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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慧玉看了看坐在贾母身边的黛玉,她嘴角的笑意淡了下去, 垂首不语, 单薄的肩膀却有些瑟瑟发抖的样子。还是个沉不住气的孩子啊,面对王夫人这样如同随手施舍乞丐一般的话语,实在没法不放在心上。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慧玉站起身来, 对贾母笑道:“外祖母,慧玉和黛玉临行前, 父亲特意嘱咐我们,上了京, 就跟在家中不一样了。不可调皮, 不可给亲戚家添麻烦。另外,还嘱咐我们带来了一点银子,作为我们姐妹俩平日里的花用, 还请外祖母收下。”说完,慧玉便抬眼看了看站在身后的秋萍。秋萍立即会意,走出了屋子。不多时,便见数个力大的粗使婆子, 喘息着抬了三口箱子上来, 沉甸甸的搁在房屋中间地上。慧玉走过去,将箱子盖逐一打开。顿时, 满眼的白花花, 闪烁着逼人的光。慧玉又道:“第一口箱子里装的是四千两银子, 后面两口各装了三千两,一共是一万两银子,外祖母请务必要收下。否则,慧玉与黛玉,都难以安心。”
粗使婆子抬箱子过来的场景,贾府许多人都看见了。而现在屋子里面传出来的动静,就连外面站着的丫鬟们都听见了,一个个不禁咋舌。林家可真是出手大方,一来就是一万两银子。这么多,两位林姑娘就是每日里拿银子当饭吃都尽够了。屋子里一旁坐着的三春心里也是复杂起来,她们每个月的月钱,也不过是二两而已。这位远在扬州的林姑父,仅仅为了两个女儿的吃穿,就大方的给出了一万两。她们将来的陪嫁银子,都不见得有这么多。一时间,各个心里酸涩不已。
见此情景,贾母脸上变得有些淡淡的,嗔道:“你这孩子,说什么外道的话呢?自家亲外祖母家,还能少了你们两姐妹吃穿花用吗?快快将银子收起来,要不然我老婆子可是不依的。”说话间,她的脸上似笑非笑,似怒非怒。
抬着几大箱白花花的银子过来压人的场景,林慧玉自然知道会让有的人脸上不好看。但是她也想不出别的法子来,如果不这样做,贾府下人就会在有心人的放纵之下,将她们姐妹说成是身无分文投奔过来的穷亲戚。这样的名声,她可不想承担。就像原著中的黛玉那样,花了钱,还受了气。因此她笑道:“本来让外祖母抚养我们姐妹,慧玉心里就过意不去了。银钱之上,更不敢让外祖母和两位舅舅破费。无论如何,请外祖母一定要收下银子。”
林慧玉虽然已经说到这份上,贾老太太却还是沉吟不语。见场景有些尴尬了,王熙凤忙上前打圆场:“既是外孙女儿的一番心意,老祖宗就收下吧。”而后絮絮叨叨,又说了不少打趣的话,贾母的脸色方才渐渐好看起来,道:“既是如此,我便暂且替你们姐妹收着。”一听这话,喉咙里早就暗暗伸出爪子来的王夫人便笑道:“正是这个道理。”说着,便忙叫人将银子抬下去收入库中。白花花的银子到了手,王夫人对林氏姐妹的观感也好了不少,脸上的笑意也深了起来。看着林氏姐妹的眼光,就像是在看两个银子打的人儿一般。
众人又坐了一会子,便撤下茶果,到了拜见两位舅舅的时候了。黛玉慧玉先跟着邢夫人去了大房,自然是没有见着贾赦的。不多时便告辞出来,又去拜见二舅舅贾政。经过荣禧堂的时候,慧玉在心中暗自思忖。贾母这老太太,果真是偏心得很。袭了爵的大儿子不让他住这该住的地方,偏叫做着五品小官的小儿子住着。乱家的根源,在这里就埋下了。可见做父母的偏心是难免的,但是不要做得太过分。否则,就会害得家宅不宁,甚至家破人亡。
引路的老嬷嬷带着黛玉慧玉姐妹俩,先到了正室溜了一圈,然后又进了东边耳房。这还没完,两姐妹还没坐一会儿,一个穿红着绿的丫鬟便走过来,笑着请她们到东边小正房里去见王夫人。慧玉不禁微微冷笑了一下,让那丫头一愣,行动间小心了许多。
这王氏,架子拿得可真大!
姐妹俩进了东廊三间小正房里,见王夫人正好整以暇的端坐在里面,看到她们来了,便请她们往东边炕上坐。这东炕摆明了是贾政的位置,现在王夫人让她们姐妹去坐,究竟安的什么心?黛玉握着慧玉的手,有些个微微发抖。慧玉知道她心细,凡事都喜欢多想,更别提这样明摆着的事实了。暗暗紧握了一下妹妹的手,慧玉小声在她耳边说道:“没事,有姐姐在呢……”
黛玉闻言,眼眶一热,握着慧玉的手握得愈发紧了。还好,自己还有姐姐在身边。
两姐妹刚刚在椅子上坐下,王夫人便开口说话了。慧玉总结了一下,王夫人的一大篇话主要有两个意思。一是贾政斋戒去了没空见她们姐妹,二是她家有个“孽胎祸根混世魔王”,让她们离他远一些。听了王夫人的话,黛玉不明所以的看着自己姐姐,却见慧玉恭恭敬敬的对王夫人说道:“舅母多虑了,我们姐妹俩平日里自然是伴着三位姐妹做做针黹看百~万\小!说,若是能跟着大嫂二嫂学着管家理事那更是最好不过了。怎会无事去见另院别室居住的孽胎祸根呢?”说到最后一句,慧玉抬起眼来看向王夫人,脸上似笑非笑,那澄澈的眼神像是一直看进了王夫人心底。
这死小蹄子!竟敢这样说她的宝玉!王夫人恨不得站起身来走过去狠狠扇慧玉几耳光,扇掉她脸上那可憎的笑容。但她知道自己暂时还不能这么做,况且那“孽胎祸根”几个字也是自己先说出口的。她只得将一口气忍了下来,可脸上的笑容,却怎么也维持不住了。黛玉见此情景,忙说了几句打圆场的话,王夫人却是待应不应的,场面一度十分尴尬。幸好没过多久,便有丫鬟来说,老太太那里传晚饭了,总算是解除了这尴尬的局面。
王夫人领着林氏姐妹,经过角门和夹道,又经过了凤姐贾琏居住的小屋子,去往老太太那边。贾琏夫妻居住的房屋,只是在粉油大影壁后面的一处小小房屋而已。看过了凤姐的屋子,林慧玉不禁想到。贾琏这个好好的长子嫡孙,竟然只居住在这么一所小屋子里,根本就比不上贾宝玉。贾母这心偏得,真是没边了。王熙凤这人表面上看起来手段厉害,其实根本玩不过脸善心恶的王夫人。不但替她管家理事落了胎,还给她当枪使出去放利子钱,最后落了个众叛亲离客死他乡的下场。可见贾府中最为阴毒的人,非王夫人莫属。连嫡亲的侄女儿,她都能这样利用。更别提没有血缘关系又“勾引”了她独子的林黛玉了,也不知道在她手里吃了多少明亏暗亏。想到这里,她心里不禁对黛玉更加怜爱,对王夫人则更加痛恨。
不多时众人到了贾母屋子里,安设桌椅,摆上饭来。王夫人和李纨凤姐儿是没有座位的,捧饭的捧饭,安箸的安箸。慧玉因累了一天了,十分安然的坐在椅子上,不像黛玉一样有些惴惴不安的。慧玉知道,黛玉的不安是因为王夫人的态度。她这个时候也不好说什么,只能等没人了再慢慢劝解。
正闲适的吃着水果喝着新茶,屋子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刺耳的女声:“大姑娘,大姑娘,你怎么可以不带老奴去呢?老奴伺候着姑娘,从府外回到府里,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姑娘,做人可不能忘本啊!”
听了这不伦不类的话,秋萍与碧云都沉了脸。秋萍看了看坐在一旁神色未变的林慧玉,见她点了点头,便放下自己手里的灰色貂鼠大氅,几步走到屋外,说道:“吴妈妈好不晓事,主子做出的决定,也是你可以质疑的吗?姑娘从府外回来的时候,瘦得可怜见儿的,这便是你说的功劳?还胡扯上忘本了,做奴才的,怎么就成了忘不了的本了?这话好没道理。我看妈妈还是赶紧回去吧,免得堕了几辈子的老脸。”
吴氏被秋萍的几句话噎得无以应答,只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拍着膝盖大哭大闹起来。就算不能闹到如愿跟随姑娘上京,也要弄到好处才行。否则姑娘一走,她再从什么地方去榨油水?若是她好好的跟人讲道理,秋萍是不怕的。但她这样一闹起来,秋萍便有些手足无措了。吴氏眼角觑见了秋萍的模样,在心里暗暗好笑,愈发闹得厉害了。正在这时,门上挂着的帘子被掀开,一个人走了出来。吴氏抬眼看去,却见林慧玉上身穿着素色杭绢对襟小袄,下面系着一条月白云绸裙,俏生生的立在门口,含笑看着自己。那模样儿,无端端令得她有些心惊胆寒,不知不觉间,声音低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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