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是我前车之鉴,为了避免日后再出现老师同样的状况,那就只有一个方法。”
将儒门历史与百家恩怨向身边的秦守讲述完之后,杨显在说起来恩师梅年生之时,不胜唏嘘,“我自幼蒙恩师收养,从小就见到他额头被人洞穿,后心插着一把长剑的凄惨情形,因此时刻提醒自己,若是不想重蹈先师覆辙,那就只有比老师更强,更厉害!”
“等到你厉害到让人害怕、担心、甚至绝望之后,世间便不会再有任何人敢对你起不良之心。”
“力量可能不会令人臣服,却可以令人恐惧!”
杨显摇头叹息,“我此时的想法已经有点脱离了我传统儒门的仁义理念,有点过于追求武力。但当此乱世,若想成事,毕竟还是武力为先!”
旁边听他说话的秦守抚掌道:“不错!只有枪杆子里才能出政权!”
杨显闻言一愣,赞道:“秦兄这句话倒是精辟的很,不错,确实只有枪杆子里才能出政权!”
秦守嘿嘿干笑道:“就是不知道这个世界的枪杆子到底是什么样子。”
杨显听他语气古怪,笑道:“枪杆子你难道没见过?”
秦守支支吾吾道:“嘿嘿,有一种枪杆子或许与当今世界的不太一样。”
杨显见他说话之时眼神闪烁,似乎有什么隐秘不方便说,当下不再询问,径直带路,向前走去。
秦守见杨显不再追问,很是松了口气,伸手擦了擦鼻尖上的汗水,对着前面行走的杨显斜眼相睨,脸上露出极为复杂的神色,过了好半天,方才发出一生幽幽叹息,随着杨显默然前行,不再说话。
两人顺着大路一路前行。
沿途村子里十室九空,除了路边倒伏的饿殍之外,大多数村民都已经逃荒远走,只留下空荡荡的村落。
无猪狗叫,无炊烟起。
有时候也能遇到有人的村子,但这些村里都是些老弱病残之人,因为年老体衰,无力逃荒,只能呆在村里慢慢等死,都饿的脱了相,凄惨无比。
偶尔也会遇到一些吃人的村民,双眼冒着了绿光,见到杨显、秦守两个陌生人,一阵风的围上了就要剁来吃肉。
这些人都被杨显随手击杀。
吃死人杨显可以不管,但连活人也要杀来吃肉,这已经严重挑战了杨显的心理底线,因此对于这些杀活人来烹煮的村民,杨显从不心慈手软,无论男女,一概打杀。
“妈蛋,这都没有人管吗?”
秦守看到如此惨状,跟在杨易身边不住破口大骂,“这皇帝老儿是干什么吃的?这么大的灾情,管事的人哪去了?赈灾的官员呢?都特么死了么?”
杨显淡淡道:“前两天武超风杀的三皇子周伏就是明皇派遣的赈灾之人!”
“啊?三皇子就是管事的人啊?”
秦守一脸愕然道:“那武超风杀了他,老百姓岂不是更没有饭吃?”
杨显道:“不杀他,老百姓照样没有饭吃!”
其实有一句杨显没有说出来。
本来三皇子在青山镇刑场被他斩冠威胁之后,行事肯定会收敛一点,在赈灾方面当会做点实事,应该不敢再行杀伐克扣之举。
但估计还没有做,便被武超风给斩了,导致如今青州大乱,官场之上人人自危,连救济灾民的事情也顾不上了。
武超风因为可怜青州百姓,才一怒之下将三皇子斩杀,但他斩了三皇子之后,就这么不负责任的离开,丝毫没考虑过善后之事,这种头脑发热的行为非但于事无补,反而打乱了杨显的计划,使得青州百姓在短时间之内很难再有什么吃的。
这武超风可谓好心办坏事,光顾着自己痛快,但对整个青州百姓却没有什么呢用处。
“杀三皇子有个屁用!”
秦守只是听了杨显一句话,就分析出三皇子的为人手段,当即愤愤然道:“蠢猪似的武超风!”
“屠刀只有在没有落下之时,才最有震慑力!杀了赈灾的主事人,那还有谁来取代这个主事人的位置?他妈-的,哪怕逼着三皇子开仓放粮之后,再将他杀了也算这个武超风有几分脑子!”
杨显摇头道:“要杀皇家子弟就只能立刻杀掉,谁也不敢拖延,不然的话,后患无穷!”
秦守骂道:“他连皇子都敢杀,还怕后患?他娘的,杀人有个屁用?能解决问题才是根本!”
他看向杨显,“杨显,我跟你商量一件事。”
杨显问道:“什么事?”
秦守道:“咱们杀官造反罢!”
杨显一愣,随即摇头大笑,“造反?你以为这么容易?”
“你是不是看到如今青州惨状,就以为如今天下间的百姓过的都是这种情形?”
杨显道:“你是不是觉得当此乱世,正是英雄奋起之时?”
秦守被他两句话问的张口结舌,好半天才道:“如今天下大乱,民不聊生,皇帝失德,屠戮百姓,可谓是民怨沸腾,这难道不是起事之机?只要杀了现在的狗官,开仓放粮,先救助一群百姓,哪怕日后成不了事,好歹也算为这饥民做了一点事情。”
杨显又是大笑,“秦兄,你多大了?”
秦守道:“我应该也是十二岁了。”
杨显又问,“你会什么?”
秦守嘴巴张了几下,却是没有说出什么话来。
杨显又问道:“你有兵?”
秦守摇头。
杨显又问:“你有声望?”
秦守脸色发白,默然不语。
杨显笑道:“无兵无将无声望,不能文,又不能武,小小年纪就妄谈造反兴兵,与痴人说梦又有何异?”
秦守一脸羞愧之色,嘿嘿干笑道:“你不要看不起我!有句话叫做莫欺少年穷!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老子现在没本事,不代表日后也没有本事!你看着罢,我早晚要纠集一帮人马,干翻这狗屁大周!”
杨显似乎听到了世间最好笑的话语,哈哈大笑,笑的眼泪都流出来了,“你这人不知天地广阔,不懂武道神通,一点没有自知之明,当真好笑!”
“井底之蛙,笼中之鸟,也敢大放豪言!”
“我问你,你可知道如今大周的疆域有多大?”
“天下十九州,青州只有区区九千里方圆,乃是最小的一个州府,即便整个青州亿万苍生全都死绝,也绝对动摇不了整个大周的根基!”
“没有武道大神通者坐镇,还想杀官造反?若是惹得大宗师动怒,一个巴掌拍下来,就是有几万百姓也抵挡不住!”
“你没有武道高手,无兵无将,没有准备,自身也是无能,你拿什么造反起事?你是在做梦么?不过,我倒是挺佩服你的勇气!”
杨显每说一句,秦守脸色便红了一分,到最后被杨显说的整个人如同煮熟了的大虾一般,低着脑袋看地,再也不敢抬头。
杨显见秦守囧立当地默然无语,便不再说。
他抬头看了看前方,脸上微微变色,对低头看地下蚂蚁搬家的秦守道:“你不是想造反么?我先带你见识一下什么是真正的造反!”
秦守闻言抬头,发现自己跟着杨显一路行走,不知何时已经到了一个小城的附近。
对面一个小城城墙高耸,城墙里面浓烟四起,火光熊熊。
隐隐约约有喊杀声从城里传来,即便与前方小城相距还有好几里地,但风从前方吹来,还是能闻到血腥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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