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巫师和异端裁判者 第九百零四章 曾经相爱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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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解,我不怎么读历史文献,更何况我也没在历史文献里见过他们。笔神阁 bishenge.com”

    “你连无名者究竟是什么都不了解，却要执意追随这种来意不明的指引?”

    “你追随指引和预兆的时候就了解它们背后的东西了?"

    “所以我追随了什么?”萨塞尔立刻追问，“我们为什么还要这 么遮遮掩掩?”

    “你无论何时都喜欢追根究底呢，萨塞尔，”她叹了口气， “你知道吗 ?追根究底不一定能得到好结果，我不想记起更多不愉快的事(情qing)。

    “你想要去的地方，除了我以外，没人能陪你去。”他道，“而且 ，既然你现在任由我触碰你,那你也该明白，在这个离奇的梦中，我们应该适当相互配合。

    “(爱ài)好可谈不上。你把我想的太过恶劣了。

    “你只会比我想的更糟.

    陡峭如井简的洞窟壁终于来到尽头，他们落在矿井尚壁断裂的拐角处,蜘蛛汇成的潮水在脚底沙沙逃开。头顶，盘旋而上的台阶仿佛一条蜷曲起来的巨蛇,延伸到目不可及的黑暗深处，不过， 至少巫师的视力能让他看清周围的一切。

    “我觉得，”萨塞尔这才说道，“我只是把别人都想说却不敢说的话说出来而已。降落到矿井墙壁断裂的拐角处后,萨塞尔松开了扶着她的胳膊，用光去照亮了这个压抑、盘旋满了蜘蛛网的落脚处。老旧破碎的蛛网黏在山岩上缓缓飘((荡dàng)dàng)， 仿佛一 束束苍白的薄纱。当希丝卡用力拍打衣裙时，这丝丝缕数的白线就在她指尖贴(身shēn)的幻影屏障上纠缠、粉碎、徐徐飘落，像是浸没在水底的幽魂手指。硫磺的味道还是很浓。

    的确,是这股味道让她醒来了， 非要说个理由的话，大概就是没有什么味道比它更加让人不快了。

    待到结束打理，希丝卡才后退了一步.好看清萨塞尔的眼睛。“如果你要 赞扬自己的话,就别总在话里埋下多余的暗示，可以吗?”她说，-边又往后退了一步，”当然老实说，我不觉得你能在我心里埋下什么暗示, 还有，也请你别者是想方设法把我从自己的生活里扯出来

    他打量了她一会儿

    “你的"生活也包括(爱ài)我们的孩子吗?"她皱起眉头。“萨塞尔 ,我希望你不要总是强调'我们的'

    “我只是在陈述事实,希丝卡一我知道你(爱ài)她 ，我也相信这是真的。可是，既然你选择去(爱ài)她 ,”萨塞尔说，他的声音非常柔和，就像要用温柔的方式说出不容置讳的残酷事实， ”那你就必须把自己从过去的生活里拉出来,否则你就会被迫逃离自己的生活:即使不是我((逼bi)bi)迫你，也会是别人。”

    他哼了一声。 “为什么?”

    “她是无名者教派的遇物，是第一 帝国存在迄今的邪教仪祭品。 看在真理的份上,就算你想要(爱ài)她，你如今的生活也无法容纳她。

    “你觉得这事特别值得在意吗?"

    “我知道,她的本质究竟如何你从来不在意。”他回答， “不过我这样说,是因为， 希丝卡，如果你非得坚持你独断的步伐,那你绝对无法承担她。

    “你兜了这么久圈子，就是说我必须接受你走进我的生活不可?”

    “不对.恰恰相反，是你要走进我的生活。

    “你这说法更让人不快了

    “那换个说法,”萨塞尔带着嘲讽的语气说，“看在我们都知道的征兆份 上，你在赛里维斯的生活迟早都要结束;原本这生活还能多出些时(日ri)，然而你对她的感(情qing)却让它缩短了。与其空想怎么寻找其它路途，还不如考虑考虑在我这边做事,或者说,这才是你当下最值得选择的退路。毕竟考虑到柯依苏斯，你和我关系最近，对吗

    “我知道。”她不怎么(情qing)愿地说。这种往哪走都会更糟的感觉是怎么来的?

    “真可笑啊,希丝卡，虽然你认为她是你所(爱ài)的孩子，实际上她却是你的细绳,是把你绑在真实世界的东西。你在梦中追随指引的样子，就像抛弃生活去追随幻梦的疯子，你还记得我跟你在海上漂泊吗?我差点儿就连海岸都看不见了。如果你要追随你独断的想法. 那你也很快就会连海岸也看不见了。奈妮薇 不对，是柯依苏斯，她可不仅关联着你和我， 她属于那些古老的、早该死去却从未死去的东西。”

    她长叹一口气。“都是 些早就说过很多遍的废话.

    “有些东西需要反复强调,否则它们会被遇忘。

    “你说的事(情qing)我仰道，萨塞尔,第次毁灭也好，无名者也好，最后我们一 定要走也好，可在最后的期限到来之前，时间总还有些空余

    “侥幸就侥幸吧。

    “我还以为你已经意识到了。

    “当这个梦境指引我们来到此处时.希丝卡，我觉得侥幸就不应该有了。

    希丝卡抿着嘴唇，什么都没说。 这种烦躁感是怎么来的?萨塞尔往前迈出一步，和她四目相对。“你也大致能感觉到 ,对吗?指引的方向在七城大陆。”他说，“你知道七城大陆的意义仅是光明神(殿diàn)的圣战目标,它也是第一 帝国发源、兴盛和毁灭之处，是降临之年最核心的战场,也是现存的无名者教派最后有活动迹象的地方

    “我说过了, -切都会在适当的时候到来，而且，必定无法避免。奈妮薇的血脉的确来自我们,但她的造主是无名者，在你看来 ,造主难道不会预留对付造物的手段吗?'萨塞尔慢慢地点头。“我们总要做出准备 ,这个准备则越早越好。”他低头看着她，“这个指引就意味着你看到的启示 ,它告诉你，你该出准备了。

    “抗拒将要发生的事是很自然的反应。”萨塞尔将手指伸来,从她围脖上(裸露o)露的脖颈划到耳畔,抚摸她的脸颊，“可难道过去几年我们不赌相安无事吗?哪怕时(日ri)过去已久,我们至少曾经相(爱ài)过， 这不能当做理由吗?”她抬手挡开他的胳膊:“但也只是曾经吧。她不也在百年前他还不是黑巫师的时候说过这话吗?

    萨塞尔不以为意,反倒捧起她的手拉向自己:“过去我就跟你谈过 ,希丝卡，或迟或早 ,我们都会得到指引, 亦或是征兆’。你没到吗?在这个难以揣摩的梦境中，-切征兆都在证明，一 "曾经相(爱ài)过’， 这已经是足够充分的理由了。

    “它只证明了奈妮薇

    把我们联系在了一起,对不对?”

    “我只是试图把握命运,这你应该明白，自从那时我们在旧宅邸分道扬镳,我所做的一切都是试图把握命运。 ”他平静地说，“某些终点无法提前把握， 某些道路只有走过才能知晓。冒险。每个选择都是在冒险。有些时候靠冒险才能得到结果。你也知道，和我们同一时代的帝国同僚有很多, 最后只有我活了下来，并且活到了现在。

    .“.. 这能证明什么?”

    “这说明你该惧怕的是未来.是你要为之冒险的东西.而不是我,”萨塞尔摇摇头，“我只想为我们的冒险做出承诺。

    她咬了咬下唇。“你很烦啊 ，就非得是这种承诺..

    他抱她入怀，低下头来，用长长的亲吻偷去了她的犹疑。虽然他的拥抱总是带着过份的(热rè)烈.但希丝卡能感到他的视线不止凝视着她，也在凝视着更遥远的方向。唇舌触碰之时，她有些难以呼吸，又觉得这一 幕实在荒谬绝伦。她想起了方才若有若无的指引, 想到了无名者教派和七城大陆的疯神风暴之主, 想到了银虫人菲兰恩口中人造之神。柯依苏斯.奈妮薇,无名者，七城..不，不能放手，她告诉自己，不管她究竟是什么， 我都不能放手。

    “当然.我们都知道， 希丝卡.我想要的并非简单的拥抱。”他的手指像梳子穿过她的长发.似乎看出了她在想什么，“因为血(肉rou)不过是灵魂的影子。

    从矿井断裂的悬崖缝隙离开后.地道逐渐平缓.但也蜿蜒向下, 似乎直通往海岛的岩心。 萨塞尔提着暗淡的矿灯,沿着坑道(阴yin)森可怖的台阶往下走,朝地下的黑暗世界越走越深。沿途布满蜘蛛网和青苔霉甬，每次扯开老旧破碎的粘液和丝线.总有成百上干密密麻麻的白色小蜘蛛到处爬行.有的钻进泥土深处.有的会像液体般渗入蠕动的青苔。这些不比手指大的小东西不怎么像现实世界的物种，倒像是某种从未听闻过的梦中生物。

    硫磺的气味逐渐焦灼，但环境却越发寒冷，渐渐狭窄的走道散发出刺鼻的潮气。地道岔道很多，不过绝大多数都阳经坍塌,可见泥土、石块和断裂的木梁堆积在坑道两侧。有时候顾虑到(情qing)况不明，他们只好挨着潮湿的墙壁侧(身shēn)挤过去。

    途中，一 股突如其来的渗人寒气掠过皮肤,萨塞尔察觉到个中诡异之处,便循若气流方向走过去。他用铁铲敲敲洞壁，听听声音，考察木梁、士层和黑糊糊的霉菌团块上密密麻麻的白色小蜘蛛。

    “你发现什么了?” 希丝问，她(情qing)绪总是恢复得很快。

    “某种征兆，也许能察觉到容易遇漏的东西。希丝卡闻讯环视四周，迈步越过萨塞尔.顺手提起摆在地上的矿灯，对着坍塌的木梁就砸了下去。咣当，声音飘飘忽忽传了开来，矿灯则一阵闪烁 ,周遭温度骤降。萨塞尔感觉矿道里忽然(阴yin)有暗淡了不少,-些影影绰绰的人在尘埃中浮现出来 ,不知道在做什么。咣当的撞击声隐去了，似乎黑暗的矿道里又要陷入寂静,可忽然不明不白响起敲击岩壁的声音，还有很难听得清的说话声。

    她提着矿灯.稍稍晃了晃.灯光把他们俩的影子照得飘飘忽忽，黑暗的甬道则将(阴yin)影拉得扭曲放大,仿佛成了活人。潮水般的白色小蜘蛛从头顶掉下来, 落在隔绝术的屏障上,落在地上,落在影影绰绰的人附近， 到处乱爬。患悉宰宰的爬行声在漫无边际的黑暗中响动,但也很央就消失了。

    萨塞尔把几只白色小蜘蛛捏在手指间，但它们却尖叫着化掉了,仿佛只是一滩黏稠的脓汁。

    他回过头去.却看到一个影绰绰的人脸和他面对看面，说是人脸倒不完全准确 .其实是把面师挖空后剩余的残缺头颅一-个有锯齿边的圆形空洞，从它面顿贯穿至后脑，可以从空洞看到它的(身shēn)后若矿稿，还有两条不自然的胳膊，轮廊仿佛是女人纤长的手指，关节也要多出一个，似乎站立时就能触碰到脚底。矿灯的光芒照在这东西(身shēn)上,投下形状诡异的(阴yin)影。

    “这东西看上去不是幻象呢。”希丝卡说，“你能把手伸到他脑袋的空洞里看看会 怎样吗?说不定会发生好事呢?”

    “也许是这里的奴工，”萨塞尔无视她，并为这东西让开道路，“但经过特殊的处理 i序,就成了不那么像人的东西。

    “他们在梦中开掘矿井?真奇怪,不.也许该说梦和现实之间,只是距离梦境要更近一些?萨塞尔,我听你说,伊德妮拉西尔被瑟比斯学派的黑巫师亵读了，那这个古怪的洞窟到底是归属所谓的无名者，还是归属所谓的瑟比斯?"

    “对我们来说.都样不怀不好意。

    “那我们能离开这儿继续追随指引吗?离七城大陆还有很...

    “拜托，希丝卡，看到这种景象，你就没有一点儿好奇心吗?

    “拜托.萨塞尔，为什么我觉得我像是来陪你进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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