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大娘万万没想到她日夜思念的安庆绪,竟然会说出如此肮脏的话来,太让她失望了。这几年她独身闯荡江湖历尽千难万险,她从来都没有觉得苦,因为有再大的困难公孙大娘只要一想到心上人安庆绪就信心百倍。可如今她千里迢迢找到了安庆绪,倒使她完全失去了希望和暇想,安庆绪已今非昔比。也许投亲本身就是一种错误,她不只是为了完成父母的遗愿而是她已经深爱着安庆绪。曾经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曾经喊她姐姐的安庆绪。可如今事过境迁一切都变得没有意义。公孙大娘想到此已泪水涟涟,她留在安府能有什么意义呢?她去那里呢?难道她今生注定要浪迹天涯吗?
宴席总算结束了,安庆绪虽有心结但在父亲面前还是不敢表露出来,更不敢在父亲未离开宴会厅之前自己先走,那样便是不敬。因为父亲安禄山心情暴燥稍有不悦便大发雷霆。安禄山在三个儿子安庆宗、安庆绪、安庆和的陪同下出了宴会厅来到后院散心,这后院是一小花圆,安府虽然不大,但这小花园奇花异草,小桥流水,假山怪石也不落俗套。
安禄山今天高兴多喝了几盅酒,有几分醉意不过他头脑清醒,他对三个儿子道:
“儿呀!你们记住人生只有一世,是大丈夫就应名留青史,如果没有好名声可留,那怕坏名声也要留下点。”
“孩儿只知道听父亲的,上阵杀敌保家为国。”安庆和直爽道。
“庆和你年纪还小,很多事你还不明白。”
“父亲我都不小了,我都可以上阵杀敌了。”
“哈、、、、、、”一听小庆和说话如此天真安禄山父子都笑了起来。
“此次父亲进京圣上如此器重父亲,让父亲兼任范阳、平卢节度使。统领东北三郡,兵过十万将达千员,这都是皇上对父亲的信任呐!”安庆宗由衷道。
“嗯!不过庆宗啊,你只说对了一半。因为如今李林甫当权妒贤嫉能所以朝中无才呀!因此为父才能独占东北呀!”
“那李林甫不是独霸朝纲?”安庆宗愤怒道。
“闭嘴!”安禄生气的大声道,然后又压低声音小声说:“这种话是你说的吗?为父都不敢
说,要是这种话传到李相国的耳朵里,我们就一切都完了。知道吗?”
“难道朝中的事就他说了算?”安庆宗仍然不平道。
“哼!不说了。你们都回去休息,为父也累了。”安禄山无奈道。
他们兄弟三人都应声而去,安禄山见安庆绪一句话都没说便突然想起了公孙大娘的事便道:
“庆绪等等。”
“父亲还有什么事吗?”庆绪回身问道。
“刚才怎么一句话都不说?”
“不想说。”
“这像你安庆绪吗?你知道了公孙大娘来寻你的事?”安禄山一针见血道。
“是的。可是公孙姐姐被孩儿气走了。”
“是什么原因?”安禄山气得大声问道。
“父亲,您就不要问了。”安庆绪不知如何解释。
“你这个不争气的,快点把公孙大娘找回来,如果找不回来你就不要来见我。”安禄山气得脸色铁青道。
安庆绪在父亲安禄山的叫骂声中离开了小花园出了安府,安庆绪懊恨自己的鲁莽,虽然他为人有些轻浮但是他对公孙姐姐的思念和爱意没有变。为什么他们一见面就要出现误会呢?安庆绪知道都怪自己说话口无遮掩,他是多么的后悔自己说错的每一句话。可是后悔又有什么用呢?公孙大娘又去那了呢?她今天应该不会离开幽州城吧?因为幽州曾经是她的故乡安庆绪想,如果公孙大娘没有离开幽州又会去那呢?安庆绪前思后想,他把他能记起的童年往事都在脑海中理了一片猛然想起——幽州台。对公孙姐姐一定在幽州台。
安庆绪注意已定飞步向幽州台跑去,任凭寒风呼啸,任凭黄沙满天,他仍然脚不停步飞也似的向幽州台跑去。幽州台在幽州城北郊离安府十六里左右,安庆绪好像跑了很久似的实际他只跑了半个时辰左右,到了北城门,出了城就见远处荒漠上有一高台,高台上有一亭子这亭子不算太大但非常精致。安庆绪远远的望去就发现幽州台上果然有一红衣女子于是安庆绪边跑边呼道:
“公孙姐姐,公孙姐姐、、、、、、”
这幽州台上果然是公孙大娘,幽州本来是她留恋的地方,因为是她的家乡也是她寄与太多情感的地方。可是幽州现在又是她不能留恋的地方,因为她恨安庆绪所以也恨与安庆绪有关的幽州。只有幽州台是她童年最美的回忆,也是她和安庆绪青梅竹马的见证。此时的公孙大娘坐在幽州台的栏凳上,双手放在直立的剑的剑柄上,任凭北风吹干她的泪水;任凭北风吹乱她的长发;北风夹带的黄沙也沾满了她的衣裳和秀发。安庆绪喊她的声音越来越近,她一点也没听见,她一动也没动。
安庆绪终于到了幽州台下他看清楚了幽州台上就是公孙大娘,安庆绪迫不及待的双脚一点地飞身上了幽州台,那知他脚还没站稳就感到一剑扫来,安庆绪躲闪不及胸口当即带长袍连皮肉被公孙大娘的长剑划伤,安庆绪还没回过神来公孙大娘又是连续几剑。安庆绪慌忙大声道:
“公孙姐姐,我是庆绪啊!”
“我要杀的就是你安庆绪。”公孙大娘冷冷的答道,她仿佛要把心中对安庆绪的仇恨化成手中的长剑。
“公孙姐姐,你听我说、、、、、、”安庆绪剑未出鞘边用带鞘的长剑招架边说。
“我岂会听你龌龊之言。”
“庆绪不知道是姐姐。”
“不知道是我公孙大娘,难道就可以随便轻薄别的女子?”
“我们边疆将士都是豪爽之人,那个不是快言快语?”
“快言快语?简直无稽之谈。”
“边疆将士血洒疆场,连生命都是朝不保夕,因此我们自然说话粗俗。”
“你们?我看是你安庆绪说话粗俗。你以为你父亲安禄山是大将军就可以目空一切吗?”
“我安庆绪并无此意。”安庆绪说罢飞身上了亭子顶上。
“安庆绪,你想走。”公孙娘说罢也飞身上了亭子。
“公孙姐姐难道你真的那么恨我安庆绪?”安庆绪心情激动道。
“对。”公孙大娘话说间剑向安庆绪冷冷的刺去。
只见安庆绪并没有躲闪,公孙大娘的一剑刚好刺向他的心窝。公孙大娘吓得马上把剑收了回来,可是安庆绪心窝受伤脚下站立不稳,整个人从亭子顶上头向下倒了下来,公孙大娘慌了手脚,右手打算把剑插稳在亭子顶上左手一把拉住了安庆绪身上穿的袍子,可是公孙大娘的剑怎么能在亭顶上插得稳呢?只见她的长剑在亭顶上划出长长的火花带着瓦砾和公孙大娘及安庆绪飞驰而下,安庆绪和公孙大娘都吓得手脚乱舞希望能抓住什么不至丧命。不过还好当他们掉到幽州台上时公孙大娘的双脚勾住了栏凳再把安庆绪用力一甩俩人便同时摔在幽州台上、、、、、、
公孙大娘顾不得身上的疼痛马上翻身起来看安庆绪,她真的不想安庆绪出什么问题,她后悔刚才出剑太重,他毕竟是她的未婚夫,她毕竟还是爱他的,她看着满身是血,处在昏迷状态的安庆绪,公孙大娘对安庆绪的仇恨顿时全消,相反她泪流满面自语道:
“庆绪,你干吗不躲呢?你挺住,姐帮你把伤口包上再带你去找大夫、、、、、、”
公孙大娘在长袖上撕下一块白布,再把安庆绪的上衣解开打算把他扶起来用白布为他缠住伤口,就在这时就见安庆绪一把把公孙大娘抱住大声朗诵道:
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
念天地之悠悠,独苍然而泣下。
“你、、、、、、”公孙大娘被羞得满脸通红。
"哈、、、、、、”安庆绪大声笑道:“这首陈子昂的《登幽州台哥》不就是十二年前姐姐教庆绪朗诵的那首诗吗?”
“没想到弟弟十二年前的事还记得那么清楚姐姐都差不多忘了。”公孙大娘擦擦眼泪笑了。
“其实庆绪对不住姐姐。”
“不,我想姐就是这个命。”
“是庆绪忘了十二年前和姐姐的婚约。”
“还说这个干什么,你的伤很严重吧?都怪姐出剑太重,姐带你找大夫看看。”
公孙大娘此时对安庆绪没有了怨恨相反倒有许多歉意,她后悔自己太鲁莽,毕竟她无法忘记安庆绪。
安庆绪紧紧的抱着公孙大娘深情的望着她,道:“庆绪的伤没事的。如果姐姐要庆绪死刚才姐姐的剑便会一剑刺向庆绪的心脏,庆绪知道姐姐下不了手,其实就算庆绪死在姐姐的剑下也心甘情愿。”
“你就那么相信姐姐的剑,如果万一失手怎么办哪!”
“如果那样也可以让姐姐明白庆绪对姐姐的情意。”
“姐姐明白又有什么用,十二年过去了,人是物非,我曾经是多么想见到你,可是见到又能怎样呢?”
“姐姐,你要相信庆绪,我们还可以在一起的。”
公孙大娘挣脱了安庆绪的怀抱,整了整衣裳,捡起了长剑,长剑入鞘之后道:“姐姐也曾想如果安郎有了妻室,姐姐就是做妾也无防,可是从今天看来也许公孙大娘是一厢情愿,”
“为什么?只要我们相爱,我们还有必要在乎别人的看法吗?”安庆绪说着站起来语气激动的说道。
“可是今天姐姐见你安庆绪就受到众人的侮辱,你叫姐怎么有勇气去面对你的妻子?难道姐受的侮辱和耻笑还不够吗?”
“今天的事都是庆绪的不对。但以后如果谁还敢对姐姐不敬庆绪便饶不了他。”
“不必了。我公孙大娘还是离开幽州继续浪迹天涯。希望贤弟保重!”
公孙大娘说罢头也不回的下了幽州台,迈着沉重的步子向前走去、、、、、、
安庆绪见公孙大娘下了幽州台伤心的双膝瘫软的跪在幽州台上大哭道:“姐、、、、、、你要庆绪怎样?你才会相信庆绪对你的爱?”
“你不要说了、、、、、、”公孙大娘边走边说道。
“我要说,我要姐姐留下来,庆绪不能没有你。”安庆绪仍然伤心的哭道。
、、、、、、
公孙大娘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反正她的脚步是越来越重了、、、、、、
“哈、、、、、、姐姐你走吧!我安庆绪就跪死在幽州台,看你公孙大娘要不要为我安庆绪而感到内疚。
公孙大娘终于无法坚持下去了自己的立场,也跪在黄沙满地的幽州台下大哭道:“庆绪,姐不走了,”
“姐、、、、、、庆绪没听错吧?”
“姐,不走了。”
“哈、、、、、、我就知道姐不会抛下庆绪不管的。”
安庆绪说罢跳下幽州台跑到公孙大娘面前把公孙大娘扶起来说道:“姐,我们一起回府吧!我们一切重新开始。”
公孙大娘苦笑着点点头和安庆绪在北风夹带着黄沙中进了幽州城,再次回到了安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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