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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押着温蒂的房间其实一共有两个,除了内部的单独牢房外,外面还有一个大房间。读爸爸 m.dubaba.cc
而在可可利亚的亲卫队迅速将一脸漠然犹如死人般的“温蒂”带走之后,大房间的墙壁慢慢虚化,透明,露出了藏在墙壁后面的两个人。
“怎么样,躲猫猫是不是很好玩?”韦德的手搭在温蒂的轮椅上,笑着问道,“他们没发现我们。”
“呵呵呵……”温蒂(情qing)不自(禁激n)地笑了起来,“很有趣,然后呢?”
“然后,我们出去逛逛吧。”
如矩阵般的线条在韦德的(身shēn)边缓缓浮现,它们迅速编织成了一个手推车的形状。片刻后,这团线条仿佛被画师填上了色彩,逐渐凝实。随后,一个大铁箱也依次出现在了手推车上。
“需要我帮你吗?”韦德低下头,微笑着问道。
温蒂犹豫了一下,试着用手把自己撑起来,艰难地坐在了打开了盖子的铁皮箱边缘。
温蒂的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好像这番动作已经消耗了她很多的力气——以她现在的(身shēn)体状况来看,这番动作无异于让icu里的病人做他二十个引体向上。
她抬起头,对着韦德笑了笑,好像是在说“你看我用不着帮忙”一样。
韦德笑了笑,伸出手把温蒂的双腿抬起来,轻轻放在铁箱内:“那我们现在就出发吧。”
温蒂坐在铁皮箱里,抬起头,定定地望着这个未曾见过的神秘人:“我们要去哪?”
“你猜。”
一摞摞的重物被放在了铁皮箱上,将盖子压紧。铁皮箱的正面早就被韦德留下了三条百叶窗一样的通气口,温蒂也可以通过这个通气孔观察外部。
“可是我猜不出来。”
“没关系,那就努力猜一下。”韦德试着推了推这个手推车,感觉灵巧度并没有因为温蒂的体重而降低多少。
温蒂闷闷的声音从铁皮箱里传来:“……可是我不想努力。”
听到温蒂的回答,韦德也不意外:“那就不猜了,总是猜来猜去很累的,不是吗?”
“嗯……”
打开门,已经换上了一(套tào)电工服的韦德无视了尖锐刺耳的警报声,推着伪装成物资的温蒂一路向着电梯小跑而去。
像是推着小车出去买菜一样,韦德在基地内闲庭信步,每每遇上迎面而来仓忙奔逃赶往避难所的普通人,就会做出急匆匆赶路的样子,大喊一声:“让一让!主控室紧急维修!”
就这样,韦德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了货梯,按下最底层的按钮,将头上的帽子摘了下来:“这群人……真笨啊——你说是吧?”
韦德有从主控室那里的人拿的权限卡,这是他在主控室被夺回后还能使用电梯的原因。关于这一点,他没告诉铿惑——他故意的,为的就是让铿惑多吸引一下可可利亚的注意力,这样他才有机会做他想做的计划。
现在事(情qing)还在按照他的设想发展,铿惑那头人形恐暴龙根本不需要担心。基于他对这个基地的了解,只要他迅速赶到主控室夺回控制权并关闭基地里的泰坦机甲部队,铿惑在这里就是无敌的。
铁皮箱盖子上堆着的工具箱颤了颤,盖子往上顶了顶,工具箱不由得向后方滑落。韦德下意识地扶住工具箱,看向从铁皮箱里露出半个小脑袋,(欲玉)言又止的温蒂。
这是温蒂第一次流露出了淡然以外的神色,她看起来有些茫然,又有些犹豫,连带着声音都怯怯了起来:“我们要去哪?”
韦德笑了笑,答案一如之前:“你猜。”
“可是我不想猜。”
“那你就没办法知道了。”韦德摊了摊手,脸上满是可惜的神色,“当然,如果不知道我们要去哪的话,到时候惊喜会大一些,这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温蒂的小脑袋瓜往下缩了缩,好像是在犹豫:“我们要去手术室,对吗?”
韦德把铁皮箱的盖子往下压了压:“bingo——猜错了。作为惩罚,接下来一分钟之内不许再猜了。”
“可是这不公平……”温蒂倔强地把盖子往上顶了顶,抵抗着韦德的大手,“那么多地方,我怎么猜?猜错一次就要罚一分钟时间的话……的话……”
温蒂的声音渐渐低沉了下去,她想说她的时间不多了,可是话还没出口,消沉心就堵上了她的嘴。
“那好吧,惩罚改一下,答错一次就要把盖子往下压一压。”
“那……去见那个……呃……可……可可什么什么的?”
“你是想喝(热rè)可可了吗?很可惜,还是没猜对。”
温蒂干脆就把盖子放下,滑进箱子里不出声了,只有发泄似的咣当咣当砸铁皮声从里面传了出来。
“我不猜了!”
听起来像是在赌气,但韦德的笑容反而更浓了。
温蒂放弃了去猜测这个答案,因为她已经把她能想到的有可能下的两个地方都说出来了,即便再让她猜她也猜不出什么答案来。
于是,闷在箱子里不想再探头出来的她,转而把话题转向一件一直都很在意的事:“为什么基地里会响起警报?”
“因为我来救你被他们发现了。”这一次,韦德并没有让温蒂去猜,而是对着温蒂眨了眨眼,看起来像是在开玩笑,却又有些不像。
破天荒的,韦德竟然觉得有些开心。尽管他是为了达成逐渐引(诱you)出温蒂与人交流的**这个目的才做了这些事,可他还是觉得这个过程很有趣。
这种有趣和他目前所经历过的所有有趣都不一样,这更像是建立在吃饱了撑的为了找乐子打发时间而得到的那种有趣。
温蒂迟疑着,韦德的回答只用了一个瞬间就让她感到自己的心跳都剧烈了起来。她甚至想站起(身shēn),看看韦德的脸,可是当她的手搭上铁箱的边缘时,脸色却突然间变得煞白。
“你……”
小推车晃动着被向前推去,背后传来的推力让她下意识地想起那个男人把轮椅上的自己推向泰坦机甲的那一刻。这个瞬间,犹如一捧刚刚燃起的火绒被扔进了液氮里,她后面的话被硬生生咽了回去,如擂鼓般的心跳也渐渐冷静了下来。
类似的(情qing)况,类似的话。
【希望】,真的存在吗?
她已经等待了好久,可是在她见到星光的时侯,那星光却背叛了她。
人在面对绝望的时侯,依旧可以相信希望,但当天幕只剩下黑暗,再无半点星光的时侯,人就会相信这个世界上不存在星光。
可是……她见到了啊,她见过,她见过夜幕中闪烁过一次的星光。
既然它闪烁过一次,那就不能保证它不会闪烁第二次。
哪怕它只有过一次耀眼的时刻,那也不能否认它是存在的。
温蒂低下头,背靠着铁皮箱的壁,想要抱着自己的膝盖,却想起来自己的腿根本无法动弹。
双腿和(身shēn)体紧紧贴合时的狭小空间是每个人天生自带的避风港,无论遭遇了什么样的困难,人都能在这个小小的缝隙中找到些许的安全感。
可是她已经没有那个小小的牢房了,她连钻进那里躲避这个世界送给她的现实都做不到。她只能躺在这里,眼睁睁地看着那现实((逼bi)bi)近,眼睁睁地看着现实钻进自己的怀里,把自己冰到发痛,麻木。
铁皮箱的盖子被打开,电梯里昏暗的光照进了箱子,落在她苍白无血色,缠满了绷带的双腿上。
温蒂没有抬头,她用手撑着把自己往箱子的角落里挪,好像这个箱子并不足以让她感到安全。
“喏。”
一个白色的马克杯出现在了她的面前,而拿着那个马克杯的手从上方伸过来,端得很稳。
人类在面对递过来的东西时,下意识的反应就是接过,哪怕那是个炸弹也一样。温蒂伸出手,接过那个带着温暖气息的杯子,呆滞地收回自己的(胸xiong)前,盯着里面升腾着袅袅蒸汽的液体发呆。
熟悉的味道,熟悉的温度。这是她在小时候最喜欢的饮料,哪怕喝完之后很容易犯困,她也喜欢在上课前来一杯,可是她不明白它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
温蒂仓惶地抬起头,看到的是韦德那张充满关怀之色的笑脸。
温蒂呆呆地问道:“你为什么会有(热rè)可可?”
“因为我是个魔术师,我变出来的。”
作为一个从十岁开始就不相信圣诞老人也不会跟着人去看金鱼的现实派萝莉,温蒂显然不会相信韦德的话。可她既没有出言反驳,也没有恍然大悟,只是在箱子里闷闷地哦了一声。
“想学吗?”
可惜她在很早以前就知道,魔术都是假的。
扑克牌上有标记,木箱子里有夹层,鸽子其实是藏在魔术师衣服里的斑鸠,你把一个魔术师倒过来抖三抖他能轻上一半。
所以,全都是假的,这是一个被大人精心编撰的世界,它的一切都是被人设定好的。
可是她不喜欢这个设定,她想要别的,想要自己喜欢的。可是那些大人们不给她,她也争取不来。
“不想。”温蒂轻声回答道。
“是吗……”韦德的语气不急不缓,好像并不在意被温蒂拒绝,“我们马上就要到目的地了。”
温蒂心不在焉地捧着杯子,并没有在意韦德的话,只是心沉得越来越深。
要到目的地了,自己要死了吗?
蓦地,她觉得心脏一阵绞痛,她小心翼翼地捧着那杯给她温暖的(热rè)可可,生怕里面的液体洒出来。她不知道自己是真的怕它洒了还是不敢去回应韦德,她只是觉得……自己不知道该说什么,该做什么。
她选择过生,也选择过死,又因为人的劝诫愿意向着生的方向再努力一把,可这份努力还未来得及兑现便被击碎。
这些反转来得太快,她的人生只有短短十几年,根本不够让她明白如何做出选择,做出什么样的选择,这些选择又意味着什么。
她不知道,她不懂,她除了拿起武器作战以外什么都不会,把她扔进一个不需要战斗的社会,她连打工的地方在哪找都不知道,只能活活饿死。
困惑萦绕着她,她觉得这个世界就像一个迷宫,而自己是被进献给米诺陶的贡品。她战战兢兢地在迷宫中行走,最后累了,坐在原地,不想再走了。
反正走不走都是死,为什么还要拖着疼痛且疲惫的(身shēn)躯向前呢?
她不明白。
而到了现在,她也不想明白了。
……
韦德轻轻且缓慢地推着小推车,但他一路上可不是像他和温蒂的对话那么轻松。他在前去解救温蒂的途中就注意过沿途的摄像头,早已用((操cāo)cāo)纵引力的能力悄悄把这些摄像头的线缆扯断。哪怕可可利亚夺回了主控室的((操cāo)cāo)作权限,也无法观察到韦德的行踪,因为他路径上的摄像头已经被尽数物理摧毁。
但这也并不保险,韦德在路上一直都在努力避开人群。他用自己【构建】的能力创造出墙壁和隔离门,将那些人群与自己隔开。他把这座基地变成了一座迷宫,数不清的人被他困在墙壁中间,上天无路,下地无门。
能绕过的,就绕过。不能绕过的,就骗过去。实在要盘查(身shēn)份的,就杀掉。
就这样,他没有引起可可利亚主力部队的注意,安然地来到了通往主控室的唯一电梯。而可可利亚的主力部队,正在向向铿惑围拢而去。
不过,也就是现在而已了。
电梯门缓缓打开,迎接他的却是铺天盖地的子弹。刚刚夺回了主控室的t-7警卫队并未接到任何人会来到主控室的通知,在这种(情qing)况下,任何出现在这唯一入口的人都会被判定为敌人。
自动步枪子弹的底座在枪膛中被击燃,于枪口处爆发耀眼的火光。爆炸声在主控室的穹顶之下反复回((荡dàng)dàng),如同在耳畔响彻的雷鸣。密密麻麻的弹药在空气中旋转着,在刹那间冲向电梯口。
然而,它们只能却无功而返。即使它们艰难万分,歪歪扭扭地穿过了笼罩在电梯外的广域引力乱流,最终也只能偏离原有的轨道,撞击在一扇不知为何会出现的巨大钢板上。
下一秒,上百倍的重力笼罩在主控室的每一个角落,所有警卫队成员的(身shēn)体颓然倒地,(身shēn)体与地面撞击在一起,断裂的骨骼穿刺过内脏,而内脏则在瞬间被拉扯断裂,从腹腔落下,最后在(身shēn)体里压成了一锅粥。
这阵枪火谈判只持续了不到三秒钟,留下以人少的一方完胜作为结果。
之前构造墙壁时出现的那些线条再次出现在主控室的地面上,它们覆盖着散发着血腥味和难闻味道的尸体,逐渐凝结成为血红的厚实地毯。
电梯内,钢板消失,镶嵌在钢板上的子弹叮叮当当地落下,犹如子弹组成的瀑布。
温蒂呆在铁箱内,透过透气孔,终于看到了外面的景象。
红色的地毯,嗡鸣的机器,巨大的屏幕,熟悉的气味。
“刚才……发生什么了?我听到了开枪的声音……还有硝烟的气味。”
“温蒂,你相信奇迹吗?”
相信。
“不相信。”
“那如果你看到奇迹在你面前发生,你会相信吗?”
相信。
“奇迹是不存在的,这个世界不会给我奇迹,只会给我现实。”
“那如果奇迹和现实相撞,你觉得是奇迹会获胜,还是现实?”
“……现实。”
“为什么?”
“因为奇迹是不存在的。”
铁皮箱上的工具箱消失了,不再有东西压着它的盖子。
韦德的脚步声响起,温蒂感觉到小推车正在被向前推去。她心里的惶恐从未有现在这般大,她原本以为自己已经可以足够冷静到接受一切了,可现在……
她不知道自己会面对什么。
她为自己选择好了结局,可现在,这个结局却正在以她不明白的方式赶来——或者远去。
“那么,如果我说奇迹就在箱子外面,你愿意抬起盖子看一看吗?”
温蒂没有回答。
小推车被推上了柔软的毯子,韦德的脚步声也听不到了。温蒂从透气孔里望着地毯上鼓起的那些包,空气里弥漫的气味让她感到很熟悉。
熟悉到自己仿佛又回到了那个需要自己不断根据(情qing)况做出选择的战场上。
韦德的声音响了起来,不过这次他离得好像有些远。
“温蒂,你心里有奇迹吗?你能第一时间想到的,希望能看到的奇迹是什么?”
温蒂的嘴唇嗫嚅着,那个词就在她的喉咙里,却无法跳出来。
她期盼的奇迹,到底是什么?
温蒂手中的马克杯已经不再温暖,她将杯子放下,双手抵在铁皮箱的壁上,出神地从透气孔往外望着,想要找到韦德的(身shēn)影,可是他却不知所踪。
她张大了嘴,想要呼喊,却不敢出声。
“温蒂,这里是地下两百米的深处,你的愿望除了我不会有人知道,而我也不会对别人透露。如果你的心里有渴望的奇迹,那么,如果这个奇迹降临在你的面前,你可不可以对这个世界,稍微有一些改观?”
“魔法是存在的,奇迹也是存在的,你所信仰的一切,都是存在的。”
“这个世界很残酷,但在我们的人生中降临的奇迹,就是它给我们的温柔。”
“也许你未曾见过它的温柔,但我希望……如果这个世界的温柔来到你(身shēn)边,你愿意伸出手,去拥抱它。”
温蒂的脸死死地抵在铁皮箱的壁上,冰冷的铁皮箱也逐渐温暖起来。她的手指抠着透气孔,仿佛想把透气孔抠大一些,让她看得更清楚。
她想看得更清楚,可她不敢掀起头顶的盖子。
“银河……”
“什么?”
“银河……我想……我想看银河……”
“……”
温蒂全(身shēn)的力气仿佛都耗尽了,她贴着冰冷的铁,这些冰冷且坚硬的东西仿佛正在夺走她的体温。
她把她渴望的奇迹说出来了,用她最后一次渴望奇迹的力气说出来了。
尽管这声音如此渺小,尽管这力量如此卑微,可她还是发出了自己的声音。
可是奇迹呢?奇迹在哪里?这里是地下两百米,哪怕是概率学上再小的巧合,也无法让奇迹来到这里。
“那你掀开盖子,我就给你银河。”
韦德的声音如雷霆般响彻,仿佛带着异样的魔力,点燃了她(身shēn)体里已经冷掉的血液。温蒂的脸颊渐渐红润了起来,她的手不自觉地扒住箱子的边缘,顶开盖子,露出一条小缝。
她看到了。
温蒂的脸上浮现出异样的潮红,她用力地把盖子抵开,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上方。
她推开盖子的力气并不大,没有让盖子完全张开。在盖子张开还没到一半的时侯,那股力已经用尽,悄无声息地合拢,砸在了温蒂的头上。
可是她不觉得疼。
温蒂再一次用力地把盖子顶开,用自己的头顶着盖子,双手费劲地扒着铁皮箱的边缘,想要把自己撑起来。这个动作对现在的她来说很累,可她愿意在此刻燃烧掉自己的一切去完成这个动作。
这一次,没有韦德把她扶起来,可是她自己做到了。她顶开了头顶的盖子,用力地撑起自己的(身shēn)体,呆呆地望着头顶那一片不该出现在她面前的景象,连薄利的铁皮硌疼了她的手也浑然不觉。
人类史上的任何夜景都比不上眼前的灿烂绚丽,那些明灭不定的细小光点,缓慢旋转的星云漩涡,由内而外光亮依次减弱的光带如烟雾般飘渺不定,却又有着惊人的规律之美。
蓝色,紫色,橘红,这些色彩像在画布上被肆意涂抹,如同一只注视着她的眼睛,横亘在天幕之上。
那是璀璨的,无法用任何人类的语言描述的伟大。
这些代表着星辰的光团漂浮在她的(身shēn)边,仿佛触手可及。她下意识地想触碰它们,却怕自己的手伤到了这些星球上的生灵。
银河,这是出现在她面前……不,这是环绕在她(身shēn)边的银河。
奇迹穿过了两百米的大地,来到了她的面前。
她的嘴唇嗫嚅着,没有说话,眼睛里却倒映着整个银河的泪光。
韦德在((操cāo)cāo)作台上输入了最后一个字符,回过头去,看到了那个正在苏醒的孩子。
那个在心里和他躲猫猫的孩子,被他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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