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梓瑜回头一看,朱飒的脸映在光线昏暗的背影里面,越来越模糊,她轻轻地叹息一声,很快就转回头,与他这二十来的情份终告结束,说是不伤感那是骗人,毕竟她曾待朱飒如自家亲弟一样。
“皇上,我们这么晚还过去?”
被朱翊拥着上了马车,她还是皱紧眉头。
朱翊指挥后面的肖福林把那叫子笙的宫女带上,这才看向妻子,“嘘,别说话,这会儿听朕的。”
苏梓瑜莫名其妙地看着他,这人有时候真的让人看不明白,也罢,就看看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吧,遂她安心地闭目养神,并不在乎朱翊拥着她那因怀孕而粗壮的腰。
这是自两人那天不欢而散后,朱翊第一次拥抱她,顿时心生感慨,这于她和他来说都不容易,说到底仍旧是她对他的信任太低了,而这也是他的原因造成的。
他轻轻地在她的额角落下一个吻,苏梓瑜不安份地动了动,他笑了笑,轻轻地将她鬓边的秀发拨到耳后,这一刻他的眼里满是温暖。
马车匆匆驶出了皇宫,走在这安静而漆黑的夜里。
叶旭尧也骑着马赶着回府,一进京就发生这样的事情,好在顺利解决了,他也想着赶紧回府与母亲还有妻子团聚,当然他也想念自己那俩孩子,只是夜已深,身为外臣他是没有资格在这个时候进入后宫的,遂也只能做罢。
回到府里,先去给母亲请安,这会儿叶钟氏的精神头相当好,“你媳妇前脚刚回南园,你就过来了,我这儿没什么事,你也累了,先回去梳洗歇歇吧。”
叶旭尧看母亲真的没事了,这才告辞退了出去。
叶明恂倒是微微轻哼一声,这个儿子对他越发不客气,他看了就不爽,为了找妻子的不愉快,“你什么时候接凯哥儿回来?他到庄子都住了一年多快两年了,总不能一直住在那儿不回京吧?那可是耽误了他的前程。”
“他能有个什么前程?文不成武不就的。”叶钟氏撇嘴道,“现在府里刚刚平静下来,你是不是想让府里再乱起来?”
“他终归是我儿子,我让他回来又怎么了?”叶明恂自然知道妻子在找借口,遂大声道。
“你要吵就滚出去,莫在此碍了我的眼。”叶钟氏恼怒地手一指门口的方向,“我这次受的罪遭的灾到底都是因为谁?还不是你是非不分,非要纳那个周姨娘为妾,结果这人还是别人暗插在府里的眼线,你说说,现在是我对不住你还是你对不住我?”
被妻子这么一顿抢白,叶明恂是又气又恼,想要拂袖而去,可一想到父亲的的训话,他最终还是捺着性子在妻子这儿歇下。
自从上回养外室的事情被叶钟氏知晓后,夫妻二人就没有同住一屋,所以此刻再睡在一张床上,别说叶钟氏,就连叶明恂自己也觉得万分不自在,巴不得时间能快点过。
南园里面仍旧是灯红通明,叶旭尧已经沐浴出来,林珑还在那儿指挥着侍女把东西收拾好,因为出行带的行李颇多,所以忙到现在也堪堪忙不到一半。
“忙不完就明儿再忙。”
听到丈夫的话,林珑这才停下整理行李的事情,吩咐侍女出去,这才走到丈夫的身边,抱着他,“听你的。”
叶旭尧抬起她的下巴,俯身吻了一下她的红唇,这才一把抱起她步向大床,倒在床上,拉起薄被盖上,“累了,睡吧。”
林珑窝在他的怀里,安静地闭上眼睛一会儿,方才又睁眼道:“对了,明儿我就进宫去接俩小子回来。”
“嗯,我抽个时间陪你去。”叶旭尧想了想道,不知道这大半年没见,孩子们是不是长大了许多?别说妻子,他也迫不及待地想见见他们。
林珑闻言,心里乐开了花,不停地与叶旭尧说两个儿子会有的变化,搅得叶旭尧也不能睡,谁叫她越说越兴奋。
叶旭尧啼笑皆非地掐了掐她嫩滑的脸蛋,“不想睡啊?”
“我睡不着,真恨不得现在天就亮。”林珑撒娇道,她的心都飞进宫里俩儿子的身边。
“那就努力培养睡意,还是你想累点再睡?”他一个翻身把妻子压在身下,灼热的气息喷在她的颈项,带着几许暧昧。
林珑的俏脸嫣红,忙推开他,“我不想,你别乱来。”
精神是亢奋,但身子是真的疲劳了,今儿个刚到府,先是婶母们再到钟家的外祖母等人,最后又是叶蔓籽,应付这一拨又一拨的人,她其实也是乏得很。
叶旭尧不过是吓吓她罢了,这会儿别说她,他也是不想的,重新躺在她的身边,“那就乖乖睡觉。”
林珑的头枕在他的臂弯处,半上眼睛睡了不到半刻钟,又睁眼道:“广哥儿还能寻回来吗?”
一提起这个不起眼的庶弟,叶旭尧瞬间睁开眼睛,微眯了眯,方才道:“据招出来的人透露,我立即就派人去寻,结果却是什么也没有发现,不管如何,他也是叶家的血脉,我还不至于容不下他,不过估计是凶多吉少了。”
林珑轻叹息一声,这回是没再言语。
丈夫的处理已经很及时冷静,但世事的变幻无常也不是人力可以解决的,想到广哥儿还是个孩子,她就觉得叹息。
人生的叹息又何止这些?对于太后来说,今夜是她一生都不愿回忆起来的。
她引以为傲的大儿子却是把那叫子笙的宫女往她面前一扔,双眼冷冷地看着她,“母后,以后都不要再玩这样的把戏。”
“你这是什么意思?”太后外强中干歇斯底里地喝问,她万万没想到儿子这么快就把人扔到她的面前。
从把子笙送到儿子的身边时,她就知道最终瞒不过儿子的双眼,儿子必会知道这人是她派去的,赌的就是他的一颗孝心与他对苏梓瑜难以释放的情怀。
“母后知道,又何必装聋作哑?”朱翊倒是没有心情兜圈子,直白地戳穿太后的装腔作势。
那叫子笙的宫女全身都在打抖,不见容于皇帝,她同样也不见容于太后,两边都靠不成,她就只剩死路一条,这会儿她双眼都是急切与哀凄。
给太后行过礼后坐在一边的苏梓瑜冷眼看到这宫女的反应,顿时十分可笑,就凭这个反应她就不合格,少女时代的她绝对不会这个样子,她苏梓瑜无论何时都能挺直脊梁做人。
太后的面色瞬间苍白,好半晌,她方才寻到自个儿的声音,“哀家那都是为你们兄弟二人着想,你们都是哀家十月怀胎生出来的,相煎何太急?等哀家死了,你要如何处置他,哀家也不会有意见。”
到了如今这地步,能做的就是争取最好的结果。
朱翊定定地看着太后那张越发苍老的脸,不过心软也只是一瞬间,这是叛国谋逆大罪,他并不想轻罚了事,必须出重手镇住心思蠢动之辈,遂他摇了摇头,“母后,你心里明白的,这是不可能的,九弟此刻的所作所为,已经到了我不能容忍的地步,你可明白?”
太后不死心地道:“你们是一母同胞的手足,你这样做是不是要逼死哀家才肯罢休?”
“母后,如果你执意要追寻九弟到黄泉,朕也不会阻止的。”朱翊冷酷地道。
这话不但震惊了太后,也震惊了苏梓瑜,她是知道他们母子一向亲密,皇帝是个大大的孝子,现在却能说出这番薄情的话来?她不禁微微一怔,起身走到皇帝的身边,“皇上?”
朱翊没有转身,却是伸手握紧她的玉手,她感觉到他手心中的冷汗,这才知道他并不是无动于衷,而是太后这般明显的偏心让他也受到了伤害。
她暗地里轻叹息一声,没有甩开他的手,反而伸出另一只手握紧他的手。
太后看他们夫妻同心的样子,顿觉得十分的讽刺,这就是她的儿子,这就是她的儿媳妇,这个家都要散了,他们倒是好了。
“你们给我滚,哀家不要再见到你们。”她指着门外心寒地大声嚷道。
朱翊拉紧苏梓瑜的手,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走,“梓瑜,我们回宫吧。”
苏梓瑜轻轻地点点头,与来时那般,她任由他拉着离开。
太后看到儿子儿媳妇两人真的走了,顿时从椅子里瘫到地上,任由绝望笼罩着她。
那叫子笙的宫女一声也不敢吭,甚至身子慢慢地向后移,就是怕触动太后从而招致无妄之灾,只可惜她的举动还是被太后发现,被她那双冷冰冰的眼睛盯住,她的动作一顿,小心翼翼地唤了声,“太后娘娘?”
“你真没用,哀家居然还指望你能成事,想来哀家也是病急乱投医了,假的终究是假的,如何也不能成真的,你说,哀家留你何用?”
太后地声音轻轻的,不过听在子笙的耳里却是有如催命符。
“太后娘娘饶命啊,饶命啊……”她不停地磕头求饶。
太后却是古怪一笑,“哀家也想要人饶了哀家小儿子的命,可又谁开恩了?你不过是一蝼蚁,还是安心送死吧。”
子笙僵在那儿,看太后那隐隐带着残忍的面容,她知道自己在劫难逃了,面色凄然地瘫坐在那儿,等待着自己最终的命运到来。
马车里的皇帝朱翊却是紧紧地握着苏梓瑜的手,“梓瑜,朕会努力做到得到你的认可。”
“皇上,你这又是何必呢?我们这样相处不好吗?”苏梓瑜不明白他为什么还要求那么多。
这回朱翊没有回答,而是伸手环住她的肩膀将她拥进怀里,她不明白,没能再让她敞开心房,他始终不甘心。
曾经,他们是那么的亲密无间。
夜过去了,初升的太阳如期照耀大地。
林珑一大早起来,正要准备进宫事宜,就听闻她娘家人前来,想到二娘和弟妹二人,她也是挂念得紧,遂让人赶紧带他们过来。
------题外话------
抱歉,更得不多,某梦今天实在不走运,踩空了楼梯跌了一跤,生平第一次知道滚到地上摔个四仰八叉是个什么滋味,我先去冲个澡趁偶老妈没睡再帮我上点药。
明天十点左右有更新啊,这次雷打不动,等我舒缓一点就能接着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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