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台玻璃映的光失了亮色,光景在西边沉落,事物都开始染上了一层橘黄。
真衣从医院出来的时候,外头是光影斑驳的傍晚。
她拒绝了小樱一起逛街吃饭的邀请,一个人漫不经心地走在街上。
八月似乎没什么特别的,夹在夏秋间,蝉鸣销声匿迹了,流火已到,只等着那习习凉凉的风又一遍红了绿叶。
“切。”真衣嘀咕着,脚丫子踢飞了路边的石子,纵横交叉的道路四面铺去,吆喝的人很多散去了,妈妈牵着孩子,店铺半拉下卷帘,有了闭门休息的征兆。
容纳着无数人们的木叶村再次结束一天的劳累,慵懒地陷入暮色低垂了。真衣拐过弯,走上临河的坡道,不是那么愉快地嘟着嘴。
“禹白哥哥……在风之国啊。”
“这么远。”
女孩机械地前往回家的路,脑海想着小樱师姐诉说的情况。
她背着小手,拉长影子慢慢踱步,然后某一刻,转身面对空阔的天空。
河面平缓,波光粼粼泛着光,真衣面对橘黄的夕阳深吸了口气。
这里还能看到村子边缘高大的围墙,上次她就在那里晃着腿天真地幻想,以为重逢后,就能理所当然地继续重逢下去。
现实却不是这样的,一只蝉抓不住夏天,她应该更加成熟一些。
和小樱短暂的交谈对真衣的触动很大,她好像意识到了什么,虽然表面上并未显露。
安逸生活的她在有些时候的思考方式过于天真纯粹了,真衣听完那次惊险的s级任务后明白了,她期待着禹白哥哥有朝一日惦念着自己,能够来看她,可就在这时,大部分人沉浸在安逸里,不为人知的地方,对方或许仍奋力在险境。
禹白哥哥看起来并没有想她,也没有时间。
这让真衣感觉变得遥远了。
就如面前的夕阳,明明看得到,但它又带来感觉,你追逐不到。
木叶很美好,哥哥事业有成,妹妹忍者一途顺通,理应不该把目光放到不切实际的方向了。
然而真衣也说不上来,懵懂在海边玩乌龟的小女孩,突然有一天,说要离开这个毫无希望和乐趣的渔村,前往千里之外的陌生国度。
可能那个月夜男人的身影太深刻,名义太郑重,极光太美丽。惊艳了,以致于小小年纪就容不下别的。
那是她一切开始的。
橘黄转瞬出几抹深红,浮光跟着下坠,坠到坡上的草尖,坠到河水,褪去的时候,茫然弱小一起消失。
“要加油啊。”真衣轻声打气。
一阵嬉笑打闹从道路一边传来。
“快点快点,很慢啊你这个家伙。”
“知道了,等会和服的小姐姐们……”
“嘿嘿。”
勾肩搭背跑来的是两个男生,他们在看到路旁静若处子站立的面熟的女孩,同时怔了怔。
“真衣,你怎么在这里?”
闻言,真衣转头看去,好巧,居然是她小队的两个队友新学和大雄。
“我散步。”
“哦,吃了吗?”大雄想到他们刚才的话,摸了摸后脑勺,讪讪松开了勾着好友肩膀的手。
新学与之对视了一眼,同样不太自然,尴尬笑道:“那个……等会我和大雄去看夜市,今天有小御麻神社的歌舞表演,真衣,你要不要……”
真衣:“不了,我不去。”
“唔……”
干脆的拒绝让换到现代日本是两只男子高中生的新学和大雄有点懵,就算不喜欢和他们一起玩,真衣对这事物应该比较感兴趣才对。
“那就这样,掰掰。”真衣挥手,打道回家。她要回去修炼变强呢,谁要陪小男生玩耍。
“哦,走好。”
新学和大雄互相瞅了瞅,不知道哪里招惹对方了,“跳舞的巫女小姐姐真的挺好看的啊……”
“就是……”
然后他们抛开烦恼,继续开心地奔跑起来。
……
夜晚有些是热闹的,有些是很冷清的,热闹的那些可能还会打上黄澄澄的灯笼,绽放烟火,冷清的还是那么冷清,不过待到流光殆尽,乌云遮住月亮,大家就都收敛所有光芒了。
就如此刻,佐助手里的刀收敛掉了最后一丝光芒。
烛火灭了,唯一光源的失去令房间变得漆黑无比,门外廊道无声,真正的缓缓地弥漫开来。
佐助只是雕塑一般,静静站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细细似的品味。
草雉剑今天擦了很久,等待蜡烛熄灭用了很久,他期待日后亮出刀鞘时的雪亮匹练。
吱呀,佐助推开门。
这里的秘所常年藏在地下,连活人的气息都鲜有,只有火把日复一日的燃烧,单调的走廊一直走下去,深处仿佛是没有尽头的噩梦轮回。
在迷宫一样的空间走了少顷,他打开一扇门。
里面正有不急不缓的说话声,因为外人的介于,略一停顿,随后恢复如初。
照全室内,但说不上明亮的灯光将门里面的内容呈现。皮肤苍白,神色依旧病态的大蛇丸倚在榻上,还有一人半身隐于阴影,戴着眼镜的兜坐在了下侧。
黄色的蛇瞳转动,大蛇丸轻轻笑起来,“是佐助来了锕。”
穿着纯白和服,深蓝色裤子,腰间系着紫色绳腰带,几乎和他差不多装束的佐助,大蛇丸欣赏了一会,果然完美。
兜的察言观色能力一流,他扶了扶眼睛,嘴角添上一丝笑容,“不愧是佐助,大蛇丸大人早早传讯,却心无旁骛,持续着三年里让人惊叹的勤奋,今天也一直修行到深夜。”
“肯定累了吧佐助?这可不好,要多多注意这具美妙的身体啊。”大蛇丸盯着准备趋于成熟的容器,舔了舔嘴唇。
还差火候,不用着急。
周身尽是暗藏陷阱或直言不讳的恶意,佐助面色自若,走到房间的一边,淡淡道:“你们没用紧急级别的传讯。大蛇丸,废话少说,你是有什么事情?”
兜缩进椅子,假装像是没被怼的样子,两位身份比他高的人说话,他自觉降低了存在感。
大蛇丸以有趣的口吻,悠悠说道:“呵呵呵,你应该记得上一次,我和你说过的朝名禹白出现的消息吧,前几天,他又现身在了风之国呢。那个奇怪的家伙,貌似和晓重新有了接触,真让人难捉摸啊。”
佐助的反应则很冷淡,“就这样?”
“还有……”阴冷沙哑的声音接着响起来,大蛇丸有点幸灾乐祸,“如果不出差错,他和鼬也联系了吧。”
按着刀的手忽地握紧一分,佐助抿了抿唇。那两个人……
“你有什么看法吗?”
“感谢你的消息。”佐助内心坚硬冰冷,毫无动摇地说道,“那两个人,宇智波鼬……还有朝名禹白,终有一天我会亲手斩断羁绊,只是早晚的问题。”
“是吗。”大蛇丸看在眼里,涌出忍不住现在就吞噬的贪婪,靠着强大的自制力压住**。
“那就这样。”
“真想现在就着手准备啊。”交流结束,欣赏收藏佐助纠结挣扎的表情不怎么成功,大蛇丸起身走向房间深处,手抚摸过自己苍白的皮肤,“越来越嫌弃现在的身体了。”
兜看出对方的垂涎欲滴,谄媚道:“大蛇丸大人,请您再忍耐片刻。”
“呵呵呵……”
两人背过身,一副主仆和谐的时候,后面佐助说话了。
“有一件事,忘记说了。”
“哦,是什么?”大蛇丸下意识想回头,念头一动,却是面色变化,他身子变得迟缓,甚至无法动弹了。
一断雪亮的刀尖,沾满了粘稠的液体,从他的左心口露出来。
“你……”大蛇丸瞬间清楚了状况。
“要搞清楚了,不论宇智波鼬和朝名禹白会怎么样……”
“你比他们先死。”
雷光在光线暗沉的房间里滋啦闪烁,刺得人睁不开眼睛。
不可能,不合理,不存在,大蛇丸惊愕莫名,狂躁的电流一出现便疯狂破坏,雷电在体内横冲直撞,伴随剧烈的疼痛,他冒出了否定三连,强大的电击治疗下,整个人都要skr了。
对方的实力应该还没到那个程度,不会这么早就发动袭击……
选好的容器,吞噬者,这两者之间的身份,随时都有可能转换,在这局压上性命乃至灵魂的棋盘里,双方都必须有着信心,只不过,一个来自深厚的底蕴,一个来自隐忍蓄力。
而佐助,以没人预料到的结果,超纲学完了。
“你竟敢如此对待大蛇丸大人?”兜也呆了,完全没料到啊,这种时候已经没办法扶眼睛装从容了。
“你这是找死,你的实力不够的……”大蛇丸抓住刀口,皮肤刺破流出更多的鲜血,颤抖抓着,声音从牙齿缝隙里挤出来。
三勾玉写轮眼漠视一条死蛇般冷冷注视着,瞳力流淌。
“开始吧,大蛇丸。”
主动揭掉杀机四伏的薄薄面纱,佐助只是简短地说道,战意升顶。
三年前,他便开启了三勾玉,三年后,他尽管没有得到传说中的万花筒。但写轮眼,可不是只有万花筒才让世人畏惧和铭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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