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去的村庄 四 老不死的传法

    此时，峰儿一路小跑的跑了回来，对老人说了句安全的把晓送到了家，就围到了老人身边，开始挑逗小侄子。说这小子长的真可爱，鼻子像谁、嘴像谁、眼又像谁。

    老人赶紧又让儿子把自己做的小棉袄给拿了过来，亲手给小孙子裹上生怕冻着自己的宝贝孙子。

    刚才还在哭的小子，此时已不在哭了，真是阴晴不定的如夏天的天空一样。他的双眼有一道细细的缝隙，可惜还得过一段时间才能打开，双手不停的挥舞着，给人以他要迫不及待探索这个陌生世界的感觉。

    “年轻真好呀，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老人不禁喃喃自语。

    中午时分，大雪渐渐地停了下来，风还在挣扎着不甘心离去，不过也是大势所趋，只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天空中的乌云还是漏了一大块，阳光顺着乌云的大漏洞照到了大地。太阳此时看着是那么的火红火红，但光线却不是很强，依旧感觉不到她的丝丝的暖意。

    太阳照着大地，雪极也其缓慢的开始融化，温度不升，反而开始降了下来，正好验证了农村的一句谚语：下雪不冷，化雪冷。真是说的不假，老祖宗们她们虽然不知到它的原因，但是能总结出来，足以证明广大劳动人民的伟大。

    杨家又添了一户，而且还是个带把的小男孩，不知被谁给传出去了。下午的时候，全村老老少少几乎都知道了，新闻的传播速度之快，真让人生畏和惊愕，而且比坏消息的传播速度还要快了许多。

    俗话说的好‘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可如今完全翻了过来，真是难得呀，以前在这村里，坏消息的传播速度总要比好消息的快，现在终于被打破了。

    这件事有可能是路过的邻居听到后又传出去的，也有可能是晓说出去的，反正这是喜事没什么大不了，说就说去吧，也为这家子很好的打击了那些打算看华子家笑话的人们。

    当时虽然刮着大风，但是时大时小，也有可能是霞生了男孩，两位弟弟高兴的向屋里通告的声音太大，没有被矮矮的院墙阻挡。只要左右邻居提着猪食喂猪，无意中也是能听到的。

    破旧的村庄院墙大多是用沟底或水库边上的土夹杂着麦秸垒的，但墙基基本上是使用的石头，增加了抗震性。不过它有它的缺点，土制的墙注定不会很高，晴朗的天空时，它是那么的干硬，硬的把自己都当石头。但阴雨连绵时，它是那么的脆弱，一层层的被雨水撕裂，那些见证过的往事也被冲散了，慢慢的它会变的很矮、很矮。

    不过也有的墙完全使用的是石头，一层一层累积而成，好点的会加点泥巴在石头中间，做为粘结液来使用，这样的院墙付出的体力是很大的，但是十分的省钱。石头村后的大山上多的是，只需要一块一块的挑拣出来，再拉回家来，费时又费力，那隔音效果就更差了。有时你也能从这些烂石头的缝隙里看到院子里面的东西,一点都不妨贼。

    正因为院墙十分的矮，隔音效果又不好，屁大点的小事，只要你在院子里大声的说话就会被邻居和墙外的行人听见。况且冬季都窝了那么久了，除了吃就是睡，在加上又要过年了，那些闲得蛋疼的光棍汉子们得找点乐子去娱乐娱乐自己，好过一快乐的年。

    村里没有电话，也没有电视，外面的世界他们也很难接触到。再说接触到也不一定能接受，毕竟保守的思想困扰了村庄几百年，想要摆脱它还是很难的。

    关系好的相邻，纷纷来到杨家给老人送来祝福，老人也笑呵呵的接待了一个又一个，往往前一个没走，后一个又来了，可把杨家的老老小小给累坏了。

    年轻的亮儿和峰儿忙着给长辈们端茶倒水，照顾霞嫂子。四妹就抱着大侄子，不停地哄着他让他睡觉，但由于太热闹了，大侄子一点睡意也没有，而且哭着喊着要妈妈，于是一家子在大孙子的哭声和村里人祝贺的声音里度过了幸福的下午。

    由于老人一家子的脾气都很好,华子的爷爷和老爹乐于帮助他人,在村里赢得了不少好口碑,关系不好的相邻是很少的，其中邻居杨传法及其兄弟们就是其中之一。

    他们还是一个本家，往上数几辈还是一个老祖呢，只不过越往下越是八竿子打不着了，关系连一般的相邻都不如了。要是老祖宗还活着，估计也被传法这些爱折腾的子孙气的半死。

    亮子的这位邻居和亮子的爹是一辈的，膝下有四个闺女，但是一个儿子没有。在家里他是老大，弟兄们那叫一个多啊。家里老娘还健在，有老娘在家里压着，几个兄弟还是很团结的，所以才在村里独霸一方。弟兄五个，一个奶奶的兄弟也有五个，再加上下一辈的侄子，男丁可不少啊,可想而知对于区区几百人的小村庄那是多么雄厚的力量。

    这个邻居很喜欢到人堆里聊天，很喜欢炫耀，打心眼里就把自己当成了这个村的老大，但是膝下无儿才让他不甘心的收敛了不少。

    在农村有一个说法‘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就是说的膝下无儿，别人往往看不起他，即使你官再大，钱再多，总有那么一些人在背后嚼老鼠舌头。

    “钱挣那么多有啥屁用，连个儿子都没有，死了一个子都拿不走，给闺女那不是便宜了外人了吗？闺女嫁出去就是泼出去的水,一去还能再回来吗?”

    “别看他官那么大，一定是吧唧领导上去，没啥能耐，要不他让他媳妇给生个带把的孩子给咱们看看。”

    “一定是他家祖坟埋错了地方，他爹娘的魂出不来保佑他。”

    总之因为无子带来的各种说法五花八门，有时还邪得很，也常常是被别人当做软肋来攻击。

    传法的小日子过得很舒服，几个闺女都成家了，自己每月都有女儿们拿钱来供着他。吃的好睡的也好，这个冬天还没过去他就胖了不少，而别人家都在为了缺穿的少吃的发愁的时候，传法家已经过上了小康生活了。

    但这老不死的在人前，嘴里还是闲着没事说闺女不管事,嫁出去就不听自己的话了,真是泼出去的水啊,自己想吃点香蕉啥南方的水果，有时都不给买,买了的时候又少的可怜。

    弄得在场的人,在心里直骂他,老不死的这不是睁眼说瞎话吗?四个姑娘除了小四招了个上门女婿外,其它的三个姑娘,哪个不是两三个月就回家一趟看你这老不死的。手里拿的东西大家都看在了眼里,大包加小包的,又给钱。你这老不死的还把全村的人当睁眼瞎子了吗,你对不起全村人就算了,还嘴上不留个把门的说自己闺女。

    反正他越是带着骄傲和自豪的表情说自己闺女不管事,大家就是越鄙视他,但由于他家的兄弟多,再加上是说他自己的姑娘,别人也只能憋着不好说什么话。

    最令人厌恶的的是他总是爱挑其它姓的姑娘这不好那不好的说,弄得和这姑娘一个姓的本家的不满,忍不住顶上几句,再别人的劝倒下,其它姓的人只能忍气吞声,暗自发誓等他们家的人丁多了一定要弄死这老不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