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什么,吼什么!活够了啊,大半夜的你瞎喊什么?!”狱卒指着他鼻子骂道。
“哎,这位差爷,刚才进来的小丫头呢?”李策急声问道。
“走了!”
“应该还没走远,差爷麻烦你能不能叫回她来,我有事找她。”
“娘的,你当爷是你奴仆啊,你说叫我就去叫,没空!好好待着吧你!”说完狱卒转身就走。
“慢着,慢着,来来差爷,你看!”李策忙拿出身上仅有的几块碎银子摊在手里。
“咦?想不到你还有这稀罕物事,嘿嘿……不错,不错。”这狱卒一见李策手里的银子,顿时心花怒放伸手过来就拿。
李策却一下子把手缩了起来,他一笑道:“现在还不能全给你,喏,先给你一块,你把那小丫头叫回来,再给你另一块。”
“你个迂腐秀才,你一下子都给爷,爷这就给你去叫。”狱卒贪婪说道。
李策摇摇头,只递过一块银子,那狱卒伸手接过,掂了掂,道:“也罢,你暂且替爷保管着另一块,爷随后就来取。”说着转身急匆匆朝外跑去。
李策望着狱卒出去,心里一阵忐忑,祈祷道:“翠儿啊翠儿,你可千万慢点走啊。”
余三看着李策问道:“怎么?有法子了?”
李策吸一口气强自镇定道:“若是消息传到的话,应该有希望的。”
刚才余三这么一说,李策突地想起钓鱼的老者来,也就是那个将军,辽人入侵那晚,自己帮了他大忙,看得出他对自己印象不错,或许此人可以救自己。
“对了,三哥可知道这真定府的守将为何人吗?”
“嗯,镇守此地的是乃是河北西路经略使陈尧佐,怎么你认识他?”余三诧异得说道。
“此人什么模样?”李策忙问道,他估计那个钓鱼的老者应该就是当地最大的将领——陈尧佐。
“我也没有见过他,只听说此人约莫四五十岁,噢,是个文官,他不是武将出身。”余三道。
李策听余三这么一说已经基本可以断定那人便是陈尧佐无疑。他此时的心情称得上是度日如年,短短几分钟的等待时间,对他来说却好像过了几个小时。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狱卒回来了,李策忙探头望去,果然狱卒的身后跟着一个披着披风的小丫头,李策忙喊道:“翠儿,这呢,这!”
“嗯,李公子,翠儿听到了。”翠儿答道。
待到翠儿到李策跟前,李策刚要开**代翠儿,发觉狱卒还在这看着,忙取出省下的银子,交给狱卒道:“劳烦差爷了。”
狱卒拿了银子,嘿嘿一笑,哼着小曲心满意足得走了。
李策见狱卒走远了,忙拉近翠儿低声说道“:翠儿,我有要紧事交代你,你别惊讶,也别询问,现在没有时间解释,你按我说的做就行。”
小丫头似懂非懂得点点头,李策大喜道:“现在有人要置我于死地,只有一人能救我,就是镇守此地的守将,应该就是陈尧佐大人,你回去禀告你家小姐后,要她务必想办法,赶紧通知陈大人,就说李策被人陷害,明日即将斩首,求他搭救。听明白了吗?记下了吗?”
小丫头惊恐得瞪大眼睛,问道:“公子……”
“好了,不要问为什么,按我说的做,这就是帮我最大的忙了,翠儿记下我说的了吗?”李策期盼地望着她道。
“嗯,翠儿记下了。”小丫头表情严肃地点点头。
“好,事不宜迟,你赶紧去吧!”李策嘱咐道。
“嗯,公子,放心,我一定把消息带到。”小丫头一脸的坚毅。
“嗯,等我出去了,定会好好答谢小翠儿,快去吧。”李策哄道。
“嗯,公子你自己也多加小心,我这就走了”说完翠儿转身一溜小跑往外跑去。
李策望着翠儿的身影消失不见,喃喃自语道:翠儿啊,你可一定把消息带到啊。
一夜无眠,李策一直盼望有人来救自己,所以这一夜他不时起身张望,不得不说这种煎熬的滋味极为难受,尤其是当你把希望寄托在他人身上,自己完全无能为力的时候,这种无助感就越发强烈。
眼看已是后半夜,可直到现在还是没人来接自己,李策心渐渐沉了下来……期间余三几次要求带他越狱逃走,均被李策拒绝了,余三见状也不再强求,叹口气,躺回墙边不再过问。
东方发白,天渐渐亮了,阳光透过牢房走廊折射进来——已经是清晨时分了。狱卒过来提李策过堂审案,这大宋的官员倒是勤快,天一亮就开始办公。
眼看事到临头,李策倒不似先前那样焦灼不安了,既然不见救星来,那就只能靠自己了,此时自己一定不能慌乱,李策暗暗给自己打气。我就不信朗朗乾坤,光天化日之下那县令一个人能颠倒黑白,混淆是非。再说还有这么多百姓为自己作证,自己绝不会就这样甘心就戮!
来到公堂上李策愣住了,旋即他明白为什么这么早提他过堂了!因为此时天刚刚亮,根本就没有百姓来围观,县令完全可以凭自己的个人意志断案!他根本不给百姓议论的机会!
堂上除了衙门的人,就是李策和丁成几人了,还有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一身地主员外打扮,看他那趾高气昂的架势,尤其是看自己的狠毒眼神,李策猜测此人很可能就是马文成的父亲马福财!
郭县令见众人上堂后,“啪”一拍惊堂木,厉声喝道:“犯人李策,你可知罪!”
县令与昨日仿佛判若两人,今早这一审案,还没问直接就认定李策有罪。
尽管内心气恼,可李策还是忍住气道:“小生不知。”
郭县令好像料到李策会这么说,嘿嘿笑道:“你不知?好,你不用嘴硬,本官自会让你心服口服。”
李策看着郭全耀那丑恶的嘴脸,只感到一阵恶心,此人心子之黑、脸皮之厚,只怕那后世的“变色龙”也比不上他。
郭县令说完瞥头对堂下站着的中年人笑眯眯说道:“马员外,你……可有人证呀?”
“回大人,草民人证物证都有,这就请大人过目。”堂下之人果然是马福财。马福财狠狠瞥了李策一眼,那眼神恨不能活剥了李策。
“好,传证人上堂!”
这时一个年逾花甲的老汉手里拿着一个破包袱,颤悠悠地走上堂来。老汉畏畏缩缩走到堂上,头也不敢抬就跪倒在地,一边磕头一边颤声道:“草民……刘老汉,见过……见过大人。”
“嗯,刘老汉,本官问你,昨日你可见那李策当街行凶,殴打马文成致死?”
“什么,马文成死了?!”李策猛地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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