提起元娘时,眼眸微动,波光流转间,隐隐带了丝寒意。
见三娘竟是明显的不接话,二娘轻声叹息,随后无奈点头,二人便往内室走去。
走到内室,二人寻了惯常的位置坐下,三娘轻声说道二姐姐尝尝画屏这桂蓉酥可是难能一见,一年只做一次的,今日你可巧,倒赶上了。
画屏略有些恍惚,随后回神轻笑却不是我懒怠,实是这桂蓉酥做起来麻烦得紧,从头茬的桂花到草原头生奶牛初乳发酵制成的奶皮,一年便只能在冬日里做上这么一次了。
二娘也瞧出今日三娘谈兴不佳,加上画屏确也勾起了她的兴趣,便急急问道这又是如何怎的一年才只做得一次厨房的人隔上日便会做上一回的 二姐姐先尝尝,只一口便知分别了。
画屏自是了解三娘,微微一笑朗声说道二姑娘,这桂蓉酥乃是北地点心。
若是不讲究的做法,便是日日做也是有的。
只是这一年才得一次的做法,却是大不一样的。
二娘捻起一块,因做得小巧,一口一个刚刚合适。
入口先是乳酪的清甜,紧接着便是木樨馥郁甜美,在其后隐隐还有丝丝缕缕似有似无的荷香,冲淡了些木樨馥郁的口感,却也别具韵味了。
虽其名同龟蓉酥一样,这一碟却显得格外精致,分外可口。
见二娘神色变幻,从好奇到享受再到惊叹,画屏自信的笑笑,随后便同二娘解释起其中缘由。
画屏知道三娘心里也亲近二娘,只是这些日子心绪实在不佳,二娘来了叫三娘身边有人相陪不致于孤独,只是三娘心里压着许多事,总不能叫二娘唱一出独角戏,是以画屏便想起了这桂蓉酥。
画屏同二娘说得热闹,余光中瞥了一眼三娘,却见她端坐一旁却岿然不动,二娘心底微微叹息,如此重情 想着这几日三娘的举动,二娘都不免心惊。
元娘生病那夜,说的是偶感风寒,高热不下的道理。
二娘听说时还疑惑不解,明明晚膳前见时元娘面色红润,神色清明,怎会几个时辰后便闹出了这般动静元娘往日并非从未病过,只是她一向是体察人心,善解人意的,从来都是暗自请医,哪里有过这般动静 想到此,二娘韬摇头打住不再继续。
她们如何自有理由,自己随心而为便好,是以继续听画屏讲话。
听着耳边两人私语,三娘陷入自己的思绪。
自那日画屏回来,三娘便等着映枫轩的动作。
果然元娘连夜病重,只是第二日却有知情人说起大姑娘哪里是风寒,分明是惊惧过度所致若说前头设计柳夫人流产出自大夫人之手,那莲花回来之后的元娘这自导自演的一病却是元娘的手段了。
惊惧所致缘何惊惧,画屏莲花回来时的样子众人均看在眼里,随意一想便知元娘此番急病必有隐情。
周老夫人老而弥坚,又是个疑心重重的,大夫人因着了解周老夫人,是以定是只设计了柳夫人意外流产这一出。
却不想元娘心急,倒给三娘创造了机会。
因着元娘是周老夫人放在心尖上疼爱的,第二日得知映枫轩的事时,亲自去看了元娘。
去时满眼焦急,出来时便是一幅心事重重的模样。
回到慈宁堂时才低声说道慈言,慈安这是没了周嬷嬷心底微颤,随后重重点头我亲自去瞧了,全身上下无一处不是说到此处,周嬷嬷都不由一阵哆嗦,强自控制住心底生出的恐惧,轻声答道说是送回去时还有口气,至今日卯时才没的。
周老夫人一口气直冲脑门,面色涨的通红她竟如此狠辣,打狗还得看主人呢她竟是半分不与我商量,就直接这么折了慈安,她这眼里还有我吗周嬷嬷只小心顺气,焦急道老夫人莫要气坏了身子,三姑娘年幼,想来也是因着二夫人之事急怒所致。
周老夫人语气稍稍缓和了些,低声叹道是昭阳自己无能,没保住腹中胎儿,怎能迁怒于慈安,她不过是没管住嘴,打她骂她都使得,我本有心放过,才任她求到三丫头那,想着那丫头是个聪明的,却不想竟是如此聪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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