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单阿里出虎站在这个望楼上,扶着栏杆,脸色凝重万分,他不知晓大宋的军马是否还会到来,此时他已经派出骑兵进入刚才的山林中搜索,希望今夜不会再出现什么事情了。
“杀!”
就在徒单阿里出虎心中忧虑的时候,远处再次响起阵阵奔雷之声,朝着营寨冲杀而来,这闷雷声仿佛敲击在众人的心头上,让刚刚安静的营寨变得混乱起来,徒单阿里出虎站在望楼上运转真气冷冷的吼道:“全都安静,恪守营寨,不可莽撞出击!”
“大将军,前去探查的骑兵想要返回营寨!”一个守将立刻高声喝道,徒单阿里出虎冷冷道:“命令他们绕到侧方,去远处,不允许回营,任何闯入营寨的人格杀勿论!”
徒单阿里出虎冷冷的喝道,随着他的怒吼,试图返回大营的骑兵朝着两侧返回去,营寨的大炮和弓弩齐射,阻拦攻击营寨的大宋军队。
只是李山率领的几千军队斩杀了探查山林的女真人斥候后,追击到营寨前,没有直接起冲锋,他们在壕沟前兜了一圈,炮火声里,撤退到几里之外。等了片刻,散开十几个百人队,高举盾牌,掩将上来,一步步逼近,清理铁蒺藜、留客住、填壕沟、推倒栅栏、拒马。
这些防御措施在之前就已经被庞兴的火药弹炸的七零八落,相聚不足几个时辰,也只能草草的重新建造。
徒单阿里出虎站在望楼上看着宋军不断推进,已经是大怒,只是却不敢冒险出营攻击,一旦战败,就会引起整个大营的动乱,现在只能让精锐的老卒挡在前面,同时让弓箭手射箭挡住大军。
“该死,我女真人向来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没有想到短短几年,竟然也只能做守城的乌龟了!”
徒单阿里出虎愤怒的一掌拍碎了面前的栏杆,怒吼万丈的看着远处的战斗。
女真人的老卒也是百战余生之辈,此时借着弓箭、投枪和弩枪射杀,李山率领的士卒虽然凶悍,但也受伤颇多,若非手中的大盾挡住了要害,怕是伤亡更大,但是此时众军也死战不退,口中爆发出阵阵杀喊声继续前进,悍勇之气,令人震撼,那些在营寨中的女真新兵更是听的心惊肉跳,许多人在这之前根本就没有遇到过战争,此时一夜两惊,心神已经紧绷到了极致,若非营寨完好,怕许多人已经乱了起来。
一时两军阵前,杀喊声震天;火光大作,撕开夜色的烟雾充斥整个营寨,矢如飞蝗,形成嗖嗖的破空声,当真是如同无数蝗虫扑杀而来。
徒单阿里出虎看着这些大军,脸色顿时凝重起来:“难道这就是偷袭的主力了?”
徒单阿里出虎的脸色凝重万分,尤其是看到大部分的壕沟、拒马都被破坏掉了,当下恶狠狠环顾周围,逼视几个被这战场声势吓白了脸的士卒,高声喝道:“后退一步者,斩!”
几个大将立刻出动手下的亲卫,推入了战场上,将不断推进的宋军挡了下来。
他们心中都知晓这一波的攻击怕是真正的想要破寨入营了,这些步卒破坏了营外的挡阻,定然是骑兵。
此时李山看着麾下的士卒将大营的阻拦破坏掉,挥舞手中的长刀喝道:“杀!”
刹那间马蹄声再次大作,朝着大营内冲杀而去,李山的这一支大军已经表现的极为悍勇了,人人手中握着长槊,趁着女真人松懈的瞬间,冲杀而至,弩箭和投枪直接抛射而下,很多女真人猝不及防之下被直接钉在地上。
在骑兵的掩护下,几十个步卒抬着撞车行了上来,去撞击高大结实的营墙,李山这是要将这几千兵马当做数万大军的主力来施展,几百个骑兵分开拉动,战斗的时候,一人还要控制一匹战马,造成千军万马的假象,这对士卒的控马、掩护和将领的指挥能力极为考验。
此时李山倒是做得游刃有余,当数百骑兵投掷手中的投枪和弩箭之后,又有数百骑兵上前冲击、掷枪。如是反复,打的女真人惊惧万分,出不得营,被动挨打。惨叫声不绝于耳,甚至有一些距离营寨近的新兵更是发出了哭嚎声。
“该死,是谁在哭嚎,我女真勇士何时有这种脓包,将哭嚎者拖出斩!凡是临阵,非应得传言,而辄高声乱我军心者,军法:斩!”
徒单阿里出虎心急如焚,高声怒吼起来,刹那间几个督战官进入帐篷中,将哭嚎着就在帐篷内手起刀落,人头落地。一脚把无头身腔踢开,举起人头,奔驰阵前,传号示众。血淋淋的人头刺激,一时间无人敢在哭嚎,只有大战的嘶吼声。
李山见到徒单阿里出虎如此治兵,心中震惊,倒也不得不佩服,看着营寨前受伤颇多的士卒高呼起来:“退!”
随着这一声退,所有的骑兵瞬间跨坐战马,朝着远处遁走。
徒单阿里出虎顿时松了一口气,当下立刻高喝起来:“继续派出斥候进入山林探查,同时紧追那些溃散的宋军!其他将领抓紧修补营寨,新兵休息,未有号令者而出帐篷者斩!若有窃窃私语者,斩!若有制造异响者,斩!若有擅离职守者,斩!”
连续几个杀气腾腾的斩中,整个大营再次安静了下来,许多老兵直接席地而坐,灌了一些水,简单吃了一些东西后,便靠着自己的武器睡了起来。
而一些新兵则惊慌无法睡眠,若不是号令严明,定然有窃窃私语,甚至出帐篷打听的人,如此一来,一点异响,甚至是流言蜚语都会引起炸营。
徒单阿里出虎此时最担心的反而不是外面的宋军,他最担心的是那些新兵,这个时候心中已经后悔万分,原本有沿途训练新兵的心思,可是现在却已经没有这种想法了,只要安全的度过今晚,这些新兵也会慢慢的适应下来。
见到大营安静下来,徒单阿里出虎再度高喝:“宋人残暴,凡破之军,无不尽屠!想活命的,老老实实听号令,这次宋军来的人少,我营寨中有数万人大军,以逸待劳,必胜无疑!”
说道这里,徒单阿里出虎再次喝道:“今夜杀敌斩一级者,功三等,赐绢三匹、钱十贯。临阵生擒贼,每一人,功二等,赐绢六匹、钱十六贯。而擒生斩级,有中伤者,论功之外,一等赐,赐绢十匹、钱二十贯。临阵斫贼,能使阵动贼乱,因而入败者,视同奇功。百夫长擢官一级,十夫长擢官两级,士卒擢官三级。”
听到徒单阿里出虎的呼喝声,四周的将领脸色一变,一个将领上前道:“将军,这赏赐会不会太过重了?而且今夜已经安定下来,再有此等赏赐,却是过了!”
徒单阿里出虎冷冷道:“我心中不宁,岳飞乃是大宋重将,从一卒而擢升大将,智谋无双,怕是不会就这些,必须做出防备,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营寨新卒万人,其中岂会无轻死勇悍之辈,闻听此令,定然精神大振,这也是不得不防,只要吾等赢了宋人,何须担心财富!”
徒单阿里出虎言语的时候,山林上的岳飞望着井然有序的大营,冷冷道:“这徒单阿里出虎不愧是女真人少有的悍将,令寇辰大军出动之前,多备火焰弹,其军一部正面攻击,一面侧面佯攻,扰乱其敌心,女真人善战,这徒单阿里出虎如此谨慎,其中定然有不少新兵!”
说道这里,岳飞看着身边的张宪道:“张宪,你率领百人,分成十对,每对十人,绕着营寨营造声势,大量使用火药弹,不间断骚扰,同时传令兵派人去告诉李山,让其驱赶前面败兵来到这个大营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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