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警戒,做好战斗准备。二排三排左右分开,扩大搜索面,展开搜索队形前进。前面应该就是我们的目标了。”张钟麟放下望远镜下达命令。刚才,他在望远镜里,隐约看到了一个褐色的大毡包,边上树立的旗杆上,飘扬着一面绿色的旗帜。毡包前不远,一队骑着马的人,正迎着他们的方向疾奔而来。这是出发前,傅参谋长特意交代的,在喀拉克土维,有一支前来接应他们的部族武装,标志物就是一面少见的绿色旗帜。不过,张钟麟依旧保持着谨慎,命令二三排扩大搜索范围,确认是否有埋伏,确保这儿不是个陷阱。
“用的着这么小心吗?就算有埋伏,也要能围得住我们才行呢。况且,你没听参谋长说的,这可是总司令安排的。据说,接应我们的那个人,可是面见过总司令的。”余程万抓住机会就要和张钟麟斗下嘴。
“去去,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你没读过孙子吗?生死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带兵的人,小心点总是没错的,万一有埋伏,这可是关系到手下兄弟们的生死的。”张钟麟对余程万的话不以为然。
“行了啊,知道你是北大的才子,读的书多。你在这里等着,我带人出前。”余程万收起嬉笑的神情,把背在后背的冲锋枪扯到面前,下车跳上边上的另一辆吉普车。
库尔江和辛加比张钟麟更早就发现了对方。茫茫的戈壁,虽然有一些起伏的沙丘,但汽车开过,扬起的沙尘却在很远就能看见。而在这个地方,能扬起那么大一片沙尘的,绝对不是少数经过的几个旅人能做到的。库尔江判断,那绝对是他们等候的汉人军队。他也不再在绿洲里等待,带着一队人,就迎着沙尘扬起的方向前进。
当库尔江在余程万的带领下,来到这支小部队跟前时,张钟麟有点奇怪的看着这些民族武装的人员,他们没有统一的军服,他们带着高顶的毡帽,有的穿着及膝的长褂子,外套马甲,有的穿着绣花的短衫。拿的武器更是五花八门,有骑枪,也有俄式步枪,以及德国的毛瑟枪。唯一看的还算顺眼的,就是卫队营长辛加了。穿着绣花的对襟衫,交叉背着两支二十响的驳壳枪,看上去有点军人的样子。其它人,更多的就是拿着枪的老百姓。
相比之下,库尔江和辛加的神情就各不相同了。库尔江以前在武汉,见到过国防军的军人,所以看到这群着装整齐的军队还算正常。可看着这些军人携带的装备时,虽说心里有准备,但依然还是有点发呆。一百多人的队伍,开着二三十辆他都没见过的车子,每辆车上都杀气腾腾的架着机枪。就算他们民族军最精锐的卫队团,加起来也没这一百多人装备的机枪多。看见这支部队的第一眼,库尔江就能断定,无论进攻还是防守,他们民族军对上这样一支部队,都坚持不了多久。
辛加首先关注的不是这支部队的武器,他关注的是这支部队装备的这些汽车。刚才他跟着余程万一路过来,他要把马催的很快才能勉强跟上余程万的车子的速度。在他看来,这才是征服草原和大漠的利器,日行千里的称为宝马,可整个草原,又能有几批称得上宝马的良驹?何况,就算宝马,也跑不过这些汽车。他从心里感到对这支军队的恐惧和敬畏。面对这样的军队,打不过又跑不掉,才是最可怕的。
其次,他关注的是这支军队的军纪。白天的沙漠气温很高,特别是在大晴天的时候。但是,所有的人包括军官,都依旧一丝不苟的把衣扣扣的严严实实,任凭脸上淌下的汗水,把满是风尘的脸冲的黑一道白一道,也没人去揭开脖子上的那颗纽扣。此刻,整支军队,除了领队的军官在和他们说话之外,其他的所有人或坐或站的,全在车上,却没有任何人发出任何声音。正是这种细小的地方表现出来的严明军纪,让辛加感觉震撼。
“你们能把接下来我们的行军路线说一下吗?”张钟麟没有时间去理会库尔江和辛加他们的感受,而是关心接下去的行程。
“要保证行程的机密,我们还要一路向西,绕开北面的绿洲,向西直到塔什库尔干附近,再掉头向北。从那里一直到喀什附近的塔什米里克,这一区域都是柯尔克孜族人的土地,可以保证,大军直到出现在喀什,除了我们的族人,没有其它人会知道。”对于行动路线,乌斯满在库尔江出发前,就特别计划过,所经地区,除了个别区域外,全都是在柯尔克孜族人的控制之下。
“我们的目标并不仅仅是喀什和阿图什,我们还要分出一支部队前往伊尔克什坦,截断前往苏俄的通道。”张钟麟提出他的要求。
“这个没问题,我们可以在到达塔什米里克附近时再分兵,我会安排人做为向导,带你们去。”库尔江没有丝毫的犹豫,马上就答应了下来。
“那好,你可以留下两个人给我们带路,你和这位辛加营长我派辆车,送你们去见我们师座。”张钟麟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即他看着那些牵着马的柯尔克孜族士兵皱起了眉头。
“长官那里,我去就行了,辛加营长还要带队继续驻守在喀拉克土维,他们是被派到这里来担任警戒的,所以他们要留在这里,继续充当警戒部队。”库尔江似乎猜到了张钟麟心里的想法,立刻向张钟麟报告。
“这样就好,你可以安排几个担任我们向导的人,乘坐我们的汽车。我正在担心我们没那么多车,要是让你的士兵骑马跟随我们,我怕他们拉我们的后腿。”张钟麟正是看到这些马匹才头疼,如果是短距离的话,他们骑马也许能跟随着,可长途的话,他们骑兵绝对跟不上。听到库尔江这么说,他终于不再为这事纠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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