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球世界 第七十二章 后果

    千冥荒一转身就出现在附近的仙城处，一声喊声把里面的门派弟子喊了出来，随后手掌向下一压，几乎半个仙城以一种扭曲的姿态向下沉陷，里面的修仙者完全没有抵抗的能力，光芒还未散出，就被压下去，飞跃出去的人被一层阴郁挡住，强行冲出去的话，阴郁甚至会产生腐蚀之力，将往前突破的人变成深深白骨。

    内里的人被承重的压力给压垮，可偏偏千冥荒不打算立刻将人杀死，而是慢慢折磨，巨大的压力将人全都压垮在地，有的虽然逞强妄图站着，可膝盖跪下后便再也无法站起，他们看着自己的身躯一点一点的往下沉，身体由于过于沉重竟然把坚硬的地面给压成一个个的坑。

    然而他们并没有立刻死去，压力一点一点的加重，能清晰的听到骨头一点一点碎裂的声音，嘴巴无法张开，连惨叫都变成了一件异常艰难的事情。他们只能默默感受着疼痛，看着自己的生命在无法操控下一点点消亡。

    千冥荒吩咐其余弟子去进行大屠杀，不要再管什么逸云派，什么资源，看到人就杀，凡人、散修、中小门派全都杀。

    这种做法当然会产生极大的恐慌，甚至会引起当地人的剧烈反抗，而且哪怕获胜后，要重振这里的发展也需要一段很长的时间。

    然而千冥荒还是这么做了，对于他这个快活了上万年的老怪物来说，所谓的秩序、规则，只要经历了一段时间就会自动恢复，人就是这种生物，再怎样糟糕的状况，总会好转，世间万物的运转即是如此。秩序崩坏，那就花点时间重建，不满意的时候再摧毁。

    千冥荒低语道：“方离殇，他们都因为你而死，只要你出现，我就停手。”

    方离殇这时已经离千冥荒有一定的距离，更是躲藏在空间裂缝中，只要他不动，别人根本没有发现他的可能，当然如果千冥荒在这片地域进行地毯式的搜查的话，或许花个一个时辰便足以找出他来。

    但是显然他有更好的方法。

    方离殇看到千冥荒将数十根旗帜给了天圣的弟子，暗中对他们说了一下话语，他的内心感觉到极度的不安，这种锁空旗他相当的清楚，只要在固定的节点插上去就能将周围的空间给锁定，会产生限制空间移动的效果。

    自然锁空旗他有方法应对，但是其他没有领悟空间规则的人会被锁空旗给锁得死死的，其中最大的影响就是传送符会失去效果。方晴晴等人要回去大牛村的话，必须回到他所设的空间节点中，传送符没有办法用的话，他们回去至少需要半个时辰，这么长的一段时间足以让他们被人发现。

    如果锁空旗的范围覆盖到他的空间节点的话，那么他们就算去到那里也没有办法回去。只不过是小小的接触，千冥荒就把一切都看透了，自己的手段或许真的像他讲的那样，天真、幼稚。

    &须要赶过去！但是我一动就会被发现，绝无其他可能。不对，他说了只要我出现就会住手的吧？那么，只要我死了，他们也能逃掉吧？”

    方离殇有点慌乱，从空间裂缝中走出，他的气息刚暴露出来，千冥荒阴沉的目光就往这边投来。

    他也确实遵从了他的话，停下了攻击。

    方离殇说道：“你想要紫霞功法的话，我可以拿出来，我根本就......”

    &本就没用。”千冥荒缓缓走向前来。

    &霞功法是妖法，没有紫霞妖体根本就没有办法运转，内里的筋络气门更是和人体大相径庭，要来有何用？”

    方离殇惊讶的问道：“你？怎么会？”

    千冥荒平淡的说道：“你忘了你哥了吗？他可是引发灵兽潮的根源，你觉得你哥为何会恰巧在那个地方那个时间段出现？”

    &么......怎么会......”方离殇整个人像丢了魂一般，木然的站在原地。

    &在他出现的时候之前，我们就抓住了他，紫霞功法也早就落在我的手中，只不过当时你哥神志不清，紫霞功法不完整罢了。但是按照我的推算，哪怕是完整的紫霞功法，一般人也无法修炼，哪怕是像你哥这种有紫霞血脉的，凝气巅峰便是尽头，强行筑基就会变成那种不人不鬼的状态。”

    千冥荒越说语气越是带着不屑：“紫霞功法能直达问鼎？确实是，不过代价是彻底丧失理智，把自己变成紫霞的奴隶，紫霞功法是诅咒，到最终不是你在修炼它，而是它把你给炼化了，可悲可叹。”

    方离殇沙哑的问道：“为什么......为什么......”

    &你哥仅有的记忆中，我发现了你的存在，恰好我们缺少一个攻伐逸云派的理由，因此当时我把紫霞殷谷放了出去。发疯的他自然会被制裁，身为名门正派的逸云派自然要为了捍卫正义，斩妖除魔。”

    &应该还记得吧？当时的你被派出解决那只紫色妖兽，万万没想到居然会是自己的哥哥......”

    &不！！！！不要说了！！！”方离殇单手按着脑袋，腿脚仿佛站不稳一般，连连向后倒退。

    当时的那一幕就如同一段带着血色的影片不断在他脑海中回放着，不过他所看到的画面是血红色的，是阴暗的。他真正抛弃一切躲入桃花源的原因，不是因为南宫狂，不是因为他的徒弟，真正让他绝望，让他心灰意冷的是他的哥哥——紫霞殷谷。

    第一次接到门派任务的时候，他遇到了化成紫色妖兽的紫霞殷谷，那时的紫霞殷谷已然没有多少理智，终日在死寂之地，在万兽森林内游荡，时而会下山扰乱凡间秩序。他全身被紫色的毛发所掩盖，双手更是变成了两条长长的藤蔓，活脱脱的一只妖兽模样。

    而黎志在接近他的那一刻，便感受到了那份来自血脉上的感应，再加上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紫霞气息，那只妖兽在看到他时双目中的忧伤，那不绝如缕的悲鸣。

    就算妖兽已然发狂，已然丧失理智，但是他却至始至终没有对方离殇出手，而是选择了逃跑。

    方离殇向前追赶，找遍了整座万兽山，屠尽生灵，他都找不出那只妖兽，就像是人间蒸发一般。

    许久以后，逸云派地界出现了灵兽潮，事后调查是南宫狂导致的，而南宫狂利用的是紫色妖兽身上的紫霞妖气，紫霞妖气可以让妖兽的血脉，在加上一些诱因，灵兽就会变得冲动、发狂，最后达到轻而易举的控制灵兽潮。

    虽然紫色妖兽并无直接关系，但是它的存在很有可能会再次被利用，因此逸云门再度发起了对紫色妖兽的绞杀命令，同时此事关乎到上古时期霍乱的根源——妖族，击杀紫色妖兽变成了一件关乎到整个修仙界生死命运的大事。

    方离殇加入了那次的讨伐队伍，这次他终于知道那紫色毛发下隐藏的身影到底是谁，是他的二皇兄，紫霞殷谷。他没有选择，对面是他的至亲，因此方离殇站在了逸云派的对立面，保护下紫霞殷谷。

    逸云派没有后续出手，方离殇也没有回来，但是其余的门派却陆续来人追杀紫霞殷谷，这次对方是站在修仙界大义的层面，逸云派不能出手，出手就意味着罔顾修仙界安危，有意和修仙界为敌，这也正好中了天圣的下怀。

    因此，逸云派不能出手，方离殇要保护紫霞殷谷就必然需要以一人之力对抗整个修仙界。在这个追杀过程中，方离殇暴露了自己的紫霞功法。天圣也就得到了一个绝佳的理由，以方离殇修炼妖法为由，站在大义之上，向外散播方离殇是妖族间谍的谣言，天圣的掌教更是亲自出手。

    就是那个时候，紫霞殷谷用自己的生命为方离殇施展了紫霞花开，紫霞花开是燃烧自己生命的禁法，如果方离殇自己施展的话，还没持续多久就会生命力衰竭而死，因为紫霞殷谷的牺牲，他才能在以降低修为为代价，施展起紫霞变之上的紫霞花开。

    那之后，方离殇闯入逸云派，连斩了数人将方晴晴给带走，从此和逸云派恩断义绝。

    明眼人都知道那是一场戏，但是这场戏同样带有方离殇的恨，他能明白逸云派的苦楚，明白逸云派不能出手，绝对不能出手。

    但是，当时的方离殇还只是一个纯真善良的孩子，只懂得感情和仗义，他能为了自己所在乎的东西牺牲自己的生命，为了逸云派而牺牲自己，他知道不应该用同样的标准来要求其他人，但是......心，很痛啊......

    有种被抛弃的感觉，哪怕知道这么想不对，哪怕知道这种想法很自私，但是，这种想法就是不可抑制，情不自禁的会去怪罪，将紫霞殷谷的死怪在门派身上，怨恨门派为何不救自己，怨恨门派为何不和自己站在一起......

    &只是棋子，你们这些大人物的棋子。我不懂，真的不懂，为什么......”

    千冥荒表面虽然仍然保持着那副阴沉中带着戏谑的表情，但是内心却在感叹：“棋子吗？人活在世，谁能自信的说自己不是棋子呢？但是有一点你错了，事情发展到现在，我们天圣忌惮的已经不再是逸云派，我们畏惧的是你。原本我们可以慢慢试探逸云派的虚实，一点点削弱它的内部实力，等待一个万无一失的机会。然而你的出现打乱了我们的计划，如果你不出现的话......”

    方离殇阴沉的抬起头，双目如同死寂一般，头发无风自飘，仿佛有阵恐怖的气息正在酝酿：“呵呵，呵呵，呵呵呵......我所有的遭遇，我所有的悲剧都是你们给我带来的把你拉进地狱，不论付出怎样的代价，哪怕是死......”

    突然他胸口有微微的颤抖，他的阴沉气息也随之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慌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