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手就要同意通话请求的赵麻麻想起儿子的脾气可是跟自己很像。
那也是有资格冲击炸毛锦标赛冠军得主的种子选手。
抱着不打无把握之仗的赵麻麻对站在院里的赵守时喊到:“你电话响了。”
赵守时迈步往屋里走来,走了两步又停下,问道:“谁的电话?”
“女朋友。”赵麻麻如是回答,但她故意把“女”字给说的并不清晰,听着像是“你”。
赵守时有几个非常要好的小伙伴,平常不太回来的他被邀请出去玩耍。呃,大过年的没啥玩的,一般就是喝茶吹牛,或者打两把牌。
赵守时果真把“女”听成了“你”,只当这是伙伴在催促,便没了进屋的打算,摆摆手回了一句:“给我接一下呗,就说今天太晚我就不过去了,明天一早再去找他们玩。”
“得嘞。”诡计得逞的赵麻麻直接划开手机,如她所愿,屏幕里出现了一个清秀的身影。
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赵麻麻基本确定这就是混蛋小子藏着的女友。
电话里面的裴幼清并没有将视线放在手机上,正在整理东西的她抱怨道:“怎么这么晚才接电话,我都差点睡着。我可是打着给安希姐报喜的幌子,才偷摸跑回房间的。
你看节目了吧?姐姐唱得好,你写的也好。我爸妈都说你的歌词写的他们都有些难受。不过我不难受,我特别高兴,毕竟你就应该这么厉害嘛。”
“诶?怎么不说话,过年信号不好吗?我看看。。。”
没有听见赵守时回应的裴幼清这才看了眼手机,就是这一眼,让她把嘴里的话给咽下去。
大眼睛眨巴眨巴眨,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手机屏幕右上角是一位四五十岁的中年妇女的正脸。
图像有点小,但裴幼清又没石乐志,非常确定这人不是赵守时伪装的。而且她隐约觉得这人的眉角与赵守时有一丝相像。
基本石锤这是他妈。
这一刻,裴幼清慌得一批,心里冒出的第一想法就是把电话挂断,再一想还是没敢,她怕被对面的人当成没礼貌。
大脑近乎一片空白的她张了张口,好半晌才吐出一句:“阿姨,您过年好。”
“好好,你也好。你还不认识我吧,我是守时的麻麻。”
“嗯嗯嗯,看得出来,赵老师眉宇之间跟您有点像呢。”原本伶牙俐齿的裴幼清终于体会到了脑瓜一片浆糊的感觉,此时的她简直比第一次拍戏还要紧张。
“赵老师?你们两个不是,,,”赵麻麻满是疑惑的反问一句,难不成这位不是儿子的对象?
视频对面的裴幼清本就羞的脸色绯红,被赵守时的麻麻这么一问,更是觉得脸颊滚烫,好似要沸腾一般。
不好意思开口承认的她也不能否认事实,毕竟都神魂交融的关系了。只得羞着眉角轻轻一点头。
“好好好,我说要是这么好的姑娘,臭小子都不知道下手的话,我还真跟他断绝关系呢。”赵麻麻这才明白所谓的‘赵老师’是人家小情侣之间的称呼,就像赵守时备注的‘小娘子’一般。
果然还是年轻人会玩啊。
得了准确信息的赵麻麻几乎把嘴角咧到后脑勺去,比刚才跟安希通话还要高兴三分。
实在是太让她惊喜了,原本安希说儿子的对象比她还漂亮,她还不太信,毕竟在她看来安希已经算得上难得一见的美人。
但现在的她也得承认,电话里的这个女孩确实比安希要漂亮上那么一点。
当然,找儿媳妇不是只看一个‘漂亮’就足够的,还有性格、契合度、三观等等因素都很重要。
赵麻麻第一次见裴幼清,而且还是这种远程视频的方式,但她的第一感觉就是这个女孩远远超过了她对儿媳妇的预期。
实在是她对儿子太熟悉,知道儿子看好的女孩再差有不会看差到哪里去。刚才的这简短的几句话交流,也让她对裴幼清有了基础的了解。
察觉自己不是她想见的目标,明显可以看见她的紧张,但紧张当中却没有挂断通话,还镇定自若的打招呼。
说明她平日里就不是那种矫揉造作如病娇一般的女孩。
自己因为心急贸然问出她跟自家傻儿子的关系,她显得更加慌乱,却还是点头承认。
解释几句亦或者矢口否认都是可以理解的,毕竟谁遭到这样的情况都得抓瞎。
但她这种点头承认的举动更显得珍贵。这说明她跟自家儿子是真正的恋爱,是真正考虑过未来的,而不是那种多巴胺分泌的激情冲动。
最关键的是这个女孩足够大方。赵守时与安希亲近,但她不仅没有从中作梗,甚至与安希的关系都非常好。
这就难能可贵了。
总而言之一句话,赵麻麻很满意。
~~~
院内的赵守时正在跟安希交流年后她参加《我是歌手》需要注意的事项,一转身就看见老妈手里正举着自己的手机。
一张有些风霜的脸笑的跟十八岁的姑娘一般,她身后是二婶三婶。
赵家三兄弟虽然端坐在座位上,但他们的视线明显往手机上撇去。
要是自己的伙伴打电话催促自己,老妈只要一句话就可以解释明白,可现在过了得有两分钟了吧?
这百分之一万不是小伙伴打的电话。
而能够引起老妈以及全家人关注的人,似乎只有一个呢。
!!!
暗道不好的赵守时顾不得跟安希解释,快步往屋里跑去,自己刚推门而入,明显看见老妈做贼心虚一般的把手机放在桌上,脸上还浮现出做了错事的表情。
赵守时上前一把夺过手机,果然看到了屏幕上那张熟悉的脸。
凉了~~~透心的那种。
手里攥着手机的赵守时朝着老妈翻了个无奈的白眼,啥也不想说,转身就回了房间。
“嘭~”
关门声响起,像是隔绝了两个世界。
回了屋的赵守时直接躺在床上,把两部手机的免提同时开启,摊手道:“二位,现在就剩咱们三个了,聊吧。”
安希还好一些,她的身份纯粹的很,干姐弟可以归类到知己那一类。所有她可以落落大方的跟赵守时的家人交流。
但裴幼清不行,刚才那短短两分钟,心跳过快的她差点怀疑自己得了哮喘。这眼看赵守时回了房间,让她终于可以喘口气。
端着水杯的她大口的喝着。三人都没开口,让喝水声充斥着这不大的房屋。
安希连忙1劝道:“你慢点喝,别呛着。”
“没事~”长吁一口气的裴幼清把杯子放下,一擦嘴唇道:“姐,你都不知道刚才的情况有多危险,我感觉自己就差一丢丢就要暴露了。”
在裴幼清回溯刚才的对话,自己可是疏漏百出。可就算这样,也不能让其他人知道自己的糗状。
因此,说一些善意的谎言也是可以理解的。。。吧?
赵守时强忍想要翻白眼的欲#望,暗道你哪来的自信,明明暴露的很彻底好不好。
安希多少也能猜出一些,捂嘴娇笑道:“那你还挺厉害的呢。”
“一般,一般,全国第三。”
裴幼清摆手做谦虚状,深知自己就是纸老虎,一戳就倒,切不能再在这个话题上深入下去。
瞪大眼睛的她看着手机上的赵守时,好奇道,“诶,你把手机转一下,我看看你住的地方什么样。”
“对啊,我也有点好奇的呢。”安希也应和了一句。
“想看啊?”嘴角浮现意味深长笑容的赵守时脸色一变,冷声道:“门都没有。”
不是他不让看,是没脸让人家看,这里实在是找不出优点来,一点都没有。
口嫌体正直的赵守时嘴上说着不要,还是站起身来转动手机,让网络信号对面的两人对自己现在住的房屋有了直观的了解。
安希是帝都土著,她现在住的房子是她自己的,她开的那家乐器店有些偏僻,但房子也是她自己的。妥妥的小富婆一枚。
裴幼清更不消说,她家的酒厂加其他产业一起,资产过亿是没有太大的问题。
虽然她没有公主病,但不能否认她其实是一名真正意义上的白富美。
因此,赵守时的潜意识不想让她们看到自己居住的地方。
想不想与让不让是两回事。有道是儿不嫌母丑,子不嫌父贫,赵守时就出身与这样的环境,不是他自欺欺人就可以遮掩住的。
更何况,这生活并不惨淡,为何不去直面它。
“这墙上的大白。。。真白。”话刚说完,裴幼清便忍不住的笑出声来。
为自己幼稚到怕伤害赵守时的想法而好笑。在她的认知里,赵守时不是那种玻璃心的存在。
赵守时耷拉着眼睛,道:“你但凡说一句这房间的主人真帅也好啊。”
裴幼清捂着胸口,连连摇头:“那不行,咱不能昧良心啊,是吧,姐。”
被点名的安希一点头:“可不是,要说我某人除了脸皮厚,还真的没啥优。。。”
安希的话没说完,就听见一声“谁看见安希了,让她赶紧去会议室,不准乱跑。。”
“有人叫我呢,我得赶紧撤,就不给你们当电灯泡了。”
慌忙解释一句的安希不等两人回应,便挂断了电话。这才让赵守时意识到这姐妹可是在春晚后台给自己打的电话。
“那什么,我想你了。”赵守时凑在手机旁小声说道,生怕被屋外的人听见。
裴幼清把头一瞥,冷哼一声,“你还好意思开口呢。有你这么办事的嘛,你知不知道刚才的场面有多尴尬?我叭叭说了好一会才发现电话里面不是你,也就是我家地板没缝,要不然我真钻进去。”
“我的错,我的错。”
“要是道歉有用,那还要敬茶干什么!”裴幼清依旧依依不饶,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图个什么,反正就是生气。
赵守时无奈的摊手:“要不等我回去,您狠狠的收拾我一顿如何?实在忍不住,就顺着网络信号过来打我吧。”
听到‘狠狠的收拾’的裴幼清忍不住的想歪,连忙摇头让脑子放空,恶狠狠的说道:“少给我打马虎眼,现在我交给你个任务,出去替我挽救下形象。”
想了想,裴幼清补充道:“委婉点啊,别跟个傻子一样直接开口。”
比了个ok的赵守时问道:“对了,你啥时候回家?”
回家?
裴幼清有些恍惚,似乎非常熟悉的词语有了不同的理解。
或许从那天晚上之后,帝都的那套房子被赋予了新的意义。
她的家在重#庆,他的家在清岛,但他们现在有了第二个家,属于他们自己的家。
“你呢,你什么时候回家?”反问一句的裴幼清毫不扭捏的说出这个词汇,就像她曾说过千百次一样。
赵守时想都没想,直接回道:“肯定初六啊。”
按照国家规定,正月初七就要开工,第一天上班,公司肯定有活动,赵守时自然不好缺席。
“初六啊,有点太早了吧?我们的寒假这才刚开始呢。”裴幼清摸着下巴有些犹豫。
“其实,你也不用等寒假放完再回来。毕竟在家玩两个月,有点太枯了。”有些心虚的赵守时小声说道。
说起北电的寒假,赵守时心中就有暗火滋生,因为考虑到年后的艺考,北电的寒假尤其的长,整整两个月,简直就是对上班族的降维打击。
想想自己初七就要苦逼的去上班,可人家还可以待在家咸鱼一个多月。就忍不住的两头大。
赵守时肯定是想让裴幼清早点回来的,但这话没脸说啊,毕竟她也好不容易回次家,你多大脸要去强行拆开难得一聚的家人。
因此他只是简单一提,没敢报多大的希望。
裴幼清没有让他失望,还是非常关心他的,“我不在的日子里你可要注意饮食,别吃了上顿没下顿的。”
“哦。”有气无力的回了一声的赵守时有些低落,才不要这种关心。
“好了,我争取正月里赶回去,可以吧?”
“哦。”
“傻样。不跟你聊了,我妈叫我下去呢。过年好,我的赵老师。”
“过年好,我的小娘子。”
挂了电话的赵守时躺在床上,听着窗外传来的鞭炮声,第一次感觉思念这么浓。
重#庆,裴家
裴幼清把有些发烫的手机充上电,揉了揉脸颊,让有些疲惫的自己精神好些。
拿起床头柜上的一个信封,嘴角不由得翘起好看的弧度。
信封里是一张重#庆飞帝都的机票。
时间是2月16日,正月初七。
被浓浓的思念包裹的可不仅仅只有赵守时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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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允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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