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星塔内,五长老坐在一间静室中,有弟子来到他身旁,低声道:“启禀五长老,我们发现先前那两名神海期修者这段时间好像一直在打听一些消息。”
五长老眉毛挑了挑问道:“他们在打听什么消息?”
那弟子道:“从我们现在得到的情报来看,他们打听的大多是关于启明泽太上长老的弟子目羽峰的消息。”
五长老微微一皱眉,自语道:“难道是为了什么私人恩怨?可两名神海期修者如此关注一名结丹期修者,这有些说不通啊。”
思索片刻又对那弟子道:“继续监视那两人,有什么状况立刻向我报告。”那弟子领命去了。
这日一大早,启明泽派弟子找到了目羽峰,让他到七星塔来。
启明泽开门见山道:“小子,我刚得到了消息,前几日宗内来了两名神海期修者,他们入宗之后好像一直在暗中打听关于你的消息,你可知道此事?可知道他们是什么人?”
目羽峰闻言一呆,他还真不知道这件事。
两名神海期修者?会是什么人呢?
很自然地,他马上想到了濮阳宏,可濮阳宏来七协宗的话自己一定会注意到的,而且他只有一个人。
那还能有什么人?目羽峰也没怎么想不明白。
恰恰就在此时,纪欣的屋外,两名神海期修者互相使了个眼色,敲响了纪欣的房门。
纪欣正在修炼,不料一大早就有人来找她,而且是两名神海期修者。
虽然不解,却没多少防备,这毕竟是在七协宗内部,七协宗光是元婴期高手就有数名,所以她并没有想到会有什么危险。
她刚打开门,两名神海期修者便一左一右抓住了她的胳膊,更有一柄小刀抵在了她的腰间。
其中一人低声道:“不想马上死就跟我们走,我们并不想杀你,你最好乖乖听话。”
纪欣并不明白他们的目的,自己来到七协宗不久,也没什么仇人,为什么会有人绑架自己?而且一来就是两名神海期修者。
她脑中一片茫然,想不明白原因,面对两名神海期修者也没有丝毫反抗之力,只能走一步算一步,看看他们到底要干什么。
目羽峰正在启明泽房间中思索着他的话,突然,有弟子急匆匆闯进来报:“启禀太上长老,头几日入门的两名神海期修者刚才强行带着纪姑娘离开了,我们已经派人跟踪。
五长老让我们将这件事告诉您,说他们应该跟您的弟子有关,希望这件事由您来拿主意。”
启明泽听罢,面色阴沉道:“知道了,你去吧。”
目羽峰却脸色大变,心中涌起一阵强烈的不安,道:“师父,他们肯定是冲着我来的,纪欣只是人质。”
事到如今他几乎可以肯定,这件事必然跟濮阳宏有关。
启明泽面色凝重道:“为师陪你去看看就是,两名神海期修者应该还兴不起太大的风浪。”
师徒二人起身就往外走,可没走几步,又一名弟子匆忙跑了进来道:“启禀太上长老,我们从一名低阶弟子手里得到了这个,据说是一名神海期修者给他的,要他立刻将这东西交给您的弟子目羽峰。”
目羽峰猛地上前夺过那弟子手里的一块木片状东西,仔细一看,上面有字:“小子,原来你叫目羽峰,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可让我好找啊,不过老天有眼,终于让我遇到了你。
不多说了,你应该知道我找你的目的,你的家人、族人、女人,他们的命都在我手里,不想他们死的话,你就一个人回部落来,不要带一个帮手。”
落款:濮阳宏。
目羽峰只觉脑子里“嗡”的一阵响,暗骂自己怎么这么傻,明知道濮阳宏必定会找自己麻烦,只道自己身在宗门之内应该没什么关系,怎么就没想到他会找上自己的家人呢!
现在该怎么办,怎么办?
其实这件事也不能全怪目羽峰疏忽,他之前见到濮阳宏是在空茫界一役之前,经过了那一场连日的血腥厮杀之后,难免有些松懈。
他只觉得濮阳宏势单力孤不足为虑,却忘了濮阳宏是个什么样的人。
以濮阳宏奸险多疑的性格,又怎么会直接找上七协宗报仇,他必然要耍些阴险手段。
启明泽一直在旁边偷眼看着那木片,上面的字他看得清清楚楚,大体已经猜到了此事的来龙去脉,问道:“这个濮阳宏是什么人?你的对头?”
目羽峰愣愣点了点头,脑中一片空白。
启明泽道:“他手上有人质,这样吧,师父陪你去,只躲在远处,你需要帮助时只要做个暗示,我就会赶过去。想来他们不会轻易杀了人质,那样他们也难脱身。”
顿了顿又道:“不过,师父还要劝你一句,亲人固然重要,可如果你不在了,那你的亲人只会落得任人宰割的下场,你可千万莫失了理智。”
他这么说自然是怕目羽峰过分顾念亲人而做出什么不智的行为。
启明泽阅历颇丰,一眼就看出这个濮阳宏恐怕不是仅仅要杀了目羽峰这么简单,一定有什么要谈的条件,要不然他还不如采取隐藏偷袭的手段。
如此想来,人质的安全还有转圜的余地,这就要靠目羽峰从中斡旋、制造机会了,所以,这个时候他千万不能乱。
这个消息同样传到了果温乔那里,纪欣毕竟是他新收的弟子。
果温乔立刻找到了启明泽和目羽峰,了解了情况之后,对这件事的看法与启明泽差不多。
果温乔对目羽峰道:“很显然,他们三个的主要目的并不是杀你,定然还有别的图谋,你要利用这一点拖延时间、制造机会,这样我们才好出手。”
目羽峰听了他的话也渐渐从茫然中清醒过来。
他知道濮阳宏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是那些精铁,这是自己的机会,利用好这一点就有机会拖住他,只要他有片刻疏忽,想必师父和果老一定有办法瞬间制住他们。
三人不敢拖延,立刻起身,目羽部离七协宗的距离说远不远,以三人如今的修为,全速前往的话,用不了多少时间。
启明泽和果温乔远远便压制了修为步行前进,目羽峰御剑在前面引路。
到了部落,眼前的情景令目羽峰一惊。
部落外的一棵大树上绑着三个人,旁边站了三个人。
绑着的一个是自己的父亲目羽蛮,一个是曲晨,还有一个是纪欣。
站着的三人之一正是濮阳宏,其他两个却没见过。
此时,那周围已经围满了族人,可他们只是在静静地看着,没一个人敢靠前,因为在双方之间,地面上横七竖八已经躺着十来具尸体,鲜血还在慢慢地流着。
看来族人们对这不知来历的敌人反抗过,下场可想而知,其余族人都被对方的手段震慑住了。
目羽峰迫不及待地从剑上一跃而下,巨大的冲力令他双脚都陷入了泥土之中。
见目羽峰到来,族人中发出了几声如野兽般的吼叫声,这是在为他打气。
此时目羽峰的心中却已经如惊涛般翻滚,这一切都是因自己而起,更因为自己的疏忽没能提前做出应对,这让他心中如何能够平静。
可表面上他却要强装着镇静,因为这件事接下来如何发展,父亲、纪欣、曲晨甚至更多族人的死活,全要看自己如何做。
先回头看了看大量的族人,目羽峰道:“我的同胞们,这件事交给我来解决,这里太危险,你们赶快回去。”声音平淡却不容置疑。
族人中的老幼妇孺先各自回了自己的家,而一些壮年男子只是往后退了退,站在远处冷冷地看着濮阳宏等人。
他们是族中的勇士,虽然他们心中同样充满了恐惧,但自尊心让他们不能像妇女儿童那样躲在家里。
如果事情没有解决的办法,他们必须用他们的生命保护自己的家人,哪怕明知道这根本是徒劳的。
目羽峰在剩下的这些人中看到了一个女人,大娘!
她的头发已经花白,她的脸上已经出现了很多皱纹,她的腰背因为长年的操劳而有些佝偻,她的眼中含着泪。
她只是个粗鄙的部落女子,看起来苍老,丑陋,身形有些臃肿,可她并没有冲过来抱住目羽峰痛哭,她也同那些男人们一样,手里拿着一根长矛,眼中充满红血丝,只是怨毒地盯着濮阳宏三人。
她自然看到了目羽峰的到来,也知道儿子的强大,可被绑着的是她的男人,她已经做好了与那几个坏人拼命的准备,也做好了与男人一起死的准备。
她只是部落中一个最普通的老女人,可目羽峰看着她却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两行热泪无声地流了下来。
这只是个老女人,却是最坚强的部落女人,她们生得丑陋,一生操劳,甚至不懂什么道理。
可她们全心全意为了丈夫和孩子们默默地付出她们的所有,即便眼下的情况,她们也不会瘫坐在地痛哭流涕,她们只会拿起武器战斗,哪怕失去生命。
看着大娘那充满仇恨的眼神,目羽峰体内身为蛮人的血也翻滚沸腾起来,沸腾到额角鼓起了青筋,沸腾到几乎失去理智。
他没有转身,只是这样面对着族人们站着,呼哧呼哧喘着气,仿佛一头红了眼的公牛,可他知道这样不行,自己绝不能意气用事,父亲三人的命就握在自己手中,所以,他必须压制住心中的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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