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道世界 第35章 笔力凝冻

    “呼……”

    随着笔力缓慢增长，顾云心中愈加紧张，轻呼一声：“凝！”

    笔力游丝被书魂炼化，不断汇入识海之中。顾云只觉得识海中的笔力愈加浓稠，便试着依《三元问道书》中所云，将笔力凝冻为笔力之石。

    他心意催发之下，识海被书魂催动，猛地一阵收缩，将如潮般的笔力挤压，缩减！

    “啊！”

    识海被压缩之下，顾云头脑如同炸裂一般，然而他非但没有停止，反而更加急速催动书魂！

    呼！呼！

    四周元气仍是纷涌不断，连绵不绝的笔力不断汇入识海，被识海一次欠挤压，凝冻！

    顾云只觉得整个脑袋都快炸裂开一般，就像有一把沉重的利斧，不断地劈砍着脑颅，将自己斩成碎片！

    “咔嚓！”

    一声清脆的细响从脑海中响起，顾云猛地吐出一口鲜血，他感到识海如瓷碗一般，竟被笔力精髓挤出细密的裂隙！

    “书童得笔后，识海内笔力有如雾气，而随着笔力增加，会逐步变密，如浓稠的潮水一般。等到书童六段之后，识海内笔力浓稠到极点，需要以书魂压缩识海，凝冻出笔力石种。以石种为基，逐步构建笔力之石，石成之后，便能达到秀才书位！”顾云回忆起龙婉之语，心意更加坚定。

    识海内笔力容量已到极限，唯有将笔力凝缩为笔力之石，才能换取增加笔力的机会。

    书童首次临池，凝化笔力之后，随着笔力增加，自然会催动书魂挤压识海。书魂催发后，每一次挤压识海，都有机会将识海内浓稠到极点的笔力之潮凝冻成笔力石种，但随之而来的也是识海受损的现实。

    “笔力凝冻是习书者第一次直面生死，修习时务必慎重再慎重！”顾云想起《三元问道书》中的原话，心中体会愈加深刻。

    对于习书者来说，笔力凝冻纯粹是在毅力与生命之中间求得的微妙平衡。

    普通习书者笔力凝冻，一般可以承受住一次识海挤压，凝聚出枚笔力石种，而有绝大毅力者，则可以另外承受一次识海挤压，再度凝聚出第二枚笔力石种。

    笔力石种产生后，能自动吸附识海内笔力之潮，慢慢凝冻出笔力之石。而如果能凝聚出第二枚笔力石种，这就意味着，其突破至秀才书位的速度是普通习书者的两倍甚至更多！

    “坚持住！”顾云心中大吼一声，他知道识海出隙，马上就会引动笔力凝冻，心中不敢大意，猛地催动临习笔意，将本来就纷涌不息的元气凝化催地更盛。

    呼！呼！

    一股股如毛发般粗细的笔力游丝瞬间涨大五六倍，如潮水般流入识海。

    随着笔力游丝不断汇入，顾云识海中的笔力开始如漩涡般凝结，起伏波澜之间，逐渐变化一波一波的笔力浪潮，轰地一声便撞向识海外沿。

    “啊！”

    顾云只觉得仿佛被人当头劈下一斧一般，惨呼一声。

    识海之中，本来密密麻麻的细微裂隙陡然变大，整个识海的外沿如同被强力扯开一般，猛地膨胀而开。原本浓稠至极的笔力之潮，被漩涡凝结之下，终于凝冻出一枚笔力石种。

    “第一次撞窍，一枚笔力石种！”

    顾云心中瞬息之间涌上这股念头，他大呼一声，狂喜道：“笔力凝冻，果然如此玄妙！”

    他还来不久细细审视这奇妙异象，心中猛然发力，第二次书魂挤压识海再次催动！

    识海之中，笔力漩涡如浪潮一般，才刚刚退去，又像是蓄满了能量，轰地一声，又再次疯狂涌动。

    “唔！”

    顾云头皮发炸，整个脑袋好似被雷电击中，砰地一声爆裂成碎楂一般。他两使劲抱住头部，疼得蜷缩在地上。

    他识海再度被挤压，原本已被扯大的缝隙再度变宽，识海内的笔力隐隐有露出的迹象！

    “第二次挤压识海，第二枚笔力石种！”

    一股冷静无情的念头再度涌上心头，顾云这才长出一口气。

    “如今识海中已经凝聚出两枚笔力石种，前路再无荆棘，达到书童七段是早晚的事！”顾云心中狂喜一番，重新起身坐好，几个深呼吸过去，原本剧痛欲裂的头脑才略微缓解。他捏紧拳头，心中大呵一声：“再试一次！”

    呼！

    原本褪下的书魂再度被他催动，在智窍中猛地涨起，带着无边的气势再一次挤向识海！

    轰！

    书魂撞向识海，伴随着“呲啦”一声裂般的巨响，识海缝隙猛地被再度扯开，原本密不透风的边沿竟被扯得稀薄，像被针扎破的水袋一般，散佚出点点笔力精髓！

    “啊！”

    顾云眼前突然一阵眩晕，头中一片混沌，竟痛得只剩下麻胀的感觉，他整个人不住颤动，浑身如坠冰窟，又像是被火烤一般，整个身体像是被撕裂成了两片，已经痛到极限。

    “再……再来一次！”顾云仰天大吼一声，浑身墨气氤氲，竟又催动起书魂挤压识海！

    砰！

    一声巨响传来，顾云紧闭的院门被撞飞，一个肥硕邋遢地黑影闪了进来，猛地飞身奔到顾云身后，将手中黄色砚台轻扬，一股青色的浓雾瞬间萦绕顾云周身，将他身上泛出的黑雾重新逼回体内。

    “一笔勾断！”他手中毛笔疾挥之下，破空之声响过，顾云手中死死捏住的毛笔顿时断成两截，四周纷涌的元气失了媒介，瞬间消散而开，咣铛一声，顾云身体像是失了筋力一般，一下子扑倒在石桌之上。

    “臭小子，怎么比我还贪！三次挤压识海还不知足，还要再来一次，要不是我赶得急，你这识海开裂，浑身笔力消散一空都不知道！”

    原来这黑影正是顾云的邋遢师父卫青阳。只见他愤愤不平的哼了两句，嘟哝道：“不过这脾气倒是合我胃口！哈哈！也罢，便宜你这小子了，我这聚识草偷来还没舍得用，倒让你先碰着了！”

    说完，卫青阳挪动邋遢身子走到顾云身后，抄手一抓，将他整个捉处，手臂顺势一提，就像扔破布袋子一般，将顾云扔到前方的泉潭之中。

    “肉疼死我了！”

    卫青阳一边愁眉叹气，肉疼的叫唤，一边从怀中掏出一株碧色的灵草，手指捻动之下，灵草化成细碎的粉末，融化在清冽地潭水中。

    随着药效散化，潭水上渐渐冒出一小股碧色的莹莹幽光，这微芒绕着顾云身体打了转，竟如小蛇一般，潜入顾云七窍之中。

    “唔……”顾云倒躺在潭水中，识海被这微芒之光润养之下，原本破裂断漏的识海外沿竟逐渐弥合起来，重新修补一新，而原本散漏地笔力精髓也被挡了回去，蕴养在识海之中。

    “四度挤压识海，怕是已有百年没有出现了吧？”

    卫青阳意味深长地摸了摸下巴，望向三元主峰大殿之处，若有所思。

    他看得出神，却未发现，潭中正有一只墨色的小鱼偷偷躲在顾云身下，大口大口地吞咽着绿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