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假很好,果果最喜欢这样的日子,整天就能缠着哥哥陪自己玩耍。一笔阁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说
“嘘”
大树的后面,沈安和果果蹲在一起,看着前方一个被支起的簸箕。果果伸出细细的手指头竖在唇上,一脸紧张兮兮的模样。
簸箕下面有些粟米,两只鸟儿正在踱步进去。
沈安手中拉着线,目不转睛的在盯着。
当两只鸟儿走进去时,他轻轻一拉。
簸箕落地,开始震荡颠簸着。
两只鸟儿焦急的鸣叫挣扎着,周都督飞快的冲了过去,一手揭开簸箕,一手进去,少顷就把两只鸟抓了出来。
“我的我的”
果果对动物的喜爱全家都知道,周都督吸吸鼻涕,然后拿出干草编的鸟笼把鸟儿装进去,递给了果果。
“好孩子。”
沈安夸赞了他一句,边上的陈大娘欢喜的道“都督这孩子亏了郎君,好歹还能写几个字。以后等小郎君出来了,让都督给他赶车。”
这是不准备把自己当做是合同工了,而是准备终生制。
这就是哥的魅力啊
小恩小惠你只能收买一时,却无法长久。
沈家的人口简单,事情不多,于是沈安就编写了简单的教材,让庄老实教授这些下人。
这样做的效果非常好,至少比上次他和舍慧谈论炼丹后的效果好。
装真人能哄人,但却是蒙昧的。
教人学识却是开启民智,会收获长久的感激和忠诚。
果果和两只鸟儿在说话,童言稚语的很是可爱。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的过去,枢密院里,沈安基本上很少出现了。
按照宋庠的说法,你再来搅合,老夫这枢密使就让你做。
“待诏,这春光明媚让人心情愉悦,可下官在见到待诏之后,只觉得这眼前一亮用什么词什么词对了,芝兰玉树,待诏卓尔不群,长身玉立”
唐仁一连串阿谀之词说出来,沈安微微摇头,问道“可是有事”
唐仁笑道“待诏虽然没去枢密院,可四房的官吏却小心谨慎,无人敢造次,这便是人的名,树的影,待诏高明。”
刺头曹云被沈安给打了下去,各国使者被沈安一个赌局就弄破产了,辽国使者更是在新年连输了两场,堪称是颜面扫地。
此时的沈安却是风头太盛,就算是宋庠不放话出来,他也会蛰伏一阵子。
唐仁看看左右,一脸的神秘,说道“待诏,宫中的那两位怕是快了。”
的时节,汴梁的气氛也正如这天气一般的让人欢喜。
沈安依旧在家里蹲着,每日练武,教授折克行和赵仲鍼,然后就是陪妹妹玩耍。
这样的日子很无趣,以至于枢密院有人说沈安怕是要颓废了。
一个精力充沛的少年,不出门做事,整日就在家里待着,有几人能做到
枢密院四房渐渐稳定,可副承旨不来,他们的头顶上好像就少了东西。
没人管咱们了
于是四房就有些松懈了,宋庠有些反悔,就叫人去召唤沈安回来。
“我不会回枢密院。”沈安很是平静的拒绝道。
杜子陵的姿态很平和,仿佛是大彻大悟了一般,问道“官家的任命还未取消,你为何不去”
最近他的日子不好过,据说有御史在盯着他,说他使人去散播沈安冒功的谣言。
这是秋后算账,更是一个危机,而源头就是沈安。
他当时暗示王谦去传播关于沈安的流言,但却没有冒功领赏的内容。王谦的自作主张让他陷入了被动之中。
所以他必须要自救。
而最好的办法就是和沈安冰释前嫌。
所以他来了,姿态还很低。
可沈安却没有动容,“此事我已经和官家说过了,近期不会回去。”
枢密院被他祸害的够呛,连宋庠都跳脚了。
按照赵祯的说法,你且消停些,在家好好的带妹妹。
至于杜子陵
那关我啥事
杜子陵苦笑道“你若是想拿某来一举成名,那还不够,至少得是高官才行。”
当官出名最好的方式就是干掉高官,比如说那些御史,他们为啥喜欢弹劾高官一是算功绩,二是能名声大噪。
杜子陵的意思是说,你沈安要想干掉我来成名,可我的官位却不够高,有本事你就冲着宰辅去。
杜子陵失望而去,御史们就像是鳄鱼般的发动了攻击。
他顿时就身处风雨之中。
沈安在看戏,他觉得杜子陵要完蛋了。
天气那么好,家里人却没心思看什么戏,就眼巴巴的看着沈安。
于是就在明媚的春光中,沈家上下集体出游。
赵仲鍼也跟来了,和折克行两人在一路打闹。
沈安骑马带着妹妹看景色,小小的女娃一路嚷着,欢喜的这里看看,那里望望,惹人疼爱。
一行人去了金明池踏春,还在池水边上吃了一顿午餐,这才兴尽而归。
果果开始打瞌睡了。
沈安一手拿着马缰,一手搂着她,一行人缓缓归去。
赵仲鍼也有些疲惫,他靠近说道“安北兄,宫中的说是要生了。”
“关你何事”
沈安的话让赵仲鍼有些赧然,“我爹爹又在不安了。”
赵宗实从骨子里是不愿意进宫的,皇宫对于赵允良和赵宗绛来说是梦寐以求的仙境,可对于赵宗实来说却是地狱。
可除非是命运的齿轮跳动,否则他逃不脱进宫的命运。
这人的心理素质怎么就那么差呢
沈安觉得这是作出来的。
要是他出生在一个普通人家,整日就只顾着求生存,哪里还会有这些烦恼。吃都吃不饱饭,你哪有时间去得忧郁症
“这都是富贵病啊”
沈安摇头叹息,前方却被一群人给堵住了。
“苍天啊这是我刘家的祖业,竟然被人给卖了,苍天不公,奴要告,要告状”
沈安坐在马背上,居高临下的就看到了现场。
宅院的前面,一个妇人瘫坐在那里嚎哭着。
大门是打开的,一个下人冷冰冰的道“你这妇人好没道理,那刘保衡经营酒坊不善,亏欠了三司百万余钱,这房子是他自己拿出来关扑发卖。我家阿郎买了下来,刘保衡才能还了欠债,你告谁去”
汴梁的酒坊会拍卖给私人经营,这位刘保衡看来是经营不善破产了,甚至还把自家的宅院拿出来卖了还债。
这年头私人的债务好赖,官府的债务那可是要拉牛拆屋的。
几个衙役来了,眼睛一瞪,喝道“老乞婆,这里是张相公的地方,滚”
张相公
沈安微微皱眉,朝中没有姓张的宰辅吧
“滚出去”
两个衙役拖着老妇出来,老妇哭嚎道“这不是刘保衡的宅子,官差大哥,这是我刘家的宅子”
两个衙役拖着她出来,然后往前一丢,拍拍手道“下次再来,就发配到沙门岛去”
老妇喊道“这是我家的产业相公也不能枉法”
两个衙役没想到她还敢说话,就目露凶光的道“再啰嗦,信不信把你一家子都弄死。”
官家是英明仁慈的,宰辅大抵是顾全大局的,官员大部分时间是尽职的
可他们不接地气。
而接地气的正是这群小吏。
在百姓的眼中,他们比泼皮还可怕,和虎狼并列。
老妇不敢说了,只是瘫坐着嚎哭。
边上一阵唏嘘,百姓们也准备散去。
站在大门口的下人冷冷的道“这是新宅子,要哭丧就滚远些,不然”
呜
一个瓷瓶骤然而至,那下人只觉得眼角来了个黑点,然后额头一痛,就惨叫了一声。
众人愕然看去,就看到了沈安等人。
沈安的手中拿着一块玉佩,他皱眉道“谁扔的”
赵仲鍼和折克行在他的身后低声争执了一下,折克行讪讪的道“是小弟扔的。”
沈安把玉佩收了起来,看着几个气势汹汹走来的衙役问道“为何不带去开封府”
老妇说有冤屈,那就该去开封府伸冤,而不是粗暴的把她扔在这里。
一个衙役斜睨着沈安道“别给自己惹祸,赶紧走”
沈安突然一皱眉,恍然大悟道“是他”
衙役们竟然违背规矩办事,那必然是有驱动力在里面。
加上那个下人的嘚瑟,让沈安一下就想起了一个人。
那衙役见他没说话,就以为他怕了,于是就得意的道“赶紧走”
沈安心中有了数,就说道“遵道,把老人家扶起来,送到车上去。”
“是。”
折克行利落的跳下马来,过去扶老妇人。
那下人捂着流血的额头喊道“拿下凶手”
几个衙役也怒了,心想叫你走不走,这是要挑衅我们还是怎地于是他们逼向了沈安。
老妇人也害怕的道“是要杀老身吗老身不敢了,不告了”
那些百姓也在起哄,沈安微微颔首,说道“某待诏沈安,这位妈妈安心,此事沈某管定了。”
妈妈是此时对非亲属年长女性的称呼
“是沈待诏”
“妈妈放心,是沈待诏”
“沈待诏可是个正直的人,安心跟着去,他能见到官家呢”
“对,到时候沈待诏去和官家说一声,为你伸冤。”
一阵喧哗后,那老妇人欢喜的跟着折克行来了。
那个下人却喊道“他动手打伤了某,拿下他”
沈安一旦带走了老妇人,这事儿就闹大了。
以沈安连外国使者都敢得罪的莽撞性子,怕是要直接捅出去。
所以怎么办
拿下他
那几个衙役有些犹豫不决。
能攀附上权贵固然好,可对于他们这些小虾米来说,沈安凶名在外,招惹上了没好果子吃,容易成为炮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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