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询问道:“润子现在的情况,龙前辈还能教他吗?”
&放心,润子是棵被埋没的好种子,趁此机会挖掘他的潜力,巧儿之前已按照老夫的吩咐给他施针,希望因此能打通他的任督二脉,使血气凝聚,进而百脉通畅,增进他的力劲,这需要一个小周天,日夜泡于缸内,只能喂于流食。留给我们的时间也就是这七天,希望下次满月来临之前能够找到魃尸……”常不瞳捋了捋他的白须,神情凝重。
在这七天中,润子就像是植物人一般,待巧儿伤势恢复后,都由她一人照顾,龙一鸣则照顾秦凌,最后只剩下我和常不瞳。别看他一路上对我比较客气,训练期间我可遭了大罪,被折磨地够呛。他说,他的能力是天生的,后天几乎不可能练就,所以需要根据我的底子来训练,能发挥多少能力就看我的造化。我才知道,原来不是他能交给我多少本领,而是用他的方法激发我的潜力,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这句话用在我身上,是相当的恰当。
每天天不亮,常不瞳就催促我起床,连伸个懒腰的时间也限制我。他的方法很特别,我洗漱后便开始练功,说是练功,其实就是找露珠、吸露气,就像是蜜蜂采蜜一样。等太阳一出来,会很快蒸发叶子上的露水,我就是要吸取蒸发时的露气。他告诉我,露气蕴藏着天地之间的灵气,平常人只识露水,不知露气,其实是暴殄天物,我的底子差,可以弥补我的精气。这可难坏我了,除了找大颗的露珠(必须吸够一定的量,指甲盖大的露珠要十颗),还要像傻子似的在一旁探着鼻子,我都不知道有没有吸进去,完全是叶子的气味。记得第一天吸了一个上午,鼻子都快塞了,脖子也僵了,闻什么都是一个味,一个姿势。
接下来就是背寻龙诀,洋洋洒洒一大串,简单的说就是连通眼、鼻、口、耳四种器官相互配合,做到心窍合一的口诀,通过感官对光、声、味等感觉来获取目标信息,并做出精确的判断,而这种判断并非像常不瞳那样主动使出,而是依靠自身的积累被动激发,少说也得练个十年八载才能融会贯通。背书我当然不在话下,但是要想理解字面意思就很有难度。我问他,他却说让我自己参透,参透的过程也是一种锻炼(说得比唱的还好听)。
除了这些我不理解的方法,我每天都要服用一颗口含的药丸,这药丸本是金灵给常不瞳治疗眼睛用的,因为他多年前左眼受伤,造成严重的后遗症,多亏了金灵的医治,才能保住性命。这几年后遗症算是勉强治好了,但身体大不如前,金灵就将药丸的成份稍加改变,服用方式也变为口含,全当给他当补药了,刚好还剩两颗,每年一颗,希望能保住他三年寿命。现在给我服用,是为了增强我的能力。我本想推辞,但他说金灵有的是,再做几颗不难,后来我才知道,这可不是简单的药丸。
因为我失了一魄,体质敏感,容易招魂引鬼,成年之后这种反应尤为强烈,为了锻炼我的体魄和感知能力。在第七天晚上,他给我布置了最后一道考题。
事先他已在山中找了一个处隐蔽的地方埋下一颗动物的头骨,要求我晚上独自下山寻找,什么时候找到才能回来。我心想,这么多的山,只让我找颗头骨,未免太瞧得起我,而且来时我就发现,这里地广人少,万一出事真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
现在有两个问题,一是不知道什么动物的头骨,二没有任何提示埋藏在什么地方,为了尽早能找回,太阳没下山我就出发了。
俗话说,上山容易下山难。来时的小道已被这几天的阵雨弄得湿滑泥泞,我唯有攀着两边的岩石和灌木举步维艰,腰间揣着一只手电筒。估摸一刻钟的时间,我的脚才踏到平地。
经过这几天的琢磨,法诀的基本要领都已掌握,但最后一句我始终参不透:闭阴闭阳不闭心,见人见鬼不见己。以我的理解,阴阳想必是闭不了的,闭眼我还可以,但闭心如何闭,如何才能不闭,见人容易,见鬼想来也不难,但又如何不见自己,想来想去都是一句废话,可为什么要放在最后,显然是很重要的,看来我还要再细心研究。
想着这个问题,天已经渐渐黑了。周围的山坡上东倒西歪摆放着各种形态的泥像,有童子、土地公、菩萨等,布满着厚厚的灰尘和蜘蛛网,蛙叫声和草叶声此起彼伏,透着丝丝的凉风。
&好像比前两天冷了……”我一边唏嘘着,一边打开了手电筒。
几个路过的村民用奇怪的眼光打量我,见我意识到,又马上转移了眼神。
这里的人可真土气,没见过手电筒么,想来也是,走了不少路,这里却好像没有通电的迹象,岛上的村民过得也真够落后的。
现在到底去哪里呢,常不瞳的寻龙诀太不靠谱,我学了这么多天也不知道如何才能使用,对了,我还有《道家三十六术》,也许里面有什么便捷的法术可以快速起效。我在脑海中搜索一遍,有了,其中还未使用过的天眼术或许可以奏效(之前说过,施展天眼术需要一定的修炼,训练了七天,姑且一试)。
我想着施法的步骤,抬头望向天空,一半月亮被云挡住,可惜了,不过天无绝人之路,此法术除了要有充足的月光作指引,再配合空旷的环境才能相得益彰,看来我还要寻找一处高地。
我望了望四周,在我的东北方若隐若现一座建筑,那里应该是最好的地点了。我可不想在野外过一夜,当下,我便加快脚步向确定的方向跑去。
一路上,鬼影都见不到一个,昼伏夜出的小动物倒是挺欢跃,三三两两一点都不惧怕人,搞得我却不知如何下脚。望山跑死马,等我到那座建筑前歇脚时,已过去了两个小时。功夫不负有心人,眼前出现了一座气势磅礴的寺庙,匾额已经被人揭去,原先的位置耷拉着许多木刺和一条条斧凿的痕迹,怎么看像是在警告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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