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琛把亲信士兵找来,定下计谋。那些亲信都是汉人,闻言也松了一口气,本以为这次要战死了,这下可好,还有可能立下大功,反而因祸得福。
刘琛与刘国杰指挥将船靠上岸边,忽剌出正好赶到。看到他们靠岸不由惊问道:“出了什么事?”
刘琛道:“敌人势大,在水上必无法抵挡,我们经过商量,还是上岸的好,不然我们这五千人只怕不够程越塞牙缝。”
忽剌出急道:“你们都上岸了,水上怎么办?难道要全交给程越吗?那样岂不是要坐而待毙?”
刘国杰苦笑道:“那你说说看,我们留在江上又能怎么办?除了送死还有别的可能吗?我明白你很急,不然请丞相来决定好了。我们实在无能为力,只能上岸才能活下去啊。”
忽剌出想了半天,也拿不出主意来,只好放任他们上岸。
冬天天短,这时已是黄昏,五千水军上岸也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
正当大部分水军都已上岸列阵的时候,阿术已带着近五千的精锐到了码头。见到水军正在上岸,也大吃了一惊。刘琛与刘国杰把形势一讲,阿术也没有别的主意,只能让他们上岸。心道这样也不错,至少比放他们在水上随时可能投降强得多。这些人上岸也都是精兵,虽说水上无法威胁程越,但有了这一万五千人在陆上,程越想攻上来也难得很。自己的粮草还很丰厚,再加上岛上还有许多百姓可以提供粮食,坚持个两三个月问题不大。但程越怎么可能坚持这么久?只要自己能抵挡住程越的进攻,程越就输定了。
想到这里马上把三人召唤过来,道:“为今之计,只能拼死防守,决不能让程越登陆。我们有一万五千精兵,瓜洲不大,又不是处处可以登陆,这么多人防守起来并不难。只要我们守上一个月,程越就只能退兵。我们在岸边有一百多具威力巨大的回回炮,再加上临岸而守,怎么会守不住?刘琛,你守码头,刘国杰帮你策应,忽剌出在你身后。我在岛中巡视补缺,万无不胜之理。”
从理论上讲,阿术确实没有说错,但他的理论现在已行不通了。
刘琛与刘国杰一听,正中下怀,连忙做出一副慷慨激昂的样子承担了下来。
刘琛与刘国杰共有五千人,阿术有三千人,忽剌出一千人,其余的兵士分散在各处,都在操作回回炮。
刘琛与刘国杰先命士兵饱食一顿,让他们打起精神,随时听命。
入夜之后,两人组织了十队精兵,拿着下有蒙汗药的酒肉,一个地方一个地方地送过去。
其实古代的蒙汗药很不靠谱,所以刘琛与刘国杰又加了些从随军医生那里拿的麻药,再不济也能把人弄得头晕目眩,这就够了。旁边的士兵再给捂着嘴补上一刀,简直是居家旅行杀人灭口必备良药。
到了三更过后,最后的十几个大回回炮也被无声无息地解决掉了。两人互相击掌,嘿嘿地笑了起来。
夜深人静,两人怕惊动阿术,也没发信号,而是叫过了一个水性精通的心腹,令他划船去通知李**岸,一起进攻阿术。
李庭得信后大喜,马上去通知程越。
程越起身得知后微微一笑,立刻命刘顺起锚,不得点灯火,上码头与刘琛刘国杰会合。
刘琛与刘国杰在码头上燃起几个火把,迎接李庭、谢汝楫和张荣实上岸。几人相见,又有一分感慨。
正说话间,程越的坐船到了。
刘琛与刘国杰不禁紧张起来,连忙迎了上去,跪在码头上。
程越与刘顺等人一起下船来,见有两个人跪在地上,心知就是刘琛与刘国杰,连忙快走几步,一把把他们扶了起来。
刘琛与刘国杰不敢抬头,道:“罪人投诚来迟,请公子责罚。”
程越大笑,拍着他们的肩膀道:“是我来晚了才对,两位将军何错之有?这次两位与李庭、解汝楫都立下大功,我记着呢,不要着急,我必有所报。现在你们快跟我讲讲里面的情形如何?”
两人这才放下心来,一一地把情形讲了个清清楚楚。
程越微笑道:“亏你们能想出这个主意来。好,不知不觉地就消灭了六千元兵,不愧是身经百战的名将,我没看错人,解汝楫和李庭也没看错人。”
两人心情俱是十分激动,道:“公子,不知要如何进攻?请公子示下。”
程越道:“你们以为呢?”
刘国杰道:“属下以为,趁消息还未走漏,各个击破。我们两个人带兵去找忽剌出,只说江上有异动,让他把兵力集中起来带到码头,公子则埋伏在周围,等进了埋伏,我们再突然发动,不过是瓮中捉鳖罢了。阿术那里也可故技重施一次,这场大胜易如反掌。”
程越点点头,对张孝忠道:“孝忠,你以为如何?”
张孝忠憋了全身的力气却又要落空,不禁苦笑道:“公子,这样当然好,不过您之前的布置可就全无作用了。真是太可惜了。”
众将都是一脸的不甘愿。
程越看了一眼众将,道:“以后有的是仗打,你们都着什么急啊。”又转头对刘琛刘国杰道:“就依你们,好好布置,这次的大功,都在你们身上了。”
刘琛刘国杰对看一眼,知道机会难得,刚要走,程越叫住了他们。
刘琛道:“不知公子还有什么吩咐?”
程越道:“吩咐谈不上,不过要给你们锦上添花罢了,你们别吃惊啊。”把手中的手电筒拿出来,点亮。
两人大吃一惊,疾退了几步,两个周围的也惊呼失声,有人甚至把刀都拔了出来,还以为程越要对他们不利。
但一看程越等人连动都没动,解汝楫等人脸上都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才知道是个误会,只好趁别人不注意,赶快把刀又收了回去。
两人不明所以,惊问这是何物?
程越又简单地把手电筒这种东西给他们讲了一下。
刘琛道:“方才听解兄讲程公子手中的新鲜事物层出不穷,我们还不知有多么精妙,现在才知自己实在是井底之蛙,日后还请公子多多指教。”
程越摆手道:“不过一些小玩意儿罢了,不值得你这样讲。我不是要给你们看一下,我是想等一下你们把忽剌出引来的时候,其他人就尽量围过去,一个蒙古人身边站上两三个人。我以手电筒为号,突然亮起几十个,蒙古人必然惊诧不定,你们就趁着这个机会下手杀掉他们,这样才十拿九稳。”
两人欣喜非常,答应一声,马上调兵遣将,程越则下令战船离开码头,做出准备攻击的样子。
刘顺低声道:“阿术和忽剌出可不可以生擒?”
程越道:“此事交给他们两个处理,我们等着就是。你放心,阿术他们是不会杀的,肯定要交给我处置。至于忽剌出,死活不论。”
刘顺点点头,也去做准备去了。
程越等人都躲了起来,也不用太隐蔽,黑暗里元军能看到什么呢?而他却是看得一清二楚。解汝楫和李庭作为有功之臣,也时不时拿过程越的红外望远镜,一边啧啧称奇,一边在看着动静。
过了一会儿,果然看到远处出现无数火把,很快就能听到马蹄声阵阵传来。码头上的元兵降兵都已抽出刀来,做好了准备。
程越从红外线望远镜里看到大批骑兵在一个元军将领的带领下飞驰而来。那元军将领的左右两边就是刘琛和刘国杰,心知那就是忽剌出了。
忽剌出奔到码头,停下马来,码头上的元兵立刻向忽剌出带来的元兵穿插进去。那些元兵也不以为意,还以为他们只是想找个骑兵做倚靠。
忽剌出望着江面,大声道:“程越何在?放马过来!”
程越突然亮起手电筒,大喝道:“我在这里!你能如何?”众将的几十个手电筒马上同时亮起。
忽剌出的元兵不由惊慌失措,那是什么,竟然亮成这样?莫不是程越摘了星星下来?
还未等他们反应过来,他们身边的元兵已全都手起刀落,一片或大或小的惨叫声很快戛然而止,只剩下一些痛苦的**之声,又有几道刀光下去,什么声音也没有了。
投降的元兵马上开始清理,把马牵开,把尸体拖走。刘琛与刘国杰则提了忽剌出的首级走了过来。
刘琛拱手道:“幸不辱命。”
程越竖起大拇指道:“好身手!好计谋!我们如法炮制,我再让李庭给你两千人,这么黑,看不出来。你们只管负责对付阿术,把他扑下马来,他身边的重骑兵交给我。”
刘琛与刘国杰笑了笑,带人又去了。
好在冬天的夜晚比较长,不然程越还真怕时间不够。
眼看已五更天,码头上已经打扫得相当干净了,虽说还能闻到血腥味儿,但因为是冬天,味道并不太大,再说风也吹得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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